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ct. 25, Wednesday

等了三个月 , 今天中午去医院做了第一次乳房的 X 光检查 .

七拐八绕的总算找到了 X 光区 , 拿个号后就进了等待室 . 这是个长方形的房间 , 靠墙和中间的 20 几把椅子摆成了个 “ 日 ” 字 , 几乎人都坐满了 , 只有背靠背的中间一排的椅子上还有个空 . 从屋角的蓝子里挑了本 < 读者文摘 >, 耐心等吧 .

喇叭里不时叫着号 , 出出进进的一半以上是老人 , 满头白发的老人 , 有伴的或单独的老人 . 曾经有人说 , 在加拿大看病所以要等那么久 , 其中之一的原因是老年人总去看病 , 有人更开玩笑地说 , 有的孤独老人可能就是喜欢哪个医生了就能老去 . 玩笑归玩笑 , 不过每次我用午休的时间去做 B 超或抽血检查 , 确实总要遇到一半以上的老人 , 本来是两分钟的事情 , 可常常要等半个多小时 . 看着这些慢悠悠的老人 , 想 , 再过 20 年 , 我也和他们差不多了 , 也会成为这里的常客吗 ?

半个小时后叫到我了 . 护士领我到更衣室 , 让我换了上衣 , 然后拿着自己的所有东西出来 , 坐在 X 光室的门外椅子上再等 . 长条的走廊里很少有人走过 , 两边的门都关着 . X 光室里传出两个女人的声音 , 她们正谈论着各自的孩子 , 挺高兴热闹的 . 大概十分钟后 , 门开了 , 一个发福的中东女人走出来 , 满脸还带着笑 , 跟在后面的操作员让她一会儿去 B 超室 .

“ 我今天也做 B 超吗 ?” 我一进来就问操作员 , 她说要等医生看过我今天的 X 光片后 , 如果有问题 , 他们会在星期五 CALL 我 , 然后我要在下星期二来做 B 超 ; 如果星期五没有 CALL 我 , 说明一切正常 , 我就没有必要再来了 .

她打开个笔记夹 , 边问边记 , 几个孩子 ? 家里有什么人得过乳癌 ? 月经什么时候来的 ? 以前做过这个检查吗 ?...

没有 , 以前没有做过 , 这是第一次 . 脱了医院的褂子 , 我站直 , 将胸部靠近仪器 . 仪器的底部有两块小平板 , 上下平行相对 . 她调整仪器的高度 , 将下面的小平板正好调到能托起我左边的乳房 , 她过来再调整我的身体 , 将乳房下部紧贴在小平板上 , 然后一点点往下调上面的那块小平板 , 把乳房压在两板之间 . 这之前 , 她提醒过我会有一点点儿 uncomfortable, 却没想到这么难受 , 乳房压得很痛 . 她问 : “it’s ok?” 我生忍着说 : “Ok.” 她再往下压一点儿 , 再问 : “it’s ok?” 想她怎么还往下压啊 , 很痛苦地答 : “Ok, Ok.” 她居然还往下再压一点儿 , 问 : “it’s enough?” 这回实在忍无可忍了 : “ Enough!”

这回她也满意了 , 快步走到另一端 , 叭嗒 , 照了张 X 光像片 , 立刻就送开了两块小平板 . 下一个要做右边的乳房 , 同样的步骤 , 我的承受能力却明显提高了 , 其实就痛那么四 , 五秒钟 . 她让我换个角度 , 又每边拍了一张 . 远远的 , 我能从电脑屏幕上看到自己的片子 , 好象有块儿黑影 , 问她有什么问题吗 , 她说都要等医生看过后 , 如果有问题 , 星期五 CALL 我 , 然后我下星期二来做 B 超 ; 如果星期五没有 CALL 我 , 就一切都正常了 .

换衣服的时候 , 一直在想 , 但愿可别 CALL 我 , 千万别去做 B 超 . 推门走出医院 , 忽然想起了刚才那个发福的中东女人 , 她要去做 B 超 , 那说明她一定有问题了 , 可她还能很开心地聊天 , 满脸带笑的 . 别人都能这么坚强 , 我有什么好愁的 . 现在的医疗这么先进 , 真的有什么问题 , 也能及早治愈的 , 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