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10-23
20 号意外地接到了老班长的电话,问候后,老班长跟我说起了文。我问了老班长文近来的情况,问了他的病情是否有些好转了,老班长告诉我:文的半身不遂已经有了很大的好转,只是,文唯一的女儿,去年因病猝死了。我心里禁不住咯噔了一下:怎么这样倒霉的事让文碰上了呢?有半分多钟的时间我都没说出话来,老班长打破了沉默,问我要不要去看文。可我不知道怎么与文联系,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两年前,柳给过我文的电话和地址,也不知哪里去了,校友录上,文没有登录,也就没有他的信息。老班长说,他会找个时间单独陪我去文那里的。看来老班长是知道了我和文之间的那些事了的。尽管妈妈不高兴我离开她,我还是答应了老班长。
这几天都在等老班长的电话,可一直没接到老班长的电话,我试着给老班长去电话,可他的手机关机了,座机的电话没人接。一时间我没了主意,眼看回国日期将近,今天是在汉的最后一个晚上了。明天晚上就要动身去北京了。我在心里骂自己笨:怎么当时就没问老班长要来文的电话和住址呢?
家里电话铃一响,我就急切拿起了话筒,结果第一个电话是给母亲做的钟点工的小蔡打来的,问妈妈需不需要买什么东西,我有些心急了,就是在下楼到垃圾的时间里,也嘱咐母亲,若我大学同学来电话的话,叫他等我回来再打来一遍,或是把他的电话号码给我。
已经下午快两点了,电话铃响了,我拿起了话筒,我听到电话里的武汉腔,便以为是老班长呢,我开口就说,你是坚吧?结果电话的那端笑了起来:你怎么就记得坚呢?我说只有坚有我的电话号码呀,电话的那端说,那你猜猜我是谁。我一时怎么也听不出来这到底是谁的口音了。电话那端说:“好了,不难你了,我是武,今晚又时间吗?”
他这一问,让我有些迷茫:老班长明明说只他一个人陪我去看文的,怎么会让武来呢?我还是跟他说了:“有时间的。”
没等我想出个头绪来,武就风风火火地接着说:“那太好了!今天老杨来武汉了,刚刚给我来了电话,今晚咱们聚一聚!我通知了在汉的同学,还叫来了咱们的一位原热处理课的辅导老师来。只是发去外地出差了,这次不能来,不过咱们还是在发的领地聚会,你也近一些。在武工大招待所楼下餐厅的溪水间啊!五点半!你可要来啊。”
我说了一声:“好的”就听对方挂了电话。
老杨来自内蒙,是我们班唯一的一位留了级的同学。 78 年初入校后,他就生病了,只上了一年的课程,就因病休学了,两年后复学,跟 79 级的一起学到毕业。老杨可以说是个传奇式的人物了。
可从校友录上看,前两天在北京的同学聚会时,老杨参加了的,我以为老杨现在是在北京呢。
放下电话后,马上告诉母亲,今晚不在家吃晚饭了。母亲又不高兴了:她已经在准备我爱吃的清炒苦瓜呢。
近下午五点时,老班长来了电话,将武跟我说的聚会一事又说了一遍,还说在汉的同学们已经陆续到了,我说那我马上就动身了。可这时正是下班时间,华师的校内车,辆辆车满,出租车又不愿拉我,我只好走出华师东门,乘公共汽车了。结果卓刀泉的路口堵车堵得很厉害,公共汽车也一样被堵在路口,花了 45 分钟才算出了这堵车的路口,结果等我到了聚会的餐厅时,时间已是近晚上六点了。到了溪水间,同学都到了,已经围坐在餐桌上了,就差我了。老班长跟我说:“你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才来?我又给你家里去了电话的,你母亲都跟我发脾气了,说你是来看她的,今晚你却被我们拉走了。”我也只好跟老班长苦笑了一下:“那里知道这下班的时间马房山的路口堵车堵得这么厉害,不然就是徒步,这么长的时间也到了啊。”
跟同学一一握手问候,被安排在武和班长之间坐下。
在汉的还是上次的那些同学,就是多了一位老杨,少了发和瑞。
老杨一点儿都没变,怎么跟他上学时的样子没什么两样呢?他上大学时,就是个很老成的样子,在座的同学们也记得他刚来校报到时的装束:一件翻毛的羊皮棉袄,一手提着一个用网袋兜着的洗脸盆,上面是他的一些书籍和衣物;另一只胳膊下面,夹着一个棉被卷,。。。这会儿,同学们都说他跟康熙皇帝很相像。我不知道康熙皇帝是个什么样子,听同学们这么一说,我倒明白过来了。
挨着武的上座,上座着一位我眼熟却叫不出名字来的老师,经武介绍我才明白,这位就是武在电话里提到的那位热处理课的辅导老师袁老师。在年龄上,袁老师不比武、坚大多少。据武说,他现在在武工大的黄岗分院当头头呢。袁老师很健谈,跟武的关系很近。
热菜还没上来之前,武就开了酒瓶,让服务员给大家倒上了酒。大家还没来及相互敬酒,这溪水厅的门就被推开了,一位很面熟的女士走了进来,很大方的挨着班长坐下来。武马上招呼她:维,怎么只你一个人来呢?你的那一半呢?
听武这一招呼,我才想起这是 79 级当时很红很活跃的维!
维给自己面前的酒杯里倒入了茶水,然后端起来,跟大家一起祝起酒来:她先敬了袁老师一杯:“袁老师,我一直把您当父亲一样的,是您亲自接我来的这所大学,当时您在火车站接我的情景,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地呢。”
接着她谢谢了武的邀请,然后说,今天她自己也不能久留在这里,还有另一处有应酬呢。她的另一半现在正在为她应酬着呢。然后,她跟老杨碰了杯,欢迎他来参加这次 79 级的入校 30 年的纪念活动。她跟我捧杯时说:“你可是我们当时的偶像哟!我们那时对你和芳是崇敬得不得了的。”这个维,嘴巴怎么这么甜呢?我说,你当时一进校,就把我们都震住了的,你什么都行,文武双全,我们当时真的觉得是后生可畏哟。她一一跟在座的敬完酒后,没等热菜上来,就告辞了。
维走后,袁老师跟大家说起了维:他也是一直把维当作自己的孩子来带的,维的父亲前不久去世了,维现在也当了书记,但维有什么事还是来找他商量的。还说,维的那一半,也是我们大学的学生,就是那位79级的帅哥,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哪一位了。
这位袁老师很有些故事,我们谈论的班同学,他都能说出点儿故事来。
武说起了远在澳大利亚的梅,很可惜梅跟 兴没能成事。这位袁老师就说,这事肯定是没法成的,一来梅比兴大,兴是不会找个大姐姐的;二来,最重要的是,因为当时兴追求的是维,不是梅,梅与兴的事,只是梅的一厢情愿。我说,这不可能,这种事,一厢情愿是闹不起来的。再说,大学毕业后,我还与梅和兴在北京与北京的同学聚会过,当时他们俩的感情很好的啊。袁老师说,那位兴,是个情种,见一个爱一个的,要不他现在也不至于是个单身。
男生们看来就是喜欢议论女生的事儿,不知是谁,提到了柳,说柳现在也是一个人。我便想了:其实兴和柳在年龄上倒是很相配的,而且现在两人都在上海,。。正这样想着,就有同学说了:柳当时是在安和星之间徘徊呢。那现在呢?
从柳,我想到了萍,她现在还是一个人吗?两年前的聚会时,得知她是一个人在生活,儿子当时在意大利,她现在怎么样了呢。前些时在校友录上,曾看到在上海的同学聚会时的照片,萍,柳,兴,等四、五位同学在上海为从日本回来的黎接风。我只是想到了这里,没问什么,怕是又惹起大家对萍的议论。
提到星,袁老师又说了一大堆关于星的事情。也不难怪,星毕业留校后,一直与这位袁老师是同事嘛。听我说到毕业后的几次同学聚会都没见到星,袁老师就说,星出了那么多事儿,他怎么会还愿意来参加聚会。可我心里想:出事儿归出事儿,何况又不是什么大事,为什么不能来参加停学聚会呢?袁老师还详细讲述了当时他是怎么帮着星解危难的呢。
酒过几巡后,武开始向我“进攻”,说我今天在电话上竟没听出是他的声音,只惦记着老班长,要罚我饮酒。我跟他解释说因为只有老班长又我的电话号码,老班长跟我解释说是他把我得电话号码给了武的,以便他跟我联系,因为他一直在外地出差,联络不方便。接着老班长又私下跟我说,他前几天都出差在外,去看文的事儿,这次是没办法了。我就问老班长要了文的电话号码,老班长给了我号码后,又说,要不现在就给文去个电话,说着就掏出了手机,拨通了文的电话。
从班长手中接过手机,就听到了文的声音,还是与原来一样,低沉,但有力。身边的武一直在大声地跟别的同学在谈论着什么,我只能隐约听到他问怎么这样嘈杂,我说现在正在班同学聚会的餐桌上,等我回家后再给他重新去电话。文问:前两天不是已经聚会过吗?我说是的,这次是因为老杨来了,我们就又聚了。接着我就把手机给了老杨,让他跟文也说上了话。可文的电话,没像上次誉的电话那样,传给每个人。老杨跟文说完后,手机就还回到了老班长手里。
老班长接过手机,问了问我女儿的情况,我说她正在美国学习硕士课程。我想他也会对我和锋的关系感兴趣的,我简单地就我所知道的说了一下锋的近况:他还在日本工作着,估计近日会结婚的。
今天是武请客,老班长点的菜,都很合我的口味,我吃了不老少。看大家已经酒足饭饱了,武还问大家是否再要些主食。问了服务员他们有哪些主食,服务员便一一报来。武转过脸来,征求我的意见,我便不客气地要了酒酿汤圆。
饭后,大家一起合了影:
不论怎么说,今天聚会的气氛比上次活跃一些,上次的聚会很正式,大家都有些拘谨,有些话,想说的,也没说出来。今天倒是大家畅所欲言了。看照片上大家笑得多开心。
席散后,还是由武用他的车,把家在汉口的同学带过江,住在武昌的,除了袁老师,就剩下我和绍庄和老杨了了。袁老师就住在学校里,今天绍庄没开车来,绍庄问我怎么不跟袁老师一起走,我说校园里的路,我不认识了,只好走大路了。我和绍庄,老杨一直走到街道口的路口才分手。临分手前,老杨跟我说,我也没怎么变,还是像原来那样年轻的。这个老杨,也挺会说好话了。
回到家里,妈妈刚刚在吃饭,我问怎么才吃上晚饭呢,妈妈生气了:怎么也不来个电话,让我这样担心,你班同学来电话说你还没到,我就着急了,怕是你被什么人拐走了,我都给警察报了警了。就忙活你的事儿了,做着饭的火也忘记关了,都煮糊了,又收拾了这半天,所以到这时才吃上晚餐。听了这番话,我是哭笑不得:老妈妈太担心我了,怎么让我满世界地去闯都没担心,这会儿只是去一个班同学聚会就这样担心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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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老吴的电话 2009-10-24
上了火车,列车刚刚启动就用妈妈给的手机,给老吴打去了电话。
我跟他道歉说昨天没能找到合适的时间给他再打电话,他问是怎么回事儿。我说,当时武就座在我旁边,而且他说话的声音也很大,。。。我话还没说完,老吴就说,武这个人,只是个初中文化程度的人,冤枉上了大学,白拿了那些高学位证书,骨子里还是个不学无术的,说他不配为 77 级的学生。这些,我觉得文真的不该说的。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接着跟他说:她女儿的事,我已经听说了,真的很替他难过,让他想得开一些,生活可以对我们不公平,但我们还是要生活下去的。我没把他曾跟我说过的那句:“宁可世人负我,我不负世人”说出来。
电话中,此时的文倒是很开朗了,他说他现在是“蒸空”家庭了,别人孩子不在身边,只是个“空巢家庭”。这个蒸空家庭,他已经在市政府登记了,国家会统一照料的。
文接着说:“班同学里有人说他这是遭报应了,可怎么不想想,谁没有倒霉的时候呢?”我想,班同学中,不是跟他有仇有冤的,是不会说这种话的,两年前,班同学们还组织了一次给他捐款的活动,他怎么就不提了呢?
文还跟我说,远在美国拉斯维加斯的英也曾给他去过电话呢。我怎么觉得他只是在炫耀什么似的。
列车已经驶上了长江大桥。铁桥屏蔽了手机的电讯号。过了桥后,我也失去了再次给文拨号的动力。
大学班同学聚会
桂花飘香桂子山
腐败一次
another "entering class 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