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拉新车

男,读高中赶上文化大革命,回乡劳动荣获雅号"老农",当耕读教师挣"工分";七七年高考有幸得中,接着再读研究生学习经济;参加工作紧密结合本专业,改行不离基础研究财政;退休之后犹自奋蹄,激励后辈努力新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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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日记 久别重逢 6.1-15

(2023-10-27 05:42:27) 下一个

六月六日

部队的某某同学回家后怎么还不进城来呢?家里难道有什么事吗?我打定主意要自己去走一遭。今天吃完早饭,我和好友某某头戴草帽就出发了。我们从大桥下,沿着干涸的河底,直奔他们家所在村的方向走去,开始了今天探险性的长途旅行。

河底的大道宽阔而弯曲,看不见头;河底干裂得象张着无数的大口,少数地方还有浅浅的水洼,也在苟延残喘;两边高矗的园子上,或是小麦或是芦苇。空气还是比较湿润的。当时大约九点多,阳坡的青草上还有可爱的露珠。其实河底上本没有路,随着水愈来愈少,河边便有人通行;后来走的人多起来,也便出现了一条羊肠小道。

我们一边说笑,一边打听道一边走,在打草的、下地的农民伯伯、兄弟的指引下,我们从河底再上堤顶走,穿过修堤的劳动工地和民工群,到前边再搭了一条到那村去的船(这里的河有水了)!勉强走了一段,又弃船登陆,继续在还有水的河边的小道上跋涉。最后终于到了目的地——全县闻名的先进大队村。

在村子南端一排新盖的房子里,我们终于见到了四年多来只是通信而没有见过面的某某同学!他正在吃午饭,见我们来了,马上站起来迎接。他穿着绿衬衣、军裤,身材显得比走时还矮小些,可能是由于我们又长高了点儿的缘故吧。他把我们从外间让到里屋,又是让坐又是倒茶又是拿烟,忙个不了。我们谈到部队生活,谈到个人的状况、生活、进步、环境,谈到文化革命、两派的斗争、村里的情况对个人的影响,彼此言来语去,倾吐心事,谈得热烈、融洽、投机。我们在他家一块儿吃午饭——白面烙饼、摊鸡蛋。我吃了一张半大饼。

饭后我们执意要回,某某执意苦留;结果又到另一位同学家待了半个小时。到四点了,我们一一告别了他们,某某一直送到村口。

这次出来,我们见到了多年不见的老同学,看了他们村,心满意足了。

回来的路上,又是泥泞、曲折、高坡、低沿的河边小径,又遇到水虽浅、但水面很宽的一段淀水,不得不求助于河心一条放鸭的小船;在被另一条小河挡住去路时,不得不趟水过河,我还曾陷进污泥里,拔起腿来时裤子已是满挂泥浆了。在我提着鞋光脚走的时候,我又有了意外的收获:我想,人生的道路多么我们今天走过的路啊——漫长、曲折,坎坷不平,难以预料……

今天是游玩的一天,是筋疲力尽的一天。这一天可说是没有什么收获;可是也应该说收获不小。难道今天收获还小吗?

六月八日

为迎接前天我们去看的某某同学,今天在家等了一天。和我一起去的某某,还有医院的某某也为此耽误了半天。可结果竟等空了,他没有来,不知何故。

中午和生产队的某某、某某等几个同伴一块儿照了像。

下午到某主任那儿去,碰见了某老师。我跟主任谈了我想考学的想法,他说我有不安心当教师的思想,问我上学的目的。我说,上学当然是为革命;至于愿不愿意当教师,我说干什么也一样,不是我不愿干,只是有人逼着不让我干。至于进一步详细的情况,具体的细节,我真不愿意多解释一句。

我的脾气和性格使我很不善于开展社交活动,尤其是在上层人物中间;而在目前,这是一种重要的做人的手段。自己倒霉,不走运,一个重要的原因就在这里。

放假前某天,在办公室和大队的某某攀谈,他讲到派性依然严重存在,而且只许他们自己有,不许别人有;只许他们搞,不许别人反。今天某某的妈妈谈起他儿子当兵的事,也是满肚子的气。自己在这种环境中,将何以自处为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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