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就要结束了,今年还没有下海呢,住在东海岸,不弄海,就像住在长江边却不会游泳一样,可惜。我们住的地方离海不算太远,一天就可以来回,通常我们都是去那里的。但一位老同学不久前换了工作,就住在海边。于是一通电话,我们几家老同学就敲定了一个舍近求远的计划,到老同学那里下海,既为下海,也为访友,还为聚会。
一大早,我们几家就相约一道上路了。大概是大家都想在暑期结束前去趟海边吧,路上的交通很是繁忙,屡屡堵车,特别是在离海还有40英里的时候,我们更是以乌龟的速度爬,这样挪了一个多小时,才知道高速公路因故关闭,所有的车辆都被赶到区间小路上了。因为大部分车辆都来自外地,对当地的交通都不熟悉,于是大家都像无头苍蝇一样,没有目标地乱转,闯红灯的、打U回头的比比皆是,好不容易重新找到上高速公路的进口了,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了。
当我们终于以7个小时的时间走完了4个小时的路,到达同学家的时候,我们都已筋疲力尽了。但一旦我们迈进老同学的家门,倦意就没了。好几年没有见面的老同学得容我仔细端详;豪华别致的大宅子得容我悠悠观赏;老同学的父母得容我尊敬问候;还有那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得容我回味童年时光,特别是那小女儿,一笑起来,一脸都是花朵,不容你不笑逐颜开,不容你不舒眉欢心。
老同学旋即拿出准备好的瓜果和饮料,还不等我们吃完,他们又端出了早已烹饪好的菜肴,摆了满满的一桌。我这才觉得,这堵塞迟到,真正为难的不是我们,而是老同学的老少一家,在这等待的三个多小时的时间里,他们得何等精细地呵护这一桌菜啊。
老同学的父母好福气,养了三个儿子,个个都成家立业了,两个在美国,一个在国内,老两口就在三个儿子间轮流走动,或施援手,或享清福,国内国外两边飞,好不自在,这次正好在老同学家里。那桌菜就主要是两位老人家做的。老两口不讲究奢华,做的都是家常菜,反复地说:“这些都是家乡的小菜,不要介意。”,我说:“身在海外,不缺山珍海味,就缺您老做的家乡小菜。”确实,熊掌鹿肉果子狸,龙虾鲍鱼鱼籽酱,都是在国外吃的,想念的只有路边菜肴、家常做法。再说了,朋友相聚,小菜佐小酒,一口中国白酒就一口家乡小菜,那才是人情,那才是感动。
家常菜,随意,要以市场能买回的原料为准,冰箱里有什么拿来就是,但要做得可口并非易事。我时常想念我奶奶做的小菜,那可是一辈子的功夫,一把小干虾佐上胡玉美的辣酱,那炒出来的才叫下饭,看似不经意炒出来的花生米,那香脆,可声动十里,那才叫下酒。一样的菜,一样的油盐酱醋,同一口锅里,不同的人炒出来的菜的味道可能大相径庭,仿佛自成风味,旁人无法炮制。所以我们家夫妻是要轮流炒菜的,只为换个口味。朋友的父母养育了一大家子人,从婴儿到成人,再到孙辈,做了一辈子饭菜,自然有了他们的风格。亲口尝尝他们的菜,竟然都是熟悉的家乡味道,清淡爽口,滋味久长,马上征服了我的味蕾。好一桌随意做出来的佳肴。
家常菜的另一个特点是时令,什么季节做什么菜。曾经看过的一个著名小品里说一个人像黄瓜——欠拍,似乎黄瓜都是要拍的。其实那是北方人的做法,南方人还是要切的。他们做的凉拌黄瓜就是工工整整地切出来的,又鲜又脆。问下去,这黄瓜就是自己的后院里种的,正当时节,来晚了来早了都吃不到。再问,这黄瓜的籽还是从国内带来的,难怪有久别重逢的回味。老俩口闲时,在屋后开了一块地,种了十几种蔬菜,这满桌的菜,茄子、丝瓜、西红柿……,除了荤,都是来自老人的菜园子,都是时令菜。
我们这次的口福真是不浅。 尽管我和老同学都是湖北人,互相见面仍然习惯用普通话,但那老两口却是满口家乡话的,那地道的乡音配一桌家常小菜,再开一瓶家乡的白酒,又让我们看到了久违的熟悉、久违的乡情。 家常菜,口味清淡,不油不腻,极好入口,既可佐酒也可下饭。那一天,我们大口地吃,大口地喝,爽气四溢又迷醉妖娆。
各位看官,随我来尝尝这桌菜吧。
凉拌黄瓜
炒螃蟹
干炒茄子
清炒青花菜
冬瓜虾仁
芹菜肉丝
木耳肉片
烧鱼
茶叶蛋
番茄炒鸡蛋
卤肉
冬瓜肉丸汤
全景
九头鸟啊,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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