有什麼了不起﹖ 不厚道

有什麼了不起﹖

2009年1月5日

世界經濟海嘯﹐唯有中國東方不敗﹐於是有人預言﹕三十年後美國的孩子要給中國老闆端咖啡。幹嗎要等三十年後﹖至少三十年前就有美國人給中國人端咖啡了。不但端咖啡﹐還伺候中國人吃飯呢。這有什麼了不起的﹖有什麼值得驕傲的﹖你只要去老外餐館吃飯﹐他們就得拿你當「大爺」伺候你。   多年前王蒙有一篇文﹐其中一段寫的是在機場﹐父親送兒子去美國留學﹐父親鼓勵兒子說(大意)﹕「好好讀書﹐將來出人頭地﹐讓美國人給咱們端盤子」。我有一個從大陸來的朋友﹐夫妻倆四十多歲時生了個兒子「美生」。在擺滿月酒時﹐他笑說﹕「我現在是美國人的爸爸了」﹐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愚以為以上兩種心態是中國人根深蒂固的士大夫階級觀念﹐看不起服務生和自卑﹐以及自卑衍生的自傲。美國人沒認為給你──顧客﹐端盤子端咖啡是卑賤的事。在他們的觀念裏﹐正是共產黨嘴裏常宣揚的「職業沒有高低貴賤」。不但伺候你﹐還要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這是我的職業道德要求。中國人就覺得這職業很卑賤﹐所以「好好讀書﹐(美國人把你培養成)出人頭地﹐讓美國人給咱們端盤子」﹐多威風﹑多解恨啊﹗還有一種恩將仇報的快感。   美國人當了「美國人的爸爸」也沒什麼神氣。他們娶了或嫁給中國人﹐當了中國人的爸爸﹐他們一樣高興﹑自豪的。難道我們當了中國人的爸爸就矮人一等﹖ 自卑﹑崇美到極點。移民到人家美國﹐享受美國的一切﹐還要在口頭上損人家一把﹐將人家踩低一腳。不厚道。

管嫻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