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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在西方来一场维权运动

(2006-07-10 13:28:09) 下一个

先在西方来一场维权运动

──给“独立中文作家笔会”的呼吁书


芦笛

一、权益意识是民主制度的柱石


我曾在《从何清涟演说案看“民主派”对民主自由的无知》中说:

“用大俗话来说,所谓‘民主’,指的是在群体中分配利益的原则,而所谓‘自由’则指的是个体的权利。换言之,‘民主’就是‘社会成员恃众争利’,而自由则是‘限制社会对个体利益的侵夺’。……西方文明社会的设计思路,是先明确界定个体的基本权利,规定这些权利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许被其他人恃众剥夺,在此基础上再提出‘关系全社会的决策必须由多数决定’的民主原则。”

在介绍民主理论的其他名篇特别是《盲人摸象说民主》中,我反复告诉中国读者,西方立国的基础,是尊重个体权益的个人主义(individualism),而东方社会奉行否定个人利益的集体主义(collectivism),这就是东方民主制度难产的一个社会文化心理原因。

我更反复指出了中国的特殊问题,那就是孔孟之道规划的是一个家族式的等级社会,提倡的是上等人对下等人的仁爱和下等人对上等人的绝对服从,而无论仁爱和服从,都是与世俗利益无关的道德责任。它的基本教义不但彻底缺乏个人权利的基本观念(按,这是费正清的发现,本人只是引用,不敢剽窃),而且重“义”轻“利”,把政治问题简化为超世俗利益的道德问题,把政治斗争简化为道德上的善恶、正邪之争。

这一套在毛中国得到了空前发扬光大,使得中国“知识分子”成了远离民权思想的“道德动物”,使得追名逐利成了世上最可耻的事,而听任“集体”、“国家”任意掠夺自己的权益反而成了高尚牺牲。直到后毛时代“犬儒主义”思潮甚嚣尘上,这万马齐喑的局面才被初步打破。

但直到如今,似乎也没有多少人意识到,民主并不是一个道德观念,而是一种相对合理的分赃机制。所谓民主政治实践,就是社会成员按照保证机会均等的法律程序,进行公开的、和平的争权夺利。很明显,如果公民没有自身权益意识,不知道在尊重游戏规则的前提下,敢于和善于为自己理直气壮地争利益,谈论中国民主化就完全是构建空中楼阁。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所谓公民的民主意识,主要就是鲜明的权益意识,亦即对自身和他人合法权益的自觉尊重。专制制度赖以维持运转,靠的就是公民缺乏权益意识。所谓人民觉醒,指的就是权益意识的普遍觉醒,并不是萌生对某个特定政权的仇恨之心。不完成这个真正的思想解放,中国就无法迎来为实现民主社会所必需的“文艺复兴运动”。


二、迄今中国只有“善恶之争”,从未有过全民认同的真正民主斗争


正因为中国政治是超脱了个人利益的“道德政治”,迄今中国有过的政治斗争,从来是莫名其妙的“道义之争”,亦即一小撮政客或在野野心家使用当时最流行的道德武器(诸如“忠君”、“救国”、“解放” 、“民主”等等)去打击政敌,在堂皇的道义名目下,进行与大众利益毫无相干的权力斗争。而这种劣等障眼法也就居然能哄骗了全国人民,使得他们傻傻地为了连自己都整不明白拎勿清爽的“大义”热血沸腾,甚至抛头颅、洒热血。

回顾现代史,从五四到六四,直到所谓海外“民运”,无不是这种与大众世俗利益毫不相干的“正义斗争”,所谓“人民文革”就更不用说了。这种全民弱智笑话,也只有在具有特殊聪明才智的中国人民之中,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闹出来。

中国人民老是不明白,专制制度之所以不合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少数社会成员恃仗权力剥夺了大多数成员的同等机会(特别是发财机会)。人民的机会被统治者剥夺得越彻底,社会也就越反动,毛共那种“人民民主国家”就是人类历史上最黑暗、最反动的国家。

因此,真正的民主斗争就一定是针对这个要害问题进行的。判断一场斗争是不是民主斗争,关键是看它是否兑现为百姓的具体权益诉求,并不是看运动的道义旗帜。判断一个“民主政治家”到底是口是心非的伪君子野心家,还是真正的民主斗士,关键是看他是如胡平和东海一枭那样,只知唱“绝对道德”、“第一原则”、“去人欲,存天理”的高调,还是提出了改善人民具体权益的可行政策主张并为之努力,看他的言行是否体现了对他人合法权益的尊重,特别是对机会均等、费厄泼赖神圣原则的尊重。

惜乎中国人民太弱智,从来只知道沉醉于“道德审美”之中,而所谓“道德感召”,也就是“良心秀”的艺术感染力。不管什么阿猫阿狗,甚而至于是“罪犯养成所”毕业的积年老囚,只要学会嚷嚷几声时髦口号,不旋踵就成了“民主政治家”、“理论家”甚至“思想家”。中国有哪个民主政治家不是这么当上的?从孙大炮直到如今海外大大小小的伪民运头目,又有哪个除了作秀之外,为实实在在地改善人民权益付出过一达因的劳动力?

其实中国也不是没有过真正的民主斗争,只是这些斗争与冠冕堂皇的“大义”挂不上钩,缺乏“道德美学价值”,因此反而被全民忽略甚至鄙视。例如文革期间临时工、合同工争取同工同酬的斗争、复原退伍转业军人争取权益的斗争、各企业要求增加工资的“经济主义妖风”、以及文革后老知青争取返城的斗争,都是辉煌的例子。可惜这些真正的民主斗争因为是可耻的争利行为,从未得到社会认可,遑论是“民主理论家”们的热情赞颂。人民只知道钦佩、倾慕那些大义凛然怒斥共匪、壮怀激烈锒铛入狱的英雄好汉,却从来不会想想,那除了给人带来审美享受之外,到底于国事民生有何裨益。

如果人民再如此愚昧下去,则我看迟早还要受骗上当,再次被毛泽东式野心家愚弄,连在现政权下挣到手的好处,都要因吸食在野流亡政客们散发的“道德海洛因”而丢光。


三、网络的发明为人民提供了一个政客识别系统


网络的出现,破天荒第一次建立了一个模拟政治实验系统,它使得在野流亡政客们得以建立形形色色的“虚拟国家”,赋予他们管理“国家”的虚拟“权力”,从而提供了一个照妖镜,使得骗子们的真相立现于大众之前。

这方面最有趣的例子,乃是前“民联”常委、《中国之春》前编辑、资深“民主政治家”胡安宁在掌控了一个虚拟王国之后的表演。此公刚来《海纳百川》网站时,曾炫耀过他的“政治资本”: “第一个炮打张春桥”,“第一个坐牢”,等等。他也是反对伪民运最力的“真正民主斗士”,在我发动扫荡伪民运之初特地赶到《罕见奇谈》来,高呼:“扫荡伪民运就是好!就是好!就是好来就是好!”

此后多年,此公一直“敢为人民鼓与呼”,大声疾呼言论自由,抨击各“民主虚拟国”国君们实行的言论管制。其最有名的举动,就是在《萤火虫网》封杀马悲鸣之后,他在网上到处奔走,大声疾呼,指责《萤火虫网》的“国君”们把“社会公器”当成了“私器”,那意思也就是犯了窃国一类的大罪。

有趣的是,在网上作了十年的孤魂野鬼之后,胡安宁总算通过某种神妙功夫,变成了某个网上虚拟王国的唯一君主,“当政”不到一周,他就接连创造了六个网上第一:第一个发明“网站劫持术”;第一个发明“网名网文劫持术”;第一个以封IP的毒手收拾敢于暴露网站黑幕的论者;第一个发明剥夺“网站顾问”前去“顾”盼(也就是潜水观看)网站的权利的流氓作法;第一个发明不许批斗对象去潜水观看坛内召开的“单向批斗会”;第一个首创锁死自己的御笔朱批,让所有论者都无法在他写的帖子之后跟贴批评。

富有讽刺意味的是,在那家网站的开张宣言中,竟然有这么一段话:

“如果在野政治势力自己尚且无法在规则下‘共和’,或是拒绝
在同一社区中,在平等的平台上费厄泼赖,那就索性知惭而退,
不必再对执政者和人民鼓吹什么‘民主’、‘宪政’、‘共和’,
因为你们先不先就证明了自己无法在自由竞争中立足,只能靠掌
握的那点话语霸权欺行霸市、垄断市场,对听众进行单向洗脑。
这种害怕自由竞争或在竞争中失败的弱者即使上台,结果也仍然
只能是专制。我们老百姓决不愿意支持任何这样打着‘民主自由’
的幌子,铲除异己、压制不同政见的集团。 ”

中国虽是千年伪君子之邦,但您可曾见过如此赤裸裸地奉行双重标准、台上台下判若两人的震古铄今的超级伪君子?这就是中国的“民主政治家”,就是中国的“民运人士”!就连白痴也能想到,如果胡安宁掌控的“网络王国”变成了真实国家,手中的虚幻权力化为真实权力,人民会遭受怎样的荼毒!

由此不难看出,网络的发明,使得人民不需要把在野政客选上台,就能验证他们执政后的表现,这实在是再直观再经济不过的政治实验。

从这个角度去审视所有的中文网站,立即就能发现,凡是“民运”人士或受他们影响的人士主持的虚拟王国,必然是毛式独裁的恐怖世界,异议人士根本就不可能享受同等发言机会,而不实行政见歧视,真正实行言论自由,机会均等的网站,诸如《海纳百川》、《万维》、《多维》等等,都是独立知识分子或中立人士办起来的。光从这个社会政治实验中,似乎就可以得出结论来:大多数所谓海外“民运”人士,其实都是与民主精神格格不入的政治骗子,根本就不值得理睬。

另一方面,网络也为那些政治垃圾提供了轻易的犯罪机会,使得他们肆无忌惮地践踏公民的基本权益。例如胡安宁先生在当上那个大槐安国的君主后,第一桩施政行为就是违法乱纪,肆意掠夺他人的心血所化的劳动成果。

胡安宁先生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人,以发明“网名劫持术”永垂青史。为了利用名人效应为他的网站招徕顾客,他竟然把“万润南”和“芦笛”的网名绑架而去,强行封为“网站顾问”。我多次抗议,他置若罔闻,最后竟然悍然封杀我的IP,使我无法就地制止他的违法乱纪行为。更恶劣的是,他将安魂曲的网名绑架为“斑竹”,自己却操刀管理坛务,企图把网友对斑竹的仇恨转嫁到无辜人士身上去。类似地,他不但冒充 “刘青”和“胡平”在坛子里发言,甚至盗用胡平的名义给网人发封名通知。

胡先生统治下的虚拟王国也是中文网上唯一一家敢放肆绑架劫持网文的网站。如所周知,转贴乃是网民的个别行为,从无哪家网站敢以坛方名义出马,去偷盗网文,更不敢不顾作者抗议,坚持张贴人家的作品以广招徕,但胡先生就敢这么干,他盗贴了我的许多精华作品,在我亲临该网站发出抗议,要求他立即删除之后,他先是置之不理,后来竟封杀我的IP,使我再也无法登门抗议。

如果说“民运”垃圾们在自己统治的虚拟王国中实行言论管制暴政,基本上只有演示教育意义,并没有给公众利益造成什么严重损害,那么,胡先生发明的“网名网文绑架劫持术”的无耻海盗行为,则是对作者的基本权益的放肆践踏,给受害人造成了具体实在的损失。谁都知道“万润南”、“芦笛”这些名字的商标价值。他把这俩名字绑架到一家选择性富集网氓的下流网站去作“顾问”,必然要在不明真相的网民心目中玷污这俩金字招牌,给我们造成严重的名誉损失,更别说他绑架我的作品给我带来的沉重经济损失了。

更令人无奈的是,胡先生并非如此猖狂犯罪的唯一“民运”垃圾。众所周知,无庸置疑,李洪宽乃是中文网上最大的海盗,《大参考》乃是中文网上历史最长、规模最大的赃物陈列室,其中所有的文字都是李洪宽不顾作者的抗议、嘲笑甚至辱骂,无耻抢劫而来的。

李洪宽的绑匪魄力,在于他不但敢罔顾受害人的抗议,而且甚至敢侮辱受害人。他不顾马悲鸣抗议,任意抢劫马的文字,还断章取义,未得马的许可就任意删节马文中的重要段落,导致文意与原文截然不同。马悲鸣怒吼了无数次,李却扬扬不睬。

最绝的还是这第一悍匪绑架劫持了网友“大汉子”的网文,删节得原意尽失不说,还加上“人民日报编者按”一类的按语,诬蔑诽谤大汉子是共特。大汉子提出抗议,李绑匪居然“庄敬自强,处变不惊”,硬说大汉子就是共特!

有趣的是,后来安魂曲起草了一份代表作家们捍卫自己的权益、反对李洪宽肆无忌惮地抢劫绑架文章的声明,胡安宁竟然也在上面签了名,大概是他深谋远虑,高瞻远瞩,早就预见到自己日后也要犯下如此海盗罪行,所以特地发了那声明来预先谴责自己吧。


四、对身边发生的罪恶熟视无睹者不配谈“道义”


两年前,作为“民运”垃圾高寒先生犯罪行为的受害者,我向“民运”领袖胡平发出呼吁,吁请他不要再把头插在沙丘里作“犬儒”,应该实行一重标准,毅然出来谴责所谓“民运”队伍中发生的罪恶,但他置之不理。

这结果,就是纵容高先生犯下更大的罪行来,他冒充“新抗联”在网上到处发声明,并把他仇恨的国内拥共网人的姓名和联络地址悉数列在那声明中,把那些人栽为“异议组织成员”,企图诱导国安去抓捕他们。

胡平先生这种赤裸裸的双重道德标准,在所谓“民运”人士和“独立作家”中很有代表性。他们不但勇于谴责共党暴政,而且放肆攻击辱骂那些被迫与现实妥协的国内同胞,胡平的《犬儒主义——中国的流行病》以及《精英与奴才》就是最有代表性的作品,但对所谓 “民运”人士或 “自由知识分子”的犯罪行为,他们却从来保持奇怪的沉默。

这在我看来乃是奉行双重道德标准的无耻极致。以常理而论,西方良好的政治生态环境,使得专制丧失了发生必要性,所以民运分子的专制独裁行为比共党的还难原谅。同理,国内的险恶政治生态使得许多人不能不与现实妥协,采取所谓“犬儒主义”的生活态度,这完全可以理解和原谅。但在人权得到充分保障的西方,高寒、胡安宁、李洪宽还要毫无必要地去犯罪,这就绝对无法原谅了。因此,一个正派人的反应,只会是强烈谴责后者,而对前者持谅解宽容的态度。

但我们的“民主精英”(含所谓自由知识分子)的反应却反了过来,这该怎么解释?我看只能是政治立场使然:谴责身边的罪恶不利于反共大业,而反共其实就是胡平先生那念兹在兹的“绝对道德或第一原则”。只要是反共,哪怕是犯了罪,也可被那“第一原则”冲销,亦即林副主席的“小节无害论”。

在我看来,如此反共,不如不反,否则即使推翻共党,上去执政的也不过是一群资深罪犯。以政治立场偷换道德甚至法律观念,以“反共=善,拥共=恶”的公式欺骗别人和自己,乃是人类能干出来的最无耻的欺骗勾当!

上文已经说过了,权益意识乃是最根本的民主意识,真正的民主志士,决不会坐视自己或他人的权益受到无理侵犯掠夺。而这就是网络存在的第三个意义:它通过为少数“民主”垃圾提供犯罪机会,为旁观者提供了一个检测他们公民意识和法治意识的手段。无视这些“民主”垃圾犯罪或违反社会公德行为的人,统统是伪君子,根本不配谈“道义”,更不配谈“民主”。


五、民主建设从身边开始──向独立作家们呼吁


先在西方开始一场真正的维权运动,有着极大的现实意义和深远的历史意义。

首先,它的成功得到了社会大环境下的保障,绝对不会如在国内一样,因遭到当局镇压而无疾而终。如果连这容易的事业咱们都没有勇气完成,则我看要在国内维护人民权益也不过是空话一句。

其次,如前所述,在西方悍然侵犯公民合理权益的罪犯多是所谓“民运”头子,谴责这些人,有助于纯洁民运队伍,促使海外民运早日走上健康轨道。

第三,这场斗争将对国内同胞具有极大的示教意义,不但有助于在人民中唤醒沉睡多年代的权益意识,而且通过演示西方百姓如何监督政客,为未来中国民主社会作出具体生动的示范,它更有助于破除中国人民中根深蒂固的权势崇拜,让他们学会养成对政客的猜忌、提防和鄙视心理。最后这点特别重要,人民若不在心理上跨过这个大台阶,则永远只会作顺民,永远没有当家作主的气概。

诸位据说是“作家”,而且还是“独立”的,于是本文便对诸位提出了严峻的灵魂拷问。它将检测诸位维权的时髦主张到底是推翻共党的权力斗争借口,还是真正的民主信念。如果是前者,您当然可以忽略这份呼吁书。但如果是后者,只怕您得加入这场维权斗争,先从谴责高寒、胡安宁、李洪宽等人的犯罪行为开始,亲力亲为地参加到公民民主意识建设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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