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经观察 2201: 美联储无法监控系统性风险

美联储无法监控系统性风险
Peter J. Wallison
奥
巴马政府正以金融危机为理由，决意在今年实施范围广泛的金融监管改革。不过，这一提议的核心部分──由美联储(Fed)负责监管或监控系统性风险──是个严重的错误。

问题在于，美联储本身就会造成系统性风险。举例来说，很多学者认为，正是美联储将利率压得太低太久，才引发了住房泡沫，最终导致了目前的抵押贷款崩溃、金融危机以及经济衰退。

无论你是否相信这一分析，我们不难发现，美联储在本世纪初网络股泡沫破灭之后专注于防止通货紧缩的举措可能忽略了住房价格的迅猛上涨，由此给我们带来了泡沫。

还有所谓的“格林斯潘对策”(Greenspan put)。这一俚语指的是，投资者不惮承担高于正常情况的风险，因为他们相信，如果市场出现下滑，美联储会向金融体系大量注入流动性来保护他们。如果格林斯潘对策确实存在，那么现在取而代之的就是“贝南克对策”(Bernanke put)。

这些对策可能存在或是不存在，但没有疑义的是，美联储有能力生成促使市场承担更大的风险的动机。换句话说，美联储单是履行稳定经济的职责，就可以给投资者带来冒险心态；很多人将当前危机归咎于市场这一心态。

最后，包括一些美联储官员在内的很多人都认为，美联储现在没有，未来也永远不会有足够的信息，来发现一场真正的泡沫。因此，美联储既有可能扼杀经济增长，也可能放手任由严重的资产泡沫膨胀。

这一切都只表明了一件事：如果我们希望建立一个机制阻止系统性风险，那么这个机制就应当独立于美联储。可能由于这个原因，参议院银行委员会主席多德(Christ Dodd)和委员会其他成员认为，应当组建一个由包括美联储在内的所有联邦政府监管机构组成的系统性风险委员会。

奥巴马政府并不是唯一愿意向美联储授予过多权力的政府。关于美联储应当承担监测系统性风险职责的想法源自于布什政府财政部2008年3月公布的《现代金融监管架构蓝图》(Blueprint for a Modern Financial Regulatory Structure)。按照这一规划，美联储可能把监管银行控股公司的职责转交给财政部金融局和联邦存款保险公司(FDIC)。美联储则将负责监测经济中系统性风险的发展。

当时的想法是，削减美联储在实际监管具体金融机构等领域的职责，但扩大其应对整体经济方面的职责。这是个可行的主意。有充足的理由从美联储的职责范围中取消监督具体金融机构以及监管抵押贷款经纪商等企业的职责。就政府机构而言，这样会使美联储轻装上阵，处理影响整体经济的问题。

但授予美联储更多职责会引发关于我们是否对发现初现端倪的系统性风险足够重视的疑问。如果我们确实重视这个问题，那么就应该将这个任务交给美联储以外的一个机构。如果交给美联储，那么这一使命可能就会陷入该机构其他诸多相互冲突的职责当中，从而导致其忽视预警信号。而一个独立机构可能可以发现此类信号。

与美联储平衡当前冲突性任务──维护物价稳定和促进充分就业──不同，监测系统性风险需要美联储发现其自身政策中的细微缺陷。起初很小的错误可能就会扩大成重大问题。要求一个人类组织跳出自身认识并发现其自身方法中的错误是过于苛刻了，尤其是当这个机构短期有可能忽视这些错误时。如果我们想设立一个系统性风险监控机构，那么这个机构就应当是一个独立的监管委员会。

让贼来抓贼是一回事──当上世纪三十年代，美国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Franklin Delano Roosevelt)任命乔•肯尼迪(Joe Kennedy)负责新成立的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时，外界就是这么说的。但让贼自己抓自己则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编者按：本文作者Peter J. Wallison是美国企业研究所(American Enterprise Institute)的高级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