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少璋博客

此博客收录了我近年来的散文。希望能与笔友交流,并不吝予以批评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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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孚与我

(2023-11-30 18:26:16) 下一个

罗孚与我

胡少璋

读了何与怀博士主编的澳华新文苑丛书(第二卷)《最后一课》,此书第一辑是梁羽生,引言开头就写道:“......特别是罗孚先生从中的积极鼓动,催生了当时尚寂寂无聞的梁羽生的武侠小说创作......”

由此引发,使我忆起了二十年前,罗孚与我所发生的一些事。

一九九七年四月二日,香港《星岛日报》发表了罗孚先生《和张浚生研讨淡合词》的文章。此文是针对当时中国新华社香港分社分管文教的副社长张浚生写的一首诗:“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文友齐聚首,共赋淡合词”而写的。並指出:“淡合词”就正是在他的一首中秋题诗里出现的。这首诗来头不小,是他和别人的合作。这别人来头很大,官居宰相,是一千多年前唐朝的他的老祖宗、大诗人张九龄。在张九龄的名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的后面,他续了两句,“文友齐聚首,共赋淡合词” ,这就是“湊成一绝”了。......“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千古叹为佳句,“文友齐聚首,共赋淡合词”就不免成了续在貂后的狗尾巴,成了狗尾和貂的统一。

张副社长的这首诗是出自哪里呢?原来是出在:一九九七年三月二十三日香港《文汇报》发表了张浚生的文章《平实无华 行云流水》里面的。而这篇文章是张浚生为我的 散文集《香港的风》而写的序言。因此书第一篇《香港的风》是获全国及海外“共爱中华”征文比赛金牌奖,故以此作书名。

当我编好《香港的风》后,有位朋友对我说,拿去让张浚生给你写个序吧。于是,我就将书稿送交香港新华社了。

不久,我便收到洋洋二千字的“序”。文中引述了“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成语,又引述了晋人王胡之“淡合”一词的典故。最后,还指出:我和少璋先生並不熟悉,虽属闽籍同乡,平时来往甚少,也是“淡合”而已。

还附有一封信,信中说:“承蒙厚爱,要我作序,只好勉为其难以应命,现将稿子送上,能用則用,不能用,一定不要勉强,文中如有不妥,不通之处,也可以斧正,不必客气。”

罗孚先生除了发表《和张浚生研讨淡合词》外,还在一九九七年五月十九日的《信报》上发表了《张浚生的愤慨及其他》,又在六月份的《九十年代》杂志上发表了《领教了,张浚生先生》。

在罗孚先生发表了几篇文章之后,香港文化界闹得沸沸洋洋,有的站在罗孚一边,如戴天等在《信报》发表了《失敬了,张浚生!》等文。因为戴天等人在报刊上发表文章均直接点我的名,故而,五月十日我在《星岛日报》上发表了《也和罗孚研讨淡合词》,也在《信报》上发表了文章,此外,在我自己的专栏里还连连发表了文章。张浚生本人也在报刊上作了回应。五月九日《星岛日报》记者发表了题为《张浚生书中求乐》的专访。由于,争论持续了一段时间又比较激烈,故被列入九七年香港文学年鉴。

张浚生、罗孚、我,三者本来根本没有什么关系,只是由于“淡合词”引发了一场争议,使三个人在这个“文艺战场”上“认识”了。

在这场争论期间,张副社长几次电话约我到新华社交谈。当他谈到罗孚是美国“间谍”时,我惊愕了一下后,就什么也不说了,心里想在历次政治运动中凡是与美国有什么关系的不都是被扣上“间谍”、“特务”的吗。我自己也亲身经历过,我曾在前苏联莫斯科大学出版社出版过两本书《胡也频的生活与创作》、《胡也频的少年时代》。因此,便成了“苏修特务”、“里通外国分子”,最后是“事出有因,查无实据”,被下放农村接受貧下中农再教育。后来,我了解到,为我翻译这两本书的马特柯夫不仅是一位研究胡也频著作的汉学家,还是莫斯科大学东方语言学院的苏共党委书记。我到香港定居时,恰好我的叔父去俄国旅游,他特地到莫大查询,得到的信息是马氏因不能接受苏联解体的现实而自杀了。

张浚生发现我一直沉默,可能猜到我不大相信,于是,他说,你们的大公报老总曾德成也不相信罗孚是美国间谍,他到北京与当时的港澳办主任廖承志见面时,特地问及罗孚是否美国间谍,廖主任答道:“是,千真万确!”並详细地举出事实。

在一次香港作家联会的会议上,我遇见了罗孚先生,有一位罗孚的好友梁先生,他把我跟罗孚拉到一块照了相,我对罗老说,我读过他写的好几本书,称赞他是一位很有学问的学者,是位值得敬重的老总。並对他说,约个时间我要请他们两位饮茶,我要向他解释争论的来龙去脉。争论归争论,对事不对人,一切都要让后人去判定是非,我怎么会因为争论而去憎恨罗老呢,罗老当然也不必与晚辈计较。

后来我几次催促,梁先生也几次拉拢,罗孚先生就是不肯,到底是何原因,至今不得而知。过一段时间后,我只好将我刚出版的《胡少璋杂文选》交由他的儿媳周蜜 蜜小姐奉送与他,因为,此书附录中收入了罗孚、戴天等人的文章。儿童作家周蜜蜜当时主编《香港作家》杂志,她为人公正,选文择优,不讲面情,也不因为我与她的公公罗孚有过争论而排斥我的稿件。有一次,我寄稿去,她很快就刊出了,在开会时我问她,怎么这么快就用上了,她说因为你的文章好吧。

直至罗孚去世后,有位朋友对我说,罗孚的公子发表文章承认罗孚是美国间谍,並在香港电视台上播出过。但我始终查询不到,无法认同。

罗孚此人是个谜团,从极左走向极右,九七前夕全家移民美国,在美国拿到绿卡后又回到香港,不但写文章还参加各种活动。在当今的环境里,内里的事情局外人是无法知晓的,真实的罗孚有待历史的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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