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主席杨尚昆在朝鲜

 

1992年4月13日，国家主席杨尚昆，副总理吴学谦访问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为金日成祝贺80寿辰。

我保存了一份“杨尚昆主席访问朝鲜随行人员注意事项”。在标题的下面括号里特意注明是内部文件，请勿带出国，用毕请自行销毁。那年头，我严格按照要求办事。不知为什么我没及时销毁。时隔20年后，拿出来看看，很有意思。

对外接触

同朝方人员接触，要态度热情友好，谦虚谨慎，但要注意内外有别。

朝鲜同志很注意礼节，在对外活动中，应衣着整洁，注意礼貌，特别是进入室内一定要脱帽。

不要随便议论访问中遇到的问题，如有意见需向对方提出，应报告领导，不得擅自对外表态。

宴会上饮酒要掌握不要超过酒量的三分之一，不要劝酒，更不得酗酒。

保守保密

1、提高警惕，注意做好安全保卫工作，遇有可疑情况，应立即报告领导，及时采取措施，妥善处理防止意外事件发生。

2、除指定人员携带文件外，其他人员不能自行携带机密和内部文件，随带（包括随身）的物件或其他重要物品，应妥善保管，严防丢失。

3、为了保障安全，个人行李在统一起运前，应严格检查后加锁，发现可疑情况，应及时检查，不准为别人带东西。

4、严守国家机密，对外交谈不得涉及我机密和内部情况。访问期间，不得在公开场合（包括住地和汽车里其他不保密的场合）相互谈论内部情况。

5、不少朝鲜同志懂中文，但不讲，切勿在朝鲜同志面前议论对方的长短。

其他注意事项

1、严格遵守外事纪律，一切行动听指挥，认真执行请示报告制度，努力完成各项出访任务。

2、加强内部团结，互相关心，互相帮助，互相督促，发扬协作和团结友爱精神，共同做好出访工作。

3、每次活动，请提前十分钟到指定地点集合。遇有大型活动、人多拥挤的场合，应相互照应，以免失散。

4、朝鲜宾馆内一般都摆有宣传品，按需要可适当取走一些以示尊重对方，室内日用品，如牙膏、牙刷、刮脸刀等可使用但勿带走。

5、饭前注意洗手（在宴会场合，朝方人员均事先送湿毛巾擦手）。

6、身体较弱者，请注意及时适当服用预防药。

7、饮食要注意，朝鲜饭菜冷的、辣的较多（对中国同志也上些热菜），不适应者请注意选择。

这次采访。我发了几条消息，已记不得。

13日上午，杨尚昆主席离开北京时，江泽民总书记、李鹏总理、叶飞副委员长、田纪云副总理、政协副主席谷牧、总参谋长迟浩田到人民大会堂送行。这是他第三次访问朝鲜。

中午，杨尚昆坐飞机到平壤。欢迎的场面还是老一套。

劳动党中央政治局常委、党中央书记金正日，政治局常委、人民武装力量部部长吴振宇，政务院总理延亨默，国家副主席李钟玉到平壤安顺机场欢迎。

按惯例，在机场举行了欢迎仪式。有仪仗队和10多万群众参加。

仪式后，两国领导人同坐一辆汽车穿过欢迎的人群前往下塌的百花园宾馆。沿途的树枝上、路灯的灯柱上挂着中朝两国国旗。人们穿着盛装夹道欢迎。男士西服革履，挥动粉红色花束。姑娘们穿着长裙，挥舞彩色纱巾。

国家不同，做法也不同，眼前这隆重、热烈的大场面对于85岁高龄的杨尚昆来说已经是第三次看到。1984年，他跟随胡耀邦访问朝鲜时也是我随团采访。

但这次意义不同。世界局势发生动荡，苏联解体。朝鲜半岛局势出现缓和以后，平壤大地响起了和平、统一的主旋律。

车队到达金日成广场，欢迎的气氛达到高潮。能歌善舞的朝鲜青年跳起了中国舞蹈-红绸舞和大秧歌。杨主席走下汽车同群众见面。

70分钟的时间才走出夹道的人群。

1992年4月13日下午，杨主席同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主席金日成在锦绣山议事堂举行会谈。他们就双边关系，朝鲜半岛局势和共同关心的国际问题交换了意见。

不能少的内容是转达中国领导人邓小平、江泽民、李鹏、万里、李先念、邓颖超对金日成生日的祝贺。

金日成表示感谢。他说：杨尚昆主席这次访问朝鲜，必将进一步加强两国之间的传统友谊。

杨尚昆赞扬金日成长期领导朝鲜人民在抗击外来侵略、捍卫国家独立的斗争中，在革命和建设中坚定地走社会主义道路。

谈到朝鲜半岛局势，杨尚昆说，朝鲜半岛局势走向缓和、稳定，朝鲜北南方关系有了较大改善。这不仅符合全体朝鲜人民的根本利益，也有利于亚洲乃至世界的和平与稳定。他表示，中国党和政府一如既往，坚决支持金日成主席提出的自主和平统一祖国的正确主张，为朝鲜半岛局势的缓和与稳定作出自己的努力。

杨尚昆还谈到中国的情况。他说：国际形势发生了很大变化，世界并不安宁，但是亚洲形势稳定，经济发展较快。我们将抓住这一有利时机，加快改革开放步伐。

金日成表示，朝鲜正在努力发展国民经济，提高人民生活水平，解决人民的衣食住行问题。朝鲜希望朝鲜半岛局势不断缓和，并将为此继续作出努力。

杨主席在朝鲜的第二天上午到大城山革命烈士陵园和朝中友谊塔献了花圈。

大城山革命烈士陵园松柏青翠，环境幽静。这里安葬着为了朝鲜的光复和人民的自由与幸福献出生命的革命烈士。朝中友谊塔是朝鲜人民为了永远纪念在朝鲜英勇作战的中国人民志愿军烈士。杨主席在留言簿上题词“中朝友谊万古长青！”

1992年4月14日，我为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发了特写：《精心的创作  辉煌的艺术》。

4月的平壤，黄色的迎春花，粉红色的金达莱在嫩绿丛中竞相开放。

具有33年历史的万寿台创作社，今天（1992年4月14日）由于杨尚昆主席的到来又盛开了一只特殊的花，那就是中朝友谊花。

上午10点半，杨尚昆主席、吴学谦副总理由朝鲜政务院副总理姜希源陪同到创作社参观，受到两千多名职工的夹道欢迎。

创作社负责人告诉杨主席。这里是朝鲜一个综合性美术创作基地，占地面积12万平方米，分朝鲜画、油画、刺绣、肖像、制作等15个创作制做团。作品已经有37万多件。

万寿台创作社实力雄厚，人才济济。杨尚昆主席兴致勃勃地欣赏了500多幅画。在一个大型画馆里。每幅画的大小与墙壁同等，大约长14米，8米宽。画上反映了南朝鲜大学生渴望和平，要求统一的斗争生活。杨尚昆还关切地问到一位被捕的学生领袖林秀卿的近况。

杨尚昆走到一个牙雕工艺品前停住了脚步。讲解员告诉他，“这是万景台金日成故居，长长的象牙上记载了金日成从12岁起时所走过的革命路。”杨主席指着象牙尖端说：“这条路越走越远。”

高丽青瓷器与高丽参一样闻名世界。朝鲜的两位70多岁的老人禹治善、任思俊为已经失传的青瓷器开辟了新的艺术天地。为此，他俩获得了人民艺术家光荣称号。杨尚昆高度赞扬他们为弘扬朝鲜民族文化作出的努力。

33岁时申凤华创作一幅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宝石画。他们用宝石粉黏贴成的花卉、鸟兽，色彩鲜艳，形态栩栩如生，夜晚熠熠发光。杨尚昆说：“这种画很少见到，我还以为是刺绣呐！”他指着一幅熊猫画说：“要好好保护熊猫，否则会慢慢减少。现在中国已经建立了熊猫自然保护区。”

专门画旅游风景区金刚山的画家黄炳浩当场为杨主席画了一幅《九龙瀑布》。他说：“这是我第一次为中国领导人做画，感到十分高兴。”

参观结束时，万寿台创作社把一幅宝石画《松鹤万年青》赠送给杨主席，并祝他健康长寿！。杨主席指着画上的仙鹤说：“这是丹顶鹤。”话音刚落。引起在场的中朝两方人士一阵笑声。杨主席挥笔题词“精心的创作  辉煌的艺术”。

14日晚上，金日成主席陪同杨主席出席大型文艺晚会。我还保存了一份为庆祝金日成主席80寿辰文艺晚会的彩色节目单。16开纸那么大，上面是兰色，下面是红色字。中间是金日成故居的茅草屋照片。从当天演出的节目可以看出朝鲜当时的政治气候。演员有好几千。

全场主题《祝愿之歌》

序幕：我们国家最美好

舞蹈：南山青松

合唱：主体思想万岁

器乐和男声合唱：我们自卫的国家

男女二重唱和舞蹈：我们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

舞蹈：社会主义农村提纲好

伽耶琴弹唱和合唱：我们的社会制度，嗡嗨啊！

舞蹈：一心团结是我们的骄傲

女声合唱：我们在领袖怀抱里

歌唱和舞蹈：大雁北飞

钢琴和管弦乐：同志友爱之歌

合唱：保卫社会主义

尾声：永远走一条路

1992年4月15日是金日成主席诞辰80周年。杨主席、吴学谦副总理出席了朝鲜政府和人民为金日成80寿辰举行的盛大宴会和联欢晚会，观看团体操。

15日下午，正在平壤访问的杨主席会见了柬埔寨国家元首、全国最高委员会主席诺罗敦·西哈努克亲王和夫人莫尼克公主。

杨主席说：不久前，西哈努克率领柬埔寨最高委员会代表团对中国进行了历史性访问，取得了圆满成功，对中柬友好合作关系发展作出了新的贡献。他说：亲王同我国领导人和金日成主席都是老朋友，有着深厚的友情。中柬朝三国人民一贯互相同情，互相支持，致力于维护世界和平和亚洲地区的和平。相信三国友谊今后将进一步得到发展。

西哈努克感谢中国共产党、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热情欢迎他，预祝杨主席访问成功。

会见以后，杨主席一直把西哈努克和夫人送到大门外，并向其他柬埔寨朋友握手告别。

1992年4月15日，有6项活动。杨主席会见了塞拉利昂、伊朗、赤道几内亚总统。

杨主席对中国驻朝鲜大使馆人员讲话时说：中国要把建设加快一点，基本政策是胆子大一点，再大一点。这就给中国驻外使馆提出了任务，怎样从外交角度与所在国搞好关系，能在政治上、经济上和科学卫生上对国家有些帮助，互相交流。除此之外，朝鲜使馆主要是把中朝关系搞好。这次我来，金主席确确实实非常热情，非常尊重这个代表团，一切活动都把这个团摆在前面。证明两国的友谊是用鲜血凝成的。再就是两国是邻国，我们是他们的大后方，他们对中国的经济发展寄予很大希望。这两个国家比较各有长处。历史地理位置周边环境不同，不能用我们国家的政策办事。政治上支持是互相的，本着增进和加强两国人民之间的团结，在这方面做自己工作。各国有各国的办法，不能强加于人，不要用我们的眼光看他们的事情，甚至指手划脚或者背后议论。我们有我们的办法，各自国家有选择道路的权利。这些年朝鲜确实有成绩，平壤搞的不错，街道干净。我来时，50万人夹道欢迎，10万人的团体操。昨晚20万人的烟火晚会，组织的整齐划一。总书记回国就说：朝鲜人民有秩序，很讲礼貌。

杨主席特意对留学生说：祖国会一天比一天好，需要人才，毕业后回国去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尽可能把专业学好，为祖国建设做贡献。

1992年4月15日下午，杨主席参观万景台少年宫，受到几千学生的热烈欢迎。

我发了一篇特写“朝中友谊之花开在少儿心中”。

几千名少年儿童唱起了专门为欢迎中国主席杨尚昆爷爷谱写的歌曲，跳起了中国的红绸舞。他们有节奏地高呼：“欢迎，欢迎！”“友谊，友谊！”

下午4点，杨尚昆主席由朝鲜政务副总理姜希源陪同走进宽敞、明亮的少年宫一楼大厅。一位叫俞成浩的男孩子用一口流利的中国话说：“热烈欢迎前来访问的杨尚昆爷爷。”小俞恭恭敬敬地站在杨爷爷面前，先行少先队员礼，然后把鲜红的领巾系在杨主席的胸前。杨主席高兴地称赞他中国话说得好，发音准确、清楚。

少年宫馆长一边走，一边陪同杨尚昆主席参观各个厅室。少年宫的建筑面积10万3千多平方米，有8层，相当于20层楼那么高，外观造型像有位慈母怀抱婴儿。宫内有690个房间，每天可以容纳一万多少年儿童在这里参加文艺、体育、科技等各种课外活动。

杨主席问：什么时候建成的？需要多少时间？

馆长答：1989年5月建成的，两年半。

杨主席又问：每个小组有没有辅导员？

馆长答：有专业老师，都是从大学毕业的。他还说：金日成主席说儿童是国家之主。每年元旦金日成都来与孩子们一起过新年。

杨主席、吴副总理饶有兴趣地欣赏了孩子们的文艺、游泳表演，一再说：“节目精彩，这里培养的人才真可以同专业剧团相比。孩子们的前途无量。”

在手风琴练习室，当22名儿童演奏歌曲《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时，杨主席为孩子们打拍子。他听到中国歌曲《南泥湾》以后带头鼓掌，连声说：“唱得好，好！”

在刺绣小组，8岁的小姑娘徐贤琴，把自己用半个月时间精心刺绣的中朝两国国旗和“友谊”二字的作品，赠送给杨爷爷。杨主席非常高兴，问她学了多长时间了？还摸摸丝绒线说：“颜色很漂亮！”

杨主席走进书法活动室时，一群少年正在聚精会神地练字。有的用中文写下“欢迎”，有的写了“中朝友谊”。杨主席夸他们的书法好。一位名叫崔慧蓝的小姑娘手捧自己写好的条幅，赠送给杨爷爷。条幅上写着：“我们也要把用鲜血凝成的朝中友谊世世代代传下去！”

杨主席还观看了小艺术家表演的文艺节目。报幕员用中国话说：我们将代代相传，使我们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培育的朝中友谊鲜花盛开！

杨主席带头鼓掌，祝愿友谊之花永远开在孩子们的心中。杨爷爷给孩子们赠送了中国糖果。

少年宫10万3千平方米，相当于20层楼那么高。大小房间690个。可容纳1万个7岁到17岁的孩子在这里参加自己感兴趣的科学、体育、文艺、美术等各种技能的课外活动。参观以后，杨主席说：儿童是祖国的希望，朝鲜比我们做的好。我们在这方面做的不够。

当天晚上，金日成在欢迎杨主席的宴会上用中国话说：“1971年9月13日事件。我和吴振宇在北京。毛主席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你们两个带一个中文翻译到人民大会堂。到以后，毛主席说，“我们的副总统跑了，来！大家吃狗肉。”毛主席吃了两大碗。

这次，杨主席带了80万公斤猪肉，希望朝鲜政府分给老百姓。

1992年4月15日是杨尚昆对朝鲜进行正式友好访问的第三天。这一天的活动有六项。

上午，杨尚昆主席在下塌的百花园宾馆先后会见几内亚总统孔戴、伊朗外交部长韦拉亚提、赤道几内亚总统奥比昂·恩圭马。

杨尚昆同他们谈话的时候，分别表示中国十分重视发展同这三个国家的友谊与合作。他说，在发展各自国家经济方面，我们应该互相支援，互相帮助。我们希望发展中国家的经济能尽快发展起来，这样对地区的世界和平都是有益的。

杨尚昆高度评价中国同几内亚、伊朗、赤道几内亚这些国家业已存在的友好合作关系，希望使这种合作形式更加多样化。

几个外宾分别表示要进一步加强同中国的友好合作关系。

杨尚昆主席在朝鲜期间，喜逢金日成主席80寿辰。中午，杨尚昆和来自世界130多个国家的420多个代表团的成员出席了朝鲜政府为庆祝朝鲜人民的伟大领袖金日成诞辰80周年举行的盛大宴会。

金日成在宴会上激动地回顾了他走过的80年的历程。他在谈到朝鲜在革命和建设时期所取得的成就以后说：“我的一生可以概括为一句话，是作为人民的儿子，为人民献身的一生。今后我要继续在人民的爱护和信赖中，为人民服务到生命的最后时刻。”

与此同时，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向金日成发了贺电。

下午，金日成主席陪同杨尚昆主席、柬埔寨国家元首、柬埔寨全国最高委员会主席西哈努克亲王等外国党、政领导人在金日成体育场观看了由10万人表演的大型团体操。

我保存了一份“庆祝伟大领袖金日成诞辰80周年大型团体操——拥戴领袖的祖国”节目单。节目单封面上是一个穿红黄两色运动服的男士，一手托举一个女孩子，周围是彩色气球和鲜花。

欢迎场：谨向伟大领袖金日成同志致以最大的光荣

庆祝场：庆贺四佳节

第一场：传奇式英雄；

第二场：人民的慈父，一景认作国家的长子，二景给人民供应更多的布匹，三景领袖的恩德，四景大海是青春的大舞台，五景这里有我们生活，六景为了劳动和国防，七景世上无所羡慕，八景全民族赖以生活的怀抱，九景我国最好；

第三场：捍卫社会主义；第四场：拥护我们党；终场：团结一心。

这些章节从各个侧面反映了朝鲜人民在朝鲜劳动党和金日成主席的领导下所走过的战斗历程，颂扬了他们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中取得的巨大成就，表达了他们渴望祖国早日统一的美好心愿，也显示了他们坚持社会主义的坚强意志。

5万人的体育场座无虚席。

朝鲜少年用各种健美动作、精彩图案和美妙的歌声表达他们对领袖、对党、对社会主义祖国的无限热爱。

1992年4月17日，杨尚昆结束了对朝鲜的访问回北京。金日成主席、金正日书记到百花园宾馆话别，然后陪同中国贵宾到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