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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性网友。。(七)》见过的第六个:艾艾

(2007-10-23 21:22:04) 下一个

七、我见过的第六个异性网友: 艾艾

到外地施工时间久了,茶余饭后睡觉前,同事们喜欢开这样的玩笑:问你想什么呢?答:“我想孩子……(停顿一会儿才说出实情)他妈了……”

我老婆离婚了,单身汉一个,回不回北京无所谓,家里反正我一个人。不过这一次不同了,我想艾艾了。芳草也想,但不那么强烈了。喜新厌旧,见异思迁,这些词这时候都可以用在我头上了。至于再后来芳草如何给我来短信,我又是如何地想念我的草草,就都是后话了,后话就留到以后再说吧,现在专心写艾艾——

工程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九月下旬。工人们都回北京了,我留下来还有一些“善后工作”要办。可是,事情很不顺利。郁闷至极。一天,我离开皇后寨,一个人坐长途车来到昌黎黄金海岸。头天晚上我就给艾艾打电话说:从小在水边长大,我这人喜欢游泳,从小就渴望有朝一日到大海里畅游,然而直到三十岁我才第一次见到大海,跟它亲密接触,并且在精神上深深地爱上大海了。从那以后,一听到波涛声就心潮澎湃,一看见海就想脱衣服。明天,我一定到海里游泳……

艾艾不相信地说,现在秋天了,多冷啊,你敢下海?
我说那有什么不敢啊,我是男子汉,在东北的时候冬天还掉进过冰窟窿呢!

可是,一到昌黎黄金海岸的岸边上情况就变了。不仅是九月下旬的天气已经很凉了,不幸的是今天正赶上大风降温!白浪滔天,海边一个游人都没有,连小商小贩们都不知躲到哪里去了。我孤零零,只好望洋兴叹,不敢下海游泳了。可是心里依然跃跃欲试。不知怎么就掏出手机,写下了这么一句:“我想你了!”写完后习惯性的就发出去了,习惯性地发给了艾艾。其实当时我心里最想的是海,想到海里面游泳,想跟它亲密接触;从精神上来说这话多半是对大海说的,但从物质上来说,短信是发给艾艾了。

艾艾回短信了,说:“如果你想我了,我会有感觉的。”
什么意思?她在指责我撒谎,还是在跟我撒娇?凭记忆,这好像还是我第一次对艾艾说“我想你”;我“咬钩”了,她反而把鱼竿弃置一旁了……
我回短信,加强了“咬钩”的分量:“我爱你,爱你的后面,有大海的呼吸!”
她问:“你到海边了?下海游泳了吗?”
我答:“大风降温,不下也罢。”
她这人太善于联想,立刻想到什么说什么:“你不是口口声声喜欢海吗?遇到点困难就退缩!你不是刚才也说爱我,遇到困难是不是也会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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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信当我遇到真爱的时候绝不会退缩。芳草是我的真爱吗?我自以为是的。只是,芳草与我的联系越来越少了,尤其在她出国归来以后。而我的爱情烈火似乎也已经变成了文火——文火是不是更耐久呢?天天酒肉,吃不出一生的朋友;天天浪漫,做不成一辈子的夫妻。浪漫是有时间限制的,有谁见过一辈子都在浪漫的情侣吗?没有。为什么没有呢?因为情侣总是要结婚的。婚后最大的浪漫,是平淡。

人在结婚前,可以尽享浪漫。我回复艾艾短信:“你等我三十分钟!”

我开始脱衣服,倒不是为了证明我对艾艾的爱不退缩。而是因为到海边了却不下海游泳,实在心不甘。艾艾的话只是增加了我下水的理由。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大海,我下海游泳的机会也很难得。今早起床的时候,我就已经把泳裤穿在身上了,为的就是下水方便,不耽误时间,也免得花更衣室的钱。我打小在野河里游惯了,至今不习惯更衣室,甚至穿泳裤游泳都感觉不痛快。我以最快的速度脱衣、下水,向无边的海的深处游;海浪忽而将我高高举起,忽而将我沉入谷底;海上只有我一个“游人”。——记得95年我到广东茂名出差,那是我平生第一次到海里游泳,同去的二十几个人,可是能够往远处游的只有我一个,也挺孤独的。但记忆最感快乐的是,我到水里后把裤衩脱下来交给同伴,自己一个人向远处游去,远离人群,痛痛快快,与大海毫无“隔阂”!今天我一个人来,不能再跟大海毫无“隔阂”了……

三十分钟后我重新上岸,蹲在衣服边,摸出手机拨通艾艾的电话:“你好艾艾,我下海游了一圈回来了!”
艾艾说:“我听到风声了,也听见海浪声了,可是你真的下海游泳了?”
我说:“你说过,如果一个人说谎话,声音会颤抖的。现在你要把这句话修改一下:如果一个人说谎话,声音会颤抖的——大冷天游泳除外。”
艾艾那边感动了,声音发颤地说:“噢,别说了,你快穿上衣服!——我听见你的牙齿在打颤……北京今天也降温了。你是好样的,你的爱不会退缩!”

她主动挂断电话。我抱起衣服花五元钱进了更衣室,因为我不能不脱湿游泳裤而穿衣服。出了更衣室,狂风不止,舍不得就这样快地离开,我在海滩散步。这时,想起了芳草。我每天都要很多次想起芳草。我给她发短信说:“此时,我站在昌黎黄金海岸呢,心中假想着:海边的细沙,被你赤裸的脚趾温柔的踩着——我愿意是细沙,那脚窝窝里,都是你暖暖的暗语啊!”久等不见芳草的回信,我又把这一条短信发给了艾艾,只是把“此时,我站在昌黎黄金海岸呢,心中假想着”这些字删除了。

不到一分钟,艾艾的短信就到了。她说:“世人好像都愿意把女人比作月亮,可我现在更希望是太阳——暖你的身子……”

见她这样一说,我倒忽然感觉很冷,抬头望,判断不出太阳的位置,云层太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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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层太厚了,判断不出太阳的位置——生活中,这样的日子很常见。在网上,这样的日子属于正常天气。写这篇文章的时候——也就是现在,我仔细回忆一下,促成艾艾和我见面的因素大概源自一首诗和一段话,按她的说法是我感动了她,感动得她不能不见我了,而且要为我献身,但实际上呢?实际上——实际上我也说不清,还是按故事的本来面目去讲吧。请大家判断一下。

处理完工地的“善后工作”,我回到北京,这时候还没有到十一黄金周。大概是第二天下班后相约上网,这天是周末。她约我的,而我当时有事,上网后跟她说几句话便要求下线,有事情出去要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出差回来了,跟德刚、阿亮他们好久不见,一起聚聚。她说什么也不放我走——好像是到“撒娇”状态了,说好不容易见面。当时我给她看了视频,说好了就看一眼,可是她看完一眼还要求再看一眼,一眼一眼地增加。她说:“我喜欢看你微笑的样子”。还说:“你皱眉头的时候我也喜欢”。我没办法,不能让德刚他们老骂我“重色轻友”呀,写了几句诗送她。这就是让她感动的那首诗:

“等到明天一早我就来了
“我来送你一个太阳
“——但我不告诉你,那太阳是我用一生炼就的金丹;
“如果你扑进我的怀抱
“你会发现我的胸膛是空的
“空得使人落泪
“——但我不告诉你,我是把他们拿去炼丹了……”

她读后大发感慨,说她感动得热泪盈眶,眼泪最后还是掉下来了,说从来没有男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从来没有男人对她这样好过。其实这几句所谓的诗,是我年轻的时候写的,好像是写给我心中暗恋的女孩的,那时候父母正在逼我“相亲”,而我心中已有自己爱慕的女孩——当然,暗恋一般都是没有结果的,只是回忆起来很甜蜜。我这首诗是写给我暗恋的那个女孩的,临去“相亲”之前夜写的,现在回想起来写这诗纯属自作多情,因为我从来没跟那女孩说过话,即便我把这诗送给她,她也未必能读懂我的心。世上没有全知全能的女神,女神是男人用心灵的丝线自己编织的。今天,不知怎么我就把这首诗想起来了,可能是被她“纠缠”得吧,我着急出去办事急于脱身,所以就拿这“旧诗”来对付艾艾了。我对艾艾说:“你感动吧,我下了,真的明天一早我来,我来……”后面用省略号,让她自己去遐想吧,按照一般的惯性思维她会认我要送给她“一个太阳”,而白纸黑字上我什么也没承诺。我强行下线了,我对她的“感动”未公开表示怀疑,但心里感觉她有点夸张——至于吗?一首诗而已!

这天晚上出门“办事”很不顺利——酒没能喝一宿,原因是阿亮非要在人家饭店的桌子底下睡觉,没被子没褥子怎么睡?只好把他送回家,阿亮、小四我们也各自回家了。回到家的时候大概后半夜3点了,路上我差点把路边草坪当沙发床,喝的也不少。这时候我收到一条短信,艾艾来的,说:“你到家了没?今夜无眠,我等待太阳升起……”

她这条短信有点诗意,我比较欣赏。于是打开电脑,上网,但愿艾艾还在网上等我。她果然在网上。我的眼睛已经被酒精搞得很模糊,不想打字,于是打开视频,用嘴跟她说。聊了很长时间,窗外的自然界的太阳就要升起了,我还趴在电脑桌上“答艾艾问”呢。有一个问题是,她问:“你说过我‘此女只应天上有’,你喜欢一个女人只是图她漂亮吗?”
我回答:“不是,我不好色。”
她又问:“将来有一天,你会不会不喜欢我了呢?”
于是在酒精的作用下,我“出口成章”说出了让她感动的那一段话:“我不会不喜欢你,除非你毁容了,那你就戴口罩,我会看你眼睛,如果你眼睛也毁了,那你就戴面纱,我会抚摸你的皮肤,总有一块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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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完这番话,艾艾唏嘘良久。一个晚上两次被“感动”,她说:“真的没有男人对我这样好过,真的!”
我说:“怎么可能?你这样美丽,想对你好的男人一定很多。是你在男人面前表现得太高傲了吧?至少你老公应该对你这样好过啊?”
她伤感的声音:“没有,真的没有。我没有高傲的资格,我是天底下最不幸的女人。”真不理解,认识以来,她一直都神秘兮兮的。
我问:“为什么?”
艾艾答:“以后再告诉你吧……现在,我想睡觉了。”
我问:“不是说好了今夜无眠吗?”
她喃喃着:“可是,我已经受不了了!”
也不知她说的是什么受不了了,她好像就要哭了。我不敢多问,女人欲哭时的情绪,是不好捉摸的。我说:“好吧,晚安。”
她说:“再问你一个问题:什么时候是你的生日?”
我答:“103日,阳历。”
艾艾喜悦的声音:“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了啊?我要送你一份礼物!”
我说:“为你改稿子的礼物我还没想好要什么呢。”
艾艾说:“不用你想了,我已经替你想好了……”
我笑道:“什么礼物呢?快说出来看对不对我的心思。”
艾艾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过,改稿子的礼物和生日礼物是两回事,你会收到我给你的两份礼物。睡觉吧。”她的语气里有几分娇羞。
我说:“嗯,好梦。”心想:两份礼物,不会一份是物质的,一份是精神的吧?

关闭电脑,简单洗洗身子,我刚一上床躺下来,就收到了艾艾的短信,此时窗外的太阳已经升起了。艾艾在短信中说:“其实几天前我就想告诉你,我们的那篇征文已经获得了全国三等奖。虽然他们给我的奖励是三等奖,但我将要给你的,保证是特等奖……”

到底是什么特等奖呢?精神的物质的?我没有追问,抓紧时间睡觉。一觉醒来,中午时分。到楼下小饭店要了一碗担担面,一边吃一边给艾艾发短信:“到底是什么特等奖励呢?”
艾艾回短信说:“你还真沉得住气,半天过去了才来问,不告诉你了,哼哼!”
我回复她:“短信不告诉,那么一会儿我们上网说说好吗?”
艾艾说:“今天下午我没课,此时我就在网上呢。不过,你来了我也不告诉你……”
女人说“不”的时候,往往说的是“是”。我三口两口将面条吞到肚子里,回到家上网。我上来便输入文字问:“你好艾艾,我来领奖了!”

艾艾没正面回答我,而是问:“算今天还有三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你打算怎么过?” 今天是2006930日,周六。明天就是十一黄金周了,放假七天。不过按照我们单位的“惯例”,今天我就已经放假了。
我说:“单身汉能怎么过呢?一个人在家寂寞。”
艾艾说:“你好让我心疼你!我不要你寂寞。”这声音好像是撅起嘴来说的。
我笑了,问:“你有好办法?”
艾艾说:“我要给你过生日!”

 

七、我见过的第六个异性网友(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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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这样大,好像没怎么过过生日,只在三十岁生日那天,请德刚、小四他们喝过一顿酒。如有在其他生日那天也喝过酒或者吃过面条,纯属巧合。一方面是我对自己生日不重视,另一方面也没人提醒我哪天哪天是你生日了——我又不是孔子、老子或者孙子,而我自己总是忘记。艾艾要给我过生日,而且此前还说要有生日礼物送我,既然要有礼物送我,就很有可能要见面啊!同在北京,麻烦人家邮局肯定是多此一举的。一位网络美女,给我过生日,就要见面了,如同天上的仙女就要专门为我下凡了,我有些激动。感谢艾艾如此关心我!我输入文字:“你打算怎样给我过生日呢?给我过生日属于礼物的一部分吗?”
艾艾又没正面回答我,而是说:“你喜欢旅游吗?”
我说:“旅游?当然喜欢!我过去只是借出差的机会顺便转转,从来没有专门出去旅游过呢……”我把自己说得很可怜,并且补充一句:“如果你我能成行,将是我人生的第一次旅游!第一次,是要记一辈子的!”也许艾艾早就考虑好了要跟我利用十一放假出去旅游,但是我要给人家“女孩子”提供理由啊,否则她怎好意思主动邀请我?女人毕竟是以“被动”为主的。另外,我刚出差回来,裤兜里有点钱,敢于“应战”。
艾艾的文字传过来:“呵呵,我喜欢你的性格!你想去哪里玩啊?”
我说:“我喜欢去你的心里边……”
艾艾说:“讨厌!”
我说:“我跟着美走,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只要有你,点滴都是蜜水,满怀全是柔情,鸟儿歌声婉转,虎狼也会缠绵……”
艾艾说:“你的嘴真甜:)))你对所有的女人都这样甜吗?”
我答:“那怎么可能呢?我嘴巴上的蜜都是天然的,天然的都是有限的,所以我的蜜只能专门献给你一个人!”
她说:“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呢?你喜欢我的理由是什么啊?”
一时兴起——也许我骨子里就是一个“骚客”,“骚”劲一上来我写道:“这是生命遇到阳光时的自然反应,只有时间可以解释,没有文字;如果你一定要我交出文字的东西,那么:阳光是笔,夜色是墨,大地是纸,你我是字——”骚客,字典里的解释是:诗人。我可能“骚”的成分更多,诗人的不是。
她答:“妙哉,妙哉,妙不可言!”
我说:“别学猫叫了,我们几时出发?嘿嘿。”
她说:“你比我性子还急!十一火车票不好买,特别是热门城市。再说,我们还没商量具体去哪里呢。”不打自招了,她早就想好了要见我,一起过十一,心情也挺急迫的。
我说:“今天30号,明天就是十一了。我现在就去买,不管是去哪里的火车,只要有票,我们就买,登上火车就是胜利,而不管火车开往哪里。然后的几天,我们可以漫无目的,浪迹天涯,晓行夜宿,随遇而安,看见车来了不管什么车去哪里的车,想上就上,不想上就背起行囊步行;不一定非要看看名胜古迹,荒村野店里走走也是有情趣,我们只要自由,只要快乐,随心所欲……”
艾艾打断我说:“你不要说了!”
我问:“为什么?你不喜欢这样旅行?”
艾艾说:“不要你说了,是要你现在就去买票!”
我喜悦:“遵命!!哈哈,明天的?”
她答:“嗯!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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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订票处还远,看见的是黑压压的一大片人群,走近一看,人群很有秩序,如一圈一圈又一圈盘起的蛇,大家都在排队买票呢,蛇尾甩到马路牙子上了。

排队排了三个多小时,已是夕阳西下,买到两张去承德避暑山庄的卧铺票。我立刻给艾艾打电话“报喜”,艾艾说:“太好了,蛇辛苦了!”我们约定了明天上午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见面,然后一同上火车站……

放下艾艾的电话,我给德刚打电话。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呢?人逢喜事精神爽,平生从来没专门旅游过,明天就专门去旅游了,而且有“佳人”陪伴,“佳人”不但陪旅游、陪送礼物,顺便还把生日给我过了呢!给德刚打电话告诉他一声,明天我就出发了,让他出来陪我喝上几瓶啤酒。电话那边德刚埋怨:“你怎么不早半个小时给我打电话啊?我刚吃完饭。”我说:“吃完饭了你也给我出来,本来就不是请你出来吃饭的,我只请你喝酒。”

我先来到我们经常去的一家烧烤店坐下来等德刚,二十分钟后德刚到了,见面先笑,笑完了问我:“有什么喜事吧?满面红光啊!”
我把明天跟网友出门旅行的事跟他说了,他立刻假装严肃起来,说:“这个女人姓什么,叫什么?”
我答:“不知道。网名叫艾艾。”
德刚撇嘴:“网名能写在身份证上吗!她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里、工作单位、电话号码、一寸照片,这些东西你统统给我。”
我问:“干什么?”
德刚满脸认真:“国庆七天之后,如果你还没回来,我好报警110,找她要人啊!”说罢哈哈大笑。
我也笑了,说:“你别吓唬我!大老爷们跟女人出门怕什么?大不了被她劫个色。”嘴上这么说,脸上带着笑,但我心里面开始有点“担心”了。都是德刚害得我!他就喜欢干扫兴的事。
德刚继续开玩笑:“万一她在旅游点还有相好的呢?她跟相好的串通一气对付你——你身上可不要多带钱!”
我端起酒杯来跟他碰,开玩笑说:“快堵住你的乌鸦嘴吧。你再说,明天我就不敢去了,这么好的‘桃花运’你打算让给别人吗?”
德刚说:“谁倒霉谁去呗,嘿嘿……”端起酒杯,眼睛看着我,一饮而尽。德刚这些年来也上网,但他很少闲聊天。他认为聊天找女人太麻烦,还不如直接去歌厅呢。
我问德刚:“你觉得跟陌生女人出远门有危险?害怕的应该是女人才对呀!”虽然我跟艾艾网上认识很久了,但在现实生活中我们还是属于“陌生人”;虽然我是男人,她是女人,但是第一次跟“陌生女人”出远门,男人犯嘀咕也是难免的。我总喜欢拿自己当流浪汉,离婚后尤甚。现在真的要“流浪”了,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流浪”也只是精神上的。
德刚回答:“其实男人没女人勇敢。有人调查过,据说,当遇到强盗抢劫的时候,男人反抗的很少,而女人反抗的很多——而且都是誓死反抗。所以,明天你首先不要打她的坏主意。”
我问:“其次呢?”
德刚笑:“其次啊,哈哈,喝酒——”他不说了。外面的天色越来越黑了。

我和德刚喝酒,一般都是自己负责自己瓶里的酒,如果给对方倒酒,也要拿对方瓶里的酒给对方倒,免得搞混了到最后我说我喝得比他多,他说他比我喝得多,彼此“贪功”——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今天喝完各自的第五瓶啤酒,我提议道:“每人再来一瓶,图个吉利:六六大顺。”
德刚问:“明天你真的要去呀?”
我开玩笑说:“要不把机会让给你?可是,艾艾已经看过我视频了,他能认出你不是我了!”
德刚笑:“不是,我家里有媳妇,不像你……我的意思是,你最好慎重点。”
我说:“最慎重的办法就是明天不跟她出去——”本来还想接着说:但是我非去不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等等。可是德刚迅速伸出大拇指打断我,他说:“皇上圣明!”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艾艾来短信:“对不起,你把火车票退了吧。我们改期好吗?”我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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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票已经买好了,艾艾却临时变卦。太出乎我的意外。她早干什么去了?但仔细一想,这又是应该在意料之中的事——恋爱中的女人在不守信用方面,历来口碑颇佳,她们在“约会”的时候往往“约而不会”。如果中国第一讲信用的男人尾生多些恋爱经验,了解女人的特点,就不会“水至不去,抱梁柱而死”了。真替尾生感到惋惜,但男人在守信方面,还是应该向他学习。

德刚看出了我的不悦,问:“谁的短信?”
我说:“明天的旅行计划取消了,艾艾变卦了。女人啊,真是不可捉摸!”
德刚嘿嘿笑,说:“嗯,女人精着呢,男人都傻死了。当年尾生跟女人桥下约会,女人不来,大水来了,尾生傻呆在约会地点不知道跑,结果淹死了。多亏现在通讯技术发达,人家及时通知你了,要不然明天你去火车站等她,火车都开了,你还傻小子等媳妇呢……哈哈,感谢艾艾,感谢科学吧。来,庆祝一下。”他端起酒杯来跟我干。
我叹气:“人而无信,不知其何。——孔子的这句话为什么对女人就不起作用呢?”
德刚说:“男人不守信用的也太多了啊,别一生气就责怪女人。咱们的第六瓶酒还喝吗?”
我笑:“喝,咱俩得说话算话——男人!”
德刚也笑,说:“兄弟如手足,情人如衣服。我就讨厌你呀重色轻友。”

喝完第六瓶啤酒,我和德刚便各自回家了。临别时我对他说:“艾艾拒绝了明天的旅行,至少可以证明一点:她不是犯罪组织,否则不会放弃已经咬钩的鱼。艾艾是好人!”德刚瞪眼睛问:“你呀贼心不死?”

我确实贼心不死。回到家后,我上床睡觉。艾艾取消旅行计划的短信,我始终不回。不回的理由:一、让她以为我没收到,也许她睡醒一觉就又决定一切按计划进行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我也好让她避免落下个“出尔反尔”的名声;如果发短信问她为什么取消计划,没准她解释起来理由越解释越充分,想不取消都不行了,骑虎难下。二、不回短信也是一种态度,让她知道我的“愤怒”,于无声处听惊雷。

自从在乐亭艾艾与我开始电话聊天之后,半夜三更被她的电话吵醒已是家常便饭。这一夜我很渴望她来电话,半夜三更,铃响三声,我一接电话,那边说一切按原计划。可是,我做了一夜的梦,也没听见电话铃声。看来艾艾比我还沉得住气。

我们约定的见面时间是上午十点半,火车发车的时间是中午不到一点钟。九点半钟,艾艾的短信到了,她问:“票退了吗?”
我假装没收到过她昨天的短信,回答说:“我准备出发了,你不要乱开玩笑。”
她再来短信:“我确实遇到紧急情况了,不能按计划跟你出去旅行了。你在家吗?我打电话给你。”
我一看,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我拨通她的座机电话,想听听她的解释了。最初她解释的理由很苍白,总是说确实有事,真的不能去了。我问她到底是什么事,她也总是说:“没法儿跟你说!”既然不能跟我说,那我就挂断电话吧。刚一挂断,她那边就又打过来,说:“你就不能理解我吗?听我说完好不好?我不是不陪你去了,我的意思是推迟几天再出发行不行?过几天我就没事了,过几天我去买票,保证再也不食言,肯定成行……也怪我昨天短信没跟你说清楚,过几天再去好吗?真的,过几天,到时候我买票,买两张,保证不骗你……”
我态度强硬:“你已经失信于我了,下一次,拿什么让我相信你呢?”
她的声音显得又气又急:“你爱信不信!”
她的态度强硬起来了,我便软下来说:“我相信你,一直相信你。但是,你不告诉我推迟的理由,我自杀的心都有啊!快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呢?求你了,什么事让你不能脱身?你遇到麻烦了?”
艾艾犹豫了很久,说:“我来例假了……”

啊,这个理由,让我浮想联翩。这无异于是在对我说:你跟我,可以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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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兮公主曾经以来例假为由拒绝过我,今天艾艾竟然与她同出一辙。例假来了不做爱,不做的理由很多,有从生理卫生角度考虑的,也有从宗教迷信角度考虑的。艾艾是从什么角度考虑的呢?现在人多数不讲迷信了。我分析,多数女人都是爱干净的,她希望把自己最美、最洁净的一面呈现给你,尤其你们是第一次在一起,于是一旦例假来了,哪怕她正在准备把身体献给你,她也会突然刹车,不顾一切地拒绝和你在一起。也许她们认为例假是脏的,是很丑的;但我从来也没认为例假是脏的、是丑的。相反,我认为例假是神圣的,那是大自然的杰作,是生命的泉;我崇拜大自然,敬畏它的神秘感。我对艾艾说——有开玩笑的性质:“例假来了也不怕啊,有什么影响吗?你非得跟我做‘那种事’啊!”
艾艾恼羞成怒:“你讨厌……”

我在电话这边嘿嘿坏笑,她在那边终于也笑出了声。这笑声是一种默契,是一种认可:我们见面时可以做爱。见面以后做什么,已经用不着再去揣测,或彼此试探。这时候,一起出行的时间向后推迟,推迟到哪天,成了我最关心的。我问:“你例假一直不规律吗?”
艾艾说:“是啊,有时候提前,有时候过了一两个星期都不来,烦死我了。”
我问:“这一次属于提前还是落后?”
艾艾略一迟钝,笑道:“问那么多干吗?讨厌,就不告诉你……”
我“撒娇”的语气说:“嗯,有一件事你必须告诉我,好吗?”
艾艾沉吟:“哦,你说——”
我说:“你例假一般几天结束?”
艾艾嘿嘿笑,好像识破了我的心思,说:“看你挺可怜的,告诉你吧。一般三天到四天就结束了……”
我问:“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艾艾不好意思的声音:“呀呀,你问那么多干什么!”但她还是告诉了我:“昨天傍晚来的。我犹豫了好几个小时,才给你打电话,也感觉对不起你,你都买完票了……真的!”
我在肚子里扳手指头算了一下时间,大度地一笑,说:“没关系,反正到我生日那天,你例假就结束了——没准二号就结束了呢,呵呵。”
艾艾说:“瞧把你美的——我们上网吧?想看看你了。”
我笑:“啊,好的。国庆节了,我们不出门了,就在‘家里’过。”

上网聊天,艾艾没有视频、没有耳麦,只有音箱。我打开视频后,她怕我累,说:“你不用打字了,你用嘴说,我能听到的。我打字,我打字的速度能跟上你。”我开玩笑道:“噢噢,开始心疼男人了!”她输入文字责怪:“不许胡说!”
我说:“对不起,现在这样说确实太早了。不过,过去看电影看小说,没过门的媳妇心疼‘男人’很常见的……”
她向我发过来一连串用锤子敲打脑壳的图片,我则回以“偷笑”的图片。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说:“火车都要开了,你还不快去退票?”
我一看时间,还差两小时。订票处是不负责退票的,要退票必须到北京站或者北京西客站,我乘坐公交车需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对她说:“你真是贤内助!”
她答:“你又胡说!”
看不见她的表情,她打出来的字是“强硬”的,但我能感觉到她的心里面是软软的。我心里甜甜的去了北京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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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票大厅里人很多,和买票一样,也需要排队。有很多想买票的旅客——还有票贩子,也在这里淘换车票。由于我的票是就要开的火车,旅客和票贩子都对我的票不感兴趣。我在退票窗口成功退票,只是损失了一些手续费。我想:艾艾准备为我们买哪一天的票呢?二号的还是三号的?如果票很难买,是否建议她到这里来买呢?我给她发短信:“你准备哪天我们出门旅行?我顺便把票买了吧?”
艾艾短信回答:“不,必须我买!”
我问:“你不是想将功补过吧?”
艾艾说:“臭美吧你!我什么‘过’也没有过。”两小时前她还向我道歉呢,此时就不承认犯过错误了——呵呵,我原谅了她,她也快乐起来了啊。
走出退票大厅,站在站前广场。我给艾艾回短信说:“我在北京站呢,你此时在哪里?我们距离有多远?”
艾艾说:“我在距离你不远处的王府井,买衣服,我们一起出门的时候需要打扮打扮,呵呵。”
我说:“太好了,我去接你,见面!”
她说:“不,我们见面的日子,只能在你生日那天!你要学会忍耐。告诉你一个消息:你的生日礼物,已经买好了。”

记不清是谁说过的了:女人最大的愿望是让男人爱她。可是,女人让男人爱她并不难,难的是怎样使男人保持对自己的爱,而且要持续升温。这需要技巧。艾艾的技巧便很不错,她把我的欲望勾引起来了,便适当压制住,不让我轻易得到她,不让我心中的洪水轻易释放,结果水位就越涨越高。这让我想起了训练警犬,上课之前是不能让犬吃饱的;吃饱了,它上课的动力便没有了。马戏团在表演之前可能也是这样的,需要动物保持饥饿感。有个漂亮女人问过我:你说是男人了解男人,还是女人更了解男人?我回答不上来,但脑子里闪现出来的画面却是马戏团里美女驯兽师在驯老虎——我这样的比喻不太恰当吧?怎么把高级动物给低级化了!呵呵。扯远了,言归正传——

艾艾给我买的生日礼物是什么?这个我并不关心。买来的东西怎么毕竟是买来的东西。我回短信问:“有不花钱的礼物吗?”
艾艾不解:“现在干什么不需要花钱啊?!告诉我你想要什么,看看我买的和你心里想的一样不一样。”
我笑着编写短信说:“我最想要的,是你这个大活人!啊……”
艾艾回短信:“哈哈,这个倒是不需要我花钱买,我自产的!可是,我就是不给你!”
我说:“你不给我也不行啊,因为你是上帝专门为我生产的……”
艾艾短信回了两个字:“啊——呸!”

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德刚来短信开我玩笑:“票退了吗?你最好连同她的人一起退了吧,舍得不?”我短信回他一个字:“不。”

第一次旅行计划“夭折”了,可是感觉着我和艾艾之间的感情更好了,彼此思念得更厉害了。从101号一直到3号我出门接她之前,我们的国庆节都是在网上度过的:我打开视频,让她“监视”我在家里的一举一动,我该读书读书,该吃饭吃饭,该写东西就写东西,该对着麦克风跟她说几句话就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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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几天里,艾艾随时都能看到我家里的一切,家里的摆设,家里的颜色;往往我长时间在哪里活动,就把摄像头对准哪里,让她感觉到我们两个人正生活在一起,让她熟悉这个家。虽然我看不见她,但我心里能感觉到她的眼睛。做爱之前是要有前戏的,见面之前也应该有“序曲”吧?浪漫,浪漫是情人的小船——摆渡,摆渡到两个人的港湾……

她是103日我生日那天头中午来到我家的。此前还发生了一段小插曲,差一点她就不来见我了。事情是这样的:她来我家坐几路公交车,在哪里下车,我在哪里接她,穿什么衣服,等等这些问题已经不知说过多少遍了,好像每说一遍就见了一次面似的,有点上瘾。她早上出发之前又问过我一遍这些问题之后,突然对我说:“安全问题你考虑过没有?”说话还是在电脑上,她用文字,我用嘴对着话筒。她始终关爱我的身体,怕我打字累。
我回答:“什么安全问题?人身的还是生理的?”
她说:“你好讨厌啊,这个问题本来应该你考虑的,可是……非得让我一个女人家说出口……”
虽然我知道“安全期并不安全”的道理,但我实在讨厌安全套那玩意。我说:“你现在不是安全期嘛,用不着那玩意。”
艾艾说:“恶心啊你,谁要跟你做那个呀?美死你呢!我担心的是你身体健康不?我们过去不了解,怕你有什么病,传染给我……”
她这样一说倒提醒我了,她健康吗?但我没好意思问,也算是对她的信任吧。我回答说:“从不嫖娼,身体健康!”语气中明显表现出不满情绪,意思是:你也太不信任我了!——虽然当今社会,她的心情可以理解。
艾艾倒是没挑我的语气,她说:“我保证我是健康的。但你油嘴滑舌的人,会讨女人喜欢,我不放心你!还是有备无患的好……你说呢?”
我说:“好吧。那你来的路上,顺便买一盒吧,好吗?”
艾艾的文字传过来:“你好意思吗?让我去买?羞死人!”
我苦笑:“说真的,我也从来没买过!”
她问:“那怎么办?”
我忽然想起来,自己家里面还有一整盒安全套呢,那还是离婚前老婆单位里免费发放的,没开过封。我回答她:“不用买了,我家里有现成的。”
艾艾想得可跟我不一样,我本以为这下可以省事了,她却质疑道:“你单身男人,平时家里准备那东西干什么?”
我愣了一下,说:“那是我离婚前剩下的,不是后来买的!”
我这一解释,虽然可能平息了她的质疑,却又把她的“醋劲”勾引起来了。她发来文字:“你跟别的女人用剩下来的东西给我用?不要!!不理你了!!!”

女人一生气就爱说“不理你了”,也许不一定发自内心,但你要是不重视起来,就有可能弄假成真。艾艾曾经说过:我陪你过生日还陪你旅游,你真是又过生日又旅行结婚呢,便宜死你了!当时看我笑而不语,她又说:看把你乐的,傻了吧?
此时我可千万不能傻,我赶紧说:“好好,别生气,都怪我一时没能理解你的感受。我这就去把它扔掉……原谅我!”说完,我离开摄像头的监视范围,到厕所里坐了一会儿,然后跑回来对她说:“问题解决了!你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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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买好了明天上午去辽宁盘锦的火车票。今天她来给我过生日,晚上在我家住一夜,明天我们一起出发。为什么她要买去盘锦的火车票呢?她当时只跟我作了简单的解释,说去看一个亲戚,儿子国庆放假也住在那里呢,关键是看看儿子。她对自己的身世总是躲躲闪闪,不愿多说,我也不好多问。不过,在“旅行结婚”过程中,艾艾还是向我讲述了她的一些身世。此是后话,后话就以后再说。

我出门去公交车站接艾艾,路上需要经过我和芳草居住过的那家宾馆。一看见405房间的窗,我心里的滋味有些异样。情不自禁掏出手机,给芳草发短信:“国庆佳节,流光溢彩,举国欢庆,你近来好吗?”

几分钟后,我来到公交车站了,收到芳草的回信:“还好。工作中,勿扰。”

既然她在工作中,不让我打扰,我便不想再给她发短信了。可是,我越想越生气,忍了好久,艾艾坐的那路公交车已经在我面前过去好几趟了,终于忍不住回了短信:“我也是在百忙中来打扰你的!”其实,我有什么资格生芳草的气呢?芳草毕竟是在工作中,而我正在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只是人家不知道罢了。芳草立刻来短信解释:“我的意思是,我不接、不回跟工作无关的电话和短信,近日一直如此,所以……”我很惭愧,自责。不再发短信“打扰”草草了。

艾艾坐上来我家的公交车后,一直在履行售票员的职责,经常向我短信“报站名”,车到哪里到哪里了,好像生怕她到站了,而我还没及时到车站接她,仿佛是个刚学会撒娇、还没出过远门的孩子。我回短信说:“放心,我早就在车站等你了!自从我离婚后,就一直在这里等你……”这最后一句话说出来,连我都不知道是真是假。艾艾被感动了,来短信:“我给你……马上到!”

“我给你……”这三个字,我已经知道是什么意思。若是封建社会的封建妇女说出这三个字,我会担当不起的。

艾艾从车上走下来,上身是红的,下身是白的,脚下踏一双小巧的白色旅游鞋,像两片云。和当初小草不一样,她背上没有轻便的旅行包,而是手里拖了一个旅行箱,肩上还有一个小巧的挎包。一下车就站在原地,等我去接近。毫无疑问,那旅行包是给我准备的,今后“旅行结婚”的路上,归我保管。女人出门真的麻烦。我出差从来都喜欢把“负担”精简到最小,两手空空最好。

她站在那里,兴奋地望着我。我微笑着向她走去。没有亲昵的动作,周围还有很多人呢,甜蜜都藏在我们的眼神里。提起她的旅行箱,我说:“走吧。”她抿嘴笑着点头:“嗯……”默契,是未公开的情人之间最擅长的语言。

我拦下一辆出租车,一直把我们送到楼下。一共没几分钟的路,我是怕路上遇见熟人。没想到艾艾感动了,下车之后嗔怪我:“你太浪费了!”说话的语气好像她是我老婆,埋怨丈夫不会居家过日子。不同的是她没忘补充一句:“你对我真好,蛇……”

上楼梯时遇见一邻居,平时碰见都要跟我点点头,这一次他没跟我点头,好像脖子刚睡落枕了,歪着脖子看我的身后——我身后是艾艾。哦,艾艾,哪个男人娶了这样的女人,不吃醋也会满嘴酸的。

 

七、我见过的第六个异性网友(续二): 艾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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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艾的一个行为,让我至今回想起来还感到不解:进家门后,东西放下,我说:“一路风尘,你要不要先洗洗手、擦把脸呢?”她却说:“有指甲刀吗?我给你剪剪手指甲。”为什么一男一女进屋后,不干别的,先要给男人剪手指甲呢?

依稀记得小时候大人给我剪指甲,多少年过去了,回想起来还是很温馨的;那时候没有指甲刀,都是用大剪子,自己不会用,只能靠大人。现在艾艾坐在我身旁,我们共坐在一条长沙发上,肩并肩的那种坐法。这时我才发现,大人给大人剪手指甲,是如此地别扭。我的手翻过来掉过去,变着花样摆放,她剪起来始终不很顺手。现在的我的手,怎么说也比不上小时候灵活柔软啊。同时我心里也有点起急,仿佛返回了童年,童年的我面对大人有点强制性的剪指甲、理发之类的事情,是很不耐烦的,因为心里总惦记着玩儿。艾艾仿佛看穿了我“小孩子”的心里,温柔地说:“你躺下来吧,我侧坐在你边上,会顺手些。”我欣然接受,感激道:“这样也更舒服些,你说呢?”艾艾羞涩地笑。我躺下,抬起一条腿来就把艾艾的腰——她的腰好细啊!——夹在我的两条大腿中间了。她拍了我膝盖一巴掌,说:“你这孩子,咋这样调皮呢?” 台湾诗人杜十三有一首诗:“女人躺下来,夜色就深了;男人脱光衣服,从夜色的那一边,游泳过来…… 女人站起来,太阳跟着升起;男人开始工作”。我把这诗给篡改了,我回答艾艾:“男人躺下来,女人开始工作。你剪吧……” 艾艾未必熟悉这首诗,但她肯定是读懂了我的眼色,脸一红,她开始“工作”了……

她一边“工作”一边唠叨:“瞧你,指甲这样长了也不知道自己剪一剪……啧啧,里边都有泥了……脏死了!剪完之后好好洗洗手啊,多打几遍香皂……”“工作”的时候难免要扭动腰肢,有时候她俯下身,乳房甚至会磨蹭在我的肚皮上。于是,我两腿之间的那第三条“腿”像千斤顶一样支起来了,好像顶在了她的软肋上。羞得我不敢吭声。她佯装不知,继续“工作”,继续唠叨:“听见没有?一会儿好好洗洗手……”
我小孩子调皮似的说:“偏不……”
艾艾假装严厉:“不洗手不给糖吃!”
我说:“糖没有你甜……”

艾艾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那弯弯的、长长的眼睫毛仿佛是两排齐刷刷的钩子——她的眼里的光又把这钩影柔柔地投射到我的眼眶里,钩得我眼球掉了出来,掉在了她的嘴唇上,红成了一片……艾艾喃喃地说:“你要吃我呀蛇?”
我说:“错了,我舍不得吃你……”我也努力在自己的目光中添加“钩子”一类的东西,紧盯着她的红嘴唇说:“你……‘吃’我吧?”
艾艾假装生气道:“谁要吃你?臭蛇……”说罢就要起身,可是我的大腿还夹着她的腰,她有气无力地推搡我的腿,与其说是推,想挣脱我,还不如说她是在划桨呢——摇晃得我心荡神迷、旌旗乱摆!赶紧松开两条腿,说:“不行,我得去冲个凉水澡了……”
她忽然用手按住我,说:“别动。”
我问:“为什么?不是你要起来嘛。”
她妩媚地一笑:“我还没用锉刀锉你呢!”
我只好继续留她在我的两腿中间,耐心等待。等待她把我的十根手指尖,锉得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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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自己给自己锉指甲,没什么感觉,偶尔有一丝钻心的刺痒。第一次见面而又“相好”的女人给你锉指甲,便有所不同了,你心里容易产生好多联想,再加上她微凉的小手百般拨弄你、摩挲你,嘴里面唠叨你,时不时还把小嘴噘起来,轻轻吹落指甲尖的粉末,抬起眼帘来问你:“疼吗?”——这样的场景简直可以用 “幸福”或者“温馨”来形容了!我们手指尖的“刺痒”全部都抵达到心坎里了……

锉完了手指甲,认真地洗完了手,我一看时间中午十一点一刻了。虽然心里面憋不住要和艾艾亲热,但我还是对她说:“饿了吗,艾艾?我们先出去吃饭吧?”
艾艾往沙发里一躺,懒洋洋的说:“累了我,要吃你去吃吧,我不吃了。”
我真想俯下身去趴在她的身上,捧起她的嘴巴说“哦,亲爱的,都是我把你累的,我给你点蜜水吃吧!”说完就热烈的吻她,把舌头伸进她的嘴里,让她吸吮。可是,毕竟我们第一次见面,见面一共才几十分钟的时间,过分亲昵的动作要慢慢的、试探着去做。我坐到她的脚边,拍了拍她的膝盖,然后手扶在她的小腿肚子上轻轻揉捏着,说:“你不胖啊,干吗还要减肥呢?是不是害怕吃完饭后,让我看见你的腰变粗了啊?没关系的,无论你的腰粗腰细,我都喜欢。可不能让你的肚子受委屈……”
艾艾不好意思地笑,说:“才不是呢,我不饿,就是不想吃……真的,你饿了,你就一个人去吃吧。”
我说:“你想撵我走啊,没那么容易的……”我的手还在她的小腿肚子上揉捏,有点像是给她做按摩。她表情平淡,如无风的、月光下的湖面,但我能感觉到那平淡是装出来的。因为不管水面多么平静,水底下的鱼儿,总是要穿梭游弋的。许久,见她没有反抗的意识,我胆子便大了起来,双手一路向上按摩,触到了她的大腿根。她猛地蜷缩起两腿,再也抑制不住地“咯咯”大笑着,叫:“痒痒死了……”她的两只手也捂在了自己的大腿根上,样子像一只羔羊,哪一条狼见了,都忍不住要扑上去。我顺势俯下身子,计划把她压在身底下,一口“咬”住她的喉咙,让她心跳加快,让她大脑一片空白,然后捧起她的脸,美美地“吃”一顿她的眼睛、额头、尖尖的小鼻子和红红的嘴唇。但是,我的“计划”落空了,她蜷起的两条腿用力夹紧不肯分开,膝盖顶住我的胸脯,眼睛醉迷迷的盯着我,看似严肃地说:“不!”
我退缩了,我站起身,我说:“我去洗个澡吧?洗香香了,你就不会烦我了……”
艾艾软软的声音说:“你的样子好可怜啊,噢,快去洗吧,洗干净点……”眼睛里含情脉脉。
我开玩笑,一语双关说:“等我洗完了,你也许就会感觉到饿了吧?”意思是:饿了,你就吃已经洗得干干净净的我吧。当然,她也可以理解成洗完澡就出去吃饭。但我已经基本放弃叫她出去吃饭了,女人不吃饭,或者是为了身材,或者是因为厌食,来不得半点强迫。
艾艾说:“不会的,我经常一天都不怎么吃东西。你不用担心我好了。洗完澡你要是饿了,你就自己出去吃吧。”
看她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便给她讲故事,我说:“几年前我和几个人出差,有一个小伙子刚结婚不久,爱开玩笑,属于坏坏的那种。一天住在宾馆里,小服务员来房间里打扫卫生,他侧躺在沙发上捂着肚子哼唧:“我饿呀,我饿呀……”眼睛紧盯着正撅着屁股干活的美女服务员,哼唧完了冲我一扮鬼脸。我冲他理解地一笑。他新婚燕尔,虽然还没孩子呢,但他想念‘新娘’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你说呢艾艾?”

艾艾的脸最初像花骨朵,听着我的故事渐渐地胀开,怒放成一朵娇艳的红花。她曾经说我们这次出行有点像是旅行结婚,那么她肯定想到自己的身份了——新娘子。她明白我的意思了,笑骂道:“蛇,你太坏!!”
我冲她一捂肚子,故意说:“我饿呀……”
艾艾用手一拍沙发,气哼哼地说:“饿了也不准你出去吃饭了,惩罚你!”眼神里满是笑意。
我说:“太好了,正合我意!——出去吃饭,不如在家吃你……”

艾艾的手在沙发上夸张地乱摸,好像沙发上有棍棒之类的可作自卫或者出气用的武器。我赶紧往洗澡间里躲,安抚她说:“别急,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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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不遇”洗一次澡的人,洗一次澡就要全面清洗,不全面仔细清洗对不起这洗澡的水,可能一洗几个小时;经常洗澡的人,经常是打一遍香皂拉倒,不跟水较劲;天天洗澡的人,往往天天走一下形式而已,或者对重点部位重点“进攻”一次。以上三种状况我都经历过。为了节约时间,今天我采用的洗澡方式是“重点进攻”,十分钟内解决战斗——其它部位“水过地皮湿”,象征一下得了。

我洗完澡出来,没敢奢望艾艾已经跑到卧室里等我了。我来到客厅,见艾艾还躺在沙发上呢。猛然,我发现她的裤子换了,白色的裤子变成了蓝色的牛仔。为什么要换裤子呢?是因为牛仔裤更“结实”吗?走进一看,艾艾的眼睛闭上了,很安详,侧躺着,似乎睡着了——真睡着了?不会这么快吧?但我全当她是睡着了,不敢坐到沙发上,怕把她惊醒,我半跪在她的胸前,仔细端详:她的头发是卷曲的,有着糖炒栗子一样的颜色、糖炒栗子一样的光泽,让我忽然感觉她的头是可以吃的,香喷喷的;一缕轻盈的长发羞涩地躺在了她的两片嘴唇上,为她原本线条柔顺的嘴巴,又平添了许多男人的遐想;她的鼻子是挺拔的,不很高大,有点像她的身材,玲珑剔透,而又亭亭玉立;她的眼睛是闭上的,我不好形容了,她眼睛的美丽,掩藏在眼帘里,成为秘密——但是我敢担保她没有睡着,她眼帘掩盖下的双眸里,一定有我贪婪的眼色;忽然我想起《西京杂记》中的句子:“文君娇好,眉色如望远山,脸际常若芙蓉,肌肤柔滑如脂……”

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我轻轻触摸她的手,她没有反应——真的睡着了?还是在鼓励我?她的手小巧而不失丰腴,绝不是弹钢琴的那种,但一定是西施捂在胸口上的那一种——因为这样的手,我在古画上见过,那上面尽是古典的美女,那时候还没有钢琴——此时她的一只手枕在腮下,另一只手搭在胯上,活脱脱的一个睡美人!两条胳膊,都只露出半寸长的手腕,如果被古代风流文人看见了,一定会呼之曰:“玉腕也!”

她的年龄有多大,她从来没汇报过,我也不曾追问过,看样子不到三十岁吧,跟我相比而言,总之她太年轻了。我触摸着她的手指,最后握住她的“玉腕”,我愉悦在她的“春季”里……

情不自禁,情不自禁我的嘴巴就凑近了她的耳朵根,嘴唇遇到了她卷曲的毛发,麻酥酥的感觉即刻传遍全身,心尖最痒痒了;鼻孔里嗅到了她的体香,那香味是女人所特有的,只有在深闺里或者与仙女贴身才能闻到。我醉了,陶醉的醉!又是一个情不自禁,我的两片嘴唇,便含住了她的耳垂,舌尖向那香甜的小肉肉发出问候……问候了半天,艾艾还是没有反应,莫非她真的睡着了?因为今天见面,她昨晚兴奋得一宿没睡?我心已怦怦地跳,像催战的鼓点——战鼓响,心旌便开始摇曳。我腾出一只手来,开始解她上衣的纽扣……

突然,她说话,懒洋洋声音:“几点钟了?”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停止了解她衣扣的动作。但是,马上我又嗤嗤地笑了,因为她的眼睛还闭着呢,好像睡懵懂了,正在“呓语”。我哄骗她说:“我抱你上床睡去吧,已经夜里十二点了……”
艾艾闭着眼睛说:“不对吧?是真的吗?我怎么记得是中午十二点啊!”听语调,好像她正在梦里扮演西宫皇太后的角色。我也不能闲着呀,赶紧奉承:“艾艾圣明,确实有点像白天中午的十二点呢。不过,现在世道变了,黑白颠倒了……”
艾艾还是闭着眼睛,阴阳怪气地说:“怪不得呢!我说怎么大白天就有人敢脱良家妇女的衣服呢!?”说完已憋不住笑。
她的笑鼓励了我,我一把将她抱起来,向卧室冲去……
她在我的怀里挣扎着,说:“我还没洗澡呢!”
我说:“没事,我不嫌你脏!”
我把她扔到了床上,紧接着一个饿虎扑食;她胳膊肘一抬,架起我的脖子,说:“停,你还没向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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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火烧火燎的我哭笑不得,问:“我做错什么了?”
艾艾用下巴和眼神点指被解开的衣襟说:“你非礼我了!”
我笑了,嗤嗤地笑,问:“那你当时为何不阻拦我?让我犯错误?!”
艾艾嘴巴一撅,瞪眼说瞎话:“当时我睡着了。”
哈哈,睡着了,睡着了你怎么没睁眼睛就知道衣服纽扣已经被我开了?可是,女人的秘密当面揭穿就没意思了。我说:“对不起,当时我醉了……”
艾艾不解:“连饭都没吃呢,你怎么会醉了?诡辩!”
我说:“你太美了,睡美人,你把我陶醉了!”
艾艾笑了,笑得很幸福,说:“你说我是原谅你呢?还是不原谅你呢?”
我说:“看你的实际行动吧。”
她眼睛盯着我,一点点地缩回架着我的胳膊,放我的嘴唇一点一点地向她的嘴唇贴近——此时我感觉她的嘴就是一口甜蜜的小井,而我是一头干渴的牛!可是就在我干渴的嘴唇将要吻上她湿润的井口的一瞬,她忽然一扭头,我的嘴便落在了她的腮帮上,如同牛想喝水,却一嘴啃在了井台上。艾艾幸灾乐祸地咯咯笑。我索性放弃接吻,将嘴巴移到她的耳朵上方——是想对着她的耳朵请求恩赐吗?非也。我对着她的耳朵轻轻吹气,尖尖的舌头伸出来,蜻蜓点水似的撩拨她的耳轮、耳廓、耳垂和耳蜗蜗……她痒痒得受不了了,大笑着向我求饶,我回答说:“晚了!”
她缩颈藏头企图反抗,可是,哪里有反抗,哪里就有压迫。我立刻变成了一座山,将她严严实实压在身底下——山中须有猛兽,我又变成了一头东北人讲话的熊瞎子,抱起她的脖子就啃,连啃带舔,呼哧带喘……

没用多久,艾艾就被“蹂躏”得差不多了,浑身瘫软,四肢无力,不想动弹。她呢喃着说:“蛇,救救我,抱紧我……”
我将手伸入她的身下,抱紧,抱紧,同时还重重地、全身心地压着她……
她终于将嘴巴正对着我的脸说:“吻我……”
我吻了她,深深地吻,第一次吻她——我发现吻是有形状的,是不规则的圆,是地球绕太阳的旋转,是众星捧月的缠绵!渐渐的,渐渐的,渐渐的我们就溶化于天空了。天空有一片海,我们的嘴唇是海岸的沙滩,被海浪浸润着,浸润着,湿漉漉的一片。海浪是什么?海浪是我们舌头尖尖上的舞蹈!伴舞的音乐在哪里?音乐在我们紧紧贴在一起的胸脯里,胸脯里有大海的呼吸!大海的呼吸是什么?大海的呼吸是:激情的奏鸣曲……
也不知吻了多久,我抬起脸来,嘴巴仿佛已失去了说话的功能,只是久久地用我的眼睛,凝望她的眼睛。她问:“你在想什么?”
我说:“我在想……我在想……我在想你下面的‘嘴’,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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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艾一听我的话,先是脸红,后来是脸很红,再后来身体像蚕蛹一样动了动——也许是想抗争什么,可是她的抗争动作更像是花朵对蜜蜂的召唤,沟渠渴望激流来填满;一切抗争的意志,都只化作了她眼神里的一声叹息……

我追问:“你说,同意不同意啊?”
艾艾说:“蛇,我要死了……”
她要死了?我的肚皮紧贴着她的肚皮,虽然还隔着衣服,但我分明感觉到她的肚子里已经泛起了春潮!那潮水的味道好像是酸的、甜的、麻酥酥的、滚烫滚烫的,一排排一阵阵,暗流涌动一般地由她的小腹向周围扩散,扩散,扩散到她的大腿根——我能感觉到她大腿根在一胀一缩;涌上她的心室——我能感觉到她心潮澎湃,仿佛她的秀发都因此而飘起来了……我说:“不,你不是要死了,是你的‘原始’正在被唤醒!”
她皱起眉头撅起嘴,样子很难看,但是很性感,说:“我冷……”
由于她是被我扔到床上来的,整个人还斜躺在床上,被我压在身下。
我说:“你到枕头上躺好,我给你盖被子。”
她斜了我一眼,似乎在埋怨:你太不了解女人的心思了!身子一动不动。
我不说话,从她的身子上滚下来,跪在她的身边,双手将她捧起——她的身子好软,仿佛骨头都已经化作了柔情的水,滩在我的怀里,任我把她的头枕在枕头上,把被子像撒网一样罩住了她,也罩住了我自己。都说女人是水做的,那么此时的我,就是鱼。我开始在水里游戏——

我褪去她的上衣,保留她的乳罩,舌头像鱼的尾巴,扫过她的肚皮,来回游弋,一圈,两圈,三圈……她呻吟:“痒,不要啊!”于是,我脱掉了她的乳罩,将她的乳房握在手里,含在嘴里。我贪婪地吃起来,心理年龄瞬间就退化到了零岁,满嘴的牙齿也随之幼稚成了婴儿的牙龈,我吃啊,吃啊,虽然始终吃不出奶来,但依旧吃得香甜。她抚摸着我的头说:“儿子,好乖!”这时我才想起自己不是小孩了,恨她拿我当儿子,占我的便宜。我用力咬了一口她的乳头,她“哦”了一声,吸一口凉气,骂:“吃奶还不老实?打屁屁!”
我说:“好啊,打屁屁,要脱了裤子打才疼!”我伸手就去解她的裤腰带,她本能地双手护住腰带说:“有没有搞错?不是打我,是打你,坏蛇!”我解她腰带的手和她保护腰带的手纠缠在一起,费了半天力气,我也没攻破城池。刚才还是水做的她,一下子就变成坚硬的冰了。我佩服地说:“谁说女人比男人力气小?只要女人用对了地方,力气还是蛮大的!”说完,我放弃进攻,趴在她的身上,故意大口喘气。放弃进攻不等于放弃目的,我是想让她这块“冰”化一化再说——此时的她神经绷得太紧了,这种紧张可能是属于习惯性的,过一会儿也许就好了。
她嗤嗤地笑,面带得意,问:“你喘气喘得太夸张了吧?像泄了气的皮球。这么容易气馁啊?喂,是不是男人一到四十岁,就都这样啊?”她这话里话外,分明有激将法的意思,甚至是一种挑逗。
我笑着回答说:“男人一上四十,便不能再以筋骨为力,靠的是经验和智慧。你这样拼死反抗……我倒怀疑你是不是性冷淡呢?难道你现在一点都不想?”
艾艾的脸上,忽然掠过一丝哀伤,她说:“你说得没错,我都在怀疑我自己呢!我怀疑我自己现在还有没有这个功能,我已经两、三年没做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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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艾艾在网上一直对我避谈自己的身世,有时欲说又止。今天情之所至,她会不会说出实情呢?据说人在催眠的状态下,是很容易说出心中的秘密的;那么人在动情之时,是否也可以说出实情呢?我身体不敢乱动,生怕把她从“催眠”的状态中惊醒;我用手轻柔抚摸她的耳朵,声音像暖风一样地对她说:“跟我讲讲吧……”

为什么我要抚摸她的耳朵呢?据说在动物界——人当然也是动物——耳朵是轻易不愿意让别人抚摸的,如果同意你抚摸了,那就是表示对你顺从了,比如狗,你对它耳朵抚摸得越多,它越温顺——我这样说可没有降低人格的意思,人虽然承认自己也是动物,却不愿意跟动物“称兄道弟”。因此,我不过是举个例子,所有哺乳动物在进化过程中,心理和习性方面,也许是可以相通的。当然,最终的结论还要等科学家定夺。我抚摸艾艾的耳朵也不是做试验,我是想增加我们之间的温馨,彼此信任。艾艾回答我了,她说:“你不知道,虽然我结过婚,生过孩子,可我在性方面是很无知的。念大二的时候,我第一次谈恋爱,夏天衣服穿得都很少,有一天晚上在校园外面约会,他拥抱我,这是我们第一次拥抱,我感觉肚子上有根硬硬的东西硌得慌,便问他:‘你腰里别着什么东西?凶器啊?’刚开始我以为他是怕我们出来遇见坏人,身上带了一把带鞘的刀或者小警棍什么的,保护我用的,我还挺感动。可是他脸红脖子粗,支支吾吾不回答我,我也就不好意思再问了,感觉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在我的认识里,认为小孩子撒尿的那个东西,就是大人那个东西的样子,男人和女人只要在一个床上睡觉,就会生孩子。后来有一次,男朋友当着我的面突然掏出来那东西,惊讶得我不说目瞪口呆吧,心也是怦怦地跳,不敢看。”

我问:“你第一次看见,是什么时候?当时摸了吗?”
她答:“就是大二。当时我不敢摸,他攥住我的手,强迫我摸……”
我问:“当时你什么感觉呀?”
艾艾答:“哪还顾得上感觉呀?害怕!”
我揶揄道:“你说心里话!”
艾艾嘿嘿笑,说:“嗯,其实,也挺好奇,挺激动的……”
我问:“下面流水了吗你当时?”
艾艾恼了,叫道:“你讨厌!不跟你说了!”说罢转过身去,背对着我,还撅起屁股往床下拱我。我立刻从她背后抱住她,两只手各握住她的一只乳房,深情地揉搓。许久,她喃喃地说:“蛇,我真的怀疑自己还会不会做爱!因为我从来也没体验过别人说的高潮,我都好些年不想了……我有点紧张……”

我立刻将我的心口紧贴上她的后背,然后将身体的全部——从脚趾到鼻子,都紧紧地和她贴在一起,不留一点缝隙,仿佛她是坐靠在我的怀里。我使劲挤她,动情地挤她,我说:“为什么呢?你以前做爱的次数很少,或者你从来没享受过高潮?做爱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你几年没做,也不应该忘记!也许你的前夫不懂怎样爱你,让你一直对做爱心怀恐惧;也许在你的记忆里,做爱从来都是在尽妻子的责任,而不是享受;你好些年不想做爱了,那是因为你做女人的本能还没有被唤醒,而且在还没有被唤醒的时候,就被你给压抑下去了。责任不在你,而在你前夫——他没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唤醒你的原始,他不懂女人的生理和心理。女人和男人不同,也许男人射精了就算高潮了,而女人自己往往不知道通往高潮的路该怎么走,女人需要男人的引领,需要他站在前面不停地呼唤你,等着你,牵着你的手,一路上即需要温柔体贴,也需要勇猛刺激,这样才能一起达到高潮。女人的原始,是需要被唤醒的,是需要培养的。”
艾艾可能被我的话打动了,她转回身来,望着我,说:“我还是女人吗?我好象是石头做的了!”
我笑了,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是指你没有性欲了吗?”
艾艾点头:“嗯……”
我说:“不可能,你怎么会是石头做的呢?不过,也许你被压抑得太久了,还真变成石头了。这件事可得重视起来——来,我给你检查检查!”
艾艾警惕地望着我:“你要做什么?”
我说:“相信我,即便是一块石头,在我的怀里,听我的声音,也会流出水来的……我来,是要把你变回女人!”说完,我一口含住她的嘴巴,用力而又深情地吻,我要把她吻得眩晕过去!她的身体在我的怀里再一次变软,鼻孔里发出呻吟,两只本来就很柔软的胳膊变成了水草,在我的脖子上缠绕。悄悄地,悄悄地我腾出一只手来,另一只手更加用力地将她抱紧;腾出来的那一只手,先是在她的屁股上隔着裤子抚摸,抚摸,抚摸到我的手掌心麻酥酥的,她的屁股可能也对我的手放松警惕了,我的手便从她的裤腰带底下,扁扁地钻了进去,沿着她臀部的深沟,梦幻般地挺进——艾艾还沉浸在我们的深深的吻里,对我的那只不安分的手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便由它去了。也许,那只手的到来正是她所渴望的;也许,她已经说服了自己……

当我的手从她的裤子里抽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湿漉漉的了,指甲上有露珠的光泽。我对她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是女人了,你依然是水做的……”
她不知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地问:“什么?”
我笑:“给你看看检验结果啊?”我把湿而滑腻的手指送到她的眼前,她立刻屏息凝眉,扭过头去躲闪,说:“好恶心……”
我说:“真不理解,为什么你要把自己身上美的东西认为是丑的?其实男人很喜欢!”
她平静了片刻,羞涩地问:“上面……还有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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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道里还有一点残血怕什么呢?在艾艾的意识里,“经血很脏”的概念怕是从小就形成了的,很难改变。但是,考虑到艾艾的身体健康,我还是关心地问:“你(例假)什么时候结束的?”
艾艾不无忧虑地说:“昨天晚上。可是今天早晨起来,我发现还有一点点呢!”
我理解地一笑,说:“不用怕,我刚把我‘那个地方’洗了,讲究卫生就没事的。”说完向她一挤眼睛。
艾艾好像浑身剧烈地“酸”了一下,再次撅起嘴来、凝起眉来,样子很难看但是很性感,双手拽起胸前的被子,蒙住了脸,蒙住了眼,顺便把我也蒙在了被子里面。这无疑是在向我召唤:来吧,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看不见!而且被窝里黑,你也看不见我……

接下来的事情就像诗里描写的一样:“女人躺下来,夜色就深了;男人脱光衣服,从夜色的那一边,游泳过来”——我来到她的脚下,将被子从她的脚上一点点掀起,漏出了她的脚趾——她的脚上还穿着袜子,裤子是一条蓝色牛仔;看见她的膝盖了,被牛仔裤紧裹着也很骨感;我继续掀被子,噢,她的大腿根是那样的圆,小腹略微凸起,一起一伏的——可以看出此时的她呼吸急促——看见肚皮了,白花花的;一条红色的细细的腰带围在牛仔裤上,与白花花的肚皮紧紧相连;蓝色的牛仔裤,凹凸必现的身材,红色的裤腰带,白花花的肚皮……啊,我不能再往上掀她的被子了,不能露出她的眼睛!让她继续“蒙在鼓里”睡吧,让“掩耳盗铃”的故事成为女人心中永远的偷“情”的秘笈……

——读者啊,再往下面我还写吗?如果写,怕有“涉黄”的嫌疑;如果不写,又怕与美失之交臂!矛盾中,待续……

166

我伸手抚摸艾艾的裤腰带,舍不得立刻解开——人生四十年,经历过的女人也难免会有几个了,但每次遇见新的女人,我总会想:这个女人和我遇见的以往,会不会有不一样呢?渴望不一样,可是每次都发现其实很一样,于是略显失望;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你遇见不一样了,解开她裤子的一瞬会不会又吓一跳呢?肯定会吓一跳的,如果不一样的话,你就是遇见“畸形”了。记得某位大姐跟我说过:女人都是一样的。就如同同一棵树上的叶子,虽然找不到两片完全相同的,但它们都叫叶子,肉眼看上去,如果不拿尺子量,看不出什么两样。

抚摸艾艾腰带的时间不能太长了,万一她“醒”了呢?另外,她的肚脐眼还单独露在被子外面呢。我开始动手解她的腰带——我是从来不敢把肚脐眼单独露在外面的,准会肚子疼。很佩服大街上那些穿露脐装的女人,真身体好啊。每次在大街上看见女人的肚脐眼,总要顺着肚脐眼往下看看,总以为可以多看到点什么,哪怕一点“头发梢儿”也好。其实最有诱惑力的、最美的、最让你心痒的,并不是终极目的地,而是一路上通往目的地的“标记”,肚脐眼就是这样的“标记”;心里最有意思、最甜蜜的时刻也不是得到以后,而是在过程。

过去跟前妻做爱,性起的时候——特别是出差刚进家门,我会把老婆的裤子连带裤衩一起扒下来的。但是,面对艾艾,我身体虽急,心里却很犹豫。上次我只给她写了一首很平常的诗,她在网的那一边就感动得“语无伦次”,说从来没有男人对她这样好过,再加上今天她跟我说从来没享受过性高潮,不知高潮什么滋味,我便怀疑:她的前夫,会不会是从心理到生理,都对艾艾很简单粗暴的人呢?我一定要温柔动作,尽量不勾起她对“粗暴”的记忆,以免引起她习惯性的“条件反射”。决不能让我们的第一次性爱,留下阴影。

她的裤子被我温柔地脱下来了,虽然她“睡着”了,但她就像一个懂事的孩子,知道大人帮她脱衣服很费劲,主动抬起屁股、抬起腿……依次配合我的动作。她的裤衩和袜子还穿在身上,但大腿已经完全呈现在我的面前了;有着这样两条腿的女人,如果身高够了,一定是T型台上的名模。看到她紧绷在身上的裤衩,我忍不住想笑。那裤衩不是外形制作得很性感的那种,只是在裤衩的正中偏下的位置——也就是在耻骨上,含苞待放着一朵鲜花。也许设计师的意图是想表现“清纯”,但正是这一朵花,诱惑得我几乎想把人生所有的春天,整个吞下。我情不自禁地对她说:“艾艾,把你的这条裤衩借我穿穿吧,我把我的给你,我们就这样一起上路旅行!”

“睡”着的艾艾不回话,依然蒙着头,被子底下传来她梦呓般的“咯咯咯”的笑声;她的肚皮也被这笑声带动得哆哆嗦嗦的——我赶紧把脸贴在上面,让她的肚皮,摩挲我的嘴唇,托起我的脸……我的脸仿佛是躺在波浪上,又仿佛是躺在摇篮上,漂啊摇啊,飘飘摇摇中舌头就掉了出来,掉在了她的肚脐眼里,在里面打滚,在里面翻卷。艾艾笑得更厉害了,莫非肚脐眼是她身体上的“敏感点”?发现了这个“点”可不能轻易放过,这是女人快乐的泉眼。我把嘴唇也凑了上去,完全覆盖、霸占这眼泉;轻轻地吸吮,吸吮……起初艾艾还能接受,很快便开始躲,拼命躲,嘴里哀求:“坏蛇,饶了我吧……受不了了……”她一个翻身,便把肚脐眼藏匿在了自己的身子下面,使劲压住;可是这样一来,就又把光滑的后背、沟壑分明的臀部,暴露给我了。

167

记不清是谁说过的了,也许这本来就是我自己想的:女人的美,单从视觉来讲,只看两方面:正面看胸脯,背面看臀部。人的背面,是不设防的。我感觉机会来了,立刻去脱艾艾的裤衩。艾艾这一次没有配合我,她没有把屁股撅起来让我脱。我着急地说:“你抬一抬!”艾艾扭捏着,从身体到腰肢都在扭捏着,趴在那里说:“你自己想办法,我死了……”我差点笑出声来,我说:“我用我的钢枪,硬硬的,把你的裤衩挑开?”艾艾嚎叫起来,声音好像是从一滩泥里“发酵”出来的,说:“蛇,你别说了!”我刚说一句,她就不让说了,浑身再一次酸软;看来在前戏里面,语言的形象性,可能比身体的触摸更具体。就在她扭捏腰肢的过程中,裤衩被我脱下来了,她嘴上说不配合,其实“扭捏”已经是最妙不可言的配合了。我说:“我要把脸贴在你的屁股蛋上,感觉一下是凉的,还是热乎的。我不会热脸贴在凉屁股上吧?”我的意思是希望艾艾主动热情一点。可是,她不但没主动,反而迅速用被子把自己全身裹住,藏了起来;把我光溜溜地晾在被子外面。我说:“等等,袜子还没给你脱呢!”她不理我。我躺下来,躺在她边上,却在被子外面。我说:“你不怕把我冻病了吗?万一把我冻病了,明天出门旅行,谁背着你趟过小河,谁抱着你上床睡觉啊?”

她整个人蒙在被子里。对于艾艾这样的一个女人,一个有可能是曾经受老公“粗暴”对待,然后又连续几年没有性生活,因而对性生活产生了习惯性排斥、习惯性压抑、甚至习惯性恐惧的女人,我不敢摸她也不敢碰她。但我知道,她的心里也是渴望完美的性爱的,否则她就不会到我这里来了。如同古代社会被阉割了的男人,虽然失去了性器官,但他的性心理还是存在的,也有性欲。我只有等待,相信时间。时间可以让冰河融化,可以让小草发芽。终于,她的头从被窝里钻出来了,脸憋得通红,两眼深情地望着我,一只手从被子里面掀开被子的一角,举起来,说:“蛇,快进来……”

我真的就像一条蛇一样,钻进她的被窝。我的身子是凉的;她的身子是热的,暖烘烘的,有点潮湿。她在被窝里搂住我,抚摸我的后背,我的头发。我则把鼻子眼睛嘴,一股脑地扎进了她的乳沟……

艾艾呢喃着说:“蛇,你好‘可怜’呢!叫我一声妈妈,给你奶吃……”

还有比婴儿躺在妈妈怀里吃奶更温馨、更安全、更无忧无虑吗?男人的恋母情结也许就是因为这个而到老都存在的吧?那么,当女人给心爱的人——丈夫或男友“哺乳”的时候,为什么会让男人叫她一声“妈妈”?我前妻也这样让我叫过她。我不理解,母爱怎么可能和性爱同时存在?但是,按照佛洛伊德的理论,母亲哺乳婴儿,也算得上一种性行为呢。理论上的事情,是永远探究不完的。书归正传——

我仰起脸来,望着艾艾,嘴巴动了动,说心里话,我真的有点想叫她一声“妈妈”,但一想马上就要和她做爱,不能乱来啊!憋了老半天冒出一句:“艾艾,我想看看你完全的裸体!让我欣赏你,好吗?”
艾艾狡辩道:“你刚才不是看过了嘛?色狼!”
我争辩:“我是欣赏!刚才只看了你的背面。我要你站起来,像女神一样,让我仰望你,崇拜你……”
艾艾的头在枕头上摇,嘴巴绽开微笑,说:“我不站,不好意思。”
我不管那么多了,我心急如焚。我站了起来,连同被子一齐站了起来,将大被披在肩上,就像披了一件大氅。艾艾躺在那里,她完全裸体了——唔,脚上还“残留”一双袜子——我俯视着她,我说:“不让我从‘崇拜’你,那么你就‘崇拜’我吧!”
艾艾情不自禁地一眼就盯在了我的肚子下面,张大嘴巴:“啊!好漂亮……”男人的“那个东西”是最经不住女人夸的。我一般都称呼它为“小弟弟”,经艾艾这么一“惊叹”,我立刻感觉它俨然是个“大将军”了!

168

艾艾看见我的裸体,惊叹“好漂亮”,虽然她夸的只是“局部”,但我已经被她鼓舞得豪情万丈了。恨不能立刻扑上去,翻云覆雨。但是,我定了定神。因为我真的很想欣赏艾艾的裸体。艾艾已经夸赞我“漂亮”了,那么我看见她的裸体——并且是慵懒在床上的,我第一反应是什么呢?我当时什么也没说,只觉得眼前白花花的一片,如梦如幻。此时有声的语言在美面前都变哑了,美可以沉鱼落雁,可以闭月羞花,封了个别人的嘴巴自然也不在话下。好在艾艾及时叫醒了我,说:“你快躺下,羞死人了!”

我没有完全听艾艾的话,我趴了下来,先趴在她的脚下,然后沿着她柔软起伏的身体曲线,向上爬……刚爬到大腿根,鼻梁触到了她的耻骨,仿佛是一扇门楣,挡住了我鼻梁的去路;而我的鼻子尖,噗哧一声陷入了一条沟沟里,软软的、暖烘烘的、毛茸茸的、滑腻腻的;提鼻子一闻,是微酸的、潮湿的、略带一点臊味的。好奇心驱使我立刻分开她的两条大腿,打算再用眼睛看个究竟,真想知道这条沟沟里,都隐匿着怎样的春色。艾艾不干了,连笑带叫,两条腿拼命合拢,跟我的两条胳膊较劲,同时屁股扭动着,躲避我的眼睛。我求她道:“就看一眼!”
艾艾说:“一眼也不行!色狼你是!”
“色狼”这两个字从艾艾嘴里说出来,必须引起重视,因为她是从来没有享受过高潮的女人,她前夫曾经怎样跟她“调情”也是个未知,也许他们两个都认为“调情”是流氓行为呢,而阴部是最脏最丑的。虽然她这句话是笑着对我说的,但我宁愿相信她是在埋怨我,而不是开玩笑,或者“挑逗”。我不敢继续“造次”了,我正人君子般地躺在她的身边,为她把被子盖严实——当然,我和她在一个被窝里面。我满脸真诚地说:“你是不是看我很好色啊?”
艾艾点头:“嗯,你好色!委屈你了吗?”表情中有几分受“屈辱”的皱纹,但更多的是兴奋和小女人特有的娇羞。
我说:“你确实委屈我了,我的艾艾。我承认我好色,但是,男人遇到美女白花花的肉体,无论是帝王将相、顶天立地的英雄、绿林的好汉、还是贩夫走卒,恐怕都要心旌摇曳片刻,难以自制一阵。我没一上来就插……进去,已经很了不起了!”
艾艾即刻作出刮目相看的表情,嘴里“啧啧”有声:“你不会是柳下惠吧?”
我一撇嘴回答:“柳下惠坐怀不乱,你跟这样的人在一起有什么意思?!我们做爱吧,我要把你变成神仙……”
艾艾向往地说:“高潮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样呢?看书里面的描写,好像经常用到‘仙’啊、‘死’啊什么的……”
我问:“你看的什么书啊?是不是你看过黄书?”
艾艾不好意思地点头,但马上又摇头,说:“你坏!骗我说出实话来……”
我可没有意骗她说实话,纯属冤枉。不过,既然美女也读色情小说,那么不妨请她谈谈小说内容,勾起她对性的一切美妙的或者是刺激的记忆,增加她此时的勇气和激情。我哀求道:“给我讲讲好吗?我老想读色情小说,可是一次也没读到过呢!”其实我读过。
艾艾眼睛望着天花板,好像在回忆,嘴巴张了几次,好像就要跟我讲了似的。我好奇心十足地等待着。忽然她两眼迷离放光,笑着对我说:“蛇,你能保证给我高潮吗?”
啊,艾艾对性交的渴望,终于“忍无可忍”了……

 

七、我见过的第六个异性网友(续三): 艾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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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自己的性生活能力还是很自信的。一提起这事,我就对前妻充满感激,是她给了我完全的自信。她曾经在一个晚上达到过十六次高潮,让我很是骄傲。一直到离婚时我们最后一次过夫妻生活,她还对我说:“我们两个离婚,不是因为这个,我们在这方面是和谐的。”说罢泪如雨下,感激夫妻十几年来,我所给予她的爱。她说她只有过我这么一个男人,没有比较,但她还是鼓励我说:“也许你是最好的!”

如果我真是最好的,那么我就应该能够给艾艾高潮。但是,这样的保票我不敢打。因为这种事跟打仗不一样,军事家可以不打无把握之仗,因为他可以做到知己知彼,而这种事连“知己”都很难做到——自信不代表“知己”。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用在男人女人“身”上也很形象。

我抓过艾艾的手,放到“小弟弟”身上,说:“你摸摸它,多给它一些鼓励,让它变成金枪不倒大将军!”
艾艾手上很听话,嘴里却调皮地说:“它太硬了,硌手……”她手指的抚摸动作有些僵硬。
当“小弟弟”从外形到“精神”都变成了“大将军”的时候,我爬到了艾艾的身上,艾艾仰躺着——
“大将军”只有一只眼,是条独眼龙,它先是摸索着拨开战壕两边的杂草,在战壕里来回巡逻,时而蛇一样地爬行,时而金鸡独立;待到浑身沾满了露水,便不愿再巡逻了,一只眼紧盯着挂有两片褐色门帘的洞口,用大脑袋轻轻地、试探着往里面拱,小心翼翼,好像生怕里面有埋伏似的,就是不肯痛快地钻进去——
艾艾着急地说:“快点啊,磨蹭什么呢你?”她好像正在焦急地盼望“大将军”来拯救她于水火。我谎报军情说:“大将军眼睛不好使,找不到洞口了,你快用手搀扶它进去!”艾艾娇嗔地说:“什么将军啊?再不进来我撤了它的职!”我替“大将军”求情,双臂支撑起上身,低头望着艾艾的脸说:“艾,看在我的面上,你就拉‘小弟弟’一把吧?”艾艾噗嗤一声笑了,似乎很不情愿,但还是温存地伸出手来——
“大将军”还在洞口磨蹭,知道艾艾要派向导来,索性跳出战壕,光脑袋顶在草丛里蹭痒痒,一副非八抬大轿来请便不下山的傲慢架势;忽然被艾艾派来的一只手碰了一下,随后有两根手指掐住了“大将军”的脖子,强行把它的头对准洞口,不许乱动,意思是:乖,快进来……
“大将军”浑身燥热,早就想进洞里痛快痛快了,被艾艾的手指牵引着进入洞里,感觉有点像陶渊明描写的桃花源:“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洞里面都有什么呢。“大将军”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学者,斯斯文文,大脑袋顶着一只眼在洞里面左看看、右瞧瞧,旋转着侦查环境,最后将独眼紧紧抵在子宫口上,往里观瞧——
艾艾叫了起来:“太深!顶死我了……”我赶紧一抬屁股——
“大将军”后退了一步,可它不甘心,又马上进了半步,就这样退一步进半步地“拉抽屉”。它知道自己身子很硬,而桃花源里尽是鲜嫩欲滴的花瓣。它动作轻柔,怜香惜玉。可是没过五分钟,就露出本性了——它毕竟是一条龙,独眼龙!而且桃花源里水泽丰富,称之为“桃花潭”更合适,龙是最喜欢水的,所谓“蛟龙得水,自此一举”,于是,“大将军”现了原形——但见这条龙摇头摆尾,上下翻飞,左冲右突,不管不顾;再也不羞羞答答,而是尽情潇洒。正是:蛟龙入潭,地覆天翻。原本就很狭窄的洞穴里面瞬间沧海横流,水声四起;洞口处门帘倒卷,挤压碰撞之声不断。蛟龙在剧烈地运动着,虽然身体被洞壁裹得紧绷绷的,但它全然不顾,直摩擦得浑身滚烫滚烫的,仿佛就要燃烧——
艾艾发出一声长叫:“啊啊——”
我以为她高潮了,同时也是因为女人的叫床声往往比她肉体更具摧毁性,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连声低吼着,射精了……趴在她身体上休息了好半天,才气喘吁吁地问:“艾艾,你高潮了吧?”
艾艾表情痛苦,依然迷惑不解地问:“蛇,高潮什么样啊?我刚才好像刚刚看到一团红色,结果你就不动了,红色也消失了,我好难受现在……说不出来……”
我的心,立刻凉了半截。

170

艾艾没有达到高潮,我自然会有种失败感,有责任感的男人都会这样的。没责任感的男人给对方高潮了,同样也不会放弃自豪一下的。我不是神仙。我侧躺下来,伸出一只胳膊,让艾艾枕到我的臂弯里,用另一只手抚摸着艾艾性感的嘴唇说:“对不起啊,我有点不称职……”说罢居然眼皮耷拉下来,不敢看艾艾的眼睛。
艾艾将头埋在我的怀里,嘴巴对着我的心口说:“我这次出来,就已经想好了,要把自己献给你……”
我自责道:“可是我……”此时我还不清楚,她的“要把自己献给你……”指的是单纯的身体,还是一生?当时我的理解只是她要把身体献给我。因为像我这样的穷小子,也许脑子里的东西富有些,口袋里真的空空如也。像我这样的人也配娶老婆?女人愿意嫁,我还不好意思娶呢!司马相如对待卓文君,看起来是纯美的爱情故事,其实是司马相如先骗色后骗财,早有周密的计划安排。我没有司马相如之才,亦无司马相如之心。

艾艾显得非常通情达理,当时我甚至想到了“温柔贤惠”这个几乎是专门用来夸赞“妻子”的形容词,她安慰我说:“不着急,明天开始我们出去旅行,机会多多!今天你可能是……中午我没让你吃饭——饿的!”
一句话把我逗乐了,我使劲把她搂在怀里,紧紧地抱一下,又松开,说:“是啊,就要出去旅行了,而且只有你和我两个人;你不但会看到红色,还有绿色、粉色;而且每个夜晚的颜色,都是只属于你的!”
艾艾用两根手指捻捏着我的乳头,捻得我有一种钻心的痒。她微笑着说:“你的乳头被我捏红了,呵呵……”
我说:“再红也挤不出奶来!你以为男人的乳头跟你们女人一样啊?你捏了半天我一点快感也没有。哦,做男人好悲哀,全身只有一个快感点!”
艾艾调皮地说:“那下辈子,咱俩调换好吗?我做男人,你做女人。”
我忙问:“那下辈子,咱俩是什么关系?”
艾艾说:“这辈子,我把我给你;下辈子,你把你给我,好吗?”
我玩笑道:“我才不干!这辈子我操你操惯了,下辈子怕不适应……”
艾艾一记粉拳捶到我的胸脯上,笑骂道:“你怎么就知道这个呀你?流氓!”
我说:“我还知道唐诗宋词,给你背一首要吗?”
艾艾捂住耳朵:“不听不听!”
我知道,既然艾艾刚才没有得到高潮,那么此时的她,一定还在受着欲火的煎熬。她心里应该还是很难受的,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我现在的责任应该是尽快“硬”起来,重新“开战”。但是这种事让女人主动提出来才有意思。得憋憋她,也许憋急了,她就主动起来了,“美人计”受用起来是很惬意的吧?于是,故意左右为难地说:“你看看,说低俗的吧,你骂我流氓;说高雅的吧,你又不听。我没辙了……”我说话的时候始终观察着艾艾的眼睛,她眼睛里有“光”,但嘴巴始终闭得紧紧的。我只好补充一句:“你是不是心里还在想着‘大将军’啊?”
艾艾低低地叫了一长声:“蛇——”然后眼巴巴地看着我,问:“你是不是饿了?吃饭去吧?”
她这是心疼我啊!越是心疼我,我越得尽职尽责。我问:“你饿了吗?”
艾艾轻轻摇头,嘴里却说:“我也有一点饿了。”
我笑着说:“你饿了,我还不饿呢!我刚才吃过了,吃的是‘秀色’。秀色是什么啊?秀色就是你,你秀色可餐。知道你为什么有一点饿了吗?因为我身上没有什么东西好给你吃啊!我身上只有一只‘鸡’,你先凑合吃几口行吗?”

171

艾艾不动,也不说话,眼神很复杂。她在犹豫什么呢?也许在她的印象里,男人的“鸡”是很恶心的东西?也许她认为除了可以怀孕的那一种性交方式之外,其它的性行为都属于变态?如果是这样的话,性爱的乐趣可就要大打折扣了。我宁愿艾艾此时的犹豫只是因为害羞,不好意思。我是很喜欢被女方来吃的,她吃你,既是一种极大的刺激,也是一种信任和鼓励。我挪动身躯,将我的“鸡鸡”送到艾艾的嘴边,说:“你尝尝吧?”

艾艾轻轻用鼻子闻了闻“鸡”,一咧嘴说:“什么味啊?不要!”
我笑,说:“你下面的嘴刚吃过,你还嫌自己脏啊?——得,我去洗洗好了。”说完我下床去洗手间。艾艾躺在床上鸣冤:“才不是我的味呢,是你那个……液的味道!”她居然连个“精”字都不好意思说出来,矜持得可爱。

我来到洗手间迅速将下身洗干净,然后跳回到床上,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心里琢磨:为什么女人要自以为比男人干净呢?嘴里继续说:“洗干净了,请过目!”
艾艾一撇嘴:“三分钟不到,你糊弄谁呢?”说罢故意扭过头去不屑一顾。
我让小“鸡”追着她的嘴,我说:“你吃一口,保证没异味!”
艾艾挑起眉毛,望着我,问:“真的?”
我信誓旦旦:“真的!我打了三遍香皂呢。”我还真没说瞎话,我这人洗澡就是动作快。
艾艾笑眯眯,伸手托起“鸡蛋”。“小鸡”蔫头耷脑浮在“蛋蛋”上面。艾艾嘴巴往前凑,嘴巴张开——我一阵高兴,以为艾艾就要吃了,谁知她张开嘴说话了:“我不喜欢吃软的!!”
我立刻泄气了,哭笑不得,说:“这时候我上哪给你找硬的啊?你这不是刁难人吗!如果倒退十几年,你想吃软的都吃不到呢,它只要工作,就没软过。你现在就认便宜吧!”
艾艾忽然严肃,真诚地说:“蛇,我怕你累坏了,你真的还行吗?”
她又在心疼我,可此时此刻我却感觉她是在小瞧人。我有点不耐烦地说:“你吃,肯定能起来!”
艾艾浑身一扭,说:“可我真的不喜欢吃软的!”
我重新躺好,身体跟她紧挨着,却闭上眼睛,不说话。唉,不吃就不吃吧。我放弃了,感觉有点扫兴。我一心为她的高潮着想,她一门心思担心我的身体,两个巴掌拍不到一块。因为坏了兴致,所以我也不愿领她的情,反倒心里埋怨她不解风情。我相信她所谓“不喜欢吃软的”肯定是找借口,但她究竟为什么不喜欢吃“鸡”,至今我也想不通。有时候在外面吃拉面,经常有人提醒老板:“不要放香菜啊!”香菜多好吃啊,为什么不吃呢?有时候我也问人家:“吃香菜怎么了?有生理反应?”人家回答我:“也没什么,就是不喜欢。”也许艾艾也只是“不喜欢”吧,但愿不是有心理障碍。还有,我在这里提前透露一下:在随后一连几天的性生活中,每当我的“鸡”硬了,艾艾就说她喜欢吃软的,硬的硌牙;每当我软了,她又会说:“我想吃硬的了。”真拿她没办法。这一点,也是我们此次旅行生活中唯一一点让我遗憾的地方。人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事也没有十全十美的事。而且留下一点遗憾更好,尚有想象的空间。书归正传——

艾艾见我不说话了,小心地问:“你生气了?”
平心而论,我对艾艾今天的表现还是很知足的。曾经听说过有这么一种人:他们认为男女性交的目的就是生孩子传宗接代,完成了这个任务之后,再性交便是可耻的事情了。想到此,心中暗暗庆幸了一下。我回答:“没有,只是感觉累了……” 说完,睁开眼睛。

艾艾把乳房压在了我的胸上,俯瞰着我,我仰望着她。她沉吟片刻,忽然想起来什么事似的,妩媚地说:“那我给你点一根烟吧?”以前视频聊天的时候,我每次吸烟她都要“严词”制止我,今天她可算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立刻来了兴致,说:“好啊!我在还没搞对象的时候写过一首诗:请帮我寻找一个女孩吧,一个像艾艾一样美的女孩。我并不要求她一定要做我的妻子,只要梦中醒来,当我还躺在床上吸烟的时候,她能轻轻地,吻一下,我的唇……”
“像艾艾一样美的女孩”这句是我临时加的,艾艾听出来了,她笑了。她把红唇凑到我的嘴巴边说:“嗯……我来了!”吧唧一声,给了我一口重吻。然后满脸神秘地问:“你猜猜,我给你买的生日礼物是什么?”

172

上中学的时候,同桌曾经给我买过橡皮作生日礼物,因为那时候在学习,所以同桌送我学习用具;现在艾艾提到要给我点一根烟,莫非她送我的是香烟?我脱口而出:“烟。对吗?”
艾艾摇头:“你再猜。”
不用猜了,跟抽烟有关的除了烟就是火,再就是烟嘴儿和烟斗;用烟斗的人现在难得一见了,有了过滤嘴香烟后烟嘴儿不时兴了。我说:“肯定是打火机!”
艾艾起身穿衣服。我忙拦住:“穿衣服干吗?”
艾艾笑:“恭喜你答对了,我给你拿‘奖品’去。”
我说:“拿礼物也不用穿衣服啊,我喜欢看你“赤诚”地走来走去……”
艾艾撅嘴凝眉:“变态啊你?”还想穿衣服,但是她的衣服被我扯住,我不让她穿。她很机灵,一把拽过枕头遮挡住“芳草”,跑出卧室。转瞬间就跑了回来,跑回来的时候,但见她已改用挎包遮挡“芳草”,而枕头用来遮挡胸脯了。她钻进被窝,盖好被子,然后侧身,把枕头垫在腋窝下面,打开挎包,取出一只精美的打火机,握在手里,手心朝下,手背朝上,问:“你猜猜,是什么牌子?”
在她取出打火机的一瞬,我一眼就认出那是什么牌子的打火机了,爱抽烟的人大多对打火机一类的东西感兴趣,她给我买的这个打火机是世界名牌——我不想在这里给任何产品义务做广告,尤其是外国的产品,所以我在这里略去打火机的名字。另外,我这篇小说写到现在,近二十万字了,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吸烟”二字。为什么呢?因为,我曾经戒过烟,在戒烟阶段,尤其是心瘾最大的第二、第三个星期,一看见电视里出现抽烟的场面我就心痒难耐,读书时看见书里有吸烟的描写,我也着急。害得我那时候不敢看电视、不敢读小说。所以,我虽然吸烟,但我是坚决反对影视文学作品中出现“吸烟”场面的。我主张全世界禁烟,只可惜我自己戒了几次都没戒掉,不能身体力行了,只好自己不写吸烟的场面。那么今天为什么不坚持这个原则了?唉,只是不想把艾艾送我的一片心意“掩埋”掉……

我回答完打火机的名字并表达欣喜之情、感激之意后,艾艾又问:“知道我为什么要送你打火机吗?”精美的打火机在她的手里,被把玩着,不肯立刻交给我。说实话,这个打火机虽然是外国产的,但我真的好喜欢。
我说:“因为你爱我!”这种话几乎可以用来回答任何问题,我为什么还要这样泛泛地回答她呢?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理解,以前跟艾艾视频聊天,她见我吸烟很厉害,总是劝我戒烟,说她最讨厌烟,还说如果我不把烟戒掉,就一辈子甭想跟她见面。这么样一个疾“烟”如仇的人,怎么突“发善心”给我提供“烟具”了?
艾艾回答我说:“臭美,谁爱你呀?”
我抢过打火机说:“这就是信物!”但马上又还给了她,我说:“快用它,给我点一根烟吧,把我的‘火’点燃……”
艾艾听懂我的意思了,低垂眼帘,说:“好吧。”
香烟为我点燃后,我仰躺着吸,尽量把烟雾往远处吐,不呛到艾艾。艾艾把脸贴在我的胸脯上,喃喃地说:“打火机送给你了,主权归你;但是保管权归我。你同意吗?”
沉溺在烟雾里,我丝毫警觉都没有,随口答应:“同意!”
艾艾继续说:“你爱我吗?”
我说:“爱。”初恋失败后,我对这个“爱”字的看管有点疏忽。。
艾艾接着问:“你也爱屋及乌吗?”
我答:“爱屋及乌。”
艾艾娇滴滴起来,说:“那你就再答应我一个条件,可以吗?求你了!”
我说:“不用求,我答应就是了。”
艾艾突然语气坚决地说道:“从今往后,你身上除了有我这个打火机,不许有任何别的打火工具!”
这话乍听起来像是“吃醋”,有点爱屋及乌,但细一品味可不是这么回事。这个打火机保管权归她,也就是说可以装在她的身上,而又不准我身上再有别的点火工具,那么每次想抽烟,岂不都要经过她同意才能抽得上?怪不得她又是给我点烟,又是说话娇滴滴的,原来是在用“美人计”!我立刻警觉起来,但是已经晚了,我都答应完人家了。只好试探着问:“我反悔行不行?”
艾艾得意地扬起脑袋,头发甩的飘起来,说:“记住,你是男子汉大丈夫!”
哈哈,“男子汉大丈夫”——这六个字本身就是男人的短处,仿佛是谁都可以抓一把的男人的小辫子。我闭嘴了。但还是有点不甘心,可怜巴巴地问:“假如明天出门旅行,路上你去厕所了,而我想抽烟了,我可不可以先斩后奏,跟路上的行人对个火啊?”
艾艾幸灾乐祸地笑:“不行!”
我强硬道:“我要是非抽不可呢?”
艾艾更强硬:“你抽我也抽,你抽一根我就抽一根——而且我还告诉你,我有气管炎!并且我还告诉你,抽完手里这根,你就不许再抽第二根了!”
哈哈,她威胁我!我能怕这个?我赶紧把手里的这根烟在烟灰缸里撵灭——只剩一截烟屁了——然后把整包香烟抓在手里,背靠床头,说:“我现在就抽第二根!你敢抽吗?”
艾艾一点不含糊,伸手就来夺我手里的香烟:“你抽,我就抽!”
我赶紧右手把烟举得高高的,用左手压住她肩膀说:“你要抽也行,但是你不能抽这个,你的气管炎要紧,我有更好的一根烟给你抽!”
艾艾上当了,问:“你还有烟?在哪呢?”声音很凶,看表情却很和蔼,仿佛是饥荒年代,阿妹听见阿哥说:我还藏着一块红薯呢!
看到她“天真”的眼神,我犹豫起来:跟不跟她说呢?
艾艾催促:“快交出来!”

 

七、我见过的第六个异性网友(续四):艾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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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艾越让我交出来,我越交不出来了。心说我别调戏良家妇女了,以前我老婆跟我说过:“骗傻子有罪!”她老认为我太“精”了,而她太傻了,后来跟我分手了。我赶紧跟艾艾说:“不闹了,不闹了……”

经过这么一“闹”,又说了一会儿闲话,估计艾艾的“难受劲”也过去得差不多了。忽然听见艾艾的肚子里有咕噜咕噜的声响,我问:“你肚子里什么情况了?”艾艾不好意思地笑:“有点饿了。”我感慨道:“嗯,外表看你是仙女,肚子里你也是人啊!”艾艾娇嗔道:“我可从来没觉得我是美女,你少油嘴滑舌。”我说:“那是因为你不自信啊!你还没有发现你的美。不过也不能怪你,你的美实在太多了,要想全部发现你的美,神仙也做不到。”
艾艾不无讽刺地说:“我看你做得很好!”
我顺竿爬:“那当然了!从今天开始,我就要把你的美一点一点告诉你,每天告诉你一句!”
艾艾有点沉不住气,问:“那你先把今天的告诉我。”
我说:“今天还没有过去呢。你的美真太多了,想一次全部挖掘出你的美,我也做不到。我打算每天从你身上挖掘一点,每天晚上向你汇报一次。所以,你以后要对我好点,好好表现,要不然我可不夸你!”
艾艾故意做出屈服的样子,说:“好吧,为了每天得到你的一句夸奖,我现在请你吃饭,给你过生日去。”

生日过得很简单。这是一家生意兴隆的大众饭店,每到吃饭时间,熙熙攘攘,几乎座无虚席。此时这里比较清静,因我和艾艾来得太早了,还没有到真正上客人的时候。没有蛋糕,没有蜡烛,没有唱“祝你生日快乐”的歌,这些原本也不是我所喜欢的。有美人相伴,浪漫在心里,足矣。我和她面对面坐着,可以细看她的吃相。她喜欢吃鱼,不论河鱼、海鱼都喜欢,而且从小就喜欢——这一点从她娴熟的动作中就可以看出来。她吃鱼不是把鱼刺直接吐出来,而是让鱼刺在唇齿间露出一点尖尖,再用她的手指尖一根一根扽出来,放到空碟子里;由于她的唇形很好看,手指长得也很纤巧,所以看她吃鱼,简直是一种美的享受。这是我和艾艾第一次在一起吃饭,感觉很舒服。但是也留下一点遗憾,那就是我说我喜欢吃烤羊腿,她说她也喜欢,可是服务员说没有羊腿了。这个遗憾一直到我们旅行结束,也没能得到补救。旅行的路上,也有几家饭店菜单上有烤羊腿,而厨房没有。

吃过生日饭,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呢。我们这顿饭若按晚饭算,吃得真是太早了;而若按午饭算,吃得又太晚了。不着急回宾馆,我们在大街上散步。一男一女初在一起,总是充满新鲜感,仿佛脚下的路都是为我们新铺的。我点燃一根香烟,艾艾看看我,没有反对。但是她说:“今天是你的生日。过了今天,你就要把所有的烟交出来,我每天给你买烟、发烟抽。打火机也暂时归我保管,等旅游结束,我再把打火机留给你。你看好吗?”我不吭声,假装看风景。
艾艾忽然问:“蛇,你抽烟喜欢什么牌子的?”
我说:“我抽烟比较杂,喜欢柔和一点的。”
艾艾说:“抽烟就应该抽好一点的烟,劣质烟对身体损害更大。”
我答:“这个道理,你不应该跟穷人讲。”
艾艾瞪眼睛:“你是穷人?你是穷人为什么还私藏好烟?”
一句话把我说愣了:“什么私藏好烟?在哪呢?”
艾艾说:“咱们没出来的时候,你说你还有更好的烟。”
我笑出声来:“这件事你怎么还没忘啊?没影的事。那是我虚构的。”
艾艾说:“什么没影的事,是你‘忘本’了!快告诉我藏哪里了?”
我说:“等回家后我再告诉你好吗?”
艾艾坚持道:“不行,现在就说。”
我说:“好吧,我给你讲个故事。故事讲完了,你也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艾艾抿嘴一笑:“嗯,你说吧。故事里必须说明烟藏在哪了。”

我点点头,然后开始讲:“有个作家去钓鱼,大半天一无所获。这位作家很没面子。这时,来了一个人,问:‘一条都没钓到?’作家说:‘昨天我钓了一百多斤呢,今天是刚来。’那人又问:‘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我是管理这个鱼塘的,请你补交昨天钓的100斤鱼钱。’眼瞅着吹牛也要上税,作家反问:‘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我是作家,虚构就是我的职业。’结果,二人相视而笑。”

我笑着看艾艾的反应,结果她并不与我“相视而笑”,而是撒娇:“不好听,你骗人!你等于什么都没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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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艾是个拥有双学位的女人,不至于如此不懂我的用心吧?她非要让我主动说出来那根“烟”是什么,莫非这是一种甜蜜的勾引?——哦,用“调情”更合适。我一手搂住艾艾的肩,使劲往我的怀里紧了紧,说:“艾艾,等晚上上床后,我再给你讲一个故事。”
艾艾乜斜着眼,问:“晚上的故事,能说出烟的位置吗?”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一边掏手机一边对艾艾说:“能!”电话是阿亮打来的,劈头就问:“干什么呢老蛇?”我看了一眼身边的艾艾,生怕阿亮跟德刚在一起,又要拉我出去喝酒,便反问:“你跟谁在一块呢?”阿亮说:“我在德刚车上呢,怎么样,要不要一块出来坐坐,去你家接你?”我又看了艾艾一眼,艾艾的眼睛显得有些“空洞”,也许她正在担心我有事被叫走吧。我赶紧编瞎话回答阿亮,语气是半开玩笑的:“我出差了,这会儿正走在天津的马路上呢,你上哪接我啊?等我回来再说吧。”我向艾艾挤挤眼睛,艾艾满意地一笑。电话里阿亮说:“你在马路边上不假,因为我听到了汽车声。你身边是不是还有别人啊,说话方便不?”我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最近阿亮跟媳妇的关系有点紧张,他想步我的后尘也在跟媳妇闹离婚,媳妇要死要活地在闹,曾经割腕过一次,闹离婚的理由有千万种,在这里我就不多说了。阿亮说:“别担心,一切正常了。我和德刚就是想知道你身边有什么人?”我一怔,做贼心虚地问:“怎么个意思?”莫非我跟女人在一起被他俩看见了?我能感觉到脸颊有发烧,发烧主要是因为我说自己在天津呢。电话里传来阿亮的笑声,支支吾吾地说:“我的意思是说啊,你现在那个方便不方便……”这时就听电话那边德刚冲阿亮喊——他故意那样大声喊其实就是说给我听呢:“你跟他就别含蓄了!她搂个女人干见不得人的事呢,怎么反倒你害羞上了?”我怕德刚是在诈我,便冲手机里喊,也算投石问路:“德刚,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只听阿亮在向德刚汇报:“老蛇说你胡说八道呢。”又听到德刚“哈哈”坏笑,随即传来他清晰的声音——看来是他把阿亮的手机要过来了,得意洋洋地说:“哥们儿,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话:放假了,好不容易今天有空,哥儿几个想聚一聚,你参加不参加吧?”我心想他可能真看见我和艾艾在一起了,但我还存在一丝侥幸心理,管他看没看见,先把假话说到底再说,于是我说:“我真的在‘天津’呢,回不去!呵呵……”笑两声的目的是为留有余地,暗示他有可能我在开玩笑。德刚也“呵呵”笑了两声,模仿我,很有“我还不了解你?”的意思。他了解我,我更了解他,此时不能直接认输,认输就不是我们之间的说话方式了,假戏真唱才搞笑,我说:“你知道我现在忙,干吗还捣乱?这会儿我在‘天津’,明天我还要去盘锦,今晚得好好休息,明白?”我边说边向四处张望,希望能找出他俩在哪里躲藏。艾艾不知道德刚都跟我说了些什么,听我坚持说自己在天津,向我投以赞许的目光。德刚笑道:“哎,你搂着的是杭州的还是北京的啊?”我只回答两个字:“北京。”怕艾艾听出来我们是在谈论她。德刚继续问:“杭州那个叫什么草的不联系了?”我说:“现在哪有时间啊,等我回北京以后再详细跟你说好吗?”德刚遗憾的声音,声音里不乏“威胁”:“呀,这恐怕不行了。你们再继续往前走二百米,就能看见我的车了……你怎么说也得让我们见见新嫂子啊?”我明白了,一定是刚才他和阿亮看见我了,我现在走的这段路不让路边停车,他跑到前边能停车的地方等我了。年轻的时候,我们这几个人不管谁新搞上对象,都要争相恐后地先睹为快,帮着“参谋参谋”,十几年过去了,我现在是二次搞对象,他们几个肯定还想帮我“参谋参谋”。但是,女人都是害羞的,我敢断定艾艾肯定不愿意见他们,除非完全下决心要嫁给我了。我小声问艾艾:“假如我最好的朋友想见见你,你见吗?”艾艾摇头,同时小声埋怨:“讨厌!你跟他们说我了?”我对手机里的德刚说:“你开车注意安全,我现在掉头往回走了。”意思你别等我了,她现在还不可能见你们。

挂断电话,我和艾艾继续往前走,走过三百米了,也没有见到德刚的车,德刚走了。上次芳草来京,赶上德刚叫我出去喝酒;这次艾艾来我家,又赶上德刚叫我出去喝酒;上次我“忍疼割爱”,把芳草一个人扔在宾馆里,出去陪他们喝酒了,这一次我却“重色轻友”了!唉,为什么呢?难道艾艾在我心目中的位置超过了草草?不,这不可能。想来想去,只能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上次我“抛弃”草草去陪朋友,是因为刚刚射完精,心中没有“性趣”了;而这一次是已经射精多时了,“性趣”正在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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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性趣”正在上升,但我回家的心情并不是很急迫。再过两天就是八月十五中秋节了,今天的月亮也应该很圆了吧?我对艾艾说:“咱们俩跟月亮见个面,然后再回家,好吗?”她欣然点头。我带领艾艾向偏僻的地方走去,她没有挎上我的胳膊,我们就像一对夫妻,而不是恋人。很快,我们来到一处眼前没有高层建筑,视野开阔,行人相对稀少的一段公路。而且公路边有一片小树林,林中有路,于是我们进入树林。

一男一女进入树林能干什么呢?如按改革开放前的电影模式来设计,这时候就应该谈谈工作、谈谈学习、谈谈建设“四个现代化”的事情了;再浪漫一点的就是女在前面跑,男在后面追,嘴里唱一首跟爱情沾点边的歌。如果按现在的电影模式来设计,似乎应该发生点“肉体恋爱”的情节了。但是,这些于我都不很适应。我出生于1965年,“文化大革命”没开始的时候我就已经出生了——经历过十年动乱(如果胎教有意义的话,那么我这里用“经历”一词便也应该准许,嘻嘻。),也算阅历“丰富”,是吃“革命”的奶水长大的,等到“计划经济”的潮水来拥抱我的时候,我已经做成年人做了很多年了,并且不喜欢商海。所以,我感觉我的思想的根基,还是过去式的,情感也有倾向性,倾向于过去。我这个“过去”能追溯到多远呢?我也不知道,也许是盘古开天地时期——吹牛,还是往近一点说吧:我很喜欢陶渊明,喜欢那一份淡泊明志。因此,当我和艾艾散步于林间小道,月儿挂上了树梢,我便感觉有美人相伴的这个生日的夜晚,是那么的纯净。天上的月亮已经不是月亮,而是嫦娥;晚风吹来,婆娑的树叶也已经不是树叶,而是嫦娥舞蹈时的衣袖,窸萃有声。我把这种感觉告诉了艾艾,艾艾侧脸扬眉,凝望着我说:“你知道我最佩服你什么吗?你的想象力,你的想象力让我这个学中文的都自愧不如。记得有一次我们短信聊天,我假装生气说你一辈子都别想得到我,你立刻发来短信说:‘你已经在我的手心里了’,当时我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后来才琢磨出来,我对你的喜欢都已经在短信里表达出来了,在不经意的言语里,我无意中已经把整个人都献给了你,而手机在你的手里捧着,不也就相当于我在你的手心里了嘛。你的联想能力可真行!你为什么不走写作这条路呢?没准这是一条发财的路呢。”我不想正面回答她,而开玩笑问:“这也是你被我骗到手的原因?”

艾艾不无自豪地笑了笑,说:“追求我的人不少,有钱有势的我也见过,但我一个都不喜欢。谁知怎么就被你给‘骗’了?也许我这人太追求精神了吧?”
她这是在给我灌迷魂汤,我可不能晕,我说:“恋爱追求浪漫,结婚后你就发现钱财的重要了。你跟老公是因为什么离婚的?”
艾艾略一沉吟,说:“你错了!我老公很有钱有势力,我离开他不是因为这个。”当时我并没有注意,她用的是“离开”而不是“离婚”。我问:“那是因为什么?”艾艾回答:“我最不愿意提他,而你却老问他。”又沉吟了片刻,艾艾继续说:“他是个爱吃醋的男人,小心眼,天天像看贼一样地看着我。我下班晚了不行,路上跟男人说话了不行,就连同学聚会他都不让我参加!在他心里,所有的男人都在勾引我,而我也随时都准备出轨!跟他在一起生活,我简直就是犯人。”
我开玩笑说:“而他是不是有点像苏联秘密警察克格勃啊?”
艾艾说:“没错!他监视我的一切行踪。我有时感觉自己连笼子里的鸟都不如。”
我宽慰道:“这样的男人心眼太小,可能还有点心理变态。你离开他就对了。不过呢,可以肯定地说,他是非常爱你的。”嘴上这样说,但我心里猜测:艾艾可能有过对不起老公的事情。因为世界上确实有小心眼的和心理变态的丈夫,但是据我所知,有些丈夫之所以这样,有男人先天的因素,也有是因为女人的原因造成的,比如妻子跟他之前就已经不是处女了、妻子确实出过轨被他抓到了,或者他发现妻子的某些苗头了。
艾艾说:“我当然离开他就对了,不然的话,我就活不到今天了。他经常把我打得脸上都青一块紫一块的,第二天没脸上班面对学生……”艾艾陷入回忆里,仿佛就要哭出声来。我无限心疼地把艾艾搂在怀里,闭上眼睛说:“这样美的女人,仙女一样,怎么也会有男人舍得打呢?!”
我是最反对打女人的,我曾经跟老婆(前妻)约法三章,我说:我不打你,也不骂你,但是我不理你!经过几次实战应用,老婆说:你这招儿更损。

回到家之后,趁艾艾睡前洗澡的时候——她洗澡耗费时间很长——我写了一首诗,然后发送到她的手机里。她洗完澡出来,刚要催我也去洗,我告诉她说:“刚才我听到你的手机响,你看看谁来的。”
她不紧不慢从挎包里摸出手机看,忽然红扑扑的脸蛋冲我一笑说:“讨厌,是你的!”然后笑咪咪地念道:“月上柳枝初,英雄酒可煮;一醉为红颜,佳人有还无?”
艾艾读罢我送给她的诗,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向我走来,闻了闻我的脖子说:“臭蛇,快去洗澡。不然‘佳人’就被你熏跑了……”

 

七、我见过的第六个异性网友(续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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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从洗澡间披着睡衣走出来,一进卧室,就见艾艾已经在床上了。她靠在床头,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见我进来,严肃地说:“我刚才也听见你手机响了,你看看是谁来的。”我不禁心里一阵紧张,很担心是草草发来的,而已经被艾艾看见了或者待我看完之后,她突然提出来也要看看。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我已经记不得洗澡之前它是怎样摆放的了。真应了那句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现在我脚踩两只船,真的有点心虚呢。拿起手机,明显感觉到自己的面部肌肉很不松弛,可是打开一看,我不禁也笑了,这个短信是艾艾发来的。她短信中说:“窗外无数星,卧室一盏灯;妹妹床头坐,心想一首歌。”我故意叫道:“艾艾,你写错了一个字。”
艾艾说:“不可能!”
我说:“一首歌的歌,应该是哥哥的哥,你写错了。”
艾艾笑:“臭美吧你,谁想你了?!”
我抬腿就要上床,艾艾用手一指我的脚说:“把脚上的水擦干净!”俨然家庭主妇的模样。在生活细节方面,我一向大大咧咧。艾艾对我观察如此仔细,我不禁感到一丝甜蜜,赶紧解下浴巾擦脚。艾艾说:“擦脚用浴巾啊?下次还怎么往身上披?脏死人了你!”我表现出对她的话非常重视的样子,仿佛她的话句句是圣旨,我说:“哦,那我赶快把它洗洗去,你等着我啊,天亮以前怎么也能洗干净了。”艾艾一把拉住我,说:“不许你去……”她抿嘴笑着,仰起脸,脖子是那样的白。一看见她的脖子,我的脚就迈不动步了,身子往床上一趴,就势滚上床去。她靠在床头,我把头枕在了她的大腿根上。
艾艾一只手搭在我的脸上,食指摩挲着我的嘴唇,说:“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现在你可以兑现了。”
我疑惑:“我答应你什么了?”我以为是她不准我抽烟的事,赶紧说明:“我可没答应你戒烟啊!——你一说倒提醒我了,洗完澡还没抽烟呢我。”
艾艾说:“不许抽!”五根手指将我的嘴唇捂住。
我受到了她手指的启发,一骨碌坐起来,色迷迷地说:“不抽也可以。咱们定下一条规矩,今后只要我想抽烟了,你就用你的嘴,堵住我的嘴,强行阻止我抽烟,你看好不好?这个戒烟办法准好使,让人容易接受!”艾艾笑了起来,藏在睡衣里面的乳房变成了活蹦乱跳的两只兔子。我问:“你没穿乳罩吧?如果你不同意用嘴的话,用奶头也可以……”
艾艾“咯咯”笑着,用头顶我,顶我的肩膀,说:“我不同意,你抽烟你自己受害,跟我没关系……你真坏,说不出来的坏!”我顺势将艾艾搂在怀里,说:“那我现在做个好男人,我拍你睡觉……”艾艾打断我的话,说:“不行,你还没给我讲故事呢!你答应过我的,说晚上上床后给我讲故事,告诉我那根烟的秘密。”
我苦笑道:“你怎么还记得呢?好吧,给你讲。你刚才说我答应过你的就是这个?”
艾艾点头:“你要说话算话,必须告诉我你的烟藏在哪里了。”
我把艾艾放倒在枕头上,抬手关掉床头灯。艾艾问:“关灯干什么?”我紧挨着艾艾躺下来,回答:“有些故事适合白天讲,有些故事适合晚上讲;有些故事适合开着灯讲,有些故事适合伸手不见五指讲。”艾艾说:“你嘴真贫,像卖狗皮膏药的,快点进入正题吧。别光说不练!”
我立刻一条腿压在她的大腿根上问:“光说不练什么意思?莫非你现在就要我跟你动手动……”
艾艾条件反射似的摁住我的腿,说:“不不,我没这个意思。你快讲故事,小时候我生活在贵州山区农村,没电影没电视,最爱听故事了,尤其是鬼的故事。但是今晚不许讲鬼故事,你这个故事必须交代清楚烟藏在哪里了,不能糊弄我。”我坏笑了一声,说:“等我讲完这个故事,你就知道我把烟藏在哪里了。”艾艾说:“我发现你笑起来不像好人!”
我嘴巴对着她的耳朵,开始讲:“有一个女孩在路上走,天很黑,没星星也没月亮,是个大阴天,走得也很累,这时候后面来了一个骑自行车的男人。男人说:‘你走累了吧?我带你一段。’女孩可能是走得太累了,也可能是缺心眼,稍微犹豫一下就答应了。男人也没下车,就坐在车座上说:‘我这车没有后座,你就坐我大梁上吧。’于是这个女孩就坐到了男人前边——自行车的大梁上。女孩坐在大梁上,男人登车,骑出去十多里地了,这时候离女孩家还有十多里路呢,可是自行车胎突然放炮了。女孩跳下大梁,说:‘对不起,我把你车胎压爆了!’男人一点没怪罪女孩,说没关系我喜欢,然后推着车陪女孩一起走。女孩还挺感动。可是走着走着,女孩突然发现:男人的这辆自行车是一辆女式车,根本没有大梁!——艾艾,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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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很黑,室内的灯关上了,窗帘也是拉上的,我看不清艾艾的表情。只见有两颗星星——那是艾艾的一双大眼睛,一闪一闪的,一闪一闪可能是因为她的眼帘在一张一合——我这样写好象不是在描写美女,而是在描写夜里面狼的眼睛。其实没这个意思,我的意思只是想说艾艾的眼睛很亮,实在找不出别的词了,“炯炯有神”多是形容男人眼睛的。“清澈”、“水灵灵”这些词虽然用来形容女人的眼睛,但是里面缺少一种光。艾艾听完我的故事后,眼睛里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光。我问她话,她半天也不回答我,沉默,寂静,寂静得忽然让我想起一句诗:“于无声处听惊雷”。她就要爆发吗?我赶紧把她搂在怀里抚慰,喃喃地说:“对不起,我是不是太流氓了?”
艾艾扑哧一声笑了,说:“你不是‘太流氓了’,你是已经是流氓了!”
哈哈,还好,艾艾没有以人民教师的身份训斥我。她的一声“扑哧”,说明她已经知道那根烟的所在位置了,心领神会。我假装悔过,说:“那我们说说正经的,我给你背诵《百家姓》啊?”
艾艾身躯扭动:“不听!你就知道‘姓(性)’……”
我含情脉脉地问:“那你要做什么啊?”
艾艾大胆而又羞涩的声音:“我要坐你‘大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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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上的事情我就不写了,因为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写”的东西。只有一个“坏消息”:艾艾还是没有得到高潮。我连射了两次她还在问:高潮到底什么样啊?我心说不能再做了,明天还得出门旅行呢,她的那个大旅行包还得我来背。面对艾艾这样心理和生理可能都有比较“特殊”经历的女人,是急不得的——我这也是自己宽慰自己。艾艾的“肉体”过去经历过怎样的“虐待”?她的性心理有没有什么障碍?等我把这些问题弄清楚了,等我给艾艾高潮了,再来写我们之间的“性事”吧。

第二天我们收拾行装准备去火车站的时候,艾艾问:“昨天晚上你讲的故事,是你自己瞎编的吧?”我哪里敢冒领别人的“知识产权”,我说:“不是我瞎编的,是别人瞎编的。这个故事,有自行车那一年就有了。我只是随便篡改了一下。”

北京到辽宁盘锦距离不算远,600公里左右,当天到的。早在她订票之前,我就提醒过,要买就买上铺,买上铺可以眉来眼去,做些小动作也不会引起注意,比如拉拉手、杂技演员一样接个吻什么的,甚至“合二为一”。但是艾艾说上铺地方小,太憋屈。她折中了一下买了中铺。上有卧者,下有行人,所以一路上我和艾艾都很“老实”。又加上是白天的火车,没有灯光作掩护,我多半时间都浪费在车厢交接处,抽烟,看过往的旅客,偶尔看见一美女,闻一闻她身上的香气从我身边路过。我抽烟的时候艾艾也来阻止过我,但是她只用声音,而不是用嘴唇堵住我的嘴唇,强行阻止我。我哀求说:“你吻我一下,现在的社会,就是孔夫子看见了,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这时候的她倒很正经了,说:“我是老师!别忘了!”老师顶个屁啊?孔夫子照样生孩子。

到了盘锦之后,下了火车,我们先找了个宾馆订了房间,天就要黑了。我累得不行,但还是假装英雄,说:“我们亲热一下再出去吃饭吧?”艾艾一把把我从床上拉起来,说:“你就不能想点高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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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真是很有意思的动物。要说女人比男人高尚多少,这个我绝对不信;至少在这方面也应该讲究男女平等。我跟艾艾面对面站着,她比我矮半头,我的背后是宾馆的床。我回答艾艾说:“要想高尚那还不容易,只是……呵呵,你还记得猪八戒有一句名言吗?他对高小姐说:要想漂亮那还不容易,只是老变来变去,怪麻烦的!”

艾艾仔细端详着我,说:“你在好色这方面虽然跟猪八戒差不多,但你外表长得可比猪八戒强多了,呵呵……”
我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嘴巴凑近她的嘴,说:“你把眼睛闭上好吗?”
艾艾瞪大眼睛说:“不,我怕一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你的嘴巴变长了!”然后一扭头,仿佛她已擅自把我的嘴换成了猪八戒的嘴,看意思是不准备接我的吻了。昨天一个下午又一个晚上,我都没给艾艾高潮,心想:她是不是嫌弃我了?或对我不抱希望了?我是一个比较敏感的人,对方的一举一动,甚至一个眼神,这时候都可能引起我的“误会”。如果她真的不喜欢我了,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呢。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忽然发现经过昨晚的最最亲密无间的一夜,我对她的感情一下子上升了很多很多,甚至有了某种依赖。她还没有说要离开我呢,而我就已经“咣当”一声,心里顿时空了许多。

一只手已经搂住艾艾的腰了,我本能地又伸出另一只手,两只手在她的后腰处合拢,使劲往我的怀里勒——为什么用“勒”这个字呢,因为我用的力气已经不温柔了,恨不能两条胳膊就是两条绳子,将我的艾艾牢牢拴住。艾艾两只手使劲推我,有点不耐烦地说:“快别闹了,我还有事呢!”
我心里更不安了,问:“有什么事?”
艾艾说:“你先松开我,喘不过气了……”
我松开了她,她说:“你先帮我把那个大旅行包背上,我们出去吃饭,吃饭的时候,我慢慢跟你说……”背着她的旅行包干什么?我们已经到目的地了,我们已经入住了,而且是刚刚入住,她还要去哪里?
我试探着问:“你的挎包也还带吗?”
艾艾诡秘地一笑,说:“女人的挎包,当然要随身携带了。”
我问:“那我的呢?”
艾艾说:“你的包就留在房间吧,反正吃完饭你还得回来住呢。”

我血往上涌,虽然认为她只是在开玩笑,但开玩笑也没有这么开的啊!吓唬我?我最讨厌拿感情的事情开玩笑,特别是跟“爱情”沾边的感情。我的感情很脆弱,经不起挫折。初恋失败的阴影,我用了十几年才走出来,一直到跟前妻结婚以后,还没有完全走出来,梦话里有时候喊出初恋的名字,没少挨老婆责骂。虽然此时我还不承认自己真心爱上她了,但是当她出现要离开我的苗头,我的心不知怎么回事,反倒忽然间生产出无限的、类似真心的“爱情”了!

我尽量平静地问:“你真的要去哪里?去多久?”
艾艾说:“去我妹妹家,我妹妹就住在盘锦。我妈妈现在也来盘锦了,我妈妈带着我儿子来的,都住在妹妹家。因为我妹妹刚生小孩了,妈妈来伺候月子。包里的那些东西,就是给她们买的。”没回答要去多久的问题。
按照来之前艾艾的说法,我们这次出来是“旅行结婚”的,为什么要来盘锦,来之前艾艾只跟我作了简单的解释,说去看一个亲戚,儿子国庆放假也住在那里呢,关键是看看儿子。我疑惑地问:“不仅儿子在这,妈妈也在这,而且妹妹生孩子,妈妈在这伺候月子。现在你理由这样充分,我拦你不让你去就是不近人情了。以前你从来没说过来盘锦后,你要到妹妹家住!”
艾艾无辜似的笑了:“你也没问过我啊!说明你不关心我!我不责怪你就算了……”
我很失望!什么叫她说的相当于出来度蜜月啊?我这分明是护送她“探亲”来了,价值可能也就相当于一个“苦力”。我收回正搂着她的双手,忽悠一下,感觉浑身乏力。我说:“你走吧,我不去吃饭了。我也没力气帮你背包了。”这两句话说出来,并不是出自真心,我也说不清为什么就这样说出来了,也许只是孩子气地给她出个难题,让她重视我的存在,让她回心转意。我真的很舍不得让她离开我,哪怕只分离一夜。
艾艾顿时也显得很失望,立起眉毛问:“这是你说的?”
我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鼻孔里“嗯!”了一声——我这是在用“行动”警告她:我真生气了,你不要走啊!满心希望艾艾能过来坐在我的床边,哄我,抚摸我,求我跟她一起出去吃饭,只要她温柔一点,我是可以帮她扛行李的。可惜,我听到了艾艾拖动旅行包的声音。于是,我心里又是一阵不满——她对我太无情了!但是转念一想,她才认识我几天啊,她还是跟她妈妈“认识”的时间长、感情深。如果是为了异性网友而放弃去看妈妈,那才叫“无情”呢!这样一换位思考,我对艾艾反倒有几分佩服了。同时我也想起来一个事实:以往每次我态度强硬,艾艾从来都是比我更强硬。哈哈,我赶快服软吧,男人,大度一点,一日夫妻百日恩,不管是“露水”的还是“萍水”的,她毕竟是把自己的身体交给过你了!我立刻跳下床,用身体挡在了门口,看情形虽然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但我嘴上已经尽量温柔了,自己给自己找台阶说:“要我背包也行,但我有一个请求:我们做完爱再走……”我这话有半开玩笑的意思,我还不至于拿床上的事当饭吃。如果艾艾手指头戳一下我的脑袋,骂我一声“癞皮”,我就借坡下驴,扛起她的旅行包跟她出门了。

可是艾艾的态度依然“更强硬”,没有按照我的“预先设计”行事。她嘴巴一撇,眉头一皱,女人味十足地说:“你做梦!”
我做梦?嘿嘿,恐怕大多数雄性动物的遗传里都有斗鸡的基因,好斗,不怕挑战。我立刻笑着说,不软不硬:“我可以强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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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强暴你”,这句话本来是顺嘴说的,百分百开玩笑的意思——顶多算是故事片里的流氓强奸妇女,做戏而已,连三级片都不是。她可当真了,刚才是撇嘴,现在是咧嘴;刚才是皱眉头,现在眉头舒展了。大有母老虎听见雄性猫咪向她求爱说“咱俩结婚生孩子吧?”时的表情,她笑了,很轻蔑的笑,她可能感觉这事太滑稽了,笑过之后对我说:“我还真没瞧得起你!”

我说话还不如猫咪有威力?我不相信自己没有威力。她不相信我的话,只能证明她不是老鼠,不能说她就是老虎。这个女人有胆有识,倔强。往往女人的倔强,是勾起男人征服欲的催化剂。我突然想摸摸老虎的屁股了。这时候“老虎”伸出一只“爪子”来,往一旁扒拉我,而且一点力气都不用——太小瞧我这一百多斤的身躯了,真拿我当一扒拉就倒的小猫了?我自岿然不动。这时候“老虎”开口说话了:“蛇大哥,放我出去,小女子这厢有礼了……”我以为她要跟我施展美人计了,于是两眼望着天花板——免得一看她她该不好意思了——等着她双手来摇晃我,或者用身子直接蹭我肚皮。我仰起脸,不说话,任凭她怎么求我,我就是假装听不见,我在等待她的肢体语言。可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等到了一声“虎啸”,她嚷:“你哑巴了?好狗不挡道!” 吓我一跳。

我怎么变成狗了?不,我是武松!而且我的武器尚在——就是那一根“哨棒”——真想亮出来,给她一顿乱棍。我有点兴奋了,低下头来,与她对视。“老虎”表面看起来很凶,但眼神里却有着星光满天般的亮点,仿佛是一座迷宫,令人神往。一看到这迷宫,我就做不成武松了,我变成了夜幕下的一条狼,要凶狠地扑向山岗上的月亮。艾艾好像是从我的眼睛发现了狼性,怯生生地问:“你想干什么?”也许我从始至终不说话,让她摸不着头脑,有点害怕了。我扫了一眼她衣领里面若隐若现的乳沟,努力给自己的眼睛里添加温柔——魅力就不用添加了,我相信此时此刻色迷迷的眼睛最有魅力。她的身体摇晃了一下,我立刻抱住她,一口咬住她的脖子,如同狼咬住了羊,而且是一条野狼,羊越抵抗,狼越兴奋。同时我的一只手小偷一样地潜入她的房屋(古人有刘伶以天地当房屋、以房屋当衣服的典故),不顾金银细软,满满地一把抓起了两只大馒头——为什么只偷馒头不偷别的呢?因为他坐了一天的火车,什么都没“吃”,秀色可见却不能餐,实在“忍无可忍”了!哈哈,这还是一个“饿贼”。她也不甘示弱,两手奋力地抓空气,大叫:“救命啊,有流氓!”她为什么不抓我的脸呢?也许不忍心破坏“美”?请原谅我大言不惭夸自己美。情人眼里出西施,她手下留情,而我的策略是:得寸进尺,宁可坐牢,也不放弃劫掠她的秀色。她可能看透了我的本质,怒斥道:“你是强盗!你倒是说话啊,讲理不讲?”

我还是不开口,而是开始解她的衣服扣,嘴里虽然也发出声音,但那声音是“吭哧吭哧”的。她有些摸不透我的底了,威胁道:“你再这样,我可喊人了,报警了……”同时拼命护住上衣,不让我解扣子。也许我真的是流氓了,恨不能像电影里演的一样,一把将她的衣服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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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有野性的一面,只是野性被后天的文明教育给打压下去了。但它是可以被唤醒的。我的野性就被唤醒了。在性爱世界里,野性与文明同行,是很浪漫的事情。

艾艾扬言要报警,或者是开玩笑,或者是出于本能,或者确实感到人身受到了威胁,我都能理解。因为,第一我们网上相识时间不短了,一般玩笑都开过了;第二女人天生神经过敏;第三我们见面接触毕竟才三十多个小时。我解释说:“我不说话,是因为我对你的爱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说罢,我强化了手上的动作,用“动作”表达爱,声音已是男人动情时的那一种微微颤的声音:“放心,我一定要你!但我不会伤害你——”

艾艾嘴里喊着:“不,不要……”身体还在我的怀里反抗,头发已经凌乱不堪,衣衫不整。如果房间里有监控录像,我肯定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正在被施暴的女人,这画面太逼真了!但我当时的想法只有一个字:上!
我用不容置疑的声音说:“不要不行,我已经憋了一火车了!你知道在火车上眼巴巴地看着你,近在眼前却不能摸你、碰你,是什么滋味?我要强暴你……”

你别看艾艾外表已经很狼狈了,却依然放不下“老虎”的架子,又发出挑战:“你敢?!”
有道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凤凰落魄不如鸡”,你也该转变观念了。

她此时给我的感觉,仿佛是一位战士,这个战士肯定是刚参军不久的新兵,听到越来越近的炮声,虽然恐惧,但也充满好奇。我身子往下一蹲,忽悠一下抱起她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将她往上一扔——我感觉我没太使劲啊,而且从空中落到床面的距离也不算远,床还是富有弹性的席梦思床,艾艾落到床上的声音也不是很响,但是她一到床上就不动了,只惨叫了一声,吓得我差一点先于她死过去,心说这位“战士”的体质也太弱了,赶紧抱起她的头,呼喊:“艾艾,艾艾,你怎么了?”好半天艾艾才缓缓地说出一句话,这句话把我给气乐了,她说:“快,给我做人工呼吸……”什么叫人工呼吸啊?就是接吻呗,我会。

于是,我开始吻她,深深地吻她,嘴对嘴做“人工呼吸”;然后又解开她的衣襟,双手按压她的胸部——是不是嘴对嘴和按压胸部都属于人工呼吸?她哼哼唧唧,似乎“痛苦”无比,着实的享受。可是我刚触摸到她的裤腰,她立刻又伸手过来阻挡,骂:“你这个流氓!贼心不改啊?”我只好把手掌变成一把菜刀的形状,架在她的脖子上,以强盗的方式说:“动一动,就宰了你!”
我本以为她会大义凛然地回答:怕死就不做贞节烈女或者怕死就不跟你出来了。可惜她立刻就老实了许多,哀求说:“大哥,只要你不杀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我得意地骂了一句:“臭娘们儿,看来不给你来点硬的不行!”接下来我又说了很多脏话,“臭娘们儿”只是我骂她的第一个“脏字”,后来的那些脏话平时我根本说不出口,即使叫我在日记中写出来,也会脸红。这些话一般流氓打架和泼妇骂街常用,谁骂得“性感”谁就是胜利者。我在床上“引用”这些话,效果也不错,甚至是“极佳”——艾艾高潮了。当然,虽说也有女人在声音语言的作用下达到过高潮,但语言声音起到的主要还是辅助作用。关键是通过这次“野蛮”的性侵犯,我无意中发现了艾艾身上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的秘密……

 

七、我见过的第六个异性网友(续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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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对自己的身体都是不很了解的,尤其是女性朋友。女人全身都是秘密,有着开发不完的宝藏。男人对待女人的身体,既有艺术般的探索,也有纯生理上的摸索;在思想上把自己所爱的女人推上神——女神的位置,在生活上又总是喜欢把女神拉上床。这才是人,真实的、活着的男人。

上一章节我说“无意中发现了艾艾身上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的秘密”,确实有点“故弄玄虚”,大概是受了章回小说写作技巧的“传染”吧。但是,事实也大体如此。女人获得性满足的途径,常见的是通过阴蒂和阴道,而艾艾是通过子宫刺激才能获得高潮的女人。说心里话,我作为成年人二十余年了,“子宫高潮”我这是头一次遇到,知道这个概念,也还是经历过艾艾之后,特意查找资料,才知道的。惭愧,多亏我不是皇帝,否则三宫六院七十二偏妃,再加上其他一些女子,岂不是都要被耽误了吗?——哈哈,开玩笑,我是没有野心的。不过,《红楼梦》第五回中,警幻对贾宝玉说:“如世之好淫者……恨不能尽天下之美女供我片时之趣兴”,也确实是抓住了男人的“七寸”呀。另外,自发表这篇帖子之后,偶尔有人骂我或者骂我的“粉丝”在“意淫”,我才疏学浅,对“意淫”这个词一直不很理解,我见过的最早的“意淫”这个词也是在《红楼梦》第五回“游幻境指迷十二钗,饮仙醪曲演红楼梦”,也就是曹雪芹借警幻之口继续对贾宝玉说:“意淫二字,惟心会而不可口传,可神通而不可语达”。书归正传——

记得第一次跟艾艾做爱的时候,当时是中午,我也顶到过艾艾的子宫,但是她喊痛,可能是因为我力量用得不够得体,也可能是艾艾也不知道自己子宫的秘密,因为她从来没有过高潮。也许艾艾当时害怕“钢枪”要把她的肠子也穿个稀里哗啦呢。所以中午过后一直到晚上,我就不敢太“深入”了,结果,与艾艾的高潮擦肩而过。资料上有“高潮制动点”这一概念,艾艾的高潮制动点是她的子宫。我是怎么发现的呢?

我“劫掠”她肉体的时候,因为这一次有“强暴”的性质,所以就不管不顾了,尽我自己的兴致而来,心说她爱高潮不高潮,我返璞归真就好,放弃责任,轻松上阵。古代发明“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行”这两句的人——未必就是周希陶,肯定是我的知音——当然,他的知音一定很多,同时代的人可以握手,生死两界的人可以神交,我只是他知音中的一个,也不知他距我几百年了还是上千年了。艾艾与我同床,神奇的是同时代的人居然有这样美丽的女子,不敢相信的是这样美丽的女子居然与我——凡夫俗子——同床!艾艾啊,我要感谢你,记住你一辈子!是你让我知道:我很俗,但是我得到过仙子!

但是,仙子也是人啊。仙子也需要人的帮助。仙界与俗界,历来是通婚的。第一次看见艾艾的照片我就说过:此女只应天上有。——补注:我本来以为这句话是我专门为艾艾“发明”的,近日上网一搜索,此句不仅现在有,感觉这句话在杜甫之前就已经可能有了。男人爱女人,如同造神运动,是不分朝代,不分先后的。——再次申明,直到此时(我给艾艾高潮时和我写这篇东西时),我仍不知道我是否正式爱上了艾艾,我的心里想的还是草草。我的前妻是谁?我还记得,但是,她把我的心伤了,我努力不想她了。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真爱?这是很多网友读我的时候问我的问题,其实,这个问题,我又何尝不想问你呢?

今天这一章节可能是因为我在边喝酒边写,所以老是“跑题”,再次言归正传吧。我能给艾艾高潮,只是偶然。当时我给艾艾扒光了,她不停的反抗。其实什么叫反抗呢?其实据调查或者据实验,女人如果真正反抗,男人是实施不了强奸的,他根本插不进去。除非女人被打晕了,或者奸尸。当然,我和艾艾这场“强暴”,彼此默契,有作“游戏”的成分,是一种乐趣,不属于刑事问题。读者中若有公安人员,望你跟大家解释。当我要进入她身体的时候,她那里已经很滑腻了,说明她渴望我进入,已经等待好久了,古代迎接皇上要净水泼街,她迎接我是蜜水当道。我长驱直入,管她疼不疼呢,我跟她说:“我要从你下面这张嘴进去,从你上面的嘴出来,让你的四片嘴唇都有事情做,谁也别闲着!”这话也只是说说,属于艺术夸张,但艺术往往比真实更有魅力,她飘飘然了,渐入佳境。她说:“啊啊,我的子宫被你占领了流氓!”我说:“我就是还要打到你的口腔,让你的嘴巴也变成流氓!”说完使劲往上顶。但是,我这个计划是实现不了的,因为我没有那么长。如果真有那么长,我就不敢说了,因为说到了就要做到,那会闹出人命的。在我的不懈努力下,猛打猛冲她的子宫,她的子宫终于露出本来的面目,通过艾艾的嘴对我说:“啊啊,好美,好美!!”我问:“什么好美?”她激动不已,像大幕徐徐拉开似的说:“啊啊,这是吗?是吗?高潮吗?……我看到了,啊啊,大蘑菇……红色的……蓝色的……啊啊,原子弹……啊——”

她终于第一次高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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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潮过后,是短暂的平静。平静之后,艾艾起床穿衣服,一句话也不说,脸色通红。真怕她是受了“刺激”,我胆怯地问:“你干什么去?”
艾艾说:“报警。”
我说:“好啊,我陪你去。”
艾艾自嘲道:“昨晚都跟你自愿睡一宿了,还怎么报警?谁信啊!”
我故意鼓励她,说:“老夫老妻,如果妻子不情愿,也是可以报警的,这种事不是没发生过。”我用“夫妻”举例,仿佛可以拉近我们的关系。

一直到出门吃过晚饭,艾艾的脸还是通红的。也许这是“运动”和“兴奋”造成的吧。她也一直没提今晚要去妹妹家的事。8号要上班,我们都要赶回北京,而今天已经4号了。大概她也懂得了什么叫“春宵一刻值千金”。当晚我们又睡了一夜……

第二天,艾艾一个人去了妹妹家,去看望妈妈、儿子和妹妹。我则一个人在外面瞎溜达。盘锦有一条河,名叫“六里河”,据说是通海的。我跟随水流的方向,在岸边陪浪花散步。脑海里回想着昨晚和艾艾的对话。

以前一直以为艾艾是离异的单身女人,昨夜才知道,她并没有正式离婚。她是忍受不了老公的狭隘、偏执、家庭暴力和吃醋吃得离谱,而离家出走来到北京的。出走之前,一直闹离婚,但是老公说什么也不同意离婚。来北京一年多了,老公知道她在北京,但是不知道她具体在哪里。艾艾说她曾经发誓:“以后嫁人,不管对方有没有钱、长得哪怕跟猪八戒一样丑,只要不打我,我就嫁给他!”她说这话的时候,我心想:什么意思?我有猪八戒的嫌疑?于是我们没敢当场谴责家庭暴力。不管她跟老公的感情如何了,也不管她们分居多久了,她还是法律意义上的别人的妻子。我把别人的妻子领回到自己家里,然后又坐火车出来,住宾馆开房间……心里很有点偷了别人东西似的惴惴不安,怕她老公打上门来要人;同时又很兴奋,自古偷情屡禁不绝,原因是偷比正常渠道得来的更惊险刺激。女人有老公而又跟别的男人“好”叫偷人,艾艾跟我好,也算是偷了人呢!她也很兴奋吧?昨夜她又一次高潮了,高潮后的女人,是什么话都愿意说的。其实男人也是如此,间谍获取情报的招数既有“美人计”也有“美男计”。

艾艾当天晚上就回宾馆了,回到我身边,她没有在妹妹家过夜。她说妹妹家住不开了,妈妈和儿子一来,人太多。我说:“你不用跟我解释了,你跑出来陪我,是怎么跟她们解释的?”
她一阵脸红,说:“你管得着吗?”
我忙解释:“不,我是担心一会儿你妹妹找到宾馆来,让我往哪里藏身啊?”
艾艾笑道:“放心,我已经跟她们说,我离开盘锦了!”
我放心了。看来今后几天,艾艾不会跟我分开一分一秒了。古往今来,有多少女人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可以跟家里的人说谎,甚至背叛家庭。我发出一阵得意地笑,艾艾阻拦:“你别笑了好不好?你笑起来太坏,再好的女人都得被你带到高梁地里去……”
“高梁地”是东北话,有一男一女进高梁地不干“好事”的意思。我真的坏笑起来了,用眼梢瞟着她。艾艾“当当当”赏了我一顿粉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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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的“粉拳”,受用起来是很舒服的——身上解乏,心里解痒。特别是当两个人之间有“爱”的时候,这种感觉不是花两个钱到洗浴中心所能得到的。当晚我们洗漱完毕上床休息,一夜无话。——有话在这里也暂时不写了。总之在此后的几天里,我们除了赶路的时候是在车上,吃饭的时候是在饭店里,其它时间就都在床上集中使用了。有时候我们吃饭的时候也在床上,我从外面买来吃的,她靠在床上,我一口一口地喂她……

我们一共在盘锦睡了两宿,即104日和5日。六号早晨醒来的时候,当时我还抱着枕头处于半睡状态。艾艾亲了一下我的嘴角,说:“起来吧,我带你上我的大学看看好吗?”
我问:“你的大学在哪里啊?”
艾艾说:“在朝阳市。我在那里上的大学,想过去看看。我还有一个最好的同学,现在在那里的一个中学当老师,好多年没见了。”

我从来不相信女人跟女人之间的友谊会保持很久,我也不相信现实中还有什么友谊可以超越我和德刚、阿亮、小四之间的友谊。她要去朝阳,说不定是什么目的呢。说真的,我不想走了,我想再在盘锦这个宾馆里住上一宿两宿,然后就直接回北京上班了。最初计划出来旅行,我的想法是随遇而安,本没有什么具体要去哪里的想法,艾艾对我的“随遇而安”的计划也是默许的,至少没提出反对,谁知出来以后,我感觉艾艾的每一步骤,都是有计划的。我对艾艾说:“你饶了我好吗?这两天在床上工作,也是力气活儿呢,好累啊!你真拿我当拎包的了?”
艾艾抚摸着我,哄孩子似的说:“你没发现那个大旅行箱已经基本上空了?东西都给妹妹这里留下了。你就放心吧。”
我说:“好吧,我愿做爱情的傻子。让我再做一次你的奴隶,让我变成伊索,肩扛面包筐,一路上可以编寓言故事。”

旅行箱真的比以前轻了好多,仿佛是空的。箱子里面的内容我从来没想到要看,此次出行她心里面装的是什么,我也不想多问,有美女相伴,已经是很快乐的事情了。另外,出来之前,因为就要过十一了,为了让国有企业的职工国庆七天也能乐一乐,稳定人心,单位补发了部分拖欠的工资,一下子发了两个月的,足够此次旅行的花销。快乐万岁吧!

当天到了辽宁省朝阳市。在距离火车站不是很远的一家宾馆开好了房间,进入房间之后,艾艾简单洗了洗,淡淡地化了一下妆,然后就要出门,去见她的那位同学。我倒在床上问她:“艾艾,你不累啊?怎么反倒更精神了?”
艾艾精神头十足,笑着说:“累什么啊?你累?亏你还是男人呢!”
我反驳她说:“男人跟你们女人没办法比,女人的身体天生有很多优势。男人纵欲过后是疲惫不堪,而女人高潮过后,第二天反倒轻松愉快,好像卸下了包袱,轻装上阵。”
艾艾挖苦道:“你总是有理!”然后冲我妩媚地一笑:“你送我好吗?”
我从床上爬起来,懒洋洋地说:“好吧,舍命陪君子!”我站起来后连续晃动晃动身躯,一是给自己打气,二是让艾艾也看看我是铁打的汉子。

在出租车上,艾艾先是要求司机到某某大学去一趟,到了那所大学没下车,她只是向车窗外的校门口望了望,然后又对司机说去某某中学。我问:“你这就算看完了?”艾艾说:“看一眼,就满足了,有美好的回忆,也有痛苦。”当天晚上我才知道,她跟老公就是在这所大学相识相恋的,她大学一毕业,就跟老公结婚了。老公跟她在这里是同学。我问:“晚饭,我还等你一起吃吗?”艾艾说:“不用了,你自己吃点,然后回宾馆等我。”我不好多问,要尊重别人的隐私。每个人都是有隐私权的,哪怕是夫妻之间,情人之间,甚至父母与子女之间,也要给对方个人的空间。

给艾艾送到目的地后,她拎着那个旅行箱下了车。我继续乘坐这辆出租车往回走,打算直接回宾馆。路过一条大河,顿时眼前一亮,我这人很喜欢山和水。可以说看见山就想爬,看见水就想游泳。我把出租车打发走了,自己一个人在水边散步。这条河名叫“大凌河”。我的晚饭也是在岸边一个小摊上吃的,啤酒没少喝。回到宾馆后,发现艾艾已经在宾馆里等我了。我惊喜地说:“艾艾,你回来得好快啊!”我一看表,其实是我回来得太晚了,已经是深夜了。
艾艾严肃地问:“你上哪疯跑去了?”那态度仿佛是妻子在审查老公的忠诚:“给你打手机,你竟然敢关机!”
我立刻上前把她搂在怀里,真有久别重逢的感觉,我说:“艾艾,相信我。手机没电了,但是我的‘公粮’还为你保存着呢……”

由于我没少喝酒,这天晚上——在朝阳的第一夜,我很兴奋,舞枪弄棒,不知疲倦。艾艾照例得到了高潮,因为我已经掌握了她高潮的秘密,她今晚的高潮,比以往又多了些,达到了连续四次。让我意外的是,高潮过后,艾艾竟然哭了,泪流满面。更让我意外的是,艾艾哭着要求我说:“老公,你娶我好吗?我要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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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我没听清,或者听清楚了而不敢相信。这么一个漂亮的、双学位的,不论是经济基础还是上层建筑都比我高出多少倍的女人,怎么可能主动要求嫁给我呢?我只是老国有企业的一名普通员工,而且我所在的这个企业就像下午四、五点钟的太阳——谁也挡不住落山了;我自己呢?也不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人过三十日过午,我已经偏西了——虽然“老骥伏枥,壮心不已”,但我迎娶一个女人,就要对人家负责任啊!万一我到姜子牙那个年龄了还狗屁不是呢?我追问了一遍:“你说什么?”艾艾回答:“咱们结婚吧?”我又追问了一遍:“谁跟谁结婚?”艾艾有点恼了,但很招人怜爱地说:“你不要我?我要跟你结婚,你娶我,我做你老婆……”
我长叹一声:“唉——”但愿她理解成“爱”字吧。

我见过的第二个异性网友淡淡妆,高潮之后也说过要嫁给我,我没答应。现在艾艾在同样的情况下也说要嫁给我,我也不能答应。为什么不能答应?因为通过淡淡妆之后,我认为在高潮时的女人和平时的女人,不是同一个女人。别说女人了,男人更没出息,往往刚一看见“美色”就开始乱许愿了呢。呵呵,色啊,你是迷魂的药!另外,我看过一个访谈节目,有些女人高潮的表现有时竟然是“哭”——所以,哭有时候是发自天然的,有时候才是发自内心的;所以上一章节中我说艾艾哭着要求我娶她,并不是自夸说我有多大的魅力。

我和艾艾并排躺在床上,她侧躺着,脸对着我。她问:“你是嫌我丑吗?”
我回答:“你是最美的!”随即开玩笑:“你为什么专捡你的优势说?总拿你的优势往我身上砸,我怎么敢迎娶你呢?”
艾艾扑哧一声笑了,撒娇道:“我本来就长得丑嘛。”
我发自心底里说:“我是怕养不活你!你跟我生活,是要受委屈的……”
艾艾生气了,扭动身子如倔驴打滚,说:“我不用你养活!而且……”她把后面的话收住了,也许是怕伤我自尊吧,她的收入比我高。她两眼含泪,晶莹有光,恨恨地瞪着我。
我不敢与她对视,我仰面冲天,看着天花板,回答道:“我很想娶你做老婆,可是我配不上你!我要娶老婆,就娶什么样的呢?比如早市上卖菜的啊、摆摊卖服装的啊、街边理发的啊……”不等我说完,艾艾认真地打断我的话,说:“可是,她们不能理解你啊!她们能理解你吗?你的思想,你的感情,你说出来的话,她们能听懂吗?”
艾艾的这番话,差点说得我掉出眼泪。是啊,如果我没有读过书,没有写过诗;如果我没有思想,没有追求,没有浪漫的空想,没有伟大的抱负(此句是大言不惭说的),像阿Q那样“割麦便割麦,舂米便舂米,撑船便撑船”该多好啊!因为所谓“快乐”、所谓“幸福”,都是由自己心里的那把尺子来衡量的。
好半天,我感觉我说出话来声音不会哽咽了,我才回答艾艾说:“不懂我又有什么关系?至少现在我还什么也不是,我没有资格选择。只要有一天随便来一个女人,最好长得很丑的、衣衫褴褛的、跟我一样来自社会最底层的,只要她真心爱我,只要她决心跟我过一辈子,只要我每天埋头思索的时候她静静地不打扰我,吃饭的时候她来叫我,吃糠咽菜也能乐乐呵呵,不怕跟我吃苦受罪,能跟我一起卧薪尝胆,即便跟我出去当乞丐也能边流浪边唱歌,我就娶她做老婆——说真的这样的女人我更不配用‘娶’这个字,只能说她愿意来,我们平等在一起,我们共同生活,过日子。我经常会想起一句话,这句话记不清是谁说的了,这是我上中学的时候,读一本课外书——应该是政治方面的书——看到的一句话,原话我记得很清楚,一个字不差,这句话是这样说的:‘我们不是生活着,我们是被生活着!’也许我好好奋斗,到老的时候能让她过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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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坚决不娶她做老婆,而且艾艾兴奋的潮水也已经趋于平稳了,大海也要有退潮的时候,她说:“我去冲一下,然后睡觉吧。”然后光着身子就下床了,屁股扭动起来没有穿裤子的女人性感。男人就是“贱”,看见人家穿“三点”了,盼望人家脱光,人家脱光了,却又觉得没神秘感了,唉!

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我没看表,也许天就要亮了。不知为什么,我突然很冲动,一个是今晚可能是最后一晚了,天亮就是七号了,该回北京了;再有,我执意不娶她,会不会伤害了她啊?我要补偿些温柔给她!于是,我跳下床,轻轻地打开卫生间的门,默默地看着她在洗。喷头里的水泄下来,冲刷着她的脸;她的头微微仰起来,不知道她的脸上流淌下来的除了水,是否还有泪……
她发现我了,向门口看了看,望着我,说:“进来吧!”此前,她洗澡时从来不让我看的,几乎每次她洗澡我都要求陪她,她总是说:“去,流氓!”我找理由说:“我给你搓搓背。”她也总是反对道:“用不着!”我问:“你是仙女,身上没有泥!”她会回答说:“恶心死你!”我认为的她的意思是:我是神秘的,你永远爱我吧!想象我吧!猜测我吧……
她邀请我进去,由于刚做完爱,我的身子还是光着的——即便不做爱,我从来也都是裸睡——我有点不好意思,光光的走进去,虽然她也是光着的,但我还是不好意思。我来到她身后,双手轻轻触摸她的乳房,让喷淋而下的水,从我的手掌和她的肌肤之间流过。我说:“我爱你!”也许我此时的这句话是真心的,甚至把我自己都感动了。她向我的怀里依靠着,回应着说:“我也爱你!我觉得,除了我真的没有人再能懂你了……我心疼你!”
可能是由于地位决定心理,我的心理卑微感在作怪,我认为“心疼”和“可怜”是一个意思。我对她说了一声:“我操死你!”然后就在她的后面做动作,仿佛有深仇大恨,恨不一枪挑死她。她双手扶到了墙上,屁股向上翘起,动情地说:“操死我吧!我爱你……”
我猛然一用力,在力量冲出去的一瞬,我甚至担心艾艾手扶的那一面墙壁会轰然倒塌。但是毫无疑问,我们现在的楼房建筑质量还是合格的,八级地震抗不过去,对付个把老百姓的一时冲动还是没问题的。只听艾艾大叫一声:“啊……”
这一声叫得我不说心惊胆战,也可以说是如梦方醒。我赶紧叮嘱她说:“小点声,隔墙有耳!”她回答我一句:“这个世界,只有我和你!”我感动了,大动,不知世间还有别的带耳朵的生物。喷头的水还在哗哗地流,一丝丝,一缕缕,汇集成一片圆,如圆月的光辉,喷洒在我的脸上,流淌在艾艾的臀上,在我们的身体交界处忽而受阻,忽而沿着裂缝倾盆而下,洗刷我们的那两团看似龌龊的乱草,直接冲击我的“根”——那水是微烫的,平添了无数的浪漫和激情……
我唯一憎恨的是:我身体里的水库里的水,为什么不能像淋浴喷头里的水一样喷射不止?我身体里的堤坝再一次崩溃了,名为“泄洪”,而“洪水”却少得可怜!我真想对艾艾说“对不起,我给你得太少了!”可是,这时候的艾艾扶着墙的双手开始向下滑落,仿佛她是泥塑的,被水一冲,就要坍塌了。我有心抱起她来,把她抱到床上去,可是我一抱她,我自己却和她一起,坐到了地上。我也有没力气的时候啊!卫生间里雾气弥漫,仿佛仙境里的云。我们干脆坐在地上,随后半躺着,彼此用舌头舔对方,疲倦而又兴奋着。忽然,艾艾不知为什么羞涩地笑了,站起身来,同时也拉我站起来。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而艾艾却能把我拉起来,女人真是伟大啊!她要做什么?我看她并没有拉我出去回到床上的意思。她抚摸着我的小弟地说:“它太辛苦了,我慰劳慰劳它吧!”她要怎样慰劳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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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艾所说的“慰劳”是什么意思呢?应该是亲亲“小弟弟”。只见她将淋浴喷头取下来,先是对准我的胸脯,然后顺序向下,冲洗……
她为我洗的速度很慢。但是,她越是慢,越让我感觉有挑逗在里面,心里痒痒得不行,血流也加快了。我两眼望着她,她柔情似水。我想:上次让她吃,她说什么也不吃,没准这次是被我感动了。女人为男人主动口交,出于什么心理呢?不得而知,好像很复杂。继而想,管她是出于什么心理呢,过去她不愿意做的事情,现在主动做了,也许是被我征服了。男人在女人面前都是愿意当英雄的,我有点得意洋洋了。
可是,没想到的是,当她为我洗完后,扯过一条浴巾披在我的肩上,说:“现在有两条道让你选择:第一,你站在这里不动,静静地等我,我回卧室有点事;第二,你跟我一起回卧室,然后上床。你选择哪一个?”
我被她问糊涂了。“小弟弟”的期待泡汤了?洗澡怎么洗出一个葫芦来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由于我“高潮”刚过,此时的男人以疲倦为主,对“小女人”灵机一动式的花点子并不是很有期待感。再说了,你要是想慰劳“小弟弟”,在床上在浴室,不都是一样的吗?于是我选择了第二条道路,但态度不是很坚决,有点犹豫,出口的话也是慢慢地说,边说边观察艾艾的表情,我说:“我跟你回卧室去——”故意把最后一个字的声音无限延长。
艾艾笑了,笑得有点幸灾乐祸,笑意里有“你这个人真傻”的意思,甚至还有庆幸自己“幸免于难”的意思。我立刻觉察到了什么——其实是一种本能——立刻改口说:“……那是不可能的,我要留在这里等你!”艾艾回答了一句:“算你聪明!”然后就开始擦干自己身上的水。她擦干自己身上的水干什么啊?莫非她回到卧室就上床钻被窝,让我一个人在浴室傻等着?我迅速放出喷头里的水重新喷了她一身“露珠”,说:“你快去快回,外面冷!”
艾艾再一次笑了,说:“蛇啊,你是我肚里的蛔虫吗?”
我说:“我是你肚里的蛇!”说完取下我身上的浴巾,给艾艾披上。
艾艾走出浴室门的时候,深情地回望了我一眼,说:“蛇哥,等我……”然后就把门关上了,也许她也怕我着凉吧。看到她这样深情的眼神,而且相识数月以来第一次叫我“哥”,我猜想她一定要跟我玩什么花样,而且绝对是情深意重的那种,想给我一个惊喜。被女人叫“哥”的感觉是很甜蜜的,并且会油然而生出许多膨胀了的男子汉的气势。我感觉自己的体能正在长个,仿佛是青春期。剩下的只有期待,期待她快点回来。她用多长时间能回来我猜不出来,但我肯定她也着急回来。她出去才半分钟,我就很想她了,相爱的人啊,分开一秒钟都是长的——这样的话在恋爱的人之间是经常说的,难道我真的爱上她了?感情,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我真想悄悄打开浴室的门,偷偷地看看她到底在做什么,她将有什么新鲜的玩意奉献给我呢?但是,我忍了又忍。爱情游戏,有时候很像看魔术表演,知道了“天机”便没意思了。游戏是需要配合的。知道她肯定要回来的了,心情也一定是迫切的,于是我也想跟她开开玩笑:我把浴室的门反锁上了。我盼望她打不开门的时候,在外面燕语莺声地哀求我,求我“接见”她,那样我可就过足大男人的瘾了。可惜没过三秒钟,我就不自信了,心说:万一她推门门不开,猛然间变成“姑奶奶”了呢?
于是,我又把锁头打开了。她好像听到了门锁的声音,我听到了她在卧室里好像是远远的声音问:“你在干什么呢?”
我慌乱中回答:“哦,我玩锁头呢,我从小好奇心强,特别爱玩锁……”
紧接着,我听到了艾艾的脚步声,穿拖鞋的女人,近了,近了……

 

七、我见过的第六个异性网友(续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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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的门开了一条缝,我保持艾艾离开时的姿势站着;浴室的门大开了,艾艾进来了……
浴室里的灯光也可以算得上是辉煌的。艾艾双手抱了一只水杯,透明的玻璃杯,她一路带着的,杯子里漂游着茉莉花,一朵,两朵,我来不及数了。只听她说:“你知道我要干什么?”
啊啊,我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了。洗浴中心里有水喝,自家洗澡也要备茶吗?不过,在所有的花里面,我最喜欢的是茉莉花的味道。她要用我最喜欢的花儿,干什么?
她来到了我的身边,跪在了我的脚下,她是无声的,却是多情地,仰望了我一眼,含一口茉莉花茶,又望了我一眼,然后将“小弟弟”一口含下……
“小弟弟”不是嗅觉器官,它不知道花儿是香的,它只感觉到了一股暖流!通遍全身!!那茶水是热的,她的心也是热的,“小弟弟”得到的关爱,是“热热的”这个词已经不能形容了——不是热热的,这是一种爱,超越肉体的爱!!我多么想对她说:“溶化我啊,溶化我吧,让我做你的卫生巾也行……”
艾艾将“小弟弟”从嘴里吐出来,娇滴滴地说:“烫吗?舒服吗?这是我一直想给你的……”然后重新含了一口鲜新的、暖暖的带着花香的热茶,让“小弟弟”在她的口腔里洗澡!
听说过“口吐莲花”——但这是一个中性的词,男女都可以用。艾艾口含茉莉花,含一口热热的香茶,热热的,有点烫,“慰劳”着我的。我真的很想说:让我拿什么报答你呢我的艾艾!?被吃的感觉,是很幸福的!!男人幸福了,女人的幸福还会远吗?忽忽悠悠的,我仿佛自己十分高大,高大得足以让秦皇汉武不仅仅没有文采,唐宗宋祖不仅仅稍逊风骚,成吉思汗射大雕就射大雕去吧,永不还朝才好!

自古以来,所谓“香妃”、所谓“女人香”只是传说。但是,艾艾这样用茉莉花“熏陶”我的“小弟弟”,长此以往,若跟她真的结婚了而她一如既往,我岂不是要变成香男了?我知道这样的担心是多余的,但想一想总还是快乐的,想象永远比现实甜蜜。我好兴奋,因为她亲吻我毕竟是第一次,我叫喊:“轻一点,轻一点……我控制不住了……”
她根本不听我的。这个女人啊,多少天以来可能一直在“盼望着”把我打垮,下面的嘴不行了,就用上面的嘴玩车轮战术。我能服输吗?啊,不服输也不行啊,男人看似强大,而女人在生理方面,比男人天生的优势太多了。另外还有一句话——也许我是强词夺理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艾艾就是那蚂蚁!还因为我怀着对茉莉花的想象,把艾艾口中的普通的热茶水当成了圣水,所以,没用多久,我心中的那个堤坝再一次决口了。在决口之前,我提醒艾艾说:“快躲开,流了……”艾艾不管不顾,继续动作。我说:“我不管你了!?”艾艾依然不理我。我知道有些女人认为男人的精液是很臭的,所以我提醒她。她仿佛痴迷了,也以为男人的精液是圣水了。直到她被呛得咳嗽不止,才眼冒金星地说:“苦啊……”

精液具体什么味道,我也不十分清楚。“苦啊”也许只是表达一种含蓄的感觉吧!女人如花,女人如水,女人用加热的鲜花的露水抚慰你,你会作何感想呢?女人有倾城倾国的能力,冲毁男人“泄洪”的堤坝,自然不在话下。我彻底服软了,生怕她说:“老公,我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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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担心是多余的,艾艾从后面推着我的腰,把我送上床,说:“知道你在想什么,烦我了?快睡觉吧。”
我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说:“谢谢啊!你真会疼男人!!”然后倒头便睡。她又在卫生间里忙活了一会儿,也不知都干了些什么。她重新钻回我被窝的时候,感觉她的身体凉凉的,紧贴着我,使劲往我身上靠。此时的我已经迷迷糊糊了,一句话也没跟她说。她有些不满了,嘀咕道:“哼哼,用得着人家的时候就甜言蜜语哄着,用完了就拿后背对着人家……没良心!”几句话把我给说乐了,我转过身来压住她,说:“你还想继续战斗?来吧,我非得一次性让你吃伤了不可!”我这话说出来其实是很没底气的,我已经是纸老虎了。艾艾看出来了,她故意装作很害怕的样子说:“噢噢,我服了,求求你饶了我吧……”真是给足了我面子!于是我就饶了她。我们相依而眠,一夜再无战事。

次日起床后,我们商量一会儿出去,先买回北京的火车票,然后再吃午饭。当我们要出门的时候,艾艾却躺倒了床上,说:“蛇,我不想走了!”
我说:“不走怎么行呢?来,我抱你起来……”

回北京的票不是很好买,没能买到卧铺。管他呢,必须回北京了。看看上车后争取补办卧铺吧。火车是晚上的。午饭吃的时间很长,也比较沉闷。大概都有点舍不得回北京吧,回北京就意味着我们不能像现在这样时时刻刻在一起了。吃饭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女同学的电话,曾经是我的同桌,十几年没联系了,她在电话里告诉我说费了多少周折才打听到我的电话,真是太不容易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为找我的电话她也累坏了,所以提出要求说让我请客,慰劳慰劳她。这个女同学很能说,而且分别十几年还能记得我、专门找到我,让我很感动,可是艾艾就在我身边呢,我怕艾艾吃醋,所以也不好跟这个“同桌”聊的时间太长。放下电话后,我看艾艾的表情也没什么异样,便放心了。在我的记忆里,网上的艾艾是个醋坛子。

吃过午饭回到宾馆,我特意带回来三瓶啤酒,打算边看电视边喝,或者跟艾艾边说话、边看电视、边喝酒。但是,艾艾躺倒了床上,见我没有上床的意思,喝完第一瓶了又在启第二瓶,便开口叫我,说:“蛇,你过来!”
于是,我也上床了。她双手捧住我的脸,动情地说:“最后一次好好看看我吧……”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像此后我们回北京就谁也不理谁了!另外我还有一点感觉不舒服,那就是她这话说出来,很有点像生死告别,不吉利!最关键的一点是,我在她的面前一直潜藏着某些自卑心理,所以我认为她可能是回北京后就要把我“甩”了。我很生气,默默地离开床,不理她了,自己喝闷酒。现在回想起来,我和艾艾的感情,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见我不高兴了,她不知为什么也来气了,站起身来下床,穿好衣服后又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要走的架势。情人之间,男女双方不管是哪一方生气了,另一方总会过来哄哄的。这是情人的特点,情人之间多数时间里都是甜蜜温馨的,充满浪漫。艾艾的脾气很倔,她不但不哄我,而且收拾完东西,拎起箱子来就要出门。我也来气了,心说你的脾气怎么这么大啊?你走吧,我看着!
艾艾走到了门口,打开门。
我坐着不动,继续沉着脸,也不说挽留的话。而且我干脆看都不看她了,两眼盯着天花板,准备着万一热泪盈眶,也不至于立刻掉下来,被她看见。忽然,我听到了艾艾的说话的声音,没叫我的名字,直接问:“你不送送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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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送送我啊?”这句话什么意思?不用深说了,一个自视高傲的女人能跟你说出这样的话,就是在服软了。我赶紧站起身,当时我只穿着裤衩和背心,飞快地——电影里的蒙太奇一般地就站到了她和门之间,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说:“你真的想走?从我身上爬过去!”
艾艾笑了,打心眼里笑了,我也给足她面子了,她甚至有些得意了,说:“从你身上爬过去?哈哈,那我岂不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她很高兴了,因为虚荣心满足了。我索性再给她一点面子,我抱住她,吻着她的脖子,我说:“你不要走,我爱你……“这句话,有百分之八十是真心了,也许我真的爱上她了。甚至在一瞬间我想:草草啊,我对不起你了!!
艾艾还是比较识劝的。虚荣心啊,女人只要满足了虚荣心,也许你让她上刀山她也是乐呵呵的。艾艾放下行李,回到大衣柜前,脱下外衣,照照镜子,说:“火车就要开了,可是我好困啊。”好困是什么意思?困是睡觉的意思。记得阿Q跟吴妈说:“我和你困觉!”说了两遍,吴妈先是一愣,鲁迅的原话是“愣了一息”,其实心里早明白了,最后才往外跑,“一息”是多长时间?阿Q还是太纯洁啊!我可要分秒必争了!我略一躬身,就把艾艾抱起来,往床上一扔,我说:“爱人啊,让我再‘爱’你一次吧!?”

虽然我用的是一个问号,但我没有征求她意见的意思。她上床了——被我扔上去的——我就地脱下衣裤,也上床上去了。上床干什么?是男人就要战斗!一个男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但只要投入到无限的爱一个女人的爱情中去,就会有闪光点。往往就在这一闪念的状态下,我从心理到生理又都是强硬的了。我问了她一句:“你身上的衣服还要吗?”意思是你回北京再买吧,反正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有一套回家的衣服就够了。于是,我把她的衣服尽量不扯烂,见到光光的身子了,我便开始干男人应该干的——而且是必须干好的——事情……

等我把事情干好了,艾艾火急火急地问:“快看看几点了!?”
我一看表,还差两个小时火车就要开了。但是我们离火车站也就半个小时的距离。于是我说:“你着什么急啊,我们再‘爱’一次……”
艾艾很务实,翻身坐起来说:“要想当傻子你一个人当吧,把票给我,我走了……”由于票是我买的,顺手就放在了我身上。
我开玩笑说:“要走你就走,给我留下个小姐你再走。”
艾艾撒娇:“不行!不行!要走一起走!”我的目的达到了,艾艾还是爱我的。有女人吃你的醋,很幸福。我原来还以为她会说:“哈哈,原来你把我当成小姐了?”可是她没这样说。她不这样说,我心里反倒很愧疚,我对人家的爱还没有确定,却已经睡了人家,我不是好男人——当然,社会在变,“好男人”这个概念会不会有一天将变成笑谈呢?不管那样多,我只管尽我这一代男人的责任。我很想对她负责。可是,负责你又能负责什么呢?她如果没生过孩子,就给她再造一个处女膜。可是,已经是孩子妈妈的她,给她装个处女膜,谁信呢?——开玩笑了;当然,类似的情况,社会上也不是没有过,处女膜已经可以作为礼物相送了——不管“社会”了,还是说我跟艾艾的事吧。至今我也不知道,艾艾跟我好了一场,是否渴求过收获?“女人也好色”这个观点我相信,但是,我不理解;不理解,但是我相信。我相信人生充满美感,我相信生活不仅仅是物质的。

那么,我跟艾艾到底是因为什么分手的?我真的说不清楚。具体的分手的过程,是在这一晚回北京的列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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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完美,就像没有绝对的平等自由一样。我跟艾艾神交之后见面,第一次见面便“旅行结婚”,不可谓不浪漫吧?也许读罢此文,很多人都开始向往与异性网友见面了,呵呵,其实见不见面都行的,有自己的原则就好。不论是男人追求女人,还是女人怀春,都可以分为两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性——这是几乎所有动物的共性,第二个层次是精神寄托。有的人把这种寄托存放在海市蜃楼里——如果是这样,你可以走近海市蜃楼,海市蜃楼如梦,梦是人人都可以做的,但你最好不要住进这座楼里,因为梦终有醒的时候。同时我们要严格要求自己:如果我是对方的海市蜃楼,那么我尽量不要打破他(她)的梦。还有人把这种寄托根植于土地里,这也没有错,比较务实,这类人最好的结局是两个人建立家庭,然后寄希望于白头偕老。白头偕老并不难,难的是如何区分现实与梦。最难的是既不是一时的憧憬——如海市蜃楼类的爱,又不是以结婚为最终目的:一男一女,一生的知己,还没有成功的先例。我好想有一个能与我白头偕老的人啊!单身的日子看似快乐逍遥,其实还是孤独寂寞的时候多。男人有个头疼脑热,最先想到的不是亲戚朋友父母兄弟,而是老婆或者红颜知己……

上面说了这样多感伤的话,为什么呢?说到底,还是不愿意跟艾艾结束——虽然事实是已经结束了,这已经是去年的事情了,但是,让我写出来还是有太多的舍不得!人啊,在回忆往事的时候,往往就陷进去了,回到过去,感情用事,不能自拔!也许这也正是动物区别于草木的地方吧。更何况草木也未必就是无情的,只是我们人类还不了解它们罢了。

勇敢不是男人的专利。但,是男人就要坚强。书归正传——

上火车之前,我和艾艾吃了一顿最后的晚餐。为什么我要用“最后的晚餐”这个词呢?不仅仅是因为事实上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吃饭,最重要的是在吃饭之前,我就有一种预感了:我们就要分手了!这种预感不是与生俱来的,我毕竟已经活了四十年了,四十而不惑——当然,马三立说“有痔不在年高”,我也赞成;古人说“无志空活百岁”,我也不反对。我生性敏感,爱观察事物,又经历过“婚变”,看穿艾艾的心理还是有点把握的。她,是矛盾的,还没有到认准一条道走到黑的时候。如果我追求她追求得紧一点,稍微低三下四一点,我感觉还是可以长期拥有她的。但我的为人,最厌恶低三下四,至少在爱与被爱方面,男人女人应该是平等的。爱情是有价的,购买爱情的货币是金子,因为常听某人(应该是人民群众)赞美某人说“他(她)有一个金子般的心!”爱情可以存在谁“追求”谁,但不是单纯地只有一个“求”字。年轻的时候谈恋爱,朋友之间也会交流经验。有朋友就跟我讲:某某追求我的时候,我不爱搭理她,她上杆子;后来我喜欢上她了吧,她反倒跟我拿起架子来了!嘿嘿,他妈的……

一男一女到饭店吃饭,一般都是男方结帐,已经天经地义,女人也习惯了。在这方面,我有不同的认识。如果我跟一个相貌不如我的女人饭店吃饭,我必须结帐,如果对方结帐了,我会很不自在,生怕别人认为我是个“鸭子”——这个“职业”历史悠久;反过来,如果我跟身材相貌年龄都比我强的美女在一起吃饭,打心眼里我暗暗盼望对方买单,不为别的,只为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你看啊,是她在追求我呢!言外之意是自己有魅力。——哈哈,嘲笑自己一下,我的心理还是存在太多的“小”啊!记不清鲁迅先生是在哪篇文章里谈到过人的“小”了。

我跟艾艾一路走出来,3号、4号、5号、6号,今天是7号,她还没请我吃过饭呢,我很不甘心。于是,这天晚上吃饭,最后一顿晚餐,进饭店之前我就提出来说——当然要找个理由,理由要尽量充分:“来到朝阳,朝阳是你上大学的地方,相当于改变了你一生的‘遵义会议’……”接下来又支吾了好半天我才说出来:“你请我吃顿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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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艾含笑,点头答应。
进饭店后,我们找了一处挨着窗口的位置坐下。她说:“你点菜吧。”我点了两样便宜的菜,我的原则是够吃就行,要吃干净,尽量不剩;另外也是因为让女人请客,难免有点不好意思,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艾艾说:“你不是最爱吃烤羊腿吗?点一个。”我顺嘴就问了服务员一句:“有吗?”那架势好像是我请客,大概是习惯了。说完就后悔,真希望这家饭店里没有这道菜。可是女服务员回答说:“有。”我脸一红,说:“那就……来一个吧。”仿佛这条烤羊腿吃起来,得从脊梁骨下去。死要面子活受罪。直到十分钟后厨师让服务员转告我们:“大厨说羊腿没有了,您换个别的菜吧?” 这厨师肯定是男的。我对服务员说:“谢谢你们大厨。”服务员抿嘴一笑,有点不好意思的意思,大概她以为我是在拿她们饭店“缺东少西”开玩笑吧。

吃饭的时候,菜的味道如何,我没太注意。艾艾说话的时候,我就用眼睛盯着她的嘴巴入迷地看——饱眼福了。她都说了些什么,我也没太注意,耳朵只顾享受她柔美的声音了。结果她好几次问我:“你听没听啊?”明天就分别了,今天真想让我的心变成白板的光盘,刻录下她所有的声音和形象。不过,由于是靠窗户坐着,常有极美的女子从窗外走过,我偶尔也有走神的时候。

艾艾结完帐,我们从饭店出来,可巧有一个女孩独自一人迎面走来,不知为什么就是一脸的笑意,抿嘴笑一下然后又严肃一下,笑一下的时候是把自己置身在自家的闺房了,严肃一下的时候是想起来这是在马路上了,她就这样反反复复由远而近。我不由自主地就眼望着她,心说你有什么可笑的事情在回忆呢?也许刚才有人向你暗示爱情而你看穿了却没立刻答应?也许男朋友向你许诺了一个未来的憧憬?也许你刚刚听完了一个幽默的故事?……这些问题还没搞清楚——肯定一辈子搞不清楚——因为我不可能跟她攀谈,这一生只是擦肩而过,再无有相见的机会。艾艾瞟了我一眼,幸亏被我及时发现了,赶紧改正,不看那女孩子了。好在艾艾没说什么,只是又瞟了我一眼。

每次在大街上我看到陌生女人一脸的快乐笑意,第一反应是:人生真的充满美感!没错,人生有太多令人陶醉的事情了,也许我不是正在经历,但总是有人正在经历。如果天底下所有的女人走在马路上都是一脸抑制不住的笑意,那么全世界就不会有男人的冬天了!我把我的这些想法跟艾艾说了,也算是对自己刚才的“流氓“行为作解释,艾艾嗤之以鼻道:“有些人啊,哼哼,怎么说好呢,总是喜欢给好色的心理披上美丽的外衣……”

我正欲再作解释,可恨的是无独有偶,又有一个骑自行车的女子远远而来,脸上的表情变化跟前面的那个姑娘差不多,不同的是她一直在充满笑意,好像她的身前身后、身边左右没第二个走路的人也没有第二个骑自行车的人,就连呼啸而过的汽车都是不存在的,整条大马路就是她的闺房外的花园小径,可能她连自己正在骑自行车都给忘了——虽然蹬车的动作没有忘记——她的眼神里只有幸福和清纯的笑意。在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突然还冲我笑了一下——当然这笑肯定不是给我的,我能看出来她的眼里没有我——她眼里连呼啸而过的大汽车都没有能有我吗?也许她正在回忆刚与情人说话的趣事呢,或者在憧憬未来,一切极快乐的表情都是由于心思还在梦里,情不自禁。我心说这也太危险了!由于她一直不住地笑,思想不回到马路上就肯定存在出交通事故的可能,所以我的眼神一直跟随着她,脖子跟她转,关心她的安全,直到她把我的脖子也扭转了100多度——当然,我也是对她的漂亮和神秘的笑意太感兴趣了。艾艾终于不干了,她一捅我的腰眼儿说:“你未免太露骨了吧?伤我自尊!”

我当时很想说此时的你和我走在马路上,不定有多少人羡慕呢,刚才这个女人的快乐也许不敌你和我的三分之一。但一看艾艾的眼神,明显感觉到她眼睛里的世界是酸的,而不是像我一样眼里看到的是“人生充满美感”。不过,换位思考一下,艾艾如果当我面看帅哥看得脖子都歪了,我也许不说出来,但心里会难过的。于是我说:“对不起,是不是我很好色?”不等她回答,我已经自己承认自己好色了——因为我接下来说了一句:“我一定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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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艾也说了一句伤我自尊的话,而且是笑着说的,她说的是:“呵呵,狗改不了吃屎!”我像对对联一样地回了她一句:“嘿嘿,艾改不了吃醋!”也许没听明白我用的是爱情的爱还是艾艾的艾,她不但没反驳,而且点了点头。

回到宾馆,拿了行李,退了房间,背对着宾馆向车站走去。走出很远了,我才回头望一眼这家宾馆,心里忽然酸酸的:啊,“蜜月”结束了……

白天买票的时候,售票员说卧铺没有了,我们只好买了硬座。上车后发现硬座车厢里空座位有的是,凭常年出差坐火车的经验,我知道卧铺肯定也富余不少。我和艾艾直接来到补办票的车厢,排号买卧铺。就在这个时候,我收到一条短信,掏出手机来一看,我立时感慨万千——芳草来短信了!芳草来短信了,这说明她心里没有忘记我啊,至少想起我来了!而我这些日子只顾跟艾艾甜甜蜜蜜了,很少想起芳草了,甚至有时候还担心芳草突然来短信被艾艾发现,所以说此时的我“感慨万千”!特别是看罢短信的内容之后,我忽然很想落泪,好像芳草就要死了似的!短信的内容是这样写的:“蛇,前天我登记做了意外身亡遗体捐献志愿者。以前献血嫌我得过肾炎不让献,现在可了了心愿了:)这是最近我最高兴的一件事。祝你好!希望你都好……”

芳草的性格真的是有点与众不同啊!要么不来短信,一来短信就告诉这么一件事!她想起来什么就是什么,想做什么马上就做。她告诉我“遗体捐献”干什么?难道是她对自己的生命有了不祥的预感?芳草对动物是那样的爱,为人类也是可以“捐献”一切,她的心里充满博爱,甚至有点过于理想主义的色彩。她的这些举动我是支持的,但是说心里话,也许我的境界还不高,我对她还是不能十分理解的。尤其让我不能接受的是:草草百年之后,这样一个完美的女人,身体居然可以不完美吗?
我不敢想象,假如我与芳草能够白头偕老,那么她死之后,我怎么能忍心把她交给实验室呢?!——也许我太自私了,太狭隘了。我从心底里佩服芳草,我不必吹嘘她有多高尚,至少她不是一个庸俗的人!
我猜想我此时的脸色肯定不好看。于是,我对艾艾说:“你先在这里排队买票吧,我到那边车厢里随便转转。”其实我是想到别的车厢里,给芳草打个电话,问问她最近好吗?是不是心里面有什么“抑郁”了?我把硬座车票和办理卧铺票需要补交的钱硬塞到艾艾手里,然后就走了,没有给艾艾更多的解释。艾艾在我的身后喊了一句什么我也没听清,我急匆匆地就向别的车厢走去了。心想:但愿她是认为我着急上厕所吧。一直走到艾艾看不见我了,我掏出手机来,拨芳草的电话。耳朵等待着,脚下不停,继续往前走,也不知穿过了几节车厢。可是芳草不接电话,回了个短信说:“还是短信吧!我在医院呢。”
立刻,我脑袋就大了。赶紧就近找了个空位子坐下,急忙追问:“在医院干什么?你怎么了?快说!”
芳草回答得很简单:“住院,支气管炎。”

她轻描淡写,我可不能不重视。我立刻又拨她的电话,她还是不接,又回了个短信说:“骗你的,没住院,只是挂水而已,医生让住院我不高兴,还有好多工作呢。”(注:我对芳草具体干什么工作从来也没交代过,以后也不打算交代了。)
我松了一口气,回信道:“没住院啊,呵呵,吓死我了!看来不重……”这个短信发出去我就后悔了,没住院就能代表病情不重吗?
芳草回短信了:“没住院就不需要关心吗?我只是不愿意住院而已,跟父母说我出去度假了,不让他们知道我病得厉害,免他们担心。不知为什么我也会时常想到你……”

注意:她用了一个“也”字,这说明她是深知——至少是认为——我总是在想她!我惭愧,我无地自容……为了放松自己的愧疚感,我调侃说:“可以听听你气喘和咳嗽吗?我愿意是听诊器……”
芳草回答:“不可以。”
我的回答也是三个字:“我爱你!”继续要求听她。
芳草接下来回答了五个字:“那也不可以!” 她真顽固!
我更顽固,我顽固地坚持用三个字回答:“我爱你!”发出去之后又补充了十个字:“你还记得我的脖子上有什么吗?”连续发给草草。

我的脖子上有什么?这件事在前面我没有讲,不过现在讲讲也不迟。芳草回杭州之前,在火车站告别的时候,她从脖子上摘下项链,亲手戴在了我的脖子上,她说:“留给你,做个纪念吧!”这项链是男女都可以配带的那一种,项链坠是一块朴实的石头。从项链也许可以看出草草的性格,她不是纯女性化的那一类女人。我说:“不是‘纪念’,这个作为‘信物’好吗?”草草回答:“随你便吧!反正我们年底就结婚了……”我抱住她的肩头说:“年底,我还你一个结婚的戒指,给你戴在新娘的手指上!”芳草走之后,我隔三岔五就去德刚家看望寄养在他家的藏獒玲玲。去看望玲玲的次数明显比过去多了很多,甚至有点太勤了。德刚问我:“感觉你对玲玲比以前更亲了!你呀是不是对母狗产生爱情了?”我用手一指德刚,命令玲玲说:“玲玲,咬他!”玲玲冲我即摇头又摇尾巴,那意思仿佛在说:别开玩笑了,你俩不是亲哥俩吗?

说心里话,因为玲玲是被芳草抚摸过的,而且世界上最野性的藏獒居然对初次见面的草草也是出奇的友好,于是在我的感觉里面,芳草仿佛是神,动物皆与她有某种缘份,玲玲的身上也定有芳草的信息!于是在我每次看见玲玲的时候,就仿佛看见了我的草草;抚摸玲玲的时刻,就想起了当初我轻轻地抚拍芳草后背的那几个日子里的情景;玲玲的全身几乎都被芳草抚摸过,所以我拥抱玲玲的时候,自然就感觉到的是芳草的手离我很近,也算是间接地享受芳草的爱抚了……

每次我去看望玲玲,都要向芳草现场直播似的报告:“我到德刚家的门前了,听到玲玲的叫声了……”芳草每次也都要嘱咐我:“替我送给玲玲一些带肉的骨头。”有趣的是我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每次我去看玲玲,玲玲都要仔细嗅我脖子上的、芳草留给我的项链,一嗅就是好半天,让我感觉玲玲也在想念草草!哦,玲玲啊,你的这个动作,让我感觉脖子上的这个项链就代表草草了!我给芳草发短信说:“草草啊,玲玲想你了!它总是对我脖子上的项链嗅个不停!那项链上有你的信息啊!你让我想起了一首诗,这是我未来要写的一首诗的名字:挂在脖子上的老婆……”

——以上,就是我为什么问芳草“你还记得我的脖子上有什么吗?”的由来。
草草回答:“我只记得你的肩上有瘀青!”

啊,虽然芳草没有提玲玲,没有提项链——她送给我的“信物”,但可以肯定草草真的没有忘记我们过去的美好!我肩上的“瘀青”,是她来北京跟我“过日子”的时候,白天和晚上咬我的肩膀留下的印记,这印记的数量,比她来北京住的日子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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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脑袋下面的两个肩膀,还掀开衣领窥探了一眼,看不见“瘀青”了,再按了好几下,也没感觉到疼。我这才知道,那一段美好时光过去很久了!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呢?一个是芳草跟我联系减少了,再一个是芳草很有一段时间不提年底结婚的事情了。读者你还记得有一位道士给芳草算命的故事吧?道士对芳草说:你的婚姻在今年年底之前,如果今年不能结婚,下次婚姻就要等到七、八年以后了。离年底越近,芳草越不提结婚的事,不合常理啊。不过草草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冷热无常,热劲来了像太阳,说不定哪一天早上忽然心血来潮就跑来跟我完婚了,所以我对她还是抱有希望的。她此时在病中,最需要的是关心和爱护。人在生病的时候,往往最先想起来的是自己最想念的人。好些天不联系了,草草病中想起我,我已经很高兴了!我给草草编写短信:“草啊,你咳嗽的时候胸疼吗?睡眠受影响吧?”刚写到这里,猛然抬眼一看,艾艾走进我这节车厢了,眼睛四处寻望,看来是在找我呢。她越来离我越近了,但我还是坚持把给芳草的短信编写完:“今晚你挂水,我在身边陪着你……”站起来跟艾艾打招呼的同时,短信也发了出去。

艾艾一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你乱跑什么啊?票买到了,却找不到你!”语气里很多埋怨。她手里还拎着那只旅行箱,脸上汗津津的。
只顾跟草草“说话”了,就冷落了艾艾。我也觉得对不起艾艾,可世界上难有两全的事情。只好硬起头皮说:“对不起,我看见这节车厢人少,大椅子都空着,不亚于卧铺,所以就来躲清静了,对不起你啊!”临时编瞎话,理由一点都不符合逻辑,艾艾自然不能满意。我接过艾艾的旅行箱,跟随她去卧铺车厢。路上问她是几号车厢,她也不回答。直到她来到一个没人的卧铺前停下脚步,才对我说:“把行李放好吧。”我这才知道:哦,我们到地方了。我双手把旅行箱举到行李架上。
艾艾生性高傲,相识以来,每次我态度强硬,她都要比我更强硬;我对她冷一分,她就对我冷十分;从未服过软。男人中虽然也有一辈子都能做到“服软”的,但毕竟是极个别的人啊。我可以肯定自己不属于“极个别”的人。我的“服软”和忍耐也是有极限的。凡事都要有个度。于是,艾艾不跟我说话,我也就不跟她说话了。她爬上卧铺就独自躺下休息了,我则跑到车厢连接处,继续陪我的草草“挂水”。“挂水”这个词我头一次听说,以前只知道“输液”、“打点滴”还有“打盐水”这几个词。南方北方,语言有好多不一样,可能思维方式也有所不同。
芳草来短信问:“爱我什么为什么爱我怎么爱我?”
我回答说:“如果能轻易说得明白,那还是爱吗?”
芳草回短信:“那就不要爱我了!”
我仿佛能听到草草的叹息。但我还是要爱她的,我说:“我不敢保证我的行为永远不出轨,但我敢保证我的心永远属于你!”这条短信发出去,我为自己脸红:我正在出轨!唉,只能寄希望于以后再也不出轨了……

 

七、我见过的第六个异性网友(续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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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碾压钢轨,站在车厢连接处,最能听清楚咣当咣当的响声。我暗下决心:只要草草爱我,真心嫁给我,这趟列车就是我爱情的回归之旅!明天到北京以后再也不乱来了,让我的肉体和精神,都只属于爱我的草草,一直到老……

这时候车厢门一开,艾艾从卧铺车厢里走了出来,她看见我,显得略一吃惊,那意思是:你怎么还不睡啊?在这干什么?
她不用嘴说,我也不张嘴;她眼神说出来的话也不是含情脉脉的那种,我冲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并微笑着表示友好,但眼神游弋。然后继续站在那里,看窗外的景色——黑灯瞎火的,外面什么景色也没有,有也看不见,只有黑暗,偶尔能看见灯光。心中琢磨:艾艾出来是专为找我吗?如果她能用手拉拉我,我就跟她回去睡觉。可是,艾艾只陪我站了一会儿,便转身回车厢了。由于我眼睛始终看着窗外,不知她在转身的一瞬,眼神里是否有淡淡的忧伤?
我继续独自在车厢连接处站着。我在等草草的短信。草草的短信来了:“男人的爱是不可信的,会因为原始的本能而转移。就像一个人知道某个道理是一回事,能否按这个道理去做则是另一回事。”芳草啊,芳草毕竟是经历过爱情、婚姻,并且在婚姻中属于被伤害的女人,所以她不相信男人的爱,是可以理解的。而且她说的也是事实,我不是就“出轨”了嘛!生活的磨练,使作为画家的草草既有超常的敏感,又有哲人的思维。我甚至可以用“颤颤巍巍”来形容我此时的样子,好像我这些天的所作所为,都被她看在眼里了。我给她回短信道:“男人的爱不伟大,女人的伟大又向谁去证明呢?让时间证明你我的爱是可信的,好吗?我愿在我的身上,证明你的爱的伟大!给我这个机会吧,相信我!”这些话如果当草草的面说,我肯定会底气不足,因为我做了亏心事。写到最后这句“给我这个机会吧,相信我!”很有点“戴罪立功”的心态。

短信发出之后,我便开始等待回音,仿佛在等待草草的审判。车轮滚滚的声音还在响,我的脚底下在颤抖,车身偶尔一摇晃,令人站立不稳。终于,芳草的短信来了,她说:“在我看来,你并不爱我——至少到目前为止你还不是真正爱我!你爱的是一种在空间游荡掺杂幻影的爱的感觉。我说得对吗?”
芳草说得对吗?实事求是地讲,她说的不是没道理。但是用在我身上,我不愿意承认。爱情需要一种感觉,爱情离不开幻影,其实每个沉浸在爱情里的人都如此。所以爱情相对于一男一女两个人来说,开始总离不开感觉和虚幻,直到结婚以后踏踏实实、实实在在过日子了,这种感觉和虚幻才会慢慢淡化,逐渐被一种更坚实的感情——亲情——所代替,当然,这种亲情也可以称之为爱情,只有有了这样的爱情,夫妻才能白头偕老。爱情因为有了虚幻和感觉,所以爱情相对于人的一生来说是短暂的。正因为爱情的短暂,爱情被亲情替代了,夫妻的婚姻才会长久。千万不能结婚后继续痴迷于爱情。常听见结婚多年的妻子埋怨丈夫不爱自己了,这是因为她还没有走出爱情的幻影和感觉,而生活是实实在在的,脚踏实地。我和芳草在没有成为正式的夫妻之前,我对她的爱情存在追求幻影和感觉的现象,属于正常。于是我给芳草回短信说:“让我的脚踏在大地上也不难,等我们结婚了,爱情就实实在在了!”

芳草啊,你是我爱情世界里何等浩瀚的幻影啊!我真的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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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列车上的这一晚,我兑现了要“陪”草草在医院输液的诺言。芳草临回家之前对我说:“爱情享受起来很甜蜜,讨论起来却不是甜的。我回家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谢谢你陪我,有你相伴的这个晚上,生病也变成了愉快的事情……”
我说:“快乐万岁。”然后就回卧铺睡觉去了。

艾艾睡的是中铺,我睡的是上铺;不是艾艾在我身下边、我在她身上边的那种,我们之间的铺位是斜对着的。我的头侧放在床沿上,看着艾艾睡觉的姿态。此时的她还没有睡着呢。我怎么知道她还没睡着呢?因为我在爬上我的铺位之前,把手伸进过艾艾的被窝,她当时拒绝我碰她。我就这样趴在上铺,看着艾艾睡觉。人都是有感情的,感情都是复杂的。我发现艾艾翻来覆去,似有无限的心事。真想问问她在想什么呢?可是夜深了,四下里的鼾声此起彼伏,公共场所,不能打扰别人睡觉啊。看了很久,直到眼皮打架睁不开眼了,我才不看艾艾,独自睡觉了。这样的入睡,不免带着伤感:天一亮,下火车,就是我们分手的时刻了啊……

我做了一个梦,梦醒后具体内容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梦中的我和一个女人十分亲热,那女人不是艾艾,也不是草草,是我的前妻。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梦见前妻,这还是我离婚后的第一次。难道我想她了?唉,这个晚上过的,竟然与三个女人“纠缠”!

车厢里渐渐热闹起来了,人们纷纷起床。我起床时,艾艾还躺在那里不动。我洗脸刷牙干完了起床之后所有的事,艾艾还躺在那里。我坐在窗户边上开始喝水,眼睛随时观察着艾艾。坐了很久,艾艾还是躺在那里不动。她怎么了?我不放心了,站起来观看。她的脸虽然对着“墙”,我看不见她的脸色,但我看她脖颈的颜色还是很正常的。我靠近她的卧铺,轻轻拍她的肩膀,她胳膊一甩,没好气地说:“别碰我!”
我轻声问:“吓我一跳……怎么了?”
艾艾回答,继续没有好气:“你自己知道!”
我知道什么?昨晚从一上火车我就开始冷落她,这是我的不对。可是,昨晚情况特殊啊,草草来了,在你们两个人里,我只能陪着一个啊!这样的理由我只能在心里说说。我用嘴说出来的解释是:“昨晚也不能全怪我呀,你睡觉的时候,我来拉你的手,你拼命甩开我,好像我抱你家孩子跳井了似的……结果今天早起来我还心有余悸,不敢碰你。现在不生气了,好吗?”话是趴在她的耳边说的,怕邻床的人听见。车厢里,根本不是情人说话的地方,更不适合解决情感纠纷。
谁知艾艾转过身来,两眼泪汪汪地望着我说:“我现在伤心的已经不是这个了!我丑八怪一个,干吗勉强你搭理我啊?我伤心的是……”
伤心什么?难道她发现了我心中藏着个草草?女人的“第六感觉”向来都是很灵的。曾经听一个女人描述她好色的丈夫的时候说:他出门前,眼珠一转我就知道要干什么去了!我跟踪了他好几次,每次都能捉个正着……
我低垂下眼皮,不敢跟艾艾对视。喃喃地说:“都是我的错,就要到北京了,多想想我们在一起的快乐吧……”
艾艾愤怒地说:“有什么快乐好想的?你睡着后我才发现,你的心里根本没有我,你想的是另一个女人,梦里都喊她的名字!我这些天算什么人啊?!”

我睡觉有说梦话的毛病,所以结婚多年我一直不敢在外面做对不起老婆的事,不是因为我不好色,“贼心”我有,我是怕白天做了坏事,到夜里就说梦话全交待了。可是,昨晚上我梦里喊的是谁的名字呢?我记得梦见了前妻,可是心里最想的是草草,我到底喊的是草草的名字,还是前妻的名字呢?我不敢吭声了,因为如果我问艾艾:“我喊谁的名字了?”艾艾就有可能会更生气,她会反问:“你心里想谁你自己会不知道?难道你有很多相好的?”我只能沉默,盼望她能主动说出那个女人的名字。如果我喊的是前妻的名字,艾艾就有可能原谅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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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了好几分钟,艾艾也不说我梦里喊了谁的名字,而是继续埋怨着我的不忠,她极度伤感地说:“既然我做不了你的唯一,我退出好了。”说吧,眼里现出委屈的泪光。
我笑了,憋不住就笑了,我说:“你什么时候离婚啊?”言外之意:你至少法律上还属于你老公呢,等你离婚后再来苛求我吧。艾艾脸一红,马上就要恼羞成怒。我用一根手指按住她的嘴唇,继续说:“息怒,我的女皇!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女皇,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但是,睡觉做梦、说梦话,这些事属于个人隐私,你就给我一点自由吧!好吗?再说了,我要是能管得住自己做什么梦、说什么梦话,我一定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做梦了,再也不梦里面喊什么女人的名字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梦里喊谁的名字了,也许你听到的是我要写的一篇小说里的人物呢!所以,你没必要剥夺我说梦话的权力,你说呢?”
艾艾突然开口问:“**是谁?”
我放心了,艾艾说出来的是我前妻的名字,不是草草;同时我也迷惑了:为什么会喊出前妻的名字呢?我对前妻是很伤心的,她是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单位面临倒闭,开不出工资来的时候——离开我的,只能用一句老话来解释了: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对艾艾说:“对不起,昨晚我梦见前妻了。**是我前妻的名字。”
艾艾脸色一沉,似乎想起来什么,也许她想起了自己的丈夫吧。虽然几年来她一直想的都是如何摆脱丈夫的“纠缠”,但是“一日夫妻百日恩”这样的感情规律,是谁也摆脱不了的。她说:“回北京后,你想办法跟老婆复婚吧?我离婚看来是离不成了,如果我逼他离婚,他会把我全家都杀死的!”沉默片刻,艾艾又说:“但是你复婚吧,我是真心的……我真心祝福你!”她也许是真心的,但我感觉她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多少有些酸味。
我开玩笑说:“怎么,你不做山西人了?”意思是:你不爱吃醋了?
艾艾可一点笑意也没有,她轰我,说:“走开,我起床了!”冷漠得好像我们从来不认识,好像我们从来没一个被窝睡过,好像我是陌生人,而女人起床是不能让陌生人看的。艾艾是孤傲的女皇,喜怒无常,令我有伴君如伴虎的感觉。很多时候我希望女人是宰相,宰相肚里能撑船,而不是连男人说了什么梦话都要计较。
但我很想让艾艾开心一下,便继续开玩笑说:“一个男人在梦中喊了某个女人的名字,只能证明他在梦里面见到这个女人了,并不能证明他与那个女人‘有染’。捉奸捉双,你可以到男人的梦里去捉奸吗?肯定连个影子都抓不到啊!呵呵……”
艾艾在卧铺上坐起来,不但没有听到我的话,甚至连我这个大活人都视而不见,她爬下卧铺,向卫生间走去……

看到艾艾冷冰冰的样子,我也不好再拿热脸往上贴了。这时,我心中真的想起了前妻。在说梦话方面,我有一个很甜蜜的说梦话的故事可以回忆。那梦话是我前妻说的,将近十年过去了,但至今回想起来,我还是为有这样的老婆感到自豪。那是一个春天的深夜,我写完东西后回卧室睡觉,老婆已经睡着了,我轻手轻脚上床后,我习惯性地就将手搭在了老婆的胸脯上,这时候她忽然推开我的手说:“不行不行!我已经有老公了……”吓我一跳,心说她遇见第三者插足了?前妻和我一样,都有说梦话的毛病,但她说梦话只偶尔说说,也没有我说的热闹。我的手不敢乱动了,并且屏住呼吸,生怕惊醒她的梦。不是怕打扰她的睡眠,而是我想听听她和那个“第三者”接下来会干些什么,她能经得住“诱惑”吗?大概是那个“第三者”又说了很多求爱的话语,好半天老婆才开口接着说梦话,她说:“……那我也没让你等我啊!”我松了一口气,这句话的意思是很委婉地拒绝了那个“第三者”。“我也没让你等我啊”,从这句话判断,这个“第三者”是很早以前——至少在老婆跟我结婚之前,就追求或者暗恋过我的老婆,后来两个人失去了联系,现在那个人找到我老婆了,公开表达对我老婆的爱,但是我老婆为了爱我,而拒绝了他!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从那次听老婆梦话之后我就想——至今都这样想:嘿嘿,我这个老婆,大可放心!!

可能是由于昨晚睡觉前“陪”芳草在医院输液了,睡觉后梦里又见到前妻了,而且今天一早艾艾又告诉我梦里喊的是前妻的名字,我的心房一下子挤进来三个女人,能分给艾艾的热情自然就减少了。她大概是感觉到了,她是个从来不首先服软的女人,她的这个脾气在我们网上聊天的时候,就主动告诉过我了。她那时候告诉我她的这个脾气,大概也是为了提前给我打预防针吧。艾艾起床之后,洗脸刷牙,面无表情,跟我一句话不说,仿佛她洗脸、刷牙用的水,都是来自冰河里的。她的情绪,影响了我的情绪。我的情绪变得很糟糕,我也不想跟她说话了。其实,此时我的内心里面,还是很想再哄她高兴一次的,我们这些天不管是恋人关系,还是情人关系,总之我们睡过了很多美好的夜晚,“一日夫妻百日恩”这句话,对露水夫妻也是适用的。然而,车厢里众目睽睽,熙熙攘攘,低三下四地去哄一个女人开心,太有伤风化了。另外,艾艾毕竟是有老公的人,过去我不知道,现在知道了,知道人家有老公了,至少人家是法律承认的,那么我就应做到该松手时就松手。幸亏艾艾不是我的朋友之妻,否则我该去自杀的!!

如果艾艾能看到我现在写的这篇文字,但愿艾艾能理解我当时的淡漠吧!可是有谁知道?每一次的付出,我又是多么的想得到——得到永恒……

女人啊,你永远是我心底里的女皇,但是你不要真的做女皇好吗?至少你不要自以为是女皇!做女皇也可以,但你不要忘乎所以!!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男人可塑造女皇,也可以摧毁女皇,因为你的神圣是男人赋予你的!!正如泰戈尔所说:女人啊,你不仅是上帝的杰作,同时你也是男人的杰作,男人永远从他们的心底里把美丽赋予你……

谁是最可爱的人?我想,最可爱的人的标准之一就是:要知道自己是谁。

列车上的这一夜过去了,一夜无话。列车上的晨起,热闹,但只是车厢里的热闹。热闹属于旅行的人们,这热闹也是表面的。我和艾艾之间,寂静,寂静里有对爱的渴望,却总是渴望对方主动把爱送过来,而自己放不下架子去主动给予,其实只要有一方主动给予对方半点温热,激情的火就会燃烧起来的。可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有丈夫,我有草草。压抑,压抑是人类成为人类之后的所谓文明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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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艾起床后,大多数时间都闷坐在车厢里,而我大多数时间都站在车厢连接处。火车进入北京了,所有的厕所都关闭了。这时我收到艾艾的手机短信:“回来吧,该收拾东西了。” 近在咫尺,宁可发短信也不来找我,显示一下主动,艾艾的脾气可见一斑。当然,主要的错误在我,我应该主动多陪陪她啊!我回短信说:“嗯,我就来。”我也够拧的,有回短信的功夫就已经能回到她身边了。我磨蹭了几分钟才回去。

火车就要进站了,我帮助艾艾从行李架上取下旅行箱。这时我们之间的语言交流依然很少,只说些不得不说的话,比如:看看还落下什么东西没有?她说旅行箱由她自己拿着吧,我说还是我拿吧。
从在车厢里排队下车,到走出火车站,一直我在前面走,她在后面跟着。来到公路边,我站下了,我知道该到我们分手的时候了。过了一会儿,艾艾过来跟我并肩站着了;又过了一会儿,艾艾好像忍不住了似的,双手挎住了我的胳膊……
她的这个举动让我很感动,内心里涌动着潮水一样的情感,但我只说了句:“我打车送你回家吧?我很想到你的宿舍坐一会儿。”不敢与她对视,我怕我的眼睛是湿的。
艾艾避开我的话,说:“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了蛇,一条漂亮的花蛇,我掐着它的头好想要置它于死地,只见它嘴里喷出一股浓浓的毒液全部射进我的嘴里,惊心动魄的一个梦,醒来天还没有亮,后来我就一直没睡着……”
我问:“你不会认为这条蛇是我吧?你怕我了?”
艾艾继续搂着我的胳膊,好像依依不舍,却又顾虑重重。我不想让她感到为难,也许我送她回家,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把旅行箱交到艾艾手里,说:“那我走了……”不敢回头,我怕我的眼泪滴落下来。

二十年前,我读过《梦的解析里》,依稀记得书中有这么一种说法:女人梦见蛇,或者类似蛇的东西,哪怕一捆芹菜,这一捆芹菜所象征的也是男人的生殖器。佛洛伊德有个理论:梦是愿望的达成。所以当我坐上回家的公交车后,给艾艾发去一条短信提醒她:“蛇代表男人的生殖器,以后千万不要对第二个人说你梦见蛇了。”
艾艾回短信:“你好恶心!”她一定是记恨我了,并且误会了我这条短信的意思。我没有给她回短信解释,心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顺其自然吧。

回到家后的第七天,是星期六。与德刚、阿亮、小四他们“久别”了,自然要聚一次。在大排档里喝啤酒、吃烧烤,海阔天空地聊。德刚说:“你能回来太好了,真怕你这一去就肉包子打狗了!”我回答:“我已经看见狗了,可是跟我交情最深的还是你们啊,所以我掉头就回来了。”阿亮听出我话里有漏洞,便开我玩笑说:“那条母狗好看吗?”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小四提醒道:“阿亮骂你跟母狗旅行结婚呢!”我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半口啤酒喷了出来,笑骂:“女人在床上可以像母狗,但是在我们的心里都应该是仙女!刘晓庆漂亮不漂亮啊?舒淇漂亮不漂亮啊?跟她都没法比!我跟她出门这些天,除了在路上的时间,所有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的……”德刚打断我的话,叫道:“快别说了,再说你就把小四给教坏了,他这辈子除了媳妇还没碰过别的女人呢!”小四自夸道:“放心,我比你们三个都坚强!”德刚调侃道:“小四说这话还真不是吹牛,他走在大街上,眼睛还真的从不往女人身上溜;洁身自好,只跟自己的媳妇好,婚前也没有闹出过绯闻,这样的男人你上哪找去啊?天上难找地上难寻……”他向大街上一招手说:“女人们,他在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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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刚的这一挥手毫无作用,既不能迎来大街上来来往往美女们的响应,也不能迎来大排档里群众的同情。好在他的动作幅度不算大,看见他的动作人们并不以为他是精神病。倒是服务员很给德刚面子,帮他打了圆场,服务员问:“先生,你还要点什么?”我也替德刚打圆场,高扬起手臂,说:“再来四瓶啤酒。”
酒喝多了快乐,快乐多了无德。但是,朋友相聚,我们只记住快乐吧。比如阿亮开玩笑说我跟母狗旅游结婚去了,其实男人在床上叫女人母狗的时候,女人又何尝不是激动万分呢?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汉字的魅力在于打比喻,生动形象。在床上做的时候是一回事,在社会上走的时候则是另一回事。在社会上,我们至少要把自己打扮成人的模样,因为人类是骄傲的,人类不屑与动物为伍。但是在某些时候,例如在床上,例如在可以卸下“人”这个包袱的时候,返璞归真才是最痛快的。如果你一边背诵《离骚》一边做爱,你是有学问的,但你肯定是令女人憎恶的。当然,我们活着,多数时间是属于社会的,夜里也不完全是属于自己的,比如说梦话,都要提心吊胆的。可惜,艾艾在床上如果真的是一条母狗就好了,她在我的心里,一直是仙女,所以我至今都在思念她,挥之不去!
我和艾艾之间,从开始到结束,虽然有想要为对方负责的“责任感”,但实际上只需享受快乐。也许我跟艾艾的这种网恋形式,是最贴切实际的。大多数人,也都是照我们这样做的吧?不论心里想的什么,结果差不多。但是我想说:爱人啊,只要你真的爱我,只要你的爱让我知道了,只要你无所顾忌,我的一生就是只属于你的!!
可是,爱情从来都是两厢情愿的,恩爱了一辈子的夫妻,也是既不能做到同年同月生,也不能同年同月死。爱情最感人的画面是:老了,我们彼此搀扶……
男人与男人之间,真正的朋友在一起,在没有互相利用的情况下,什么能发泄自己,什么是快乐的,就谈什么,就说什么。因为人在社会上混太累了,而真正的朋友聚到一起,就像回到了摇篮里。所以德刚、阿亮、小四我们四个人在一起,无论说些什么,无论彼此开什么玩笑,无论怎样争辩甚至差一点骂娘,我们都是可以彼此原谅的;只要有一段时间不在一起,就会比彼此牵挂——哪怕刚刚打完架,不欢而散,也会时刻惦记着下次什么时候再一块聚聚。比如阿亮开玩笑说我是跟母狗旅行结婚去了,气得我把刚咽了一半的啤酒都喷出来了,不是因为他把我降低为狗了,我们四个人内心里都是彼此欣赏的,否则就走不到一起了,我是替艾艾鸣不平!古人曰:“英雄一怒为红颜”,但我不是吴三桂,阿亮也不是李自成,朋友就是朋友,朋友前面是用不着加注“真正”二字的。刘备说“妻子如衣服”,这句话太损了,我不赞成。但是,重色轻友的人,绝不可能入围英雄。我只能跟阿亮据理力争,直到月明星稀、杯盘狼藉,要各自回家的时候,我还在“威胁”阿亮说:“你就认便宜吧,如果艾艾当上你嫂子,你到我家可没酒喝!”
阿亮模仿日本电影《追捕》里的台词说:“我嫂子(指我前妻)不是走了吗?草草也走了,那么艾艾还有机会不给我酒喝吗?”
大家的酒都喝多了,我也没少喝。我忘记了回北京的一路上艾艾与我的隔阂,立刻拨通了艾艾的电话,我想当兄弟们的面证明艾艾是爱我 ,我们的爱是神圣的。但我立刻又把电话挂断了,心说:这样有意思吗?
当我们四个人分开了,各走在回家的路上了。艾艾的电话打回来了,她问:“你刚才打我电话干什么?”
这还是我们回北京后的第一次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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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艾艾的电话,我第一反应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第二反应是“小别胜新婚”,第三反应是“一笑泯恩仇”,于是我笑嘻嘻地说:“想你了,你还好吗?”
没想到艾艾那边回敬我的是,乱石穿空,惊涛拍岸,燃起无名火。那声音都有点歇斯底里了,简直与过去我认识的艾艾判若两人,当时我疑惑:美女与泼妇,难道只是一枚硬币的两面吗?

那么她都说了些什么?我只简单叙述一下吧。她先是说这两天没干别的老往医院跑了,我关心地问去医院干什么?你病了?她回答说:你说干什么?检查身体!我怕跟你这些天得了脏病!回到北京这些天我天天提心吊胆,一天舒心的日子也没过。为什么会这样,都是你害的,我要是得了性病,你得负责!
她的话也让我火冒三丈,我从来不嫖娼,不跟随便的女人上床,我若有性病了,天下就没公理了。但我发怒前有个习惯,那就是先忍耐三分钟,三分钟过后可能这个火就不发了。在我沉默的三分钟时间里,她继续痛责我,说她一想起跟我度过的那几天,就有一种罪恶感。她让我以后再别跟她联系,让她忘记那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不准我说我们共同度过的那几天,是美好的。但我坚持认为那几天是美好的。她略为妥协说:如果你真的认为是美好的,那就忘记它吧。
我只说了三句话,然后不等她回答,便挂断了电话。我回答的是:第一,我保证你不会得性病;第二,我保证不会再去打扰你,我将从你的记忆里消失;第三,我们共同度过的那几天,我会永远珍藏的!

我不明白艾艾为什么会翻脸就不认人?莫非我比较好玩,玩弄过后,便玩具一样地扔掉了?男人女人,谁玩弄谁?但是,怎么想怎么觉得艾艾不是玩弄男性的女子;她虽然处女膜不是给了我,但她的第一次高潮我给的。难道她此时正遇到烦心的事情恰巧被我赶上了,于是无名火就发泄给我了?心理学上讲:无权无职的人可以“享受”上级领导的“火攻”,自己却没有下级可以发泄怒气,于是他(她)的怒气往往会向自己的家里人——自己最亲的人——发泄。我这样说,也许只是自己安慰自己吧。我是艾艾心中最亲的人吗?她真的拿我当亲人了?

时间是解开所有谜团的钥匙。

时间是在2007年春节之前,学校将要放寒假的时候。一天晚上,艾艾突然给我来电话了,用她的手机打到我的手机上。她的电话号码已经被我从我的手机里删除了,但是来电显示的11位阿拉伯数字,我是终生难忘的。她还来电话干什么?我心中很反感。因为我已经说过“我保证不会再去打扰你,我将从你的记忆里消失”,虽然是你主动打来的电话,但我还有一个“我将从你的记忆里消失”的誓言呢!你想让我失信吗?所以她的来电铃声响起来一次,我就给它销声灭迹一次,反反复复她攻我守了十几个回合,终于战败的还是我。千古流传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其实那是因为“万妇”没来,一个艾艾就让我“守不住”了。为什么呢?艾艾的性格我太知道了,领教多次了,她的性格是:你强硬,我比你更强硬;你不先服软,我永远不服软。作为男子汉大丈夫我只好先服软了。
她来电话,照样没有明确的“服软”语句,但是从内容上看,我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她说上次我们回到北京后,没两天她的丈夫就发现了她的踪迹(她没告诉我是怎样泄的密),追到北京来了,找到了她,百般求她回去好好过日子。她也想开了,决定回老家跟丈夫好好过日子了。她还透露,丈夫的家族在老家当地很有势力,如果不跟丈夫回去,她怕自己的家人亲属遭到丈夫的报复。
我问她:“为什么要给我打这个电话?不是说好了要忘记吗?”问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默诵着普希金的诗:我曾经爱过你,也许爱情在我的心底里还没有完全熄灭,但我已不愿再去打扰你,也不想勾起你丝毫的悲切!我是那样真诚那样柔情地爱过你,愿上帝赐给你的,也像我这般坚贞如铁……
艾艾回答说:“老公找到我之后,我本想不再与你有任何联系。但是,今天我无意中在网上看到了你写的《异性网友见面大多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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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我写完我见过的第四个网友,第五个网友小红才刚刚提及,艾艾还没有浮出水面。因此艾艾说看到了我的这篇小说,我心里一点不慌张。我大言不惭地问:“我写得好吗?”三人行必有我师,更何况艾艾中文专业出身,又是双学位,我很希望她能给我指点。艾艾回答了一句话让我很失望,她说:“我鄙视你:原来你见过这么多网友!!”说完,她就把电话挂断了,不等我的解释。

她鄙视我见的网友多,难道她见我,属于初恋吗?过去我问过她的这个问题,她说跟我是第一次见网友。今天她的反应如此强烈,看来我还真有可能是她的“初恋”呢!前妻跟我结婚后,经常纠缠说她没有自由恋爱过,而我自由恋爱过很多次,因此她老说自己“亏”。爱情属于精神范畴,如果偏要把它放进经济学里面,没有不出错的。我担心艾艾也是觉得自己“亏”了,立刻拨打她的电话。但是我打一次,她挂断一次,模仿起刚才我对待她的方法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其人”必有所悟。我心里琢磨:鄙视我,你干吗今天还给我打电话?艾艾的心中,肯定还有放不下我的地方!我就不信了,过去总是我“服软”,今天你艾艾肯定也会服软一次!我不停地拨打艾艾的电话,二十几个回合过去,终于艾艾“服软”了,她接我的电话了,但是语气很强硬,她说:“我不想再理你了,知道吗?”

我争辩说:“你是学文的,你应该知道小说是虚构的艺术啊?”虽然我确实见过了这些的网友,但我还是想让艾艾认为我这些网友都是虚构的。不是怕失去她,而是在感情上难以割舍。男人嫖娼,女人玩“鸭”,为什么动感情的很少?因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谁也不欠谁的,属于经济范畴,不是精神范畴。我欠艾艾的是感情债。感情,有时候需要用谎言来弥补。

艾艾说:“我知道小说是虚构的艺术,但是小说多半是有原形的!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吗?”
我还想强词夺理,说:“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把你写进去!”
艾艾说:“我不怕你把我写进去,但是我想:把我们的那一段美好,留在记忆里不好吗?何必要给别人分享?你真的要写我?”
很高兴她的口气变了,承认我们共同生活的那一段时光是美好的了!更重要的一点是她不怕我写她。我回答说:“我真的想写你!你在我心里,真的好难忘!我不敢模仿司马迁写《史记》,但我要记录下我的心。”
艾艾苦笑,说:“可是,你能说我好话吗?在你眼里,我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吧?”沉默了片刻,她又说:“笔在你的手里,我知道我拦不住你,我知道你是一头倔犟的牛。我只能寄希望于你笔下留德……”
我很感动,我说:“我对自己的文笔很不自信,你能评价一下我吗?如果我没有写好的能力,我就不写了。”这话是真心的。
艾艾笑了,真诚地说:“你的文学功底,比我预想的要好!”
我心里没底,问:“可是,你预想的我是什么样子的?小学水平?”
艾艾严肃起来,说:“我只告诉你一句话:你的语言,打破了书面语言和口语的界限——我这样说,你还不明白吗?相信你自己!”

感谢艾艾的宽宏和大量,感谢艾艾的支持和鼓励!她是真心希望我摆脱上班没工资,回家没老婆的境况,早日实现柳暗花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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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非常感激非常温柔的声音问:“你是怎么找到我这篇小说的?”“蛇岸”是我的笔名,20年前用这个名字发表过东西。艾艾知道我的笔名,如果她是输入“蛇岸”在网上搜索到我这篇小说的,那么就说明分开之后她一直在渴望我;如果她真的如自己所说是无意中浏览网页见到我的笔名然后读了我的小说,这也能说明我在她心目中的位置依然显著。尽管她要回家跟老公好好过日子了,但是越到要离开的时候,越是留恋曾经拥有过的。她这次打来电话,而且态度友善,可能真的是在向我作最后的告别——啊,人生啊,不是所有的相逢都能相伴,最伤感的是相伴之后,或许永远再无相逢的机缘!
艾艾的回答很含蓄:“我是怎样找到的,不告诉你,保密!”
我心说我还想知道我在你心目中残留的位置呢,你不告诉我哪行啊!我继续问:“这有什么可保密的?告诉我吧!”
她回答:“嘿嘿,不告诉你。我就是无意中看到的。”她再一次主动声明“是无意中看到的”,不用听语气就可以知道她此地无银三百两。我猜想,她是搜索“蛇岸”找到我小说的——但愿我不是自作多情吧!
我说:“也好,我们彼此多给对方留下一点神秘,分别以后就可以多一份思念。”我这样说,是有试探性的,我希望她回老家,还能保持我们的联系。我知道,我和艾艾之间,已经不能再谈“爱情”了。我这个人除了友谊以外,很多事情我都是看得很淡的。在情感方面我信奉这样的话:青山不老,绿水长流。哪怕从此再无联系,只要彼此心中的友谊之树常青,就不会感到孤独。
艾艾说:“我会努力把你忘记的,你也要尽快忘记我。我们以后不要联系了——我老公很敏感,也很神经质——以后我们都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
我违心地答应:“好吧。”
艾艾说:“今天是最后一次给你打电话,以后的电话号码和QQ都不再用了。”
我继续违心答应:“好吧……”

正因为我是违心答应的,我后来没有做到再不与艾艾联系。艾艾有一个博客,她经常撰写一些散文随笔类的文字贴在上面。失去了艾艾的电话号码和QQ之后,每次想她了,我就到她的博客里看看,从她的文字里,揣摩她某一时间段的心思。终于有一天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犯了一个“要命”的错误,我用匿名的方式在她的博客里留言,结果从那以后,她的博客再也没有更新过,她放弃了这个苦心经营了很多年的博客。我太低估她的智商了,我对她的敏感也估计不足。我以为我用了匿名的方式她就认不出我了,可是,事实上她对我的文字风格太有“研究”了!虽然我在她博客里的留言尽量写得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带着感情写出来的东西,总会被跟你有同样感情的人辨认出来的!

我在艾艾博客留言的时间发生在今年春节——每逢佳节倍思亲,愿艾艾能理解并且原谅我说话不算数吧。不过,我的这个错误还是不可原谅的,艾艾的文笔很不错,博客的人气也很旺,就是因为我的到来而放弃了,实在可惜啊!但是话又说回来,艾艾做事也未免太“绝”了!蝮蛇螫手,壮士断腕,艾艾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从那以后,我只能隔三岔五到她的博客里看看,看看这个已经被主人遗弃了的博客,读艾艾过去的文字……

现在我和艾艾之间的关系是:我在明处——她可以继续读我的这篇《异性网友见面大多做些什么?》,而我却找不到她了!!

202

我哥哥的孩子在小时候,每年都要被送到北京来,一住就是个把月。记得印象最深的是我这个侄子三岁多的时候,他在北京有两件最快乐的事情:白天享受奶奶变着花样给做的好吃的,晚上挤进我的被窝听我讲故事。当时我还没结婚呢,20岁出头,我睡觉的床还不是双人床,空调也没有。但他喜欢听,我也打心眼里愿意给他讲,一直讲到他睡着。看他睡着了,我的口腔才停止运动。可是,当他的父母来北京了,他就知道是来接他回东北的,所以在这些天里,爷爷抱抱他,他有时候会哭叫着不让抱;奶奶给他做的东西他也不爱吃了,经常鸡蛋里面挑骨头,跟谁都有“仇”;唯有每晚听我讲故事还算能够坚持。大家纳闷儿这孩子怎么了?脾气突然变得这么怪!奶奶笑着说:他这是知道自己要离开北京了,故意不给大家留下好印象呢,怕咱们想他……

我想我的侄子这样做并不是故意的,三岁的孩子哪有这么多的心眼儿?也许这样的举动是作为感情动物的人——所特有的吧?与生俱来!我和艾艾在回北京火车上,在车轮碾压铁轨的强硬的声音里,在那个分别的夜晚,从那一晚开始,我们两个人是不是有意无意地都产生了这样的心理呢?

算了,不写艾艾了,该写我见过的第七个异性网友“我后”了!写到目前为止,已经写了23万字,我在艾艾身上着墨最多,已经超过了芳草了。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也不知道,写着写着,就这样了!写草草的时候,我是在梦里;写艾艾的时候,我是在现实生活的炼狱里……

是该写到“我后”了,我知道有很多读者都在期盼她的出场呢!我迟迟不让“我后”登场,是因为我舍不得与艾艾告别!艾艾啊,如果你真的还在论坛里看这篇小说,你就随便注册个名字帮我“顶”一次,写个只言片语,也许我也能像你一样,从只言片语里,研究出你的气息……

真的该写“我后”了,但是在写“我后”之前,还是准许我补充一个艾艾的小故事,作为第六个网友的结尾,让我再儿女情长一次!

——艾艾作为女人,结婚很多年后也没有高潮过,她跟我得到了人生的第一个高潮,几次高潮过后,艾艾曾激动地对我说:“你才是我真正的第一个男人!”然后给我讲了一个“笑话”,她说:“我有一个表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最好,无话不说。她在医院工作,她们医院可以做处女膜修复的手术。有时候我们也谈性方面的事,你知道学医的在这方面一点都不跟咱们似的羞羞答答,很大方。她知道我结婚这么多年还没尝过做女人的滋味,就笑话我说:‘你事实上还是个处女!’我开玩笑说:‘那你就帮我做个处女膜吧?’她哈哈大笑说:‘你都有孩子了,谁信啊?’我当时也笑了,但是笑得很不是滋味……”
艾艾的这个故事是她在盘锦的一家宾馆里的床上跟我讲的,当时我对她说:“现在你就去做个处女膜吧!我信……”
艾艾冲我一撇嘴说:“尽想美事了你!自欺欺人……”

203

我已经两三天没来更新了,请大家谅解。虽然到现在也没完全弄明白我和艾艾之间的感情是怎么回事,但与艾艾“告别”,还是一件不很情愿的事情,所以一连几天也没动笔。今天,我已经把心态调整得差不多了,可以继续写了。

写到目前为止,不许重复、淡淡妆、兮兮公主、小红,还有现在的艾艾,我都已经失去了跟她们的联系。艾艾是结束了,至少是我跟她联系不上了。她有可能还在论坛里读我的这篇《异姓网友见面大多做些什么?》,在写她之前她就看到这个帖子了,但她没有禁止我写她,为什么呢?

草草还是可以联系上的,在以后的叙述中,她有可能还会出现;至于我和草草最终发展的结局,只有时间知道了。此时草草对我的感情是爱情还是友谊?这个只有去问草草了。我敢公开在这里保证一点的是:只要草草不抛弃我,我会一辈子和她保持联系。——这样的“保证”如果被我未来的老婆知道了——而这个老婆又真的不是芳草,怕山西的醋又要脱销了。但是管她呢,我还不知道未来的老婆是谁呢!!就像一个孩子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流产了或是被打胎了,做父亲和母亲的都不会强烈感到失去亲人的痛,因为毕竟还没有见过面,感情还没产生呢。可是,一旦孩子生下来了,见到面了,父爱、母爱便会油然产生,哪怕这孩子是天生呆傻、畸形,也舍不得扔,爱如珍宝。有那么一句话,叫:“人怕见面”。所以在此也顺便告知我未来的老婆:老婆啊,原谅我现在对草草的痴情吧!因为这个时候你还没出现呢。我对你的感情,就等我们见面以后再定吧……

当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的时候,最高的愿望是结成伉俪,次之是能经常见到,再次之是能保持音信,再再次之恐怕就是:只要彼此心里有份牵挂,足矣!!

现在要正式写到我后了。她不同于草草,也不同于艾艾,更不同于淡淡妆,不同于我交往过的任何女人。

我后是我多年前认识的第一个网友,认识她之后,中间又经历了从不许重复到艾艾等六个网友。她是我认识的第一个网友,却是我见过的最后一个网友。从认识到见面,整整用了五年时间。网友相识五年多而没有分手,这本身就是个“奇迹”——据说有人调查网友从相识到结束平均只有三、四个月的时间——再加上我中间又经历了六个网友,而且我见网友的事情“隐瞒”不住,她最终都是知道的,但她还是能做到对我不舍不弃,直到今天我写她,我们的关系还在继续,“密切”程度有增无减,这就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了!!现在我与我后的关系已经保持六年了,因为今天已经是2007年的524日了。

首先申明一点的是:我后是有老公的人,我们之间的关系从一开始就不是奔着“结婚”去的。虽然我们相识几年后,我离婚了,她也闹过离婚,但“第三者”的角色她没扮演过,我也不会做。我们俩只是在“另一个世界”里共同生活。这“另一个世界”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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