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女流

你的目光是钉,会令我的面颊落满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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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3-09 21:27:06) 下一个

 

夜幕低垂,宝蓝色的天高而远的四处围过来,突然突兀地横在半空中的枝条就成了一种简笔画,

每一笔都勾勒得刚劲有力,风骨毕现。散淡的钟声不紧不慢地,悠悠长长的回声单调却古老,总

想是迟暮的远山的蔓延,连风都在这古老的仪式中静立,而我却迈着急促的步伐。

 

我独立走在水泥路上,那深蓝的天就象水倒在我的心坎里,沉甸甸地装满。我总是怀念那不辨东

西的沉积的蓝色。于脚边匆匆略过的树就想到了鲁迅的《秋夜》,“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

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

  

。。。

 

枣树,他们简直落尽了叶子。先前,还有一两个孩子来了他们别人打剩的枣子,现在是一个也不
剩了,连叶子也落尽了,他知道小粉红花的梦,秋后要有春;他也知道落叶的梦,春后还是秋。
他简直落尽叶子,单剩干子,然而脱了当初满树是果实和叶子时候的弧形,欠伸得很舒服。但是,
有几枝还低亚着,护定他从打枣的竿梢所得的皮伤,而最直最长的几枝,却已默默地铁似的直刺
着奇怪而高的天空,使天空闪闪地鬼陕眼;直刺着天空中圆满的月亮,使月亮窘得发白。
 
鬼陕眼的天空越加非常之蓝,不安了,仿佛想离去人间,避开枣树,只将月亮剩下。然而月亮也
暗暗地躲到东边去了。而一无所有的干子,却仍然默默地铁似的直刺着奇怪而高的天空,一意要
制他的死命,不管他各式各样地着许多蛊惑的眼睛。哇的一声,夜游的恶鸟飞过了。
 
我忽而听到夜半的笑声,吃吃地,似乎不愿意惊动睡着的人,然而四围的空气都应和着笑。夜半,
没有别的人,我即刻听出这声音就在我嘴里,我也立即被这笑声所驱逐,回进自己的房。灯火的
带子也即刻被我旋高了。“
 
我总是一篇又一遍地想着开头,“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有了一棵树,还有一棵树,
都是枣事。它们伫立在一起,不寂寞吗?因为彼此的相伴?寂寞吗?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梦
想?现在想来,却觉得满怀索意。--该是寂寞的草在这样的夜上又暗暗滋生了吧。
 
还有一首诗,也是我喜欢的《夜》。作者应该是曾经一起喜怒笑骂的昔日网友,都是久违了。
 
夜,

撕扯着自己的胸膛,

指着星星对你说:

这是我诚实的剑伤。

。。。。

跟我道别吧,

不要那么悲伤,

我是伤痕累累,

可我永远不会逃亡!
 
也许是真的,可是我会逃亡,奔走在夜间,只是不知去处,也走不进任何紧闭的门。诗写得非常
沉稳,雄健而且刚强,决断很见功底。我尤其先开始的“指着星星对你说,这是我诚实的剑伤。
”非常喜欢这个意向,如此贴切而自如地表达了相互之间存在的见证和时间的永恒以及物象的表
征,色泽和属性。什么样剑伤可以形如星星般闪亮?什么样的伤口可以如此美丽,却不保留忧伤?
。。。尤其是剑的形状和星星的吻合,简直是奇妙,又庞大,而且新奇不落俗套。
 
我喜欢四周掠过的建筑,方方正正地各自盘踞一方。尤其喜欢那些年代久远的建筑高大的檐廊和
厅柱,细细雕琢的整木的门和窗。那栋数学系的建筑应该有200的历史了吧。从外面看,依旧是
庄重典雅的旧式的城堡,只是里面越发的破败了。百年沧桑,风雨如磐,但是内心却终于开始陈
旧了,枯萎了。往日的荣光掉落在随便堆陈的杂物的尘埃中,到底是成色不足,黯然了。只是推
开重重的重门,仿佛触摸到以昔的脉搏。突然就有了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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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 ()评论 (4)
评论
wuwei 回复 悄悄话 真没想到,你这么年轻,也喜欢鲁迅的《秋夜》。对于鲁迅的这篇散文我印象很深。

看到你的文章后,似有知心的感觉。祝好。
票友 回复 悄悄话 千呼万唤始出来!满纸的"苍凉",一定发生了什么?但坚强似"水门汀",聪明如........。多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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