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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纽约肯尼迪机场的大韩航空柜台前,我因为说了几句中文电话,引起了站在我前面的一位中年女子的注意,她转过身来高兴的对我说找到同伴了!
等先生停好车赶过来,我发现她又和先生热络了起来。我们家上海人蛮搞笑的,遇见他的上海老乡,他跟人家说普通话,他那一口上海口音的普通话常常一张口,人家就要问侬上海宁?他不被逼到那一步还不肯说上海话。但只要碰到我的老乡,他比我还激动。真是滑稽之极。
我进安检时,老乡正抱着她的女儿依依不舍,对我说她要跟女儿多待一阵子。我对她们母女点点头就自己安检去了。
其实我并不是一个主动的人,尤其在人与人的关系上,有时是慢热型的。而且我并不习惯一下子亲热到亲密无间的地步。尤其与同龄人,我一直想大概是我没有兄弟姐妹,从小习惯了独来独往吧。
到了候机厅,我在附近找了家Lounge休息了一个小时,走出那里刚在外面候机厅的座位上坐下来,女老乡就拉着行李箱过来了,她说她四处找我找了好几圈了,我颇抱歉的告诉她我在里面休息了一下。
她告诉我她女儿是学药的,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读博士后,三年疫情都没回国,她和她丈夫一年一人过来轮流陪女儿几个月。我夸她女儿出息,那可是全美顶尖的高等学府!任何母亲听别人夸自己的孩子,都是高兴的。她话夹子一打开就关不住了,她说她知道我不是国内的……她说起疫情,说起她女儿,丈夫和她分别在中国和美国感染新冠的经历,我洗耳恭听。然后她说她要去趟卫生间,也没跟我说看管一下她的行李,就走开了。我看着她一个手拉行李箱和一个包包,只能对自己说她信任我!当我是朋友。可我跟她真的还不算正式认识,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很快我先登机,我说了声我先走了,就拉着箱子登机了。
十五个钟头后,到了首尔,我继续拉着箱子在仁川机场转了一大圈,也是刚找到了去南京的登机口,坐下来,又听到她兴奋的声音:你在这儿啊!我找你半天了!女老乡毫无城府的笑脸又出现在我面前。她说她在飞机上看见我,她说她饿死了,飞机上的食物太少了!她还说下了飞机她找不到我,就跟着两个年轻人后面过来的。我又有些抱歉了,可我确实没想到她会寻找我。
这下我们又聊了一会儿,她说她女儿护照过期了,我自然就问是准备留在美国吗?她又说回国也行。那怎么会把护照弄过期了呢?她说如今中国麻烦啊,要求她们这些留学生每年都得去中领馆报道更新信息,她女儿没去,就这么过期了,我想告诉她那可能不是护照过期,只不过错过中国政府的某个要求了。可没机会,她竹筒倒豆子,接着往下说了。她说她女儿怕回国就出不来,这几年都不敢回国……我还知道她住在与我老爸家同一个区域,她还告诉我刚才看见韩国的日出了……
两次一碰撞,我感到才有点热了起来,我正想要不要一会儿我要出租车时也带上她一起?可又想人家可能有老公接呢,就没吱声。
到了南京,她是第二批离开飞机的属于中国公民的那群人,待我走出飞机,她早已踪影全无了。我竟然有点怅然了,想着自己的这种慢热,居然很羡慕她这样不划界限立马熟的个性。都说南京人大萝卜,这萝卜的形容也是直率不拐弯抹角傻乎乎的意思吧?感觉我离开太久,萝卜的个性似乎也离开了我了。但我倒是很喜欢萝卜们的这种自来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