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出行,最方便的交通工具就是出租车。挥挥手,就靠过来一辆。司机一般都是性情开朗的,告诉了地点,司机就一边开着车,一边和客人聊天。我每天从东跑到西,和这些司机谈话,还真不少了解了他们的生活。
我一上车,连想都没想,就把安全带系上了。司机同志一般都会敬佩的看着我,然后夸奖我:“您真自觉,我开了这么多天车,您可是头一个这么不用提醒就系安全带的。”哈哈,我说,“习惯了,习惯了”。司机告诉我,北京曾对大家系安全带问题,突击检查过,没有系安全带的,要罚司机200元钱。不过,就奏效了一个礼拜。后来,警察也懒得查了,而司机和乘客都觉得没必要。所以,到目前为止,安全带还是形同虚设。我看看自己的衣服,果然有一道灰沿着带子走向均匀分布,赫然奖励着我的自觉。我带过几次之后,就自觉放弃了系安全带的习惯,入乡随俗的结果,司机不觉得我怪异,我的衣服也干净多了。
我充分体会了什么叫寡不敌众,和人民的力量是不可低估的。还有,对于同化和异化也有了很深的理解。
司机爱听收音机,有各种各样的台。有次上车,司机师父在听郭德刚的相声,他还给我介绍,“这咱老百姓爱听啊,坐三百,多亲切啊,以前姜昆说过吗?”“后来人家出名了,得,侯跃文是他师父了。他教他什么啦?什么都没教。”絮絮道道,说了郭德刚一车好话。我到了,下了车,跟约好见面的人联系,发现路不对,还得再坐几站,招手上了另一辆车,车里师父听得还是和那位师父听的,一个台,也是郭德刚。看看这群众基础。
收音机大家听的最多的是,一路畅通。里面会详尽介绍路面状况。有的台,还会出一些趣味话题。比如,谈恋爱如何省钱,参与的听众众说纷纭。有的说,恋爱省钱还叫恋爱吗?有的说,爱虚荣的女孩子娶不得,必须带她吃路边的大排挡。当有人说到,有次请女朋友吃饭,花了800元,司机说,吃黄金啊。有的车里,还装了那种小电视,商家可以用来放广告,也可以放时实的路面状况。这里有张照片:
有的师父,会和我抱怨碰见的奇怪的不讲理的客人。有次,师父说,“五环上来三个河南人,要去北京西客站。问他们火车几点开,他们眼珠子乱转,说是一点。我问他们是要走最快的,还是最近的,他们说要最快的。结果到了,嫌贵。说几年前只要30块,现在为什么钱这么多?然后又抱怨开慢了。火车要误点。”师父看来是受尽了折磨,诉了半天苦。还举例说明,有个倒霉的司机,送客人去机场,结果客人误了飞机,非要告出租汽车司机,还要陪机票双倍价钱。我问,飞机延误不是可以坐下班走?他说,“你不知道啊,这人买的是打折机票,不能转机的。”
司机同志们还非常痛恨黑车。他们说,本来生意就很难做了。年轻人都自己买了车。外地来旅游的,都座那种大的面包旅游车。有些人,以前也是开出租的,干脆自己买了车,把原来的固定主顾包下来,价钱可以压得很低,因为不用交车份。就是给出租汽车公司的提成。这样一来,大家都坐便宜的车。司机师父还给我讲了一个被有情有义的老外包下车的那个司机的幸福生活,
我坐车,有时路过漂亮繁华的地段,忍不住会拿出相机拍照。有司机就会问我一些关于数码相机的事情,还告诉我,其实传统相机最好。还会指点我照的地方,告诉我是那里。这几张就是在二环和长安街附近照的。小时候,也在长安街骑车,两边没有现在这么有气势。这里有些长安街两边的照片,是在出租里拍的。
大家都说,首都其实是首堵。尤其上下班时间,堵车厉害。不过到了晚上,有次我坐了一位女司机的车,她本来要回家的,正好顺路,就拉了。后来说,“到了这钟点,打劫队的该出来活动了,因为到了收车时候了,前些日子,还有被宰了的,” 她同时用手在脖子上笔划了一下,那时也就晚上10点多。
和他们比,每天辛苦,留在手里大约有2000到3000元的收入,北京消费又很高。我只能庆幸自己不用这么辛苦的为生活奔波和挣扎。同时,对他们的乐观豁达,无比的钦佩。其实,他们是支撑着国家的微小而又伟大的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