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鬼和色狼小传
(2007-01-13 18: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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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鬼和色狼,并不是说鬼和狼特别色,如果这样理解就冤枉了鬼和狼了。
鬼没有见过,但是我所读到的文字里的鬼没有太好色的。有的倒是很吓人, 譬如画皮里面的鬼,杀人害命则有之,好色却没有。再譬如蒲松龄笔下的女鬼,人鬼情未了里面的男鬼,都非常深情,为自己的所爱付出了所有的温情,跟好色是挨不上边的。
狼倒是见过一些,但是狼虽然张牙舞爪看起来凶狠,色也未必。
色鬼和色狼,说得并不是狼和鬼,这是肯定的了。用词法分析起来,色狼和色鬼是两个并列词,就是说又色又鬼,又色又狼。
又色又狼,就是说好色又凶狠,大概就是喜欢辣手催花,向来让人痛恨的,不说也罢。
色鬼则不然,我下面就讲一个色鬼的故事,以供人一笑。
那时我还小,现在我对于他的外貌差不多忘了,所记住得几乎就剩下了“色鬼”这个词和下面的故事了。
叫他色鬼并不是我的发明。在我看来,他并没有什么色不色的,我只知道他对我很客气,每次见了我都笑眯眯的,对我说“小朋友好,小朋友上学啦”之类的话。
他当时单身,退休在家,生活得颇为潇洒, 平时养养花,哼哼小曲,照我们那里的说法,就是说“活得不要太好哦”。
但是我们学校的女生,特别是高年级的女生都说她色鬼,慢慢地就传到了我的耳中。
有一次我和一个同学值日,等打好完卫生, 学校里就剩我们俩了。我同伴是女生,梳两根很长的辫子,眉清目秀,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女生。
我们的学校比较偏僻,以前是祠堂,又曾经当过抗日战争的炮楼,年久失修, 比较荒凉。白天看起来很威风,到了黄昏以后就比较阴沉。即使是很远地方来的男老师,也不敢住宿在那里。关于它的谣言一向很多,有人说见过狐仙,有人说见过鬼,传得活灵活现, 我那时虽然不太愿意相信,但是却也不敢在晚上到那里去玩。
就在那一天扫完地,我出去倒了垃圾,再回去拿书包的时候,天已经将近暗了。特别让我奇怪的是, 我同伴居然也没有走,而且非常害怕的样子。
我当然就显得很勇敢的样子,暗暗笑她的胆小。没想到她一见我就朝我紧跑过来,并且指着门后说:“鬼,鬼”。哪个教室有两个门,一个通向操场,就是我去倒垃圾的地方;另一个门通向厕所,一般很少有人出入。
我一面安慰她,一面勇敢地走进那扇门。其实我那时也非常害怕,但是在那种情况也由不得我胆小了。等我走进一听,那后面确实有声音,窸窸嗦嗦的,像老鼠跑来跑去; 但又夹着一种低沉的吼声, 似狗非狗,似猫非猫。 我当时的腿立刻软了,因为我想起了传说中的狐仙。
我并不知道狐仙到底怎么叫得,但是我当时非常肯定那是狐仙的叫声, 实在怕得很。只好鼓起胆子来说:“大概是野猫黄鼠狼吧?你帮我找一块砖头来砸它。”
我的声音在发抖,连我自己都听出来了,不知道我同伴听出来没有,但是她没有管这些,只是嗯了一声去找砖头了。大概由于着急的缘故,她怎么也找不到砖头,最后就拿了一个鸡毛掸子给我送了过来。
“**,我没找找到砖砖头,鸡鸡毛掸掸子行么?”她说话时连牙齿都打起架来了,脸色苍白,但依然表现得很勇敢的样子。
我当时着急啊,想一个鸡毛掸子够什么用,但看她那样子也就不能再抱怨她了。
但就在这时,那门边突然伸出来一张纸,然后掉到了地上, 上面扭扭歪歪写着几个字:“**,赶紧离开教室,否则。。。”。
我当时正吓得不知所以,这时突然却增添了勇气。我就想:“鬼怎么还可能写这样的字条呢?何况它又怎么可能知道我的名字?难道我的名气居然连鬼都念念不忘了么?”
于是我一下拉开后门,后面却什么也没有,再走几步,我看到了那位退休的爷爷,穿着笔挺,正要转过墙角往后走。
我立刻喊住他:“老爷爷,你看见什么没有?”
他没有回答,这让我感到奇怪,这不象平常的他。但我肯定那就是他,因为我们那里只有他一个人把头发梳得油光闪亮的。
我回来把所见告诉了我的同伴,她只低着头红着脸说了一声:“老色鬼”。然后我们就一起回去了。
后来他果真出了事,因为调戏小孩被抓了起来,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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