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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肚皮咖啡苦煞脱(中)

(2010-11-11 23:29:13) 下一个

那时候的咖啡杯都是那种小小的,我们小孩却在里面进行了无数次的科学研究,那就是投入很多可溶解物,调一调,看看最终这杯咖啡出来什么味道。


加巧克力放进去,使劲调,却不能完全溶解,出来的味道就是后来的摩卡;加奶油进去,使劲调,半杯都会洒出来,看上去就是后来的维也纳咖啡;加啤酒进去,使劲调,喝一口带点酒味,犹如后来的爱尔兰咖啡;加盐汽水进去,使劲调,喝了以后会打嗝;加麻油进去,使劲调,香气四溢,喝上去有点咸豆腐浆的意思。


我们就在小小的咖啡杯里调呀调,调呀调,长大了。那时候对咖啡说不上爱,却恨死那只杯子了,小到很多时候严重影响实验进程。所以,我们家小孩后来长大从事各行各业,却独缺科学家。都是小小咖啡杯惹的祸呀。


94年去了香港,Friends开播,无线电视那个英语台好像是第二年才开始每周同步的。看到那六个老友端着如此巨大的杯子在中央公园咖啡店,我喜欢得不得了,从此以后十年不离不弃,一直到04年看完最后一季离开香港。


至于喝咖啡上瘾是从一次烟花开始的。金融业,工作狂,时间表情绪表完全跟着华尔街。办公室对着维港,观赏烟花的好地方。大家都聚集在窗口,这样的时刻个个都是以酒当饮料。他却到士多房烧咖啡,只煮自己的,滚烫滚烫一大杯。连续几小口,估计是半杯的量,然后长呼一口气,轻轻放下杯子。疲倦的眼神也随之放出光芒,走到窗口和大家一起看烟花。


这样的男人从来就不是我的茶,虽然我欣赏那喝完咖啡眼神骤变的瞬间。但是,后来很多时候,每当累了乏了懒了的时候,就会想起那滚烫滚烫的一大杯,自己也买了全套的煮咖啡的用具在家里。咖啡一定要烫,加一小包黄糖,连喝几口,长呼一口气,这就是我提神的良药。一天里,无论哪个时辰都管用。


也会经常去Pacific coffee,因为那里的大沙发和中央公园咖啡店的很像,那里的杯子很大,那里还有很好吃的松饼,他的办公室就在楼上。每次他放下杯子两眼放光,我知道,无论处于什么样的状况,那一年年毛发日益稀少的头脑里,一定会给我最中肯最智慧的解说。就象Friends一样,几乎陪伴我在香港的整整十年,一直到决定去法国。


之前,看了很多书,关于左岸,关于那些著名的咖啡店。凌晨刚下飞机,就迫不及待在戴高乐机场来了一杯,温热且苦涩。去年回法国,也是同一个时间下的飞机,那家咖啡店还在,无论如何也没有勇气进去重喝一杯。不过,女儿长大以后,我一定会告诉她,在戴高乐机场拐角处的小食店里,她喝下了人生的第一口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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