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眼烟云-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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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李小如通完电话后，威德勒对那份关于武汉热交换器翅片管厂的资料有了进一步的理解。跟山西太原的那个热电厂设备总厂相比，武汉的这个翅片管厂规模是小了许多，但它专业化，好管理。

 

威德勒早就酝酿了一个庞大的规划，并且已经在董事会上得到大多数的赞同：GEA要向中国发展，在开辟市场的同时，也要建立自己设计、销售以及生产制造基地。

威德勒的目标是：从设计到制造都要在中国找出最好的厂家、从销售到组织生产要有最合适的合作伙伴，GEA 要在中国有自己的生产能力，要有一个能强悍的班子，能够有效率地把设计，销售，原料及配件的采购，主要零部件的生产，整机的组装生产直至最后在用户现场的组装调试等规划的井井有条。

威德勒甚至在想象：中国的那些电厂里都有标有GEA字样的设备，伫立在电厂里的那些双曲线形状的冷却塔上印着GEA的字样、吐着淡淡的白雾；大街上那些来回跑动的公共汽车车身上，也印有GEA电厂设备的广告，。。。

中国，威德勒的确是去了无数回了，积攒了许多情报、数据。他用了几天的时间，按自己掌握的信息，整理好了自己的思路，便再次招集ET公司的两个头头伯格和迪维亚克，和那个生产主管哈拉尔德 · 伯特尔曼，并把施耐德也叫来碰头。

威德勒再次把自己的想法跟大家进行了说明，这次他强调要在中国搞出名堂来。大家听了之后却都哑然无声了：这明明是要在中国搞再一个GEA出来啊！谈何容易啊！

 

伯格打破了静场，说：就我们这个ET公司就够我和京特忙活的了，还要我们在中国，那个我们并不熟悉的古老国度里去照顾那里的业务，就算我们有三头六臂，也不敢保证能干好啊！再说，这是“远水”，解决不了“近渴”：我们第一次拿到的这个非洲订单，交货期逼人，马虎不得了。

 

施耐德说，非洲订单所需要的货物，在中国的那些电厂设备厂里都有类似的产品正在生产着，很有可能是我们这里刚刚把原材料落实了，中国的厂子就已经完成了镀锌。能挣外汇的活儿，中国人干得又快又好。

 

伯格说，那你怎么不把你公司的产品拿到中国去生产呢？

 

施耐德说，这不是总部看上了你们ET吗？我先当个旁观者，若是你们ET公司搞得好了，我的那个公司也会向中国挺进的。我很希望你们能闯出一条路子，多一条路，企业就多一份生存机会。

 

迪维亚克倒是不打退堂鼓，他觉得威德勒的想法大胆、新奇，让他大开眼界。他说他上次去哈尔滨时注意到了那里的生产成本，尤其是劳动力的成本之底，简直不能和欧洲相比，如果能好好利用，好好运营的话，盈利是不成问题的；关键是我们自己要能够控制成本。

 

伯特尔曼并不觉得威德勒的想法很新奇，欧洲、北美，稍有点实力的集团公司都看上了这个廉价劳动力的国度，GEA向中国发展是大势所趋。伯特尔曼来自东德，在计划经济的国度里生活、工作过，对中国的企业，尤其是大型国营企业也有一些了解，他虽不是很乐观，但也不乏尝试之心。

伯特尔曼说，关键设备要看好，此外还需要专业化生产，然后将所有的零部件集中到一个条件最好的地方，优化、检验、组装，。。。等等，这是活生生的一条龙，每个环节都不能缺少的。

 

伯格还是忧心忡忡：那我们的这个非洲订单就成了实验用的兔子了(Versuchskaninchen)？

 

威德勒对伯格说：你应该感到荣幸啊，这个订单得到了这么多部门的照顾，说明总部是很重视的。

 

见大家没吱声，威德勒接着说：我们可以放开好几条腿走路嘛。我看过了这个订单，一共是五个电厂，都是在水源贫乏的沙漠上。每个电厂按我们的设计是要有两个冷却塔，其中有两个大功率的电厂需要4个冷却塔，当然都是风冷式的。这是我们的椭圆形翅片管大展身手之处啊。十四个风冷式冷却塔，需要多少翅片管，你在做报价时已经计算过的。要在订单规定的时间内生产出这个数量的翅片管来，是有些难度。他把脸转向了伯特尔曼：这应该难不倒你的！况且，诺伯特的这个合同签得很艺术：交货期是与电厂一些其他主要设备的交货时间相互关联着的，并没有定死日期。我们不是自己做全部电厂设备，许多设备是外购来配套的，也没有注明翅片就不能外购，只要是我们专利规定的翅片管就行啊！

他接着像是在启发大家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似的说：如果我们在中国有了自己的工厂，那就是我们自己的产品了。

翅片管： 

 

威德勒明白，要把大家的思想齐刷刷地统一起来是不可能的事儿，起码大家的目标明确、一致就好。至于每个人如何去完成他们各自在这个行动中的使命，要看他们各自的自我发挥了。求大同存小异吧。

 

接着威德勒就跟大家一一详细讨论了他们下次去中国的那几个企业要具体了解的情况和内容，给他们每人都布置好了任务，一起订好了他们下次去中国出差的行程，就嘱咐大家按这次会议所作的决定执行。

 

威德勒询问施耐德招聘那个中文翻译的事儿进行得如何了，他知道这么多内容都需要弄清楚，只靠香港那家公司是远远不够用的，何况这里面众多的技术词汇李小如他们都说不上来，没有个得手的翻译，自己的意图不能完好地表达给对方；对方的情况也难以实况尽知。

 

施耐德回答说威德勒：跟那个中文翻译的劳动合同可以签了。他把脸转向伯格和迪维亚克：她应该是跟你们公司签合同的，这事应该是由你们局以来办理的，我的贡献就到此了，你们与她约个时间吧。

伯格想都没想，就直接跟迪维亚克说：这事儿就交给你办了！

施耐德叮嘱了一句：最好咱们下次的中国之行就能带上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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