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是一个挂名的地主,有名无实,羞愧难当。地主者,大腹便便腰肥肚圆之辈也,我却身高体重体型俱不达标。其时刚入大学校门,重不过百斤,高不过七尺(以三国时度量记),常常自惭形秽,怨天尤人。
时有一英俊少年,二八年华,身高八尺,风流倜倘。用今日之行话,乃帅哥是也。帅哥住在对面宿舍,唇红齿白,自我介绍说:"鄙姓吴,口天吴,名海澜,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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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雪,
飞雪,
雪飞阳春三月。
枯腾老树迷蒙,
瘦鹿昏鸦愁浓。
浓愁,
浓愁,
草绿花红时候!
调笑令按律填词
平仄,
平仄(叠上句),
仄⊙⊙平⊙仄。
⊙平⊙仄⊙△(换平韵),
⊙仄平仄仄△。
平仄(转应上两字换仄韵),
平仄(叠上句),
⊙仄⊙平⊙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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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湖山彭家祠堂很大,座北朝南。祠堂后面紧接着有个大宅院,宅院的主人哪里去了?不得而知。老师的办公室就在大宅院里。大队干部也在大宅院办公。
东西两侧各有一扇门进入宅院,进门就可看到铺满青石的天井。天井的西侧是厨房,老师们雇了一位老人做饭。天井后面是大厅。大厅两侧的房间,西侧给老师集体办公,东侧给大队干部办公。大厅后方并排有五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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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如水,人生如梦,已经习惯了养猪的爸爸又回到学校教书了。
七二年的春天,我该读五年级了。红土岗上没有五年级,五年级要到八里路外的署埔李家去上。署埔李家是大队部所在地,有小学和初中。
照例,奶奶又要对我叮嘱一翻。要好好读书,用功听讲,认认真真学本事。不许跟人吵架,更不许跟人打架,我们这样人家,跟别人打不起呀,孩子。被人骂几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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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在乡下是重头戏。
连着好几年,家里都没有过过像样的年了。奶奶说,今年过年,得好好操办操办。爸爸回去教书了,这就是大喜事,要庆贺庆贺。过年要杀两只献鸡,我们每人都能吃上大鸡腿。
乡下讲究鸡肉鱼蛋。没有鸡,过年就欠缺点什么。杀两只鸡?我们两眼都放光!开天辟地的大喜事呀,我们兄妹扳着手指盼过年。
奶奶说的献鸡,实际上是阉割过的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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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子君
梅花奶奶有三个儿子。老二叫子君,名字很文雅,我却从未用过。我总喊他"麻子叔叔"或"瞎子叔叔",因他小时得过天花,一脸的麻豆,左眼全瞎。
假如我只叫他麻子或瞎子,他尽可以拿巴掌扇我;但加上叔叔二字,那就是尊称,谁也奈何不得。当然,我这么叫他,丝毫没有取笑的意思:真要叫子君叔叔,他多半不知是在叫他。梅花奶奶多叫他君儿,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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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一年九月(农历还是阳历?弄不清了。),一个星期六下午。学校下午没课,我和长寿决定绕道从后宋回家,那里要开社员大会,我们也想看看热闹。到了会场,发现有人把门。把门人问年龄,我们如实告之。结果被挡住,不让进。说我们太小,最小得十一岁。农村里讲的都是虚岁,我们只有十岁。本来就没有打算非进去不可,还没吃午饭呢,我就先回家了。
长寿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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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语重心长
沿大路往西走两里地,会碰到一个叫宋家的村子。宋家分前宋和后宋。后宋有几十户人家,前宋有十几户人家。前宋后宋隔着几百米宽的一片水田。从后宋过前宋有一条东南方向的大路,直接通往学校。
我们上学,同常有三种走法。最近的一种走法,就是沿田间小路直奔正南,先到红土岗上,然后沿一条往南稍稍偏西的蜿蜒小路直接到学校。这是最常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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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早饭的时候,住在村西头的发妮奶奶来到我家。
奶奶放下碗筷,问:"发妹子,吃过了?"
"吃过了,"发妮奶奶说:"牡花姐,今天上面要来检查。"
"晓得了,妹子走好。"
发妮奶奶走了。奶奶匆匆喝完照得见人影的稀饭,拿起家里的大扫把也走了。
奶奶先去打扫村里的公共大厅,接着打扫村前的那块空地,然后再扫村头村尾的几个角落。那些都是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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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每年都要按规定向国家上交一定数额的粮食。
我们一年种两季水稻。收割完毕,就会选在不太忙的日子,把粮食送到收购站。在离村十几里处,有个叫硬石岭的地方,那里有个收购站。崎岖的山路上,独轮车吱呀吱呀的响。村里的壮劳力顶着似火的骄阳,挥汗如雨。农民将晒干的稻谷用麻袋装好,一麻袋有一百来斤。一辆独轮车,左右各放两袋。一车有四五百斤,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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