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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故事(4):人生列车

(2020-08-30 14:30:10) 下一个

我最近在几篇小文中分别提到人生列车:

"我们每人拿着一张单程车票,坐在人生这趟列车上。车不出轨、不翻覆已是万幸。能一站一站到点停靠;能一路看到不同的风景;能与同车的旅客结个亲、交个友、把酒言欢,更是有缘有幸。如果车上有什么动静自己还能献个计、出把力、刷个存在感,更不枉走一趟。"

"生命这趟列车很挤、很颠簸,自己好好地找个位置坐得舒服点;如果有能力再关照一下周围的人;车加速不稳了就扶着点儿;车堵了卡了就耐心等着;不到站别自己跳下去......"

也许读者觉得我像个无聊的文青那样卖弄鸡汤,但我却是在最近真切地把这趟车看得明白多了,坐得也稳当多了。

七天前,我妈妈下车了。

我应该送她到车门口,给她拢拢头发、拉拉衣襟,轻声说一句"妈妈:您走好。别牵挂。"老天没给我这个机会。我也没哭天抢地,因为那样毫无作用。

八十八,米寿。多好的数字呢,可惜我爸我妈都卡这儿了。

我哥说妈妈走得安宁,静静地躺着几乎都没有动。医生说心脏出了问题。说来也是高寿,顺天意,无怨。

我妈自生我之后,50多年没进过医院,也不常年吃药,也算神人一个。她一直看着瘦弱,但坚信身体的自愈能力;同时也有鸵鸟性格,不愿意看医生,尤其时常听说过度检查、过度医疗的例子,更不愿意"以身试法"了。

妈妈老了以后身体反而越来越好,头脑清晰、动作敏捷,厨房灶上的水开了,她风一般冲过去;地上掉了一个小东西,她哗啦一下蹲下去捡,看得我心惊,直呼"慢点慢点"。

去年秋天,妈妈身体不好,我回去陪她一个月,带她去看病。我拿着family leave的手续回去,想住到年底,但妈妈坚持说没事,催我回美。我想着就顺老人家的心意,等2020年春天秋天再分别回去团聚。

后来妈妈确实一切尚好,并安然渡过今年的疫情期;七月初还能自己上下三楼,但后来精力体力就差了,时常要躺着。妈妈说她疰夏,我们也没太在意,电话里还一直相互打气,讨论着解禁后团聚的计划。

妈妈这个不肯进医院的人,屈服于七月底下巴脱臼的意外。治疗同时发现妈妈肺部有些感染,于是留院观察。各种检查后发现头脑内脏骨骼虽无大碍,但老化衰退。医生说老太太灯油耗得差不多了。

考虑到三甲医院以治疗为主,我们只想让妈妈静养,就不占用资源让人家为难甚至白眼了。于是哥哥托人想办法,转院到外资的明基医院,订下一间单人病房。

我也琢磨过回国,但人道签证、黄牛机票、健康绿码、落地隔离......还有回去回不来的焦虑,步步惊心。

好在,每天早晚的视频中,妈妈只要清醒,总是微笑着告诉我们不要挂念;好在,我和妈妈向来无话不谈,她一直知道我对她的爱;好在,我出国后坚持每两周给父母写信寄照片,后来更是和他们分享我的博文和微信,虽远隔万水千山,但他们知道我的生活轨迹。

妈妈选择在这时下车,我觉得是冥冥中她对我的大爱:妈妈不想让我面对最后的告别。我虽遗憾万分,但也领受妈妈的心意,会好好生活下去。

另外,我曾计划近年退休回去陪妈妈。20年前入职时,我有幸赶上公司养老金计划的末班车。虽三瓜两枣,但聊胜于无。而且,自退休(最低年龄55岁)到拿medicare之前,公司允许退休人员挂靠公司医疗保险,不至于落到"为医保不敢退休"的尴尬境地。

妈妈曾坚决反对我目前退休。她说她很好,多年宅家是自己的喜好;而我心态和身体都还年轻,工作对我有益,而宅家会不适应;她说我辛苦多年,现在正是春华秋实的时候,要按自己的节奏来而不要贸然为了陪伴父母放下一切。我今年刚好55岁,妈妈的离去,让我失去了抓住最后天伦之乐的可能,但也不必强行改变生活和工作节奏。我就把这也当作妈妈对我的爱意吧。

妈妈住院时,我哥哥虽然雇了护工,但依然24小时贴身陪护。妈妈除了生孩子,一辈子没住过医院。我们安慰她:这么安静的病房,没有外人,不是和家里一样?她看到套间病房环境好,哥哥吃饭、睡觉、洗澡等条件都挺好,不至于太受累,也心安了很多。

哥哥听说黎明时分容易不好,每天睡觉都警醒着。妈妈却走在一个晴朗的黄昏。哥哥说:"妈妈一辈子为孩子着想,她不想我夜里受惊受累。"

我们兄妹幸运地有这么有爱心的妈妈。妈妈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句重话,50多年啊!我也不是天使,怎么能没有缺点或不犯错误呢?妈妈秉持的原则就是爱孩子、不说伤孩子的话。她说"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对家人,一定要把气话狠话咽下去,有话冷静了再好好说。

感谢哥哥十多年如一日的付出,一日三餐、事无巨细地贴身照顾,父母如愿居家养老。

感谢上苍让妈妈和我们交待了她的心里话,然后走得快捷而安详。

感谢妈妈给我生命。

感谢妈妈下车前清晰而平静地告诉全家:"不要记挂","再见!"

公司里部门老板和同事快递来的花束。感谢大家的一番心意。

妈妈最喜欢绿色。我选了这个绿色的镜框,以后作为生活照放在书架上应该也不错。相片里的妈妈六十岁,那年儿子三岁,全家三代从北京去南方我父母家团聚,大家在阳台拍了一些相片。我很喜欢相片里妈妈平和的眼神、从容的微笑,这样宁静温暖的妈妈,刻在我的心里。

今天是妈妈的头七。看着天上的云彩,像仙鹤一样。

妈妈希望我一直过着这样祥和美好的日子。我会好好的,不辜负她的美意。

以前写的关于妈妈的文章:

《天涯共明月-记我的父亲母亲》

《关于母亲,关于爱情》

《妈妈的故事(1):小雀斑,红袜子》

《妈妈的故事(2)失而复得的围巾》

《妈妈的故事(3):求人不如求己》

谢谢大家看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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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 ()评论 (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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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庄文雅' 的评论 :

亲家:谢谢你!

记得我们的约定喔,等可恶的疫情过去......:)
陈默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边走边看66' 的评论 :

亲爱的学妹,妈妈走了,心里还是难过的,所以写了也没再回来看。错过你的留言。

谢谢你的宽慰。我也觉得走了的只不过是肉体,有缘分和妈妈做母女这么多年,也知足了。

咱俩属相相合呀?太好了!我看学妹的文章总是有很多共鸣,我们对生活对钱财等的看法也挺一致的。握手~~
庄文雅 回复 悄悄话 一段时间不来,居然发生如此大变故。请默默节哀顺便。

最近看有关乾隆爷的电视剧,学到一个新名词:喜丧。令堂的仙逝,看上去都符合这个标准。

老太太的优良精神,将长存于世,代代相传。
边走边看66 回复 悄悄话 抱抱学姐,节哀保重!默姐把妈妈的悼文写得温暖又深情,真好,我喜欢这样的纪念。

你妈妈那么安详地离开是很大的福气啊,默姐也是个有福气的人,有这么好的妈妈,还有那么多好朋友,好恋人。

我读了你很多博文,也跟学姐在我那里互动过,心里对默姐又喜欢又羡慕,我其实隔着屏幕猜过你的属相的,今天证实你是我猜的两个中的一个,跟我很合呢,怪不得我俩那么能说到一处去。

默姐,我以前就说过,人不会真的死去的,你妈妈没有消失,只是身体走了,灵魂还在。
陈默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安娜晴天' 的评论 :

晴妹你好!

谢谢你给我写了这么多贴心话。你的劝慰非常在理。

你知道我父亲走的时候我非常不甘,消沉、沮丧,各种不好的负面情绪多年不能释怀,在博文中也多次流露,也得到晴妹和很多其他网友的劝慰。

现在看来,当时还是自己修行不够,对人生没有清楚的认知。承蒙岁月的历练和大家的帮助,七年之后的今天我觉得成长了一些,可以比较平静和理智地对待我妈妈的离去了。就像下面我和林班说的,平静地对待生命的终结,也是对生命和生活的尊重。反观我以前其实太较劲了,自己和自己较劲,没必要。

是的,我妈妈到了下一站,和我爸团聚了。如晴妹说的”我们都要保重,每个人到这个世上都有他自己的使命。我们也会到站下车的。“

我也和我哥说,以后要多花时间给自己和自己的家人了。他这些年挑重担,家里家外都是他在忙。有个这么好的哥哥,是我的福气。同时我也惭愧,把父母和家都丢给他了,自己越走越远,什么忙也帮不上。

再次谢谢晴妹!我们都好好的。以后继续守望,继续扶持。等退休了一起旅行一起玩~~
陈默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林间曲径金秋时' 的评论 :

林班好!谢谢林班特地留言。

古人的智慧真的需要慢慢体会。林班引用的这孟子名言非常有深意。不论寿命是长是短我们都不应改变态度,只是修身养性,静静地等待天命。现在人到中年,在父母老去或离开的时候,确实渐渐体会到这种态度的重要。这也是对生命和生活的最大尊重。

谢谢林班的提醒。
陈默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若梅若兰' 的评论 :

若梅若兰(多好听的名字):谢谢你!

不好意思,勾起了你的心痛往事。老人家到了最后,多多少少都有个不舒服甚至痛苦的过程。我们所能做的也有限,就是尽力安慰陪伴而已。

我们都好好地继续生活,告慰天上的亲人。共勉!
陈默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Sunron' 的评论 :

Sunron你好!是啊,我们虽然知道妈妈这次生病整个人就在走下坡,不可能再回到以前了,但也没想到这么快。

周四/周五和妈妈视频妈妈还说了不少话。这段时间我的心情和作息基本就是跟着妈妈的病情走,周六觉得挺好,自己也放松一下出去逛了大半天呢。没想到周日就......不过这样也好,也许妈妈自己都没有做立刻离去的准备,这样也没有恐惧和不安。

老人家走下坡真是很快的。医生有经验,他们说一旦到了油枯灯灭的最后阶段,随时会发生状况。

我这个相框是yard sale买的。:)) 我妈挺环保的,她支持我淘旧货,觉得很好玩。以前我淘到好玩的东西还会带回去给她把玩。相片里窗台上的招福猫是我妈妈给我的,也是家里小辈不知道哪里淘来给她的(日本?或者就是南京的工艺品市场?忘记了。)唉,妈妈走了,以后也失去了相互交换小玩意的乐趣了。

你说得对啊,那些花儿应该就是含笑。

再次感谢你的安慰和鼓励。
陈默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aranjuez' 的评论 :

A兄你好!谢谢你特地留言。

是的,妈妈年轻/中年时体弱,她自己总说知足了,居然晚年身体越来越好,而且如她的心愿一直生活自理、居家养老。

谢谢您说的"(我妈妈)行前有令兄的朝夕侍奉,万里之外有女儿的思恋惦念,走得平静安然,不带走一丝云彩。” 我哥哥是挑重担的人,非常感谢他所有的付出;我很惭愧,离家万里,多年来什么也没做,除了一点点精神上和父母的联络和慰籍。

再次感谢!
陈默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peonyrose' 的评论 :

谢谢peonyrose。你写得很温暖,让我安心。

是的,我妈妈虽然文革中受冲击多年,但后来晚年生活还是平安并如愿的。这么一想,我们小辈对她的离去也安心不少。
陈默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严惠姗' 的评论 :

明白你的意思。是啊,这个终结对每个人都是挑战,怎么都是一个没有赢家的结果。不论是60岁还是100岁,都会有遗憾。

唯有接受天意,活着的家人继续好好生活。
陈默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lveu' 的评论 :

谢谢亲。

是的,和你,以及生活里很多朋友都说过,我想提早退休陪伴妈妈的。今年我工作20年,假期又涨了,想着至少可以回去两次甚至三次了,却没能回去。没办法,人算不如天算。

是的,妈妈平静离世,是对我们子女的爱和恩德,让我们心里安定很多。

我会记得妈妈的好,愉快地生活下去。

常联系。祝好。
陈默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燕宁' 的评论 :

燕宁你好!和同龄人握手~

谢谢你的安慰。妈妈最后一程走得安安静静,是她的愿望,也是她的福气。你说得对,我们好好生活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安慰。

我会好好的,放心。再次感谢。
陈默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文也' 的评论 :

文也你好!是这样的,老人走得安详,也是一个圆满的句号,小辈心里就安了。

看到你的头像照片,美丽的冰湖。什么时候能再出去玩,一起去风情神游啊?期待。
陈默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krtek' 的评论 :

krtek:谢谢!回抱一下。

是的,我相信冥冥中亲人们会守护着我们。我们要继续轻装前进,好好生活。父母/亲人一定希望看到我们好好的。
安娜晴天 回复 悄悄话 老人家是明白人,姐姐节哀。你哥哥是大好人,一直陪伴父母这么多年,现在他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和家人了。我们都要保重,每个人到这个世上都有他自己的使命。我们也会到站下车的。
多保重,默姐,你哥哥,小帅,还有家人。
祝天上的你家两位老人团聚安好。

我自己和在天上心爱的家人常说,来世我们再做亲人,让我好好爱你。
安娜晴天 回复 悄悄话 抱抱默姐,节哀。
我很震惊,不知道怎么表达。你运用列车的比喻很恰当,伯母下车了,去了那一站,和伯父在天上团聚了。你多保重,生在这个大环境,不能送最后一站,
林间曲径金秋时 回复 悄悄话 “夭寿不贰,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 。当我们认同生命的长短与意义和价值不具比例时,对于已故亲人致力于一己之修身立命而给我们每一个活着的人所创造的一切时,照顾好自己和家人是对天堂亲人最好的告慰。
若梅若兰 回复 悄悄话 默默节哀! 您妈妈走的平静安详, 是你们兄妹的福气。我的妈妈也是在这个年纪走的, 但是她走前受了很大罪, 想想我至今都心痛。
Sunron 回复 悄悄话 親愛的默默,節哀順變。沒想到老人家這麽快離開,但我相信她只是去了另一個時空,在那裏會繼續祝福你們平安的。媽媽的氣質真好,聰慧而平和。她很有福氣,有孝子送終,孝女記挂,兒女有出色有愛心,按中國人的傳統88嵗也是笑喪了。多年來從你的小文和交流中也間接地跟你媽媽學習了很多,謝謝!那個相框選得真好,媽媽像在叢中微笑,那些看著像含笑花。贊同你媽媽説的,按自己的节奏来,保持工作狀態有益。又是一篇好文,有些文字雖然以前讀過,現在重讀覺得更加溫暖。
aranjuez 回复 悄悄话 愿老人家一路走好。米寿也算得享高龄了,行前有令兄的朝夕侍奉,万里之外有女儿的思恋惦念,走得平静安然,不带走一丝云彩。

请节哀保重。
peonyrose 回复 悄悄话 默姐节哀!老人家是大福气之人,儿女双全,贴心孝顺,健康长寿,含笑下车。默姐的真诚笑容就是老人家最好的安慰
严惠姗 回复 悄悄话 回复陈默:谢谢你回复我。我前一条的意思就是说,你妈妈这样高寿,是你的幸运。但是,妈妈即使是活到100岁,你还是难舍。时间越久,你会越怀念她。我们怎么办呢?只能这样想:人生就是这样的。好好活着,就是最好的怀念。
lveu 回复 悄悄话 妈妈走了!?知道你是个孝顺女儿,一直想提早退休照顾她老人家的,今年却没能回去,为你难过。抱抱妹妹。她平静下车,就是为了你们子女着想,愿你顺从她的愿望,好好照顾好自己,节哀顺变。
燕宁 回复 悄悄话 默默,与你同龄,是你的忠实读者。很喜欢老妈妈这张照片,平和,温暖,淡定。愿老人家一路走好。妈妈平静离开,又有哥哥在她身边陪伴,对你也是安慰。我们好好生活就是他们最大的愿望。默默节哀!
文也 回复 悄悄话 老人家走得安详,是福气,对儿女是安慰!
krtek 回复 悄悄话 抱抱默默姐姐,老人家在天堂,你也会感受到她的大爱,如以往一样。
我也是几年前至亲逝去,从那之后再看夜空,总觉得冥冥之中亲人在守望。
愿你一切安好。
陈默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joycewu12' 的评论 :

谢谢Joyce。

是的,我也相信妈妈在冥冥中会继续给我力量,护佑我平安。
陈默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石假装' 的评论 :

石姐姐好!唉,没办法,谁能想到以前一张机票的距离现在就比登天还难。

我好福气啊,有我哥哥多年来挑起了家庭的担子。

谢谢石姐姐,我会好好的。
陈默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一霖' 的评论 :

一霖你好!是的,我也记得你当年很多怀念父母的文章,对我很有启发。

我爸走的时候我很久不能释怀,觉得自己没有准备好,而且特别执念,觉得为什么这么突然?为什么不能再多陪我们几年?

这次我体会到你说的“我们好好生活是对父母最好的回报”,心里很平静。我觉得是妈妈在冥冥中给了我力量。

我也有些像妈妈吗?不止一个人说过,虽然总体上我像爸爸多一点。
陈默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严惠姗' 的评论 :

抱抱。只能想一切都是天命,我们唯有安心接受,好好生活,把父母的传承继续下去。
陈默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womaninhome' 的评论 :

谢谢MM的安慰和鼓励。我会好好的。
陈默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helen_xu1111' 的评论 :

谢谢Helen。

是的,妈妈总是夸奖我、鼓励我。我越走越远,多年来不能侍奉父母,父母总是理解和包容我,希望我过得好。

我现在就想,我失去了在父母身边共享天伦之乐的机会,那我就好好生活,告慰父母。患得患失、后悔纠结都不可取。
陈默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如斯' 的评论 :

亲爱的如斯,谢谢你!

我妈妈是活得比较通透的人,我还在努力中。不过我也成长了很多,这次大家都担心我在无法回去的情形下不知得多么遗憾和难过呢,但实际还好。我休了一周丧亲假,也没有特别哀怨痛苦,就是静静地在家里呆着,整理家居,怀想和妈妈一起的各种温暖小事。

我相信,妈妈希望我这样,而不是哭天抹泪地痛苦着。
陈默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若敏' 的评论 :

谢谢若敏。我们每人都得过这一关,不是吗?

现在想来,心里是满满的回忆。记得妈妈的音容笑貌,各种小事和趣事。
陈默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亮亮妈妈' 的评论 :

谢谢亮亮妈妈。

是的,我们孩子们和家人也都觉得妈妈走得如此平静,也是她修来的福气。虽然最后还是住院三周,但没有什么过度医疗,只是静养,又有哥哥24小时陪护,妈妈不孤单。

我会好好的,谢谢亮妈。
陈默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Lovenature' 的评论 :

谢谢爱自然妹妹。感谢你的祝福。
joycewu12 回复 悄悄话 你会好好的,你母亲会保佑你的。。
愿老人家一路走好....
石假装 回复 悄悄话 落泪!今年有很多这样不能相送的遗憾。走的安详、没有受罪就是福气。有哥哥在身边照料你省了很多心。
保重你自己!
一霖 回复 悄悄话 刚看到,节哀保重!我们好好生活是对父母最好的回报。
看到妈妈的相片,你的笑貌也有老人家的影子。
那么平和温馨的回忆,老人家在天之灵一定早已感知到了,愿她安息!
严惠姗 回复 悄悄话 我妈妈和你妈妈是同一年出生的,她4年前走的。假如我妈妈能象你妈妈一样活到今年,也是88岁,那我一滴眼泪都不流了。我就知足了。
womaninhome 回复 悄悄话 抱抱,节哀。妈妈真是好妈妈,祝妈妈安息。
helen_xu1111 回复 悄悄话 节哀顺变!你是妈妈的骄傲
如斯 回复 悄悄话 抱抱, 节哀顺变。她平静下车,你平静回顾,你们母女都是活得通透的人。愿她一路走好,愿你生活平安。
若敏 回复 悄悄话 默默,节哀保重。天堂再没有痛苦。母亲会在天上看着你,你要活得好好的!理解你,我母亲也去世了
亮亮妈妈 回复 悄悄话 抱抱默默,好妈妈,好女儿。老人家高寿,平静下车,是她的福气,也是你们的福气。愿你节哀保重,一切安好。
Lovenature 回复 悄悄话 泪奔。愿老人家一路走好。她的在天之灵会保佑你们兄妹和孙辈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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