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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夜会想起坐在写字楼里的白天,脸上挂着职业的笑容,却有着冰冷的眼神。
夜的记忆里留下了这样让他疼痛的画面。在那个冰冷的夜里,夜看见白天眼里的迷离,如花绽放。白天的眼睛闪亮湿润,望穿秋月般的看着夜,一次次的问着:爱一个人有多疼? 虽然白天始终不是弱者,可那时的白天那样憔悴,那样柔弱。夜问过白天关于那个男人的事情。可白天只是冷冷的看着夜,然后对夜说:不关你的事。
十二点,夜跳起了三次去开门。夜总感觉白天回来了,就站在门外。可什么都没有,白天没有任何消息,彻底消失了。白天整整消失了四个月。
一天早春的夜里,天下着雨,空气闷而潮湿,屋里很热。夜躺在床上,不能入睡。
忽得,夜听到有人敲门,敲了三下,不再敲了。夜在床上躺着,以为是精神的幻觉,一个时辰后,夜的心里突然感觉什么。然后夜拉开门,看见画着黑色的眼线的白天站在门外,头发湿湿的贴在额头上。白天说:雨很大,我被淋湿了,我很冷。夜把白天拥在怀里,感觉白天的体温灼热。白天把头倚在夜的肩上,只是重复着:我很冷,我很冷。夜想起白天上次重复的话,爱一个人有多疼。
一整晚,白天都在发烧,神智始终混乱着。白天,这个晦涩颓靡的女子,只把伤口给夜看。夜不由得感叹,所有感情都是美丽的,只是所有美丽的东西都那样脆弱的不经触碰。
夜整晚都把白天抱在怀里。白天的身体滚热,可仍吵着说冷。夜抱紧了白天,可白天挣扎着,不肯被束缚。那一刻夜清醒的意识到,白天会随时离开他,白天不依赖任何人生存,即使是没有水的枯萎,白天也会坦然面对。夜轻声叹息着,看着白天的脸。白天只是依靠夜取暖,却不会给夜任何感情,夜想。
清晨时,白天再次消失的了无痕迹,一如上次那样。白天的棉绒外套还留在了夜的木地板上,却穿走了夜的白衬衫和已经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白天偏爱白色,可白天的眼影却总是暗淡的灰黑。白天,心底有着太多暧昧而隐忍的伤痕,不能痊愈,只好用漠然来冷冻自己的神经。
白天是夜花,所有的真性情只能盛开在夜里,消失于黎明。白天有时会眼神悲凉,有时会笑容艳丽。白天对夜说不喜欢烈酒,可白天喜欢那辛辣液体流过咽喉的声音。白天爱听王菲的彼岸花……“我不害他,我很爱他。”白天的声音如丝绸一般顺滑,可在气尽时却变的晦涩枯哑,仿佛丝绸被撕扯开一般。
写于2006年1月10日多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