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疫情之中,宅在家里看电影,有两部讲方言的电影看了很有味道。一部是50年代的老电影《关连长》,另一部是七八年前拍的《万箭穿心》。
《关连长》是影视界传奇人物石暉导演和主演,里面还有个主角是老牌影星程之。他们都是演解放军,讲的一口山东话惟妙惟肖极其传神。石暉是天津人,程之是湖南长沙人——他的儿子是前中央电视台主持人程前,两人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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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我妈和老宋老婆在灶头间边洗菜烧菜边瞎聊。我妈说做啥好吃的给电影明星吃啊。老宋老婆说啥个电影明星啊,是在做明星梦啊。现在的小姑娘不晓得想点啥么事(事情),长了好看点就想做明星,明星噶好做啊?阿猫阿狗都要做明星唻。我妈说就是就是呀,阿拉年轻的辰光,做电影明星这种事体想都不敢想的,只会得远远崇拜他们。我一个寝室女同学欢喜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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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领了一个青岛女孩到老宋家,对老宋眨眨眼说,阿哥,帮帮忙,这是晓丽,她想做演员,你带她去上影剧团试试看好伐?老宋吃一惊,心想,啊哟真的来了,这个大兴真是拎不清,心里有点不舒服,后悔那天随口应付胡乱答应了大兴,但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那天他俩在弄堂里抽烟瞎聊,大兴似乎漫不经意地说他有个认得的小姑娘想做电影演员,他知道老宋给电影剧团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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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步说高考和招工一样,要有先来后到。小金小梁都比我先下乡,要考也是他们先去。但他很快就不提“先来后到”这一茬了,因为经向大队部查询结果,任何有意愿参加预考者都可参加考试,不仅知青,本地农民也可以参加考试。结果朱家宅小队去了三人预考。除了我以外小金还有会计也去参加了预考。预考在一个晚上,地点是罗南镇一中学。罗南镇我原先只去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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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家宅通往外面公路去的只有一条土路,两米来宽,我觉得那像一条通往外部世界的肚脐带。“肚脐带”两边阡陌纵横农田相连,农田里有些相距颇远的电线杆,电线横挂空中。许多电线杆上都挂着大喇叭,每到中午时分那些喇叭里播出大音量广播,“社员同志们,大家辛苦了,现在是罗南人民公社广播时间”,广播内容每日大同小异,基本是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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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乡一周左右,收到父亲来信。信里说送我下乡回去那晚,母亲彻夜难眠,哭了。说那个鬼地方,我儿子怎么过啊。她使劲埋怨父亲是谎报军情。原来之前父亲带我去实地考察那次,回去后告诉母亲说环境很好,有采菊东篱下的感觉,还说我住的小屋(小步那屋)窗前有小竹林,像林黛玉的潇湘馆。母亲说,什么潇湘馆东篱下,连个拉屎的茅房都没有。父亲劝母亲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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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与小步关系不错。他们俩家都住在五角场那里,小步探家时还去了小金家,给小金捎带回了大白兔糖酱瓜豆腐乳什么的。小金会帮小步挑水,小步喜欢水缸保持盈满状态,他对我用水大大咧咧而且不晓得随时补水相当不满。小金挑水来了,小步嘴里说不要不要,自己会挑,但并非真拒绝。但小金去洗衣服,说顺带帮小步一块儿洗了,小步没让。小步说小金勤快,眼里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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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的一天,我去乡下正式插队落户。父亲的一个同事从工厂里叫了一辆卡车送我,父母俩弟弟还有我的两个同学去送我。卡车沿逸仙路开,过了宝山后即是一派农村景象,路边农田阡陌相连一望无际,偶尔一条河浜贯穿其中,时或有三俩农民在棉花地里劳作,头戴草帽脖挂毛巾,下半截身子埋藏在农作物之中,远远望去仿佛几个稻草人,插在广阔农田里,无声无息了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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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不能搞男女关系,特别是乡下女人。搞一次,就黏上你了,很麻烦,以后上调你就不用想了。只好扎根农村在乡下呆一辈子了”,生产队长小步唾沫横飞地说。那是我下乡插队前不久,父亲不知如何辗转打听到了知青前辈小步的住处,带我去他家先行了解一下情况,自然也有婉转表达请多关照的意思。小步是我将去插队落户的罗南公社繁荣大队朱家宅小队的生产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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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长青春痘大概是小学快毕业时。最初不成气候,不像“痘”,倒有点像小时候夏天发出的痱子,一些细小的红点分布在侧脸上,全然没当回事儿。但班里有个同学那时痘痘已经汹涌澎拜,大伙儿说他是赤豆糕。进中学后,我与“赤豆糕”不仅同班而且同桌,那时“赤豆糕”变本加厉以至于有人改称其为红猪肝。那会儿大伙儿嘲笑他红猪肝或赤豆糕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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