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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社二班的听松园岁月 (十)

(2017-07-28 22:12:28) 下一个

十、文娱活动――做完了一天的功课
 
1、教师排球赛


  
重视体育为培英的良好传统,不仅经常组织学生体育比赛,连教师也积极参与。受80年代女排热影响,学校经常组织教师排球比赛,不管男女老少,以科室为单位组队比赛,体育课教师作裁判。沙地排球场就在学生宿舍旁边,我们住宿生经常捧着饭盒观赏任课老师在球场上拼球技,看着课堂上的老学究、女教师悉数上阵,别有一番趣味。虽然里面没有铁榔头郎平,亚洲飞人汪嘉伟之类球星,但老师们各有几下散手,有的善发飘球,有的善于拦网,虽然体力不足,身材不高,但是一板一眼认真投入,既可敬又精彩。场下学生笑声不断,喝彩连连。师生和乐,蔚为大观,体现了良好的校园文化。


不少活跃的同学课后打乒乓球,排球,蓝球,羽毛球。我每天疲命于教室、宿舍和饭堂之间,除了上课、读书、做作业和做梦,其它时间都用于洗澡、洗衣和打饭,很少参加文体活动,只有当啦啦队的份。现在脑海中就只有三个画面:古瑜青同学参加女足比赛踢进一球,赛后疲累倒地,我和白班长赶上前将入球功臣搀扶下来;篮球比赛中何秀芳同学居然穿着半高跟塑料凉鞋上场搏杀,还投篮得分,技惊四座;爱青同学参加乒乓球比赛,连挡凌慧健同学四个扣球后得分……


虽然有些老师在球场上没有灵活的脚步,娴熟的球技,但他却在另外的场合展现自己身手。
高二级时,有次我班与一班举行足球赛,由于双方实力旗鼓相当,到最后只能通过点球大战决出胜负。当时阿苏罚失了点球,球越门飞到了球场外。在这过程中,有个广船的烂仔潛伏在球门后方的人群中,此人醉翁之意在于球。见到足球飞到场外,此人马上抢夺足球并发足狂奔。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场上球员、场下观众还在发愣之时,只见一条壮汉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紧紧地抓住烂仔不放。

 

烂仔与壮汉双手互握,好像摔跤般拉扯起来,此时无声胜有声,壮汉的孔武有力及威严的目光震慑住烂仔。在如此拦截下感觉到实难脱身,烂仔只好屈服,抛下藏在衣服里的足球悻悻然离去。慑于当时恶劣的社会治安,许多人对横行的流氓烂仔畏惧懦弱,当这位勇敢无畏的壮汉转过身来时,大家才看清他面容,原来是我们的班主任卫老师。就在大家沉浸在激烈足球比赛中时,我们的班主任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早已经留意到场边的可疑人员,奋不顾身为学生们保驾护航。


 
2、紫荆园野炊


 
  
高二那年夏季的一天,我们班的同学们在学校紫荆园的紫荆树下野炊。野炊在当时算得上时髦的事情。这次野炊是高中时期组织最细致,参加人数最齐全的一次集体活动。真佩服当年负责组织的班干部,他们不知用什么样的排列、组合方法,把全班分成四个小组,每组有十二、三人。小组成员中除了男、女生按比例组合,还照顾到寄宿生、走读生、班干部和团干部种种身份。我所在的组里有七名男生,六名女生,其中包括了四名走读生,九名寄宿生,二名班干部和一名团干部。方方面面因素都考虑到,莫非借鉴了每年全国“两会”代表的选举组成方法?


野炊前一天,我这一组的全体成员在何班长的组织下开了准备会。何班长领衔组长,鼓动如簧巧舌,撩拨起大家对野炊的期待,一致赞成何班长提出的安排。何班长罗列出购物清单,主食、配菜搭配。由走读的同学从家中带来炒锅、蒸锅、锅铲、汤勺和菜刀等厨具;住宿的同学提供洗菜的盒、桶和乘食物的兜、碟。能安排如此周全,真有大智慧,毕竟只是在紫荆树下,不是在菩提树下。


这一天,原本讨厌的午睡起床钟声变成野炊的冲锋号,大家迫不及待地分头行事。男生们带着前一天拟好的购物单,在何班长的带领下,到校外的农贸市场采购。女同学则把教室的桌椅搬到紫荆园,在紫荆花叶的荫蔽处,九张课桌三横三竖拼成餐桌,另外四张桌子,用来摆放生食、调味品。之后,女生们分头到校园的各处捡拾砖头用于搭设临时炉灶。学校操场旁一堆红砖头,被女生们蚂蚁搬家一样移了近半到紫荆树下。


也就一小时左右的功夫,组里的男生们谈笑中骑着自行车满载而归。沙河粉、鸡旦和已剁成块的鸡和排骨,还有冬瓜、油菜心、干木耳和葱、姜、蒜,再有油、盐、豉油、生粉、豆豉。从主食、荤菜、素菜到调味品、饮料甚至水果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升火用的一小包黑炭和一捆干柴。在并不熟悉的市场里,前后花一个小时买全这么多东西,这要怎样的仔细分工、条理安排和相互配合,我由衷地佩服这群男生的周全计划和高效率。后来在大学修《统筹学》时,我脑里还有当年那群男孩的身影掠过……


接着,男生开始用砖垒炉灶,升火;女同学负责清洗蔬菜、肉类。我和洁兰到礼堂门口的水龙头清洗油菜、鸡肉和木耳。齐腰高的水龙头用铁丝固定着,周围一洼面积不小的积水,水深漫过脚踝,几块垫脚的砖头散落水中。我们踩着砖头摇摇晃晃来到水龙头旁,将盆、桶放在砖块上。我用力拧开龙头阀门,一大股水柱瞬间喷出,碰到饭盒后反溅,喷湿了我身上衣服,饭盒里的木耳也被水柱冲落到水洼中。因为宿舍里的水压小,我习惯了将阀门拧到最大。可见凡事都不可一概而论,以偏概全。赶紧将木耳从水洼中捞起,放到龙头下又冲又搓,带回紫荆园。


这时两个砖炉已砌好并升上了火,一个上面已摆了只大锅煮着汤。何班长向我催要菜心,“哪能这么快啊,又不是变魔术”我心里嘀咕着,赶紧跑回去洗菜。由于垫在水洼中的砖块较小,置于其上的脸盆盛物后容易倾侧,我和洁兰只得一个人负责洗,另一人捧脸盆接,速度自然慢许多。还没洗两遍,叶同学已被派来做“运输队长”了。只好将那些蔬菜糊乱地在水里涮几下,一盆湿漉漉的绿叶子就递给叶同学交差了。我原想着将已垛好的鸡块在水里泡泡就算了,洁兰建议要一块块冲洗,这样既可洗去沙尘又可冲掉附在肉面上的碎骨。想不到还有这样的的讲究,洁兰真是认真仔细,慧质兰心!


“把那给我!”一位古铜脸色、浓眉大眼的男生紧锁眉头,目光如炬地指着我手中装着鸡块的搪瓷盆低吼,是老K。由于老K总是瞪眼蹙眉,表情严肃又不苟言笑,平日见他就怯三分。如今被他一吼,心中发颤,赶紧把搪瓷盆递出。看着递出的盆里还留着血水,赶紧收回放到水下冲洗。不耐烦的老K已淌水过来,拽过我手中的搪瓷盆,迈着八字腿,昂首挺胸,扬长而去。我张大了口,也不知道那盆洗干净没有……


紫荆树下,大家都忙得不亦乐乎,何班长弯着腰在炒沙河粉;老朱在旁一会递盐,一会递酱油,一会端菜侍候着;叶同学在添柴火控制火候;青青在汤锅灶旁把控柴火;冬瓜也走来走去好像很忙……


我将鸡块放在桌上,正犹豫是否要加点调味料,只听何班长说:“让我来!”就将手中锅铲交给老朱跳了过来。正中下怀,我正担心自己厨艺不精,把味道调坏,何班长就来解围了。最喜欢何班长这样的领导者,不仅考虑周全,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凡事还亲力亲为,从没抱怨。何班长完全没有现今当官者的大老爷作派,只要跟随者凑趣,积极配合,他组织的活动都会顺利而且尽兴。


环顾四周,此时的紫荆园炊烟缭绕,其它几组也搭好了炉灶升起了火。有的组边煮边派人满校园地拾柴火,由于拾来的树枝还未干透,遇热便冒出了股股浓重的白烟,呛得周围的人流泪咳嗽。一不小心,柴火灭去,烟更浓浊,咳声更烈。大伙围在灶边又吹又煽,泪流满面,好不狼狈。见此情景,心中更是钦佩组里责任釆购的同学考虑周全,买柴火真是明智之举。
  


不知忙了多久,一桌饭菜终于准备就绪。宴开前,不知哪位有心人将一块瑰红色的塑料桌布铺到餐桌上,放在桌上的汽水仿若一支支的红酒,透着淡淡的浪漫。油菜炒河粉作为主食被盛在一个大脸盆中,相伴着木耳蒸鸡、豉汁蒸排骨、葱炒鸡蛋和冬瓜汤一齐摆上了桌面,在瑰红色桌布的衬映下一桌野炊菜变成珠江对岸白天鹅宾馆的上品佳肴,要是天色够暗,再点上蜡烛就更有情调了……


品尝中觉得河粉炒得不错,特别是里面的油菜,碧绿爽脆,河粉略嫌淡了点,要是稍多加点酱油就更好了;豉汁蒸排骨卖相不太好,肉被汤汁浸盖着,可能是蒸煮时忘了加生粉,但肉却嫩而入味。多出的排骨汁浇点到河粉里,能互相补充,相得益彰;金黃中点缀着青翠的葱炒鸡蛋,不仅色泽诱人,入口后浓郁的蛋香带着葱香回转于齿颊间。以前多吃韭菜炒蛋、洋葱炒蛋或蕃茄炒蛋,没想到简单的葱花炒蛋这么好吃!正暗自赞叹,洁兰碰一下我手臂,告诉我那盘木耳蒸鸡很滑嫰。我伸出筷子夹起近前的一块鸡肉,“好像还没熟!”当看到鸡骨上还带着暗红,我叫起来。


何班长瞥一眼我手中的鸡肉很肯定地说:“你那块鸡肉最好吃!”然后又肉紧地解释:“当肉刚熟而骨头带红时的鸡肉最嫰滑,粤菜就是这样炮制的。”
“系啊!”老朱在旁附和,叶同学边点头边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似乎嘲笑我连这都不懂。“冬瓜”造作地“吃吃吃”笑,不怀好意。


我后悔自己嘴太快,无来由地招来尴尬。在众人的督促目光下,犹豫地将鸡块放入嘴里,嚼了没两下那肉就在口腔里糙糙地松散开来,不咸只淡还带着一股腥。


“係咪好滑啊?”老朱问,“嗯!”不想扫大伙的兴,我在大家关注的目光下无奈地点着头,忍着恶心将肉囫囵吞下,“滑你个头!”心中暗骂。再夹一块木耳塞进嘴里,又滑又稠像浆糊,一不留神就溜进了食道。唉!我碰过的东西怎么那么难吃啊?灰心之余端起面前的冬瓜汤喝了两口,清淡中带着瓜的甘甜还伴着陈皮的郁香。那股甘香在舌尖流转,从齿缝间徐徐散开,漫过心肺,泌至脏脾。从不知道冬瓜陈皮是这么绝妙的搭配,在炎热的夏日里来上一碗冬瓜陈皮汤真是心旷神怡!


班主任背着相机来到我们桌前,大伙对着镜头举杯欢呼着干杯。那一张张洋溢着青春活力,如阳光般灿烂的笑脸在“咔嚓”一声之后被永远地留在记忆里。

 

人与人之间彼此认识是需要缘分的,或深或浅的相互了解,哪怕知晓的只是肤浅的表象要依赖岁月长河中的每个机缘巧合。而机缘却是那么奇妙,只有当年月份量达标的时候它才会出现。比如老K,其实是个豪爽、幽默又随和的人。他的冷笑话让人捧腹岔气, 忍俊不禁,是每次同学聚会的开心果。而且他对父母孝顺,对同学义气,曾为被欺负的同学出头打架,是我敬佩的“五壮士”之一。当然,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之前因为接触少,对他存满偏见。就如缘分让我们在三十三年前相遇,机缘巧合在添加了三十年的时光砝码后,我才知道,一位高中三年从无交流的同窗,原来是通古识今,妙语连珠,趣味相投的知音;昔日的那位感觉处处需要被照顾的“ 宝玉”,早就一肩担起照顾妻女的责任,成为被人称赞的大丈夫;当年同进同出的姐妹,原来是那么多男生心中的女神;曾经朝夕相处的纯良室友,现如今却销声匿迹、音信全无;而那位习惯独来独往的少年,可能因为时日还不够,依然神秘……


夜幕降临,汤足饭饱的学子们用野炊所剩的柴火燃起了一堆篝火。大伙的热情随着熊熊的柴火高涨,你推我攘地围着火堆说着、笑着、高叫欢呼着,火焰里不停发出的劈啪声仿佛也在为我们助兴!如果当年我们拉起手围着篝火奔跑,或者一起跳一段集体舞,会让这次集体活动更完美。在紧张的高中生活里,忙中偷闲度过轻松、愉快的半天,深深地留在了记忆里,挥之不去。感谢我们班主任,给深陷繁重课业的我们一次难得的放松活动。


 
3、拔河

 


高三下学期,离高考越来越近,学校为提振我们士气,组织一次拔河比赛。当时年级上还有一个借读的成年先修班,比赛自然也邀请她们参加。之所以说“她们”,是因为该先修班成员几乎都是已经参加工作的女教师。


比赛在篮球场上进行,对阵抽签结果,我们班对上了先修班。我们班这队全部是男生,对手全部是女生,胜负似乎一目了然。然而,拔河靠力气,我们这帮青头书生那会儿已经进入临考状态,繁重的课业负担迫使应激反应,身体机能由物质向精神转化,身上的肌肉暂时转化为大脑的虚拟硬盘,用来存储平常摆放不下的三角函数、化学元素周期、物理定律、英文单词、文学常识、时事政治等等……
 


加上连连应付毕业考、预考、模拟考,早已面黄肌瘦,形如枯槁,貌似药渣;而对面的先修班大姐个个健硕如老虎乸,第一轮角力刚开始,我班全男队居然一触即溃,毫无竞争力。古有花木兰替父去从军,今有娘子军角力胜须眉。物理老师老吴实在看不下去,跑过来斥责男生们:“人家全是女的,你们有什么理由输给她们!”


  
之后急忙帮我们派兵布阵,队伍排成直线,高矮个依序排布,脚撑着脚,整队重心下压。第二轮开始,虽然我们的态势比第一轮稍好,但仍然吃力,坚持几秒之后开始动摇。这时候,老吴老师拼命为我队呐喊鼓劲,整个年级的同学也齐声助威,我队男生们冒着挤掉十个英语单词,忘记三条数学公式的危险,强打精神,勉强稳住阵脚,但无力撼动对方。双方僵持,现场一片混乱。我方乘乱将拔河绳尾圈在篮球架上,队尾违规加入两人一起使劲,充分发挥主场优势,终于连诓带讹扳回一轮。之后决胜轮,我们再次败下阵来,灰溜溜结束了拔河比赛。


吴老师始终在研究物理课题,没想到遇上的却是历史课题,分明是解放战争摧枯拉朽之势再现。


 
4、歌声琴韵总宜人

 


每年一度,学校在礼堂组织学生文艺演出,各班的文艺积极分子、班干部都为班里能选派一、两个节目使出浑身解数。繁重的课业,单调的生活,软禁在校园里的少男少女热血贲张,这适时而至的文艺演出,由策划到排练到演出总得花去一个月功夫,正好燃烧掉富余的青春热情,特别对不喜欢体育运动的女生更是如此。当时的表演多为歌、舞、诗朗诵,偶而也有的小品、吉他弹唱和舞剑。没有看过专业演出的我们,对舞蹈中的每个倒腰,每个劈叉都叹为观止,报以热烈喝彩和掌声。


  
演出的歌、舞多以当时的流行歌曲及音乐为蓝本。贫乏的年代养成高度统一,记得有一年,香港电视连续剧《万水千山总是情》正在热播,街头巷尾都能听到剧中的主题曲,而那年学校的文艺表演中至少九人次翻唱了《万水千山总是情》,真是听到耳油都出了。

 

那些“歌星”们有的音域宽广,拿捏恰当,倒是抒情;有的似乎在宿舍澡堂磨练出来的范式,捏着嗓子,用细声飚歌,仿若喉咙没被割断、奄奄一息的小鸡,不知啥时就咽气了,真是听得浑身痉挛,硬是把港版的“万水千山”演绎成不汤不水。台湾校园歌曲《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被不同的班级改编成舞蹈,或群舞,或独舞,反正在一次演出中至少看了三个不同版本,不同班的演员将握紧的拳头抬至肩部做扛锄头状,在舞台上踏步,就差拖一头暮归的老牛在舞台走过。高度雷同的表演题材并不妨碍观众们欣赏,因为那时作文课也是全班四十多人写千篇一律的题目,语文老师批改时也不会腻得想吐。


班上男生的特长似乎全在田径、足球、篮球上,文艺方面尚未启蒙。男生大多在台下起哄,每次同年级女生上台表演,周围几个男生交头接耳议论各个女演员姓名、绰号、来历等等,他们不一定看得出表演中的荒腔走板,但却热切期待表演中的忘词、错位、掉链等失误。


有几个表演可圈可点,至今不忘。


 高一时李革英和何藴华同学身着同款绿色白点连衣裙,高歌一曲巜在希望的田野上》,技惊四座,艺压群芳,一举夺得该年高中部文艺演出一等奖。她们的高音部唱得铿锵有力,高亢入云,可谓惊神鬼,泣雷公。当其时,台下观众只觉双耳膜嗡嗡作响,脑壳似乎给撬开一道缝隙,隐隐透出“炊烟”。年久失修的礼堂上方的屋梁也感动得噼啪作响,震落上百年的缕缕历史尘埃;筑巢礼堂屋檐的燕子一家受惊而起,四散飞窜。惊诧于她们小小的身驱却底气十足,爆发出如此大的能量,能绕梁三日。从此女声二重唱成了我们二班的保留节目,以后的高中三年里,每次文艺表演都以女声二重唱参演、示人。
 


一班的女生别出心裁,因陋就简,将校服的白衬衣裹在绿色背心裙外,再扎上与校服 配套的绿腰带,肩膀处贴上几扛彩纸,生生地把一套沉闷的校服穿出了海军女兵的风姿。郭庆欣同学中规中矩的领舞,再加背景女生们的落力配合,随着《军港之夜》的歌曲,将海港宁静祥和演绎得恰到好处。
 
一班林戟和马大鹏的一个反映当年住宿生活的小品,至今令人难忘。他们用肢体语言,将当年学生们听到下课铃声后冲出教室,在饭堂争先恐后,你推我搡地打饭;你争我抢,毫无秩序地抢热水的情形表演得惟妙惟肖。


四班的四个男生,模仿“小虎队”上台唱歌,虽然舞力、唱功、形象(这点最重要,其它可以忽略)与“小虎队”相去甚远,但在当时的校园里也算颇有新意。记得其中一位主唱的黑实实的男生在一次演讲比赛中,话不够,歌来凑,一曲《龙的传人》,让我忘形地跟着拍掌哼唱,仿若置身歌唱比赛而忘了正在进行的演讲。


文理分班后,全部得奖节目都被文科班囊括。印象最深的是马文谊、严璧、李戎等表演的话剧,《女大学生宿舍》。演员们把剧中人物演绎得入木三分,很符合我在《花城》杂志中第一次看到剧本时的感觉。自认为她们的表演比电影《女大学生宿舍》的演员更出色。电影在各方面都显得太时髦了,不符合七十年代末的感觉,演员也太老气。


严璧、马文谊、罗宇丹和冯玉莲各以一条长布裏身充当和服就跳起了《伊豆的舞女》,迎合大众对异域的向往,很是独特。


凌慧健、廖佩英、冯航等的disco,青春洒脱,热情奔放,在当年的校园里可称让人眼前一亮的前卫。听说这支舞还是文科班班主任据理力争,力排众议后才得以上台演出的。


我最喜欢又堪称经典的是初中部的舞蹈《化蝶》。随着舒缓的音乐, 两只蝴蝶翩翩起舞。时而缠绵,时而嬉戏;此刻相依,那刻追逐。一对有情人在生前有缘相遇而无缘相守,化蝶后却能自由自在,朝朝暮暮,长相思守,浪漫无尽。正可谓是“一生一代一双蝶”,而正是那副翅膀让自由和浪漫得到升华!


两位舞者一定是从小练功习舞的,身着古装舞服,动作柔软专业,而且难度很高。特别记得女扮男装跳梁山伯一角的舞者,扮象与《白蛇传》中饰演许仙的叶童有几分神似,虽然穿着男装的衣裳没有长裙的衬托,却将蝴蝶的婀娜多姿和优雅飘逸舞得淋漓尽致。


值得一提的还有校歌的故事。培英校歌为创校时所创,以粤语广州话唱诵,在1952年被取消。1984年广州培英校名恢复时校歌变成了普话版本。歌词如下:


我爱我培英学校,校地清新,东临蓬馆,西接烟雨名津,书声琴韵,花香鸟语总宜人,藏修游息,咸沾教泽如春。
我爱我培英学校,校舍云连,巍峨横宇,声教一脉相传,且细看环林荣映,圆海回泉,胸怀光霁,乐哉风月无边。
我爱我培英学校,校友熙攘,一炉共冶,莫邪兮与干将,大好声名,洋溢乎中外四方,愿我校友,奋发为母校光。
我爱我培英学校,校旗辉煌,色分白绿,临风招展飞扬,万众同瞻,徽仪争荣齐日月,有口共赞,朴游百世流芳。
我爱我培英学校,优良传统,白绿健儿,一家亲情谊重,信望与爱,陶铸英才为国用,鹰扬长空,广沐化雨春风。


就算国歌,连上歌名也就一百个字,这首校歌拗口不说,足有二百五十个字,要背熟实属不易。话说当年,普通话版本校歌新鲜出炉,大概为了在每周升旗仪式上歌唱,校方急令全校学生学唱。文娱委员受命教授大家唱《白绿之歌》。不知道由于嫌弃校歌没有流行歌曲好听,还是觉得普语版的校歌古怪,全班硬是无人跟唱。弄得文娱委员灰溜溜,只好自说自话,向大家解释歌词的由来,比如“莫邪与干将”是古代两把宝剑,却不知与培英有何瓜葛。幸好有班主任压阵,班主任发狠话,“如果全班不肯开口,不唱就不下课”。迫于无奈,大家被迫开口,但是一句歌唱出来,前面两个字还有点音量,随后声音越来越低,结尾两个字完全没有声音。只好草草收场。


当年的培英中学课堂,除了语文课用普通话讲授外,所有课程均用粤语讲授。而作为门面的校歌却用普通话,有点不伦不类。当年正是粤语风光无限之时,人大代表汪明荃应邀在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上歌唱《万水千山总是情》。虽然第一段用国语唱出,但万众期待,原汁原味的粤语在第二段唱响。不谙粤语的内地青年以哼一句半句《万水千山总是情》为荣,踏足内地的广东人每每应内地同学请求高唱一曲正宗粤语版《万水千山总是情》。就在这种环境下,广州的百年老校的校歌却用国语唱响,实在有点邯郸学步。


2009年培英创校130周年时,校歌恢复以广州话唱诵。此为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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