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京东路福建路往西,就进入了中心地段,也是南京东路、也可以说是整条南京路的最繁华、最热闹的地段。这里的故事也最多、最精彩、最耐人寻味。
图一:南京东路中心地段
真老大房的鲜肉月饼
真老大房以它的鲜肉月饼而闻名沪上。过去老大房不在南京东路上。后来,在南京东路上来一个老大房,官司就打开了。那边的老大房(我忘记在那边了)说他们是老大房,于是南京东路这边就改为真老大房;于是,那边就改为真真老大房。结果如何,我真不知道。不管官司如何,这真老大房的鲜肉月饼却真是名不虚传,门庭若市有了几十年的时间了。
图二:真老大房门前排队的人们
真老大房的鲜肉月饼,是全年供应的,不光是在中秋节前后。那鲜肉月饼,一层一层薄如纸的酥皮,黄黄的、脆脆的、香香的;里面的肉馅,大大的、鲜鲜的、松松的,略带一点甜味。一口咬下去,嘴都不想张开。吃了一口,就是第二口,接着第三口,一气就能吃完,连手心里的渣渣都舔得干干净净。奶瓶嘴大,向来是一口一个。现在的价格也不祘太贵,我一顿能吃五个,也就是¥9.00人民币。
图三:真老大房鲜肉月饼价格
我这次回沪,路过真老大房数十次,每次都是长龙一条。可喜的是,许多老外都加入了这一行列。
我太太公司在福建南路(金陵路口),每天骑自行车上下班,那是必经之路。每每经过那里,总免不了,要瞟上几眼。时常不由自主地挎下车,加入一那排队的行列。每次买几只,带回来家来,人口一个。说实话,奶瓶不是非常喜欢肉馅月饼,我更喜欢天津的狗不理包子。不过太太的心意,我是领了。上海人是很中意真老大房的鲜肉月饼的。
时代广场
真老大房对面的一大片空旷的地段,从福建路到浙江路(相对南京路而言,是一大片了),是当今称之为上海的时代广场。我记得,当时规划南京路时,有人对在南京东路这样一个寸土如金的地段搞绿化是浪费资源;有人提出搞一个街心花园就可以了;也有人说搞几条板凳,供行人休息一下即可;最后拍板者的决策,是搞了一个大手笔:索性一个大广场。我不知道是不是仿造美国纽约市的时代广场,当然在建筑风格和格调上两者是大相庭径的。但在一个世界级的大城市的中心地段,有这么一个广场,从创意来说应该相差无几吧。我坐在广场的椅子上休憩,望着在台上、台下奔跑追逐、嬉笑无悠的孩子们,思绪万千。过去上海有个大事小情就要上人民广场,室内就上文化广场。每年一度的国庆游行,就是在人民广场举行。有个音乐会什么的就到文化广场。
记得文革初期,一天晚上,上海工人赤卫队在人民广场召开大会,叫当时的上海市委书记曹获秋表一个什么态;曹获秋虽身为市委书记,可也是自身难保,说话支支吾吾,表态模棱两可。我就坐在主席台下,广场栏杆的第一排。天色已晚,大约是十点多了吧,群众对于曹的发言不满意,或其它什么原因,人群开始涌动起来。不一会儿,只见人们纷纷冲上主席台,要揪斗曹获秋。这时,我被那一股涌动的人潮推动着,那巨大的力量是无法逆转的,就身不由己地上了主席台……曹获秋的女儿后来去父亲的祖籍,安徽的一个什么县插队,还做了当地的父母官,口碑不错,近况不知。现在,人民广场已经被拓宽了的人民大道、上海大戏院、上海博物馆、市政规化馆、、中心音乐喷泉、广场公园、大商场等瓜分了。大概上海的决策者、规化者、建设者都不希望再什么群众运动了吧。
还有文化广场,也是1966年吧,夏天的一个下午(?),在那个广场召开了一个大会,批斗音乐学院院长贺绿汀。贺绿汀脖子上挂了一个大牌子,写了什么我忘记了,只记得是在他的名字上划了一个大大的叉叉。我知道贺绿汀是文革前,我在同学家听唱片大型史诗《东方红》,里面有一个歌曲叫《游击队之歌》,就是他创作的。我们那时调皮,把它叫做《小偷之歌》“我们都是神偷手……..”那乐曲就是在夜幕下,快捷、轻便,由远及近,由暗及明,由低及高;静静地、悄悄地、快快地、不声不响地、拿了就走地。没想二年之后,贺老竟遭此一劫,据说他的女儿贺小秋因为对父亲遭到迫害不服,自己也遭到攻击,1968年4月自杀身亡,斯时芳龄25。想到此,心里总是堵得慌。这次回沪,路过文化广场旧址,那里正在建设,说是搞一个大卖场。无所谓了,上海现在就是一个大商场,多个把大卖场也无关紧要了……哇,离题了,太离题了。让我们回到南京路。
图五:时代广场及人们
突然,一声呵斥把我从回忆中拉回。“啥人让跑你们到台上去的?下来,下来!”广场的保安人员对着台上的孩子们叫到。孩子们惊呆了,在台上不知所措。家长们飞快地跑上去,滿脸歉意地领着各自的孩子离去。我也没有胃口再呆下去,起身准备离去。这时,觉得有点急了,大概是刚刚那一杯珍珠奶茶惹得祸。厕所!我四处张望着。在舞台后面就有一个,太好了!径直奔过去,拾级而下,向右转是为文学城ID后尖尖头朝上的,正是奶瓶要去的,抬腿就进,“一块钱!”坐在门口抽烟的汉子拦住我。我看了看工作台上歪歪扭扭地写着:草纸一元两张。我满脸疑惑地问:我也没要草纸呀,我只是小解。“都要。”一个字都不带多。拿了我的钱,塞给我两张白皱纸,就抽他的烟去了。也许,他每天碰到这种情形太多了,可谁让他在南京路这样的闹市区当班哩。厕所里面倒也干净、清爽、无异味,生意也还可以,高峰期间也可说是络绎不绝。我保守的估算了一下,一小时两边(尖尖头向上的和圆圆头向上)加起来怎么样也有个50位;一天八小时就是400 位,¥400人民币。每月按25天计,就是¥10,000元。如果承包的话,也就是一个万元户了。上海的公厕也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有的收费,有的免费。在大城市上方便,是一个世界性的问题,也是一个难题。许多从外地去大城市的人,往往会窘态百出。友情提示:到上海南京东路的网友,在时代广场舞台右边的地下室,有一个公厕。但要准备好¥1.00人民币,还不知道是不是24小时通宵服务。又离题了,回到南京路。
新新美发厅
图六:新新美发厅
真老大房的隔壁过去是新新美发厅。现在大发了,级别也高了,不是厅一级的,是市(城)一级的了;也不是美发(头上那一撮),而是美容(整个一个脑袋),叫新新美容城了。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个人观察,整个南京东路上,大概就此一家,别无他店了吧。我结婚时,一位老战友是我的男傧相。天上下着小雨,陪我去那里,好好地修整了一下我的脑袋。那一天,可是我一生当中第一次也是有限的几次去那么高档次的理发店。奶瓶那时三十挂零,风华正茂;再被上海的一级理发师如此这般地整理一番,真是锦上添花。实话实说,真是第一次哩。读中学时,剃头就在我们学校旁边四川北路底的甜爱路口那家,进门要低头,破窗不遮风的个体小理发店;后来成了山阴路口四明理发店的分店,几个学徒工在那里练艺;再后来,一个相当长的时期我是山阴路口四明理发店的主顾;偶尔去一下四川北路的斯为美理发厅;最高级的就是四川路桥下,天潼路口的香港美发厅。到了美国后,奶瓶的头就交由太太摆弄了,这一弄就是十多年,每月一次,从不间断,乐此不疲。太太手艺见长,我们的家庭财政预算也减少许多。这每月一次,十多年下来就150多次,每次加小费总得$10.00美元吧,总额就有上千美元了,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此番回国,到处寻找过去的理发店,很难。随处都可见到发廊,带按摩的那种。从外面看进去,黑乎乎的,只有几位年轻的小姐穿着背心、短裤,一溜排地坐在那,懒洋洋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见白花花的胳膊和大腿。你说那种发廊,奶瓶敢进去吗?再不是一个叫“文峰”的,每天一大早,几十个穿着军队制服的小姐、先生们站在店门外的上街沿,“一、二、三、四”的作早操,那阵势真是吓死人。结果还是在家人的指点下,在中山公园附近,长宁区政府对面找到一家依然是国营性质的理发店,才了却心愿。店里一位给我理发的老三届上山下乡回城的大姐,告诉我,他们这个店明年就要改组了,也要撤了。呜呼哀哉,今年回沪,上哪理发?
(未完待续)
《闲话南京路系列》>>>...
《闲话南京路(一)》...
《闲话南京路(二)》...
《闲话南京路(三)》...
《闲话南京路(四)》
上海市委第一书记是陈丕显。
曹狄秋的祖籍应该是四川人, 与邓小平是同乡, 不是安徽。 所以1949年后, 曹的第一个职位是任四川重庆市市长。
过去有人说:”上海人买东西到淮海路;外地人买东西到南京路。”我六十年代中来上海时未听此说,一直到七十年代末,认识我太太后,才知道有此说。
不过,我还是喜欢南京路,古老、悠久、热闹、多变。
谢谢你的阅读。
祝上海旅途愉快。
静静漪涟说得高桥食品店,依然在,依然是顾客盈门。我太太家原来在巨鹿路瑞金路口,小时候经常去那买鲜肉月饼的。嫁我后,就改换门庭了。
说到理发,真的,来澳18年阿拉老公就没进过理发店,都是我剪的,没剪两年我水平和理发店剪的差不多了,朋友也会来让我剪,不过十只头剪下来,面孔都会像的,我只会剪一种发型嘛,让你这么一算,真的省下好多钱呢,嗯。。。
丑女好聪明,讲得精彩,澳洲的确是天堂。
牛奶兄坚持要问:你说澳大利亚是天堂,究竟是怎么回事?还南半球北半球的论证了一番。其实,这比南京路的故事简单的多了,记得以前就此写过一篇日记的:
香港凤凰卫视的著名时事评论员何先生是个云游世界,见多识广的人。和他认识时间并不长,彼此的交流却有些深度,对于我的一些颇为偏激的评论,他总是心平气和,具有大将风范。我感觉他是一个胸怀若谷,遇事不惊的人。有一天,他从拉萨发来e--mail 说他参加了香港传媒青藏铁路采访团.报个平安并说很震撼.我鬼使神差的给他打了个电话:你站在天堂的入口处了,如果见到上帝,帮我问个好,许个愿!.
好友作家田地曾经讲述这样一个故事:一个美国人终身寻找幸福,其实,他也不清楚什么是幸福,他甚至认为生活在天堂就是幸福了.有人告诉他去教堂,问神父通往天堂的路该怎么走。,因为神父是上帝的儿子.
他来到了教堂,神父说:"想知道去天堂的路?打个电话问一下就行了."可是,电话费太贵了.美国佬很穷,付不起.之后,他又走了很多国家,到过不同的教堂,答案都是一样的.他有点泄气了.有一天,他无聊的晃动地球仪,突然发现了一个叫做澳大利亚的地方,他决定到那里去碰碰运气.他来到澳大利亚的教堂,问神父同样的问题.神父用手指着电话说:"打吧.""费用很贵吧"美国佬迟疑了,"不贵,就四毛钱."神父轻描淡写的说."什么!"美国佬不敢相信.神父肯定的说:不就是一个本地电话费呀.美国佬这下明白了,他已经到了天堂.从此,他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再也没有离开过.
我马上拨通田地的电话,告诉他:今天我给另一个天堂打电话了,只用了八毛钱.还和"上帝"通话了.田地问:感觉如何?"so nice.so happy!""哈,哈,哈......"田地笑了,我也笑了,你哪
我同意田地的说法,在澳大利亚这块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天堂里,我们像上帝一样的生活着。前天,是澳大利亚的国庆日,我参加了由华人组织的游行方队。在观众群里,我看到了同胞灿烂的笑脸,激动得泪水。在这个幸福的多元文化的大家庭里,我们为自己的新家园(Homeland)而感到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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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奶瓶,见你提到此段.回忆立刻涌上来了.
你所提到的曹荻秋女儿叫曹晓兰,曾与我同在一个学校工作过几年,相当正直认真.后任淮北市分管文教的副市长.
问好湖州老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