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为爱情而亡

我喜欢在这样的昏暗中轻轻的走,穿过大片的阴影,好像走着走着就回了故乡,像梦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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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个春天丢失的梦 ※

(2022-02-08 07:38:19) 下一个

 

 

 

※  某个春天丢失的梦  ※

作者:以梦

 


春天来了,梨花开了,树开始绿了,粉的,紫的一树树花,也在淡绿之中透出它们轻盈的身影来,整个城市都沉浸在温柔的情绪之中,连风都是软软的。

 

午后阿鉴到我格子间来,笑嘻嘻的说,“嘿,春天不是工作天!咱去湖边走两圈?”我正在犯困,一听是散步,立刻冲阿鉴点点头。我公司的楼下有个人工小湖,湖岸上是草地,放了长椅,种了迎春,碧桃,梨花,甚至还有两棵东方式的柳树。

 

湖不是很大,可是水清悠悠的,看得见小鱼在游。湖风吹过来,青草的味道和春天的风让人觉得真清爽,空气柔柔的,草地绒绒的,小湖波光盈盈,像个柔软的梦。

 

那些个儿大大的,脖子长长的,羽毛褐里间灰的大雁,也成双成对的在湖畔散步或是晒太阳,从它们身边走过时,它们会友好的看看我们,偶尔还点点头,像邻居一样。

 

“这些鸟冬天也不飞走,一年四季好像都和咱们住一起呢。”我边走边对对阿鉴说。

 

“可不是,去年冬天我还看见它们在我家后湖上学滑冰呢。吃得胖胖的,在冰上边滑边摔跤,笨笨的样子,还特认真,看着笑死人呢。我感觉它们咱们还会享受生活。”阿鉴同意的说道。

 

走到湖边的一片迎春花旁,一只雁妈妈正端坐在金色的花丛中孵蛋,她还真会选地方。另一只大雁在旁边散步,看来是雁爸爸。再走几步,迎春花丛和梨花树下松软的泥土上有两只大大的白白的鸟蛋,在乌黑的泥土上非常引人注目。

 

“看!两只大鹅蛋!”阿鉴叫道。美国人不管鹅还是雁,一律叫鹅(goose),我在这儿听久了,叫它们鹅也不觉得别扭了。


“这么‘光天化日’的,也不怕给偷了去!美国的鸟实在是给宠坏了。”我有点感慨。

 

阿鉴笑道,“真是,两只傻蛋呀!”


阿鉴想起听来的故事,道,“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大雁在他家后院生了蛋,这两人来美国不久,还当谁送给他们的呢,好奇之下就把鸟蛋拿回家,给煮了吃了。”


“啊!当真吃了呀?”我惊叫起来。


“嗯,据说味道很差。这也不说,那鸟儿回来找不着蛋,伤心了好久,从此连别的雁都不上他们家玩了。我朋友说,这两人悔啊,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可怜的鸟!”我忍不住叹道。“蛋是它们一年的梦呢!”


说完我忍不住心里一动,回头看看睡在露天里两个醒目的大白蛋,不由暗暗有些担心。

 

第二天依然风和日丽,吃过午饭阿鉴又来了,“春天不是。。。”不等阿鉴说完我就笑起来,两人一起下了楼。


两个美国人从湖边刚回来,看见我们往湖边走,神情很紧张的对我们打招呼道,“你们散步时小心点儿,今天这些鹅怪得很,跟着人走。我们干脆都绕道走了。”我和阿鉴听了,有点儿惊讶,不过还是照原路走了。


路过昨天的迎春花,雁妈妈依然端坐着孵蛋,湖边闲溜的雁爸爸却立刻走上前来,长脖子一曲一伸的点着头,重复很多次,非常谦卑的样子,好像在殷勤的打招呼,又好像在询问。我们冲它友好地晃晃手走了过去。它平常确实不这样特意打招呼的。


“啊,蛋!蛋没了!”阿鉴叫道。真的,昨天那两只大白蛋,不在原来的地方了!梨花树下好像忽然空了一块儿,让人觉得心里空荡荡的。离蛋不远的两只大雁,看见我们,急急迎了上来,简直像要咬人,但是没有,它们只是夹道而迎,其中一只张开嘴,发出哀愁的“昂―昂―”的声音,我看得见它的舌头半曲半张,在打开的鸟嘴里颤抖着,非常想说话的样子,表情谦卑而悲愁。明白了,“蛋!”它想问我们有没有看见它们的宝宝!


我和阿鉴朝它们摆摆手,想让它们明白我们不知道。两只大雁并不纠缠,只是有些失望的退下了,其中一只“昂―昂―”的又叫了几声,听着让人挺心酸的。


我和阿鉴都有点儿难过。谁偷了它们的蛋?这可怜的鸟儿像丢了孩子的祥林嫂,一看到有人过来就点头询问,舌头在打开的长长的鸟嘴里颤抖着,表情那么凄楚。我想她一定是雁妈妈。

 

“这种鸟好像一年才生一回蛋,一次也就三五个…… ”阿鉴叹到。

 

哦,那么今年,那只准备着孵小雁的准雁妈妈,就失去了她一年的梦啊。

 

春天的天气,乍暖还寒,忽然又冷了回去。过了几天我们才下楼散步。阿鉴说,“你看!那只准雁妈妈,她好像在孵蛋呢!”我看见她端坐在蛋丢失的地方,眼神冷漠,表情肃穆。

 

那么,她温暖的羽毛底下,到底有没有那两只丢失的蛋?还是她愿意坐在一个有阳光而没有梦的地方,孵她想像中的宝宝?这是个秘密,我和阿鉴都不再提起。

 

 

 
 

 

 

 


背景音乐是网友康宗翻唱的《息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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