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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覆水难收 十四 民鸣海云小说接龙

(2009-03-18 14:29:16) 下一个
                                                     第七章 

         听到梦娜那声“喂”,琼安没来由的鼻子一酸,就像是未成语泪千行似的,一时却说不出话来。倒是梦娜从自己这边略嘈杂的饭局上听出电话那头的凄楚,她用笑声提升那头的低落的情绪:“我们刚分手没多久,你不会就想念姐姐我了吧?” 琼安让她说得笑了出来:“正是!想得紧!这不,给你打电话来了。”顿了一下,琼安叹了口气:“我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在家里觉得憋气。昨晚我几乎一夜没睡!” “怎么了?”梦娜关心地问。琼安犹豫了一下,三言两语就把昨晚与子寅在网上的相遇说了出来。梦娜让琼安稍等一下,要了她电话亭里电话号码说马上给她打回去。 

       琼安挂了电话,心里已觉得好过一点了,她终于把心中的一块石头的重压与一个叫梦娜的女子分担了,她抬头看向电话亭外,正好看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斜背着一个色彩鲜艳的包包带着耳机从旁边走过,琼安想起自己这个年纪正是刚刚尝到爱情甜蜜的时候,那个篮子寅和他深不见底的眼睛,他磁性的语音和歌声……  

       叮铃铃,“电话亭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是梦娜。梦娜好像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打电话,电话那端除了她的声音没有什么杂音了。“梦娜,我已经好一些了,刚才虽说东一榔头西一棒的,总是把心中的这些年积压的东西泄出来一点。在北京时,我们不是说好说说各自的故事吗?我看现在正好,我压得难受,等会儿回家就给你写写少女怀春那部分,怎么样?” 琼安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好啊,好啊!我也有此意!我这儿也正有点突如其来的惊奇加郁闷呢,有空的时候我也给你写写我的人生迷茫。不然就等着读你的故事的前部分。”梦娜也打趣地回答。 

       两个女人又谈了一会儿,就各自收线了。 

       那天晚上,琼安晚饭过后坐在父亲的书桌前,真的开始敲打自己和篮子寅的故事给梦娜看。她是这样开头的: 

      认识篮子寅时,我年方二八,现在回头看,似乎一切都是天意,老天让那个任性的我生了病,才让他有机会照顾我。 他和我之间似乎有着一种默契,仿佛我们认识很久,更仿佛老天让我长到那么大就是有一天为了能见到他。我们仿佛前世相遇过,这一世这是为了继续我们以往的缘分。 

      我那时念高中住校,有一天,学校门房的老头儿在我们住宿楼的楼下大叫:“王玉珏!有人找!” 我下楼跟着老头儿就往门房走,我母亲是个忙碌的人,很少会到学校里来找我,我以为是父亲来看我。老头儿一边走一边说:“你表哥说你爸妈让他给你送点东西!”我表哥?老远看见一个熟悉的高大的身影站在大门口,哪是我表哥?是他!篮子寅!你知道他给我送什么来了?椰子和菠萝!那年头不像现在,在我们住的长江流域,看不到这些热带水果,有一次他看我妈给我带的菠萝罐头知道我喜欢吃这种水果,他陪团去了广州,便买了一个大椰子和大菠萝, 千里迢迢地背回来给我!那天那个水果费了我们半天的功夫,借了门房老头的刀子,捣鼓半天,我们都不知道怎样对付那个硬得要死椰子壳,也不知道怎样削坑坑洼洼的菠萝皮。最后,好不容易打开椰子,椰子水也流了一地。 

            冬天的时候,子寅清闲下来,一个周末的上午,子寅和我骑着脚踏车去郊外,在一个巨大的石头龟驮着一个石碑前面,我们站定,冬日的冷风吹得我脸色发红,江南的冷风在冬天里有着难以想象的穿透力,它们钻进我的滑雪衫中和毛线手套里,使得站定的我有点瑟瑟地发抖。子寅牵着我的手,感受到我的冷战,他拉开我的手套,把我冰冷的双手放进他温暖的手掌之中,立刻一股暖气从我的手心直达心里。他说起那个龙母和乌龟偷情的故事给我听,因为他们恋情的败露,龙王知道了大怒,从此让乌龟背着沉重的石头赎罪。那个故事让我又一次地打了个寒颤,他也感觉到了,正好一阵冷风吹过,子寅解开他的军大衣,一把拥我入怀,我在他温热的怀里,听得到他的心跳,感受得到他的体温,我冰冷的身体一点点地暖和起来!那一刻,我体会到我人生中第一次的强烈爱的感触,那种我愿意就这样和他相拥着直到天荒地老!我愿意为他付出所有! 

      我们就那样在空旷的田野里相拥站立了很久,我幸福的眼泪流在了他胸前的毛衣上,那是一个少女的初恋,我轻声地告诉他我哪儿都不想去,但愿和他一直这样,死了都愿意!他及时地止住了我的胡言乱语,在我耳边轻声地说,让我们都许个愿吧!让石龟做证!“我闭上眼睛,心里说:“石龟,如果你有灵,请你保佑我和子寅永远相亲相爱!睁开眼睛时,我看见他仍闭着眼睛,高挺的鼻梁使得他的侧面的脸有一种雕塑的感觉,我傻傻地看着这个我满心爱慕的男人,突如其来的一种恐慌从心头掠过,好像我就要失去他似的。 

      我更紧地抱紧他的身躯,他睁开眼,看着我说:“我知道有人在偷看!” 我定要他告诉我他许的什么愿?他说说出来就不灵验了,我不依不饶,一定要他说。他定睛看着我良久,只看得我羞涩地低下头去,他一口热气全喷在我的脑门上, 我听到他轻声地说:“我求老天让你快点长大!”  

      走出那片稻田时,我说那里真安静,静得只听到我俩的脚步声和远处公路上时而开过的汽车声。子寅说唱个歌给我听,他原来有一把浑厚动听的男中音,他唱的是首英文老歌,我第一次听到,至今仍记得歌中的每一个字: 

      Oh, give me a home where the buffalo roam 哦给我一个家在水牛鸣叫的地方
      And the deer and the antelope play 在麋鹿嬉戏之处
      Where seldom is heard a discouraging word 那里不会听到沮丧的字眼
      And the skies are not cloudy all day 天空不会总是乌云密布

     Home, home on the range 
家,牧场上的家园

     Where the deer and the antelope play  在那里麋鹿和羚羊快乐玩耍
     Where seldom is heard a discouraging word 那里不会听到沮丧的字眼
     And the skies are not cloudy all day 天空不会总是乌云密布
 

      至今,很多个夜晚,我从梦中醒来,那千篇一律的梦境都是我挽着子寅的胳膊,走在乡间的田野上,他唱着这首歌,天空中飘着白云,歌声直达天庭……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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