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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会有这一天

(2012-06-30 13:52:28) 下一个

奥茨迪克退休告别       2012-06-29

四周前就收到了奥茨迪克的一份email,邀请我们去参加他今天的退休告别会。我真没觉得奥茨迪克会现在就到了退休年龄,在我的印象里他一直是个精明能干的壮年,怎么说退休就退休了呢?

奥茨迪克担任公司工作机器设计开发部部长的年头比我到齿轮公司工作的年头要长得多。

第一次见奥茨迪克时是个飘雪的季节。那时我刚来齿轮公司不久,业务走向还不怎么熟悉,销售部的头头彼得让我和哈姐一起为中国的一个大用户的招标作投标准备。当时负责中国地区销售的外勤销售员亨利·摩尔先生与这个用户接触过多次了,投标准备已经到了每个具体的细节,诸如主轴电机的选择,驱动型式的确定,操作控制系统的确定,配电以及液压系统内主要部件的确认,等等。

在商务条款上,哈姐是老手了,可一些技术项目她还是需要找我来与技术部门一起核实确认。

到了电话中与奥茨迪克约好了碰头时间,哈姐便穿上了厚厚的外衣,跟我一起去了奥茨迪克的办公室。

工作机器设计开发部和我当时所在的销售部相隔也就两、三百米吧。当时时置严冬,天空还在飘雪。在工作机器设计开发部和销售部之间,有厂房相连接,我们完全可以穿过厂房去奥茨迪克的办公室的。可哈姐坚持走厂区通道,等我俩到了工作机器设计开发部所在的办公楼,外衣上都沾了些雪花。到了奥茨迪克的办公室,相互介绍后,握手问好,奥茨迪克便十分绅士地帮我俩脱下了外衣,掸掉了上面的雪花,挂在他办公室的衣帽钩上。

坐定后我才好好地打量了一下这位奥茨迪克先生:中等身材,人虽精瘦,但瘦得很得体。脸庞不大,也没有欧洲人常有的大鼻子,可他目光深邃,薄唇间吐出的话语虽不是朗朗铿锵,却也字字句句如铆上钉钉,铮铮有力。

对我们这台将要投标的机器,整机设计是我们成熟的系列产品,只需要针对用户的特殊需求,在原设计的主题中来选择、确定各部件的参数,从而确定其形式、型号乃至生产厂家。我和哈姐一起,按标书上的要求跟他一一核对了这些参数。在操作控制系统上,标书写明要法格努的,奥茨迪克说,我们销往东南亚的机器许多都是配法格努的,估计是因为法格努的零配件在东南亚一带容易购买到。标书中的这台机器是六轴联动的,其操作控制系统才用法格努的操作控制系统来做,做起来比较吃力,不如西门子的操作控制系统方便。奥茨迪克知道标书就是天书,他跟我们说,法格努的方案已经做好,他门同时也做了一套西门子的方案,等中标后,具体到与用户签合同时,可以最终定论。他很详细给我们讲解了两个方案的具体差异。哈姐听得很不耐烦,估计心里觉得他这是自作聪明,多此一举,只是看我听得很认真,才耐着性子坐在那里听着。或许是看到我听得很认真,奥茨迪克讲得也很详细。实在说我是学机械的,对操控系统有些了解,但也都只是大略上的。从他的介绍中,使我对操控系统,起码是对这两个不同厂家的操控系统,有了很具体的详知,虽然也都是理论上的,和机械原理结合起来看的话,很容易明白:操控系统的好坏直接影响到原设计的实现程度。

这第一次与奥茨迪克的接触,就让我对他十分敬佩了,佩服他知识的深度和广度,敬仰他丰富的经验。后来,我调到售后服务后,也有好几次因较重大机器维修,更新项目去找过他,他做出的维修方案几乎都被用户采纳。都说机电结合是如虎添翼,他在我眼里就是个生了翅膀的老虎。

我怎么也没想到他怎么现在就退休了呢?实在太可惜呀!

午饭后,我问蒂安娜和卡特琳是否去与奥茨迪克告别,可她们说他们与奥茨迪克并不熟悉,--也是,搞维修服务的与设计开发几乎是没什么接触的。我又去找果扎斯基,毕竟她是老人了,在销售干过,与奥茨迪克肯定是有过接触的。可果扎斯基说,这次为奥茨迪克退休会筹金的人根本就没来我们部里,她没交筹金,不好意思去。我说就是去说声再见啊。。。我只好去找了维什巴赫,他倒是说我们应该去,起码说声再见。维什巴赫把他手头的两件活儿做完后,就来叫我,一起去了奥茨迪克的告别会。

 

奥茨迪克的退休告别会场就在我们办公室楼下的会客室。打通了两个会客室中间的可折叠式隔墙,会场显得很宽敞。靠墙边的桌子上摆满了食物:各色面包,多种香肠,奶酪,多样的蛋糕、点心,还有啤酒、香槟,各种果汁汽水饮料加咖啡什么的,应有尽有。在“奥茨迪克先生退休告别会”的条幅下,有一张铺盖着彩布的桌子,桌上摆着同事们送来的礼物:有鲜花,有包装精致的礼物袋,礼物盒,等等。会客室中央的会议用桌子摆成了一长条,共人们进餐用。

我和维什巴赫进门后就见奥茨迪克已经被几位同事们围着,谈论着什么。维什巴赫没马上与奥茨迪克打招呼,测量机技术部的米斯先生拉着他说话呢,我便自己跟奥茨迪克先打了招呼。

奥茨迪克很高兴地跟我握手说:“真高兴啊,霞也来了!”

我握着他的手说:“你怎么会这么早就退休啊?你还不到退休年龄呢吧?”

奥茨迪克笑着说:“我也希望如此啊!可惜我已是正正经经的到了退休年龄!”

旁边两位同事说:“没关系,再接着干,做我们的顾问!”

没等我能在跟他说上两句,原机械部一位已经退休了的老同事插了过来,奥茨迪克只好转身与这位老同事握手问候去了。

维什巴赫和米斯先生跟我说,这下子,一时半会儿的我们是插不上嘴了。

一位女士给我们送来酒水,我只要了一小瓶芬达,维什巴赫也只要一瓶橙汁。

那长条会议桌的旁边还有一张高脚圆桌,共人们站在那里喝饮料用,桌前已经围着35 个人了,我和维什巴赫以及米斯凑了过去。机械服务部的克林根先生正在跟大家讲述他在一家印度客户那里服务的事儿,光看他说话的那个样子就让人觉得逗乐,大家笑得前仰后翻的,我们跟着听了一会儿,也跟着笑了:原来是这家印度客户机器上的电源卡坏了,这个客户自己买了一个,只要求我们帮他换上。这还不是小菜一盘?克林根说他没用几分钟就把坏的电源卡换了下来,装上了新的。合闸,开机,可主轴转速上不去,老是预定的一半。他检查了一遍线路,发现用户自己已将把线路改造过,原来不该是星形连接的地方,成了星形连接。他只好这星形连接复原到原来的三角连接。可这回刚一合闸,电源板“砰”了一声就再无声无息了。

“显然,这电源板有问题!”在旁边的卡特说,“不用说,他们有许多这样的电源板了。”

克林根说:“他们倒是还有一个,可换上后的动静跟第一个一样。我就只好把电源板放到放大镜下面去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后只能是用机器上原来的电源板,我给那电源板坏损的地方搭了桥。转速是上去了,可不知能顶多久,。。。”

在我身边站着韦伯先生说,这也不怪用户,谁叫咱们的原装件都那么贵呢。

。。。

奥茨迪克跟那两位退休老同事寒暄完后,请他们随便用餐,就来到我们这个圆桌,跟维什巴赫和米斯一一握手道谢,维什巴赫和米斯也祝贺他开始人生旅途上的新的一步。

我跟奥茨迪克说:真羡慕你啊!

奥茨迪克说:你也会有这一天的!

 

是啊,谁都会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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