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 (147)
2014 (97)
在那一个宁静得有点寂寞的仲夏夜,我无来由地喜欢上你。
自作多情的忧伤,总需要那么一朵解语花。你适时地出现了,在我耳边呢喃。于是,我心中刚刚萌芽的那么一丁点蓝色忧郁,随着你低徊的絮语而翻腾,膨胀,爆发。你那双采摘棉花的纤纤手,轻抚我飘拂的魂灵。
你白色的长裙,黑油油发亮富有弹性的皮肤,如钢琴的黑白键,在棉花田中欢快地跳跃。
你曲线玲珑的袅娜身姿,如一把大贝丝提琴。我多渴望我就是那位贝斯演奏家,把你紧紧搂在怀里,用我敏感的手指咯吱你细长嫩滑的脖子,让你发出低沉而欢快的笑声;或是抚摸你平滑结实的小腹,在你的身体上即兴弹奏出爱的乐章。
我喜欢看你跳起步伐轻快的非洲土风舞。得得声碎的鞋尖,宛如鼓手灵巧地点击架子鼓面。
你的性情多变不定,时而轻盈,时而沉重;时而忧伤,时而欢笑。你率性随意,天马行空,颠覆了生活正常的节拍。
你的激情,你的狂放,你的柔和,你的含蓄,一切都是如此的完美,一切又是那么的抽象。
虽然你出身寒微,却有一个高贵的名字。
你的名字叫做爵士。
爵士音乐,可能是东方民族最陌生的一种音乐。就像重金属摇滚乐是白种人愤青的产物,爵士音乐流淌着的是美国南部黑人的血液。它是一部音乐版的黑奴血泪吁天录。听到它,我不由自主就要想到密西西比,纽奥尔良,棉花田,削着马铃薯的碎花裙子胖黑妇人,昏暗小酒馆里旧钢琴边的破西装黑老头。
把 Jazz 翻译成爵士的人要么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家伙。明明是诞生于草根阶级的产物,却愣要人家联想到公,侯,伯,子,男的爵位皇权。要么他是一个非常有前瞻性眼光的先知,知道这种来自棉花田的音乐终会登上大雅之堂的。
有人把爵士乐比喻成山水画, 其终旨是形散而神凝。它是一种对听觉品味要求非常高的音乐,节拍的强弱倒置和大量切分音符以及不协和音程加上高位叠置的和声上的表现使这种音乐听上去时而空灵,时而亢奋,时而怪异,甚至是无所适从的感觉。
从爵士乐里,我却听到了白居易的《琵琶行》:
大贝斯:“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钢琴:“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萨克斯管:“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小号:“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爵士鼓:“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从此,路易斯 . 阿姆斯特朗,威灵顿公爵和格斯温将净化我的耳膜,碰撞我的灵魂。
我不了解爵士,但印象中爵士也有不同的分类,有些听的,有些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