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多伦多

《宋朝尤物》、《南京,我的夜生活》和《浮云落在多伦多》(一个科大神童的爱情往事)由九州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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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 我的夜生活(连载之二十六)

(2006-12-28 17:50:12) 下一个

  4

我也做过关于米的梦。只是都记不太清。这天,我坐在南大二舍下面,在等眉丽下课的时候,又在读牛京的美国来信。

他写道:“这几天,我好像也活在了一种浅薄的黑暗里。我和米的关系好像成了夫妻,和小蓝则成为了情人。我偶尔还会和小蓝做爱,那感觉让我非常奇怪。我感觉自己已是一个离小蓝很远的人,或者一两年才见一次那样,我和她做,没多久就会射精。我忍不住,觉得里面有一种潜伏的激动。

有时,我听到自己孩子的哭声,就觉得是我在哭或者她在替我哭。小蓝就要把她送回中国了。她要去工作了,在生活中做一个独立的女人。

昨天,一天里,我都在想你和我说的,那个美国文学大师海明威的结局,用枪把自己的脑浆轰到满墙都是,真是一种绝望的美妙的音乐。我似乎听见了那音乐。

不瞒你,我了买了一支枪。但不是用来自杀的。小时候,我在我爸爸的抽屉里见过一次德国造的小手枪,觉得非常美丽,我想去摸,我爸爸不让,还是我妈妈看我哭才偷出来给我摸过十秒钟。

就昨天,我带了我买的枪去街上。我把枪放在口袋里,也带恶劣子弹夹,但子弹夹则还没有上在枪上。这把枪是一把瑞士造的,线条非常美丽,让我想起米的身体的曲线。摸着这枪,我有一阵甚至有了生理反应,那东西硬了起来,把裤子顶成一把小伞。

我就那么带着一把美丽的枪,在街上走来走去。我想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恨谁呢?恨那些让我们心灵有创伤的人?恨美国,恨中国,还是恨自己?我感觉不恨,我找不到一个让我实际上恨的人。

幸好那刻没有人来打劫我,不然我或许会真的会使用这枪。我还想起你们所说的心灵创伤。我和米的行为是不是也受了这创伤的影响?其实,这,么多年过来了。无论是在美国还是中国。随着时间的洗刷,我们已变得更加自我或冷漠。我们已经漠视那所谓的创伤。我们存在,我们和时间在酒吧里交朋友,上床,最后,那过去的一切自然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变了吗?还是这世界变了?我痛苦吗?还是这世界比我们还痛苦?这是一个没有楚创伤的年代了!

最后,我就这么想着想着和我美丽的瑞士手枪一起,还是走到了米的房子前。我走上楼梯,我感觉又回到了生活的身体边。

我把身体靠上去,我用钥匙打开门。米在淋浴,哗哗的水的声音让我想起我和她在一起的那些美好时光,所有的。我等她出来,我默默地等,好像等了一年那么长。我和我的枪一起等她,怀着一种永久的感觉等她,等这个我已经守候了多年的,来自一个奇妙的精神世界的山谷深处的美丽裸女。

这时的米在我心目中美丽过任何人任何事物任何梦境。我握着枪,觉得自己很幸福。

米听见了我开门,她知道我来了,洗完后,就光着身子出来了。这时,已经可以看见她凸起的肚皮。她和我的孩子在那里面孕育变大。但我依然觉得她的线条完美无缺。

我取出那枪,和她说是没有子弹的但是真枪。米说:“这东西是艺术品。我和喜欢你那东西一样喜欢它。”

然后我们在沙发上抚爱,我还用枪管去轻轻磨擦她的双腿间的地方。她说她都快醉了。最后我又从背后进入她的身体。我温柔得犹如人间最小的微风和细雨。我们知道随着那孩子的变大,这样能真正地进入的机会不多了。

米在到高潮的时候,先喊了几声,那声音很美很有空旷感,我也是第一次这么感觉。

然后她说:‘现在还这样,我们的孩子会不会被胎教成一个色情狂?’我和米的孩子被医生告知似乎是一个男孩。

这就是我现在的生活,买了一把不是用来杀人或自杀的枪。那枪还被用来做性爱时的道具。

我还有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虽然男的还没有出生。我不知道是快乐、幸福还是痛苦,不知道美国将让我走向何方?

我最亲爱的朋友,老鱼,自从知道你不再写诗,我到感觉我很想去写诗,我用我的生命去写,绝对的无比的后现代。”

                        5

我的同学兼现在的老板王胖子在商海中穿行,犹如是在一次世界大战里带领着自己一批腊做的坦克去和钢铁堡垒和城市战斗,但他每次都能得胜归来。他解释为,是因为他太熟悉中国国情。

王胖子是南京第一个开上奔驰600的人,他还说要给我也买一辆奥迪。有时我陪他打打麻将,我们打得很小,输赢也就千把块钱。但王胖子每次都特别认真,而且输一点钱都像是在他身上挖肉。这时候,他特别小气,或者说输不起。有一次,他输了五百多块。他心痛之余,对我说,老鱼,就是一点我对你不满,你对做生意不认真,你要像我打麻将一样去做。所以,我决定等你的态度好转了,明年再给你买奥迪。

他还说,你把中国和中国的生意场当成一个真正的人和朋友来对待,你一定要先人性化,必须投入真情,然后才有可能在中国这地方找到进城或者说进入上等人间的入口。

我说,找入口?那不和做爱一样?

王胖子笑了,说,做爱,你只会得到高潮或快感。做生意,也是这样。但前者更多的是感觉,后者则是具体的金银财宝,物质上真正的收获。美女,王胖子从来只认为她们是有大志向男人生活中的调味品。就是在他给别人送钱送美女的时候,他只会把送美女当是送大餐附上的一道小甜品,可有可无,或不可缺少,但决不是最重要、最快乐和最实际的。如果只要美女不要金钱,那人会被王胖子当成是世界上最大最可笑也最可悲的大傻瓜之一。

王胖子那年开始用银行的贷款涉足股市。一开始,他玩得不大,赢了一些,后来加倍玩的时候,行情不好,变成了股市一条被套牢的池鱼。有段时间,一个省级银行的副行长老偷偷来找他,也不敢坐他银行的小车,有时还骑单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银行大员微服暗访大客户呢。那人一脸苦瓜样。我知道王胖子一定输了他银行不少的钱。

那行长一来,我就出去给他买水果吃,他这个人只要一猛吃几斤进口水果,然后晚上再找个漂亮妞,最好说一口南京话,和他跳一下舞,再帮他手淫口交两次,那所有的烦恼就会完全不见了。

这行长不喜欢和妻子以外的女人进行直接进入的那种性交,他认为只要不进入,那他就不会对不起他的妻儿以及培养他的党和养育他的广大人民。

                          6

瓦瓦在那年又去上海卖他老婆丝丝的画。他只卖掉一张,就够他在上海吃住和回来的车票钱。

那一年,我的诗人大哥伟地也去了上海,他在南京离婚了,和新的更漂亮的一个女人去了上海,重组家庭。他在另一个全国性大报当上了副总编。而孩子和所有的现金都给了前妻。公证的那天伟地还给我打电话,想叫我去做证人,可惜那天我在医院里挂吊针。我和眉丽去了一趟泰山,在寒风里相互抚摸的时候受凉了,回到南京就一病不起。

秋天,再婚后不久的伟地和瓦瓦在上海的外滩似乎有点喝醉了。他们给我打电话,瓦瓦先说:“老鱼,上海外滩这里遍地都是诗呀。你在那浑浊的江水里还可以看见自己的影子,诗歌文字状的影子。美妙极了,为此,伟地说他当那副总编也没啥劲头了。”

我说:“不遍地都是钱呀?”

瓦瓦说:“我们昨天在几百米高的东方明珠塔上读屈原、苏东坡、里尔克和金斯堡的诗歌。保安把我们从下面差点推下去。他说我们在五星级的地方制造噪音。”

伟地则插进来说:“老鱼,我想中国诗人里,你可能真是条安静的鱼。专门游在女人的水里。”那刻,我正在眉丽的怀抱里。她想吻我的脖子。她还用手拉开我裤子的拉链。

她的舌头让我想起夜色里的含蓄的点点星光。她喜欢吻我的一切,然后一动不动地贴着那一切。虽然她还不是很会这些。但她对这些事很有感觉和灵感,几乎凭本能就可以和我配合默契。我们还常常一起到达,那种时刻,我们以为天堂中的一部分恰好就在我这六舍的肮脏宿舍里。

我感受着眉丽,同时又回答他们的电话:“我感觉好的做爱比做千古流传的诗有意义。”

瓦瓦很敏感,他说:“那你现在在做爱?”

我说:“是呀。”

瓦瓦说:“前几天,我和伟地还看见吉他薛薛,他说那次他在你宿舍弹了一夜吉他后就不弹吉他了。你和你的美丽女朋友做爱时刺激了他。他说还等他赚了一千万后再弹吉他和和像弹吉他一样弹奏女人。你看,你把薛踅逼进了极端了。”

我说:“可怜的孩子,心灵创伤复发了。那天,我没和女人真正做爱。”

伟地说:“鬼信。是我们醉了,还是这电话醉了?或者说,我们都很明白。你那天,和一个绝顶美女当着他面做爱了。薛薛说的。老鱼,下一次,叫上我呀。我喜欢窥视。”

瓦瓦说:“我也想变成一个彻底的南大人,有南大的心灵创伤,可惜,我只在南大的作家班读了一个学期,就没有钱付学费了读下去了。其实,我认为我比那些教授强多了。我教他们还差不多。”

我说:“读一天也是南大人。我不是也只是结业嘛。南大官方认为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南大人。”

然后,我开始激动了,眉丽吻着我,让我感觉自己正被一条蛇吞没。我开始吸眉丽的十指,这样会让她特别激动,有时就直接到了最激动的时刻。所以,谁要想诱惑眉丽,吸她的手指准会让她乱了方寸。眉丽还说,有一次她听她最喜欢的一个美国男歌星的歌也突然到了高潮。她说只要给她爱情的感觉她就特别容易激动。

夜色终于打断了那上海打来的电话。手机被关后扔在了一边。夜色,有时充满了可以麻醉爱情的酒气。

我理解这南京上海或美国的夜色,我混迹在这夜色里。我渴望在夜色最浓厚兴时刻再次听见薛薛的木吉他和伟地的诗歌。生活的大门会因此开一条小缝。

所有的这一切,在我所叙述的有关夜生活的故事里,你不必特别或暗自悲伤,但必须耐心聆听,涉及了诗歌的地方则可以跳过去。因为,我已经和你一样,习惯了一个没有诗歌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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