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女流

你的目光是钉,会令我的面颊落满伤痕。
个人资料
正文

他乡的月也圆

(2004-11-20 21:01:48) 下一个
06/25/2003
 
蓦然回首

(1)

林是那种很灵巧的男孩子,特别的乖,自然会做让你开心的事情。

认识林多久了?从刚进大学的时候?他就开始关心我,陪我说笑,当然他也高我二个年级。 打他第一次看到化了妆的我在大礼堂里观摩节目就对我有些微词,不过,只说过一次,不自然之类,我自然也当耳旁风,至少那时候还没熟到可以听从他意见的时候。但他的友谊对我来说一直很重要。在我第一次失恋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告诉他了。只有一句话。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于是,他就开始天天下班后到学校来找我,然后陪我做各种各样的事情打发时间,最无聊的时候,是下雨天陪我在他的工作的宿舍里打牌,J钩钓鱼。那种打法简易只是象手里多了一项东西,不过非常适合那时候的我。之前买了一堆零食,有一种叫开心果的。还借了我一本《查拉图。。。如是说》叮嘱我看完之后还他,找这本书费了他些功夫呢。还有《郝斯嘉》--《飘》的续集,尽管我对那本书嗤之以鼻,但没告诉他。

他还在我献完血后,陪我上街,我买了一条牛仔裤,一件时装衫和一套夏天露胳膊,露腿的乞丐装。除了多几块补丁和线头外,那套衣服做工非常仔细。试穿的时候,我从市百一店的试衣间蹦出来,问他好看吗?把他吓一跳,后来说只是没想到我会那样着装,我自己却很满意那样的效果和他满脸的愕然。

那还是1992年的春天。 我们也一起去看过电影。就算和他女朋友一起去跳舞,碰到我,他也会先送我回去。我和他的女朋友很早以前就认识,先于他们的爱情,所以大家都没有异议。就算二人在黑灯瞎火里走,他会为我掌灯,却并不会扶着我。他有的是机会,但他都什么都没有做。让我相信他做人就是如此清清白白。
 
有一次跳完舞之后,他轻轻地放开我,说,你让人感到一种距离。--其时,我并不懂他的话,听得有些怔怔地发了一下愣,但眼前席卷的人群让我如此忘情。

如果那是一种距离,那么我可以更加恣肆地放纵自己,和陌生人旋舞但不用心和走近。我似乎一直都知道,有一种关怀,一种牵挂徜徉在我们之间,但那是可以称之为爱吗?可以被细细打量,察觉,然后醒悟原来有那么多的不同却都被彼此慨然接纳。
 
但不管我心里有多么感激他伴我走过的惨淡的时光,我一旦有机会,还是会背叛他的妥帖的关怀。似乎有一种流浪的情结种植在我的血液里,让我总是下意识地背叛自己内心熟稔的东西。是那走也走不近的距离?

还好,他从来不对我报以希望,他知道我们之间不同。就象知道不管我们走得多近,都生活在二个不同的空间里。他有他喜欢的方式,我有我欢喜的东西。我们不需要迁就对方。 他还带我去他乡下的家里采过草莓,教我关于草莓的常识,后来大日头里,我们在他家的地里采了许多,他还帮我都洗干净了说拿去和我的室友们分享。

我们的友谊还包括去拜访他的师傅,一个格外关注他的另一个离婚的具有高工头街的中年男人。他一个人在市中心,在陕西南路(或茂名南路?)有一小套房子和一个亭子间。进去的时候,我们是先打了电话,然后那个老男人从阳台上把楼道大门的钥匙扔下来,我们自己开了门得以进去。他的师傅是个健壮而红光满面的男人,可以自己下厨作很精致的小菜,连所用的碗碟都很考究。几件简单的红木家具显着年代和派头,还有承袭祖上的荫蔽的腐朽的气息。但他,他竟然不多看我一眼。
 
后来,我收拾了心情之后,几乎又开始了一场新的恋情,他来找我竟然也心有灵犀般稀疏了很多。只是在周末有的时候还会来,很愉快地和我说笑。他也是个好舞伴,尤其是吉特巴,跳得轻捷,潇洒自如。有时候倒会把我转昏,手忙脚乱地随着他的手势。跳舞的感觉真是因人而不同,有时候觉得,真的什么都不会了,脚步顿过去,笨笨地没有去处,一曲下来就如同车马行军,疲惫不堪。

他跳舞的口味很刁,似乎还颇有嫌弃我的意思。只是间隔地和我执手,常常倒象要相让于陌生人了。一起出访他的师傅之后没多久,因了他师傅的好意,搬去和他一起结伴居住,一个人住在亭子间里所谓的亭子间是指楼层之间1/2处的一见小房子,远离了一些些的噪杂。可有一天,他看书看得很晚,之后就迷迷糊糊得睡下了。夜半,他听到钥匙开锁的声音。。。原来他竟然是。。。。第二天他就搬走了。

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有些心惊和好奇。但他不说,我就不问。 我的男男女女的朋友大都是这样吧。伤心时,他们从来不问你细节,愿意说就说,不愿意就陪你做点别的。其实即使说了,他们也不积极响应,转瞬就转移了话题。

我清楚地记得我的久未联系的朋友一封信里说“知道二个牙痛病人在一起的情形吗?。。。”那是她被误诊得了血癌之后,然后又被告知只是一些平常的血液病之后。她告诉我那是一段令人难忘的日子。我说我可以想见。然后她又这样对我说了一句。我顿时失语—二个牙痛病人如果在一起,会怎样呢?
 
林渐渐地人与事都有些厌烦,很快换了工作,住得离我们很近,我的那时候还称之为男朋友的他和他相处融洽。有时,他会扛一瓶葡萄酒和我们一起小酌。都不是嗜酒的人,所以没有人醉过。

后来,他一段时间没音讯,写过一封信,称我小妹,闲逸的淡处中一份出世的落寞和怡然。我无话可说,没有回信。
 
出国前,仍电话联系,告诉他,我要走了,也不必相送,他说了一个很简单的信箱叫我记下来,我说这么容易,我记住了。但事实上,现在,我忘记了。于是,许久和也可以说许多年都没有他的音信。知道他也不会见怪于我。 。。。。。。

他日,若是相逢,再做朋友。
 
附诗二首:

之一:
且为街上的沉思
作者:林
 许是一种旷世落寞
成长街
随手挥散
也算禅的入定


一朵没雏的花
为风而远逝
一只翩翩的蝴蝶
为花而追逐

来不来

和去不去

为的要一样

灰色的宽衣

瘦也瘦了铁质的梅枝
 

之二:
小旌

撑五色旌

我在那叫死亡

或叫生命的地平线上

走过

烈烈的旌旗

牢裹我赤裸的胴体

北方的冰棱和

南方的赤道

结伴同步

我的草庐

在小桥流水

这小旌

高昂着头

四季常青

作舟或进步
 


蓦然回首(2)
 
极偶尔收到飞的一封信,说自己长了40斤,不象个写诗的,倒象个杀猪的。

零星地说起校门口的炒螺丝的事来—我们一起吃过很多回吧,每次至少有三人以上,有些想念的意味,喟叹也是一种落俗的表达,但暖慰人心。

人和事都已蹉跎至今,所以回忆变得重要。我想我和他有同感,但是他既然说了,我就沉默—寂寞不需要应和。他知道我,所以他对我深深失望—我一直知道,但不想刻意的取悦他和任何人。

知道他的伤心和失望都是真的,但我不迁就他。我们需要平等的相处。 其时和飞共事,他是个精干的少年,有一些书生意气有一张长的脸,不是很高,和他在一起,有一种肩并肩的亲切。

他是个极其合群的人,甚至可以说精于笼络我们—他是个既勇于承担责任和善于承担责任的人。在诗社混了很久,直到他做了社长,视我为三朝元老—我确实是,每一任社长都和我关系融洽。他是最会说笑的一个。所以,通常都是令人愉快的一周一次的例会。

不知道吃过多少他买的零食和咖啡。他自己肯定也不记得,就是一种习惯成自然吧。 常常会收到他手写的通知,告诉我一些聚会和活动地点的改变云云,落款是龙飞凤舞的签名,漂亮得让我忍不住一张又一张地收藏,只是因为喜欢。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都找不到我,在他眼里,我的行踪一定很诡秘,但他没有气馁,我还是不停地收到他的纸条,随意地丢在我的上铺的床上。甚至没有人告诉我他曾经来过。好在我尚能如期而至。

他知道我很虚荣,所以,一次他用嘲讽的语气说,“告诉你一件让你得意的事情,我看到xx女生在抄你校报上的文章。。。”他知道我的虚荣心常常做怪。

“你居然不高兴吗?”他以为我一定兴奋地克制不住自己。在这点上,他总是低估我。“当然高兴。为什么不呢?”我偏逆着他的心愿,让他的揣摩落空—我善于这样的恶作剧。

我就这样大大咧咧,不加掩饰我的恶俗不堪的虚荣。诚实得让他受不了。 他不得不改变他的思维方式,不如不要对我有任何的期待和暗示。

是的,我是自由的,我不要他给我的固成的模式,我不满足他的期待,这会宠坏他,他会一次次索求更多,我成为他心目中完美的道具。而我,是留给我自己的。我要支使我的生命,无论对错与否。我要他放弃对我的judge和梦想,我也知道我选择的是孤独,不与屈服的孤独。我对抗着他的意志。
 
有一次,他差点还是承认我是一个好女孩。不过,他不甘心这样的评价,因为我天性如此凉薄,甚至不敷衍一下。我们曾经一起为一个朋友送行,我除了不迟到,不早退之外,没有说任何和告别有关联的话,并且面无表情,不惋惜所有即将逝去的友情—我不是不懂,不是不会,可我就是不说,就是不做任何表示—让一切随风。

今天的我佩服我曾经那样决然的我,何等的气概。那时,他要我在路口等他抽完一根根烟之后,还是按捺不住问我“你做完你该做的,对吗?”他愤怒,恼羞并且迫不及待。

我沉默良久,说,“是的。”迎着他的目光,我知道他决定放弃我了,我这样吝于付出的冷血的女子。我知道他对我有诸多的误解,但我不想去解释,不想化解我们之间的误会。
 
太重的情,我把握不住,负担不起。逃是为了酝酿一种距离象力臂去支撑平衡的支点。无法走近却是因为这距离。思念若渴,你却在遥远的远方。这若是真相,我请求冥冥中的慈念,原谅背负不起的爱。我不喜欢感情的重压,不喜欢太多的藏着精神的爱情。它们只让我想逃。我不喜欢被追逐的感觉,让我无处可逃。

我喜欢简单的生活,静静享受自己的灵魂的悸动。有时希望与人分享,但并不总是。一次,雨中行走,二人共一把伞,他的手轻轻落在我的肩上,相拥而行。心情纷乱。走到最近的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我坐下来,他也坐下来,那只唐突的手离开了我,这就是我想要的。

二个人坐在雨中,湿的石凳上,言不尽我心中的尴尬。他应了然我此刻的心迹。

我做朋友尚嫌三心二意,怎看顾得起他的爱情鸟?!我的朋友呵我的朋友,我真的喜欢你,可我承载不起你的情感,无法回报你更多。

我只想自由的行走,一颗不羁的心和无法停住的脚步。那个黄金铸成的枷锁我受用不起。--终于没有了下文。精神和生活重叠会让二样都不纯粹。我洁身自好于我的精神和生活。我的爱在我自己深深的梦里,却不想示人。

老公是我的渡河的人。我始终在生活的彼岸。和生活如此接近,几乎是卑微的。 当他重访旧地的时候,他是如此念念不忘的人,甚至是引以为荣的,独独没有和我见面。他是存心不理我了。我有点伤心,为的是这唯一的例外。我深以为,我们的友谊不该轻薄至此。

但我知道是我开的头。我了然于所有的因果关系,我不怪罪谁,也不忏悔。但是,若是有一种可能,我愿意珍惜他的友情。他的铮铮直言。他的固执的期盼。我会轻轻地不为所知的迎合一次,他仰望已久的真情。只需我轻启唇齿,或许,我还可以疏狂一次,不如从前的心思缜密。

他已经不屑于和我为友了。不过,他承诺每二年会写一封信给我。我没有期盼,这1/730到来的概率,我会视作久别的惊喜。不期然而至,我会因此而喜极而泣。
 
附一首:

象我这样的朋友

作者:飞

我们是一些沉默地收集阳光的石头

保持着石头的质地

我们远眺目光柔于水又硬于水

没有任何借口

让我们埋怨寄居空间的狭小

心很大就足够了

我们弹剑作歌抚琴而哭

以一种跳跃的激情

爱抚坚实的文字

仔细地排列出快乐与感伤

我们以语言为刻刀

为自己

和别人

真实地塑像


蓦然回首(三)

扬是我记忆中想要回忆的第三人。

他对我的窥视就象我对他的好奇。可惜我大三才开始戴隐性眼睛。之前,仰赖我的瘦弱的裸视,是足以把漆黑一团的动物当成不明物的。就象前二天把“师”看成“帅”,明知蹊跷,还是脱口而出—不懂就问,唉,这个恶习不知赔了我的多少脸面。这当然不是唯一的一起公案。

记得在朋友处,寒山寺附近的大学校园里,二人晚饭后满校园转悠,后来在一处青青碧草地坐下,开始夏夜的传说,我和她青春的传奇。只觉是夜好不寻常,那个不认识的星星格外大而醒目,不由得感慨“那个星星真大”。朋友看了我二眼,终于开口说“那是月亮”。“原来如彼。”我吐吐舌头,表示被自己吓着了。

这些当然还称不得奇。最奇的就和扬有些关联了。 我喜欢背大书包校园里走来走去,里面塞满各科书本,笔记。总之,我镇日里作些蜗牛的营生,以为我会一时性起会风卷残云般蚕食每一门课程。我想啊想啊想,每天做作如是想,每天背着大书包,把它放在自修教室的长桌上,知道我的人甚至知道我的日记本藏在里面。

有一天,扬揭穿这个真相,足足吓了我一跳。“你是如何得知的?”他说他还看到我写日记的情形,难道还有抠鼻子,挖耳朵,抱脚板?我恨不得寝其皮食其血,“你还看到什么了?”最糟糕的是我没看到他。

无法以牙还牙了,我恼。“没有了。”他做老实状,自以为无辜。我还是瞪了他二眼,“要懂礼貌。看见我怎么不招呼一声?”。。。 近视眼当然不全是好,但真的挺好。每天看不清面前自己个人气泡以外的脸,所以没有看人脸色一说,所以竟有如心情的避风港。是以有春风拂面般的盈盈笑脸。

我的号称大学第一摇滚的老乡除了暗恋我高中的女友不成,千般情愫无人可说,拉了我去大草坪聊天,要我棒打鸳鸯,把最后的机会留给他来攻克。我大笑“此事关风月,却不关我。我要回去睡觉了。”他还说了句实话“看你每天头昂得高高的,目中无人的样子。”。。。

他是说,我每次遇到他视他不见?和视所有人不见?!我心未免惴惴—到底多少人吃过我的冷眼和漠视?!我决定改。但让我戴上眼镜,还是不习惯地。我把眼镜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书包附近。可有时也会有人体谅我地。

譬如,扬就颇为理解我,又何止是理解呢,简直就是我肚里的蛔虫嘛。:) 那日,又目中无人地走在小道上,心情靓极。忽听妙音,渐次而来,是谁在那遥远的地方呼唤我,我顿时举目四望,360度快速扫描,那人却不在视野中,我呀呀呀一时着慌,手忙脚乱去找我的眼睛伴侣,一时竟呼唤它不出来,也是抱了琵琶吗?我怒。只听阑珊处的那人又有言在先,“我是xx”。

唉,问世间可爱如他者,几人与?我煞时鲜花一般盛开我的笑颜。。。。 他是一个尤物,有一次向我约稿,我就抽了篇旧作,全当应付尔。我知道,因本人当年仿小资情调太重,一般审稿到那个胖胖的党委宣传部长那里是免不了一番争执地。

不过,我不为难他,能不能发全看文字自己的造化了—我知道前面别人发的一篇已经有人指责太颓废,总之没有共产党人的艰苦朴素作风,崇尚小布尔乔亚的生活方式—在他,是可忍,孰不可忍?唉,我理解,一把年纪了,cpu老得不堪其用,慢则慢了,内存也有限,老是换进换出,他命休矣,我懂。:)

一次,他给我们上课,说“我真不知道现在的大学生怎么了?说什么‘烟是我们对付这个世界最后的武器了’。这也是诗。。。”我知道那是谁的杰作—可怜见的,我的朋友,谁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呢。诗被谋杀在萌芽状态了。我悲。
 
再说,3块钱千字的稿费真计算起来,挣得也辛苦,也真是不能指望用来谋生,我且爱惜我的小命。那时候,我学会了一句话“我好心疼我自己”。我乖不乖?:)

不记得是不是领过稿费,就知道,一旦不快快去讨,他们就鲸吞了—怎么也是集腋成裘呀。不搓白不搓。搓了当然也白搓。我笑。 扬是立场坚定地,也是义正词严地。终于让他把那篇文章示众。有一天,遇到我,语调沉痛地说“写得太好了。”我大惊失色,“不会吧。巧言令色。”。。。

有一次,看到一篇,大家都说是我写的,断然拒绝。是象我的风格。但不是我写的。不过,这人也真是,怎么用了我的笔名呢?思来想去,终于明白,是假我之手送的朋友的习作,所以,所以,我是脱不了干系地。我愁。:( 就是他点了名叫我和飞去送他毕业离校。知道这种事情一般我是不做地,还是看了他的天大的面子,随行。不料想,从此就背了一口黑锅。二个朋友如今都不知去向。

上次关心飞的终生大事还是6,7年前,据说飞已从北京的中央共青团团校转了一圈。想必有官运亨通的一天。他说,等银行账户有7位数再说。我惊呼“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真需要那么多钱吗?我对钱的概念想象力有限。我傻。 时光荏苒,他是真的音信全无。一别便不知尽头了。
 

附诗一首:

我站在你的窗前
作者:扬
你可以用各种方式理解我

一棵远离风的树

一只静止的鸟

或者 没有封面的书

世界源于想象

任何静止的

无声的东西

都可以认为是我

你可以注视我看我的脸,嘴,唇

或者把我穿透看我背后的影子

影子下面是土地

你也站在土地上

你用透明的杯子喝水

你可以看很多年

鸟落在我头顶

花开在我脚下

风绕过我

而无法将我吹动我的身体

一天天布满青苔

这绿色表现着生命

也表现着死亡

你可以将我一页页翻开

这里本没一个文字

我只是站在你的窗前
[ 打印 ]
阅读 ()评论 (2)
评论
目前还没有任何评论
登录后才可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