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给我带来了好消息和坏消息,好的是虽然这种血液病毒是无法治疗的,可是它的死亡率不是100%,只有15%左右,如果病人的体质好,抗过去是完全有可能的。坏的是不应该在危地马拉给舒卷用镇静剂,如果她在24小时内醒不过来,就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送走医生,老五去给舒卷的二姐和父母打电话通知他们。我从危地马拉一回来,汤尼就不停的打电话搔扰我,让我去给他安装程序。我想他可能找到了买家,所以热情倍至,可是我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把这事也交给老五去办了。现在只想静静的陪着舒卷,看到她醒来。
舒卷乖乖的躺在病床上,象是一个疲倦的人在沉睡。我坐在床边,对她轻轻的说:"舒卷,你醒一醒,你已经睡了2天了,不能再睡了。"
看着舒卷的脸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见舒卷,那时我们家刚从乡下搬来学校,我经常被一些大孩子欺负。那天我和他们打过架后,一个人蹲在楼下哭。
"为什么哭呀?"我听到一个女孩子细声细气的说话,我抬头看,是一个脸上赃乎乎的小女孩。她看到我抬起头来,用她的手在我的脸上抹了两下。
"别哭了,回家吧。"我正在想这女孩挺好的时候,有个大人走了过来说,
"卷卷,你又在淘气了,看把哥哥的脸抹成大花脸了。"那个人是舒爸爸。
"他和别人打架才哭的,我没有惹他。"叫卷卷的女孩撅着嘴说
"还说,我看到你给哥哥的脸上抹赃东西,你妈妈不在家,你又去哪里淘气了。"舒爸爸说着把我和舒卷都带回了家。
"为什么打架呀?"在我洗脸的时候,舒爸爸问我。
"他们笑话我爸爸是木匠。。。"我轻轻的说,"没有人和我玩。"
"噢,别人说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木匠没有错,耶苏的父亲也是木匠。"舒爸爸说
"我也没人玩......"舒卷拨开她爸爸正在给她洗脸的毛巾说
"你是太淘气,女孩子都怕你,男孩子也不愿意和你玩。"舒爸爸笑着说
那时我不知道耶苏是谁,可是我对舒爸爸有一种敬仰的感觉。我爸爸在家就喝酒,喝多了就打我和弟弟,虽然他不打妹妹,可是我们都怕他,记忆中爸爸从来没有认真的和我说过一句话。那年我10岁,舒卷才5岁。
后来我被舒爸爸的书架深深的吸引,我喜欢舒爸爸的睿智,舒妈妈的娴静,他们对我就象自己的儿子,舒卷后来很自然的就变成了我的小尾巴。我15岁那年就对自己说过我要照顾舒卷一辈子。
我高考的那年,父亲觉得家里不宽裕,就让我报我们学校,在家门口上学,总是能省点的。舒爸爸知道后,找我父亲说,让我一定去北京上学,学费他可以出。
虽然后来父亲并没有要舒家的钱,可是舒爸爸在我人生的路上就这样重重的写下了一笔。当我在深圳创业时,我才真正体会到舒爸爸让我去北京上大学的用意。
我把往事一一诉说给舒卷听,我希望她可以听到我深深的歉疚。
天黑的时候,舒卷的二姐来了,我发现她和舒卷长的很相似。后来她给我讲了舒卷的身世,我才明白舒卷不但还有亲生父母,而且有四个姐姐。她还告诉我舒爸爸和舒妈妈申请了加急签证,估计这两天就会到了,云家的人明天也会到。
二姐走后,医生来了又走了,我看着舒卷,再有几个小时就到了24小时的大限,可是她看起来一点反应都没有。
"舒卷,我求求你,睁开眼睛看一看吧。你那么勇敢,怎么可能被小小的蚊虫打倒。"我该怎样面对舒家父母......
希望舒卷一定要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