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不大,一个很长的通间,尽头是座顶天立地的书架,转过书架,别有洞天,一侧就是窗户,一侧是墙,如同一双手,拘出个小巧的空间,刚好放下两个女人。艾珍说这是我的主意,相当于有个独立的办公室。艾珍指着两张并排的写字台,说我自作主张,把你请在这里,你一张,我一张,咱俩挤一挤,凑合一下。佩玟说没问题,这样最好,我喜欢清静,乔治说有几个题目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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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60年代,如何的时髦,前卫,好像说的不是过去,倒是将来。大家只这么说,可佩玟真这么想,自己只要活的长久,就能等到几十年前,阳光下,艾珍伸出手,说很高兴认识你。有人喊“Amy”,艾珍回头,是乔治。虽然是秋天,阳光依旧托大,白花花滚了一地,艾珍瞇起眼睛,才算看清楚,不过到底是秋天的太阳,没有夏天骨子里的青春炽热,多是一种徐娘半老的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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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贞回家的路上一直在笑,这是一种胜利得意的笑,想掩饰可是掩饰不住,如同小孩子得了一个巨大礼物,身上怎么藏也藏不下。来到路口,有熟人打招呼,淑贞看见红姨换了笑脸和别人点头,敷衍的空档,红姨来得及拿用手指捉住脸上的残余的眼泪,一个个碾死,杀人灭口。
红姨看见淑贞还在笑,索性不去打探,只说笑吧笑吧,大家街坊邻居都看看,好事儿。
淑贞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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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姨又过来,还要带淑贞出门。淑贞想真是想什么老什么,冲红姨笑了笑,总要先稳住红姨。红姨也笑,说难得你心情好,咱们出去走走,晒晒太阳,红姨这是要拿太阳稳住自己。外面还是有洋人,不过比上次少了许多,这是个极好的兆头,淑贞摸摸贴身的信,这是护身符保住,胆子大了。有人过来,拉住红姨聊天,说:“何小姐,陪妈妈出来。” 那人看了一眼淑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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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第一支舞的当然是淑贞,只是两个女生拉着手跳,淑贞相信看自己的人还是多一些。跳完舞,淑贞换了衣服跑出去,子玉就在外面等着。不知道谁拉住淑贞照的像。照相的时候子玉就在旁边笑呢。淑贞扭了头,镜子旁却没有人。淑贞起身,翻出那个镯子,还好自己小心,没被红姨收去。子玉见过这镯子,就是那天晚上,子玉送她回家,在胡同口,淑贞不肯走,拉子玉在路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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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贞又醒了,说什么也要逃,找到子玉,再晚,再晚就来不及了,淑贞不知道为什这么说,好像守一座城,容勤在外面笑,每笑一次,城就动摇一次,淑贞不能坐以待毙,要冲出去,找援兵。淑贞要等外面洋人都退了,再出去,这么乱,洋车是不指望了,王巡警也靠不住,他有自己的老婆,这么乱一定先顾着自家。这是个新的时代,什么都要靠自己去争,子玉就是这么说的。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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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贞醒了,照例到父母房里问早,心里一百个不乐意,今年十八,父母催着嫁人,书还没读完,而且要嫁的是何容勤,更可气的是这个何容勤是一等一的好人,是自己父母嘴里的好人。淑贞的父亲算是老派的名士,守节,持重,只吃土烟,不狎洋妓。父亲的烟斗子,烟枪,还有烟灯都是镶金贴银,母亲的云肩和小脚上的绣鞋,也是七横八滚,从不含糊。说起来都是当年顶时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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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齐化门,起手豆瓣胡同,孚王府对过儿,就是你说的那个kingstreet?”最后的洋文这么变扭,淑贞说不顺嘴。“这里头没有胡同和城门,只要记着kingstreet,跟我说K-I-N-G。”对面的女人用手比划,好像这个洋文词是个馒头,掰碎了一点点往淑贞的嘴里塞。可洋文不比中国话圆滑服帖,个个有楞有角,下不去,不是卡在嘴里,就是卡喉咙里,淑贞觉着格外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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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颜还是旧苏颜,游泳,吃饭,睡觉。倒是一次,苏颜在泳池刚露头换了口气,听见高处有人说,苏颜,怎么就你一个人,老公没来?苏颜听见一个人,老公,突然一点力气也没有,身子往下沉,抓了什么东西才勉强浮住,这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大人说,碰见一个梦游的人,千万不要叫醒。那天苏颜路过咖啡馆,鼓了勇气,进去。几年过去,桌椅摆放的位置居然没有变化,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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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来,紧紧的贴住,因为没了未来,反比刚来时更加亲切,无所顾忌。男人伸手拦车,苏颜猛的把男人的手拉住,整个人往男人怀里钻,好像男人是件内衣,穿上一定要游体贴身。苏颜疑心世上是先有的自己,后有的男人,男人是合着自己的尺砝裁剪,否则不会这么合身。苏颜最后从男人怀里褪出来,好像男人是一个壳,一张皮。苏颜伸手拦车,无数车来来往往,半天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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