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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弦悠扬海岩间(澳洲散记A9-1)

(2015-11-03 16:10:50) 下一个
    2005年圣诞节期间,我来到了澳大利亚。
    在我个人目前的感觉中,澳大利亚最美的地方,应该非悉尼大桥与悉尼歌剧院所在的悉尼海湾莫属。这是一个来到澳大利亚不得不去的地方。
    悉尼大桥(SYDNEY HARBOUR BRIDGE)联接着悉尼海湾南北海岸。在我的印象中,它是2000年悉尼奥运会的标志性建筑之一:当年,那喷射而出的满桥的半园形的巨型烟火,向全世界人民展现着它的骄傲。当时,我被它善意地误导了,我曾经认为,它是专门为2000年悉尼奥运会而建造的;令我难以置信的是,当我亲眼看到它,并且理解当年的它以自己钢铁身躯向全世界人民奉献欢乐的时候,它竟然是一位出生于1932年已经经历七十多年岁月蹉跎的老人了。此时此刻,有幸走近阅读这座雄伟的人造钢铁大桥,真是一种享受:六辆汽车与两列火车往返奔驰;高高的桥头堡如同哨兵,警惕地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特别吸引我的眼球的是,如果你胆子足够大的话,你可以申请在足够保护装置下,一步一步地从桥头堡出发,步行走上桥梁,走上那桥梁的最高处。我的女婿问我,“爸爸,想去走走吗?”我看看了那仿佛是高不可攀的桥梁,说,“下回吧”。
    好玩的是,那天,当我一个人坐上火车,准备去位于悉尼市的Circular Quay火车站的时候,却坐上了开向悉尼北面的火车。当时,在火车上,看见悉尼大桥在身边掠过,所见桥下的远处,那白色的悉尼歌剧院的时候,我知道,我坐错火车的方向了。然后原路返回,火车再次经过悉尼大桥,那是后话。
    大桥的东边,就是悉尼歌剧院Sydney Opera House。这座建于1988年的世界著名的集建筑、力学、美学、音乐、艺术与一体的钢筋水泥建筑物,静悄悄地座落在一个三面环海的突出的岩石上。一个晚上,两个白天,我,我的全家,三代人,都曾经先后在它的身边,目光久久地停驻过。在我的眼中,不管从任何角度去看它,它实在是太美了。只是,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听说,它的设计者,那位天才的建筑设计师,当年却坚决不出席它的落成典礼:理由只有一个,悉尼歌剧院的建设当局修改了他的设计。它本来会更美!
    天然的纯净的海水,天然的白净的岩石,天然般的人类智慧,钢铁与水泥,方寸天地间,以同时拥有人类知识水平的建筑物为标志,浑然一体自成天然。也许,在我所到过的不算太少的世界范围内,是不多见的。
    阳光下,情侣们躺在草地上晒着夏时制中的太阳。也许,与全世界其它许多地方在冰天雪地里庆贺圣诞节完全不同的是,地球上的唯一的太阳正在关照着此时此刻的澳大利亚:澳洲男人们好象都是光着上身,澳洲女人们好象相当是光着上身,都在享受夏日阳光的温暖与佛照。一个三人座的公园休息椅上,身躯尾部接着尾部,头部分开在两个方向,仰卧躺着一对青年男女;他们分别头枕着休息椅左右两个扶手,各自的长腿在两人的躯体中间分别叉立着,交立在休息椅中间的边缘上。这是一幅典雅的澳洲阳光下休闲与温馨的图画。
    特别好玩的是,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光着脚享受着拖鞋。不同的是,女孩们多用的是丁字形鞋带的拖鞋。大街上,火车上,草地里,海滩上,大家都是拖鞋。除了在悉尼歌剧院门前音乐会散场后的人群之外,我在悉尼将近两个星期的时间内,我只看见一位西装革履脚穿黑色皮鞋的男人,其余的人全部是拖鞋!在我长大成人的岁月中,这样连续十几二十天内,天天享受着拖鞋;换一句话说,一双拖鞋,来来回回在一个城市中漫步,是我的平生中唯一的一回。一句话,那脚趾间的随意,真是好极了。
    植物园的高树上,停驻着许多巨大的蝙蝠。在我的镜头里,它们的身躯是足够大的。夏日的阳光下,它们悠闲的倒挂在树枝上。一只白鹭,也在高高的树枝上停留。水面上,野鸭戏水。草地上,海鸥散步。当你席地而坐,特别是当你开始拿起面包的时候,它们竟然不约而同地,都慢慢地走到你的身边来了。这是一个多么神奇的时刻:自然生物,生物自然,如此和谐相处。
    特别有意思的是,我们全家席地而坐的不远处的草地上,六位澳大利亚男性同性恋青年,也在我们目光所及的绿茵上享受着阳光。其中有几位明明看上去是男人的体型,言语声调间,举足抬眉间,却尽是女人般的妩媚与娇柔,那伸出来的手指形态,用我们家乡话来说,真有些女性兰花指的感觉,真是好玩极了。只是,当我们的目光与他们相碰撞的刹那间,我们看见,他们的眼眸里,好象还是有一点宛然而止,不太好意思的感觉在其中。有趣,有趣,一个合适的相对宽容的社会环境中,人们可以选择任何只要不会伤害别人意志的方式生活本身,也许就是一种自由。
    蓝天,白云,层层碧波,丛丛绿茵,高树处处。海鸥,风帆,四方游人,云集海岩。耸立晴空的悉尼大桥,被海浪碧波环绕的白色贝壳般的歌剧院。歌剧院旁边的码头上,巨大的风帆游艇正在准备出航。西装革履的绅士,珠光宝气的女士,聚集在船前的甲板上。码头旁边的植物园的草地上,两位澳洲土著人琴师开始吹奏一首古老的澳大利亚原地民情调的民歌,那低沉悦耳的旋律,我觉得异常地熟悉。多少年前,在云南丽江纳西族老人那儿,在湘西凤凰土家族老人那儿,我都曾经听过类似的歌曲。今天在悉尼海湾重新听到,突然而来的心里一征。这歌曲如闪电,这歌曲如惊雷,顷刻照亮了我无数甜蜜的,辛酸的回忆:长大成人过程中的人生艰难,尝遍种种苦涩的人生滋味――,音乐的魔力,此时此刻,如同悉尼大桥夜晚的焰火,伴随着悉尼歌剧院旋律的回荡,烂漫的光景在波涛中跳跃。两百多年来澳大利亚由原始近30万土著人被英国移民屠杀后减少到今日的45,000人左右,外加约80,000左右的混血人的民族消亡结局,也许全在那低沉的旋律中。尽在不言中,谁人能一言说尽人生往事,人生往事如烟如梦,都随流水飘逝,此刻唯在这美丽动听的旋律,缭绕在心头。
    回到中国居住地的家,一日晚饭后,也试着拖鞋上街。路过整修施工的道路时,拖鞋的带子断了。于是,在周围人们诧异的目光中,一个男人左脚拖鞋,右脚袜子着地的窘态,我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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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Bill-xie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overthrowccp' 的评论 : 你的话,让我长见识了。
Bill-xie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好文章' 的评论 : 谢谢指教!
好文章 回复 悄悄话 悉尼歌剧院Sydney Opera House,不是建于1988年。它始建于1959年,于1973年落成。
overthrowccp 回复 悄悄话 描写挺好,但早期澳洲土人aboriginal的大量死亡多源于其对西方人带来的普通病菌病毒无免疫力,而非大屠杀:澳洲土人对被殖民的反抗斗争远不如北美印第安人的暴烈,其性情较温和举止较笨拙智力较原始,被酒精吸引陶醉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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