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多伦多

《宋朝尤物》、《南京,我的夜生活》和《浮云落在多伦多》(一个科大神童的爱情往事)由九州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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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 我的夜生活(连载之十六)

(2006-12-20 10:12:17) 下一个

3

在那个冬天快进入高潮的时候,流浪诗人瓦瓦、诗人大哥伟地和薛薛来找我。他们想去找美丽的研究生英英聊天,因为他们听说了,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所以没有了心理障碍。去找这样的美女一定要人多才胆壮。

我们先派流浪诗人瓦瓦去打前站,他脸皮厚,没钱的时候,别人给他剩饭也吃烟头也抽。其他人在南园前门的小松林等。那天,小松林里显得有点阴森。平时这里可是人满为患。我们不远的一个长椅上有一对情侣。女的抱着那男的,男的躺在了女的身上。这情景还是经几个人反复观察得以确认的。

薛薛说:“男的成了一把吉他在给那女的弹。”

伟地说:“我读书的时候只在在别人面前拉拉女友的手。我们第一次做爱是在苏州的一个小山上找了一个小山洞。当时,我紧张急了,一边尿急一边匆忙地做了所有。”

他又说:“有种性爱,一次就够一生去回忆了。”

我说:“我倒希望有一个张林哥哥老皮那样的女人抱着我绕南大最大的女生宿舍八舍来回走个几圈。我准成了全体南大女学生七天七夜的谈话主题。”

伟地说:“现在我很少回来了。倒是我们过去的诗社同仁如今著名的小说家鲁鲁老是回来给学生们作文学讲座。他骑着一辆破单车买菜,上班和观察生活。回家就是弹古琴、练书法和写小说。稿费用来抽烟和请女友吃饭。感觉很有大师的气派。或者就真的是大师!我倒喜欢他的几个短的小说。比他诗写得好多了。我们可要小心,一不溜神就成了他小说里的反面人物。鲁鲁还让我来讲诗歌。这年头,谁还听诗歌讲座?”

薛薛说:“我想在南大开个吉他班,可我过去的辅导员老是怀疑我是一个流窜犯,他给学校打报告,不让我开。还让公安局的人暗中调查我。说我可能是一件在北园体育馆附近厕所里的凶杀案的主凶。”

我说:“有可能,你在梦中杀人。”

我又说:“现在有个影子冒出来,发现是过去的同学,你们怎么办?”

伟地说:“和他说话。从背后像鬼一样拍他的肩膀。”

薛薛说:“是个漂亮的女同学才好。和这样的人叙旧不算浪费时间。我有两个呀,很漂亮的,在读研究生。希望她们出现。”

小松林有了我们几个,似乎热度也提高了点。就那时,瓦瓦回来了。身后跟了一个女孩,却不是高个美女英英。原来英英去北京实习了。瓦瓦带来的是如今当了南大老师的何羊。她就住在英英隔壁宿舍。何羊,那年,走了后门,开始到南京大学教点美术设计并当当教务。

伟地说:“要不你们去大学生俱乐部跳舞?我不会跳舞。我回去了。明天我还要出差。”

当我看见何羊,心里还是吃了一惊。我似乎已经好久没有面对她了,或者一年。我说:“我请大家去北园散步。回忆大学生活。”

在一盏路灯下,我们轮流给何羊看手相。瓦瓦摸了半天她的手,说:“你一生中除了你丈夫会有三个情人。”

薛薛还是想讲鬼故事,他也看了一下说:“你不喜欢音乐和留胡子的男人,小时候怕鬼。”

伟地说:“你是一个为自己痛苦的女人。”

我只说了一句:“你会忘记今夜。”

何羊依然很神秘地微笑,她说:“我记忆力好,和我说五句以上的话的,我都能记住。”夜深了,我们几个男人围着一个有关艺术的女人已绕北园两圈了。最后,薛薛说:“我们走到火车站去,走到就天亮了。”

何羊有点兴趣,说:“都去吗?”

伟地没有见到英英,还在失望。他说:“薛薛或老鱼陪你去。”

何羊说:“那就改天吧。”

一个星期后,在南园的路上,我又一次碰到何羊,她远远地看见我后就一直笑。或许我和她会有新的故事?何羊说:“来我隔壁宿舍找英英,你们那伙人怎么就来找了一次?”我说:“那我只找你可以吗?”

然后我就请她去南大后面吃双蛋肉丝面。我发现她忽然间变得似乎很愿意听我说话,也愿意我听她说话。

说话的时候,我的手无意中碰到她的,她的手似乎一抖,让我感觉我的手好像成了蜂刺。或者是想,我又想吻她了。我没有,我停在那里,听她说话。

何羊说:“你和我以前谈了两年的那个男朋友,哪里都不像,就手像。”

我说:“他是你同学?没听你说过?”

何羊说:“早分手了。我失身于他。”

我说:“为啥?”

她说:“为了他的另一个爱情。不怪我。”

我说:“所以,不喜欢中国男人了?”

她笑了,说:“不是呀。你不喜欢我和老外交往?我早估计你是这样的了,”

我看她显得有点悲伤,就说:“是呀。这就是你追求的画外的生命的味道?来自世界的四方。”

??                     4

  牛京新写来的信继续讲述他和米的故事。

他说:“上一次没有和你讲和米的故事,并不是我们不在一起了。写那封信时我的感觉很奇怪,不想说到那件给了我人生最大的快乐的事。实际上,小蓝的怀孕给了我更大的空间和机会以及欲望。因为,随着小蓝的肚子越来越大,她变得越来越胖,实际上我已失去了碰她一下的兴趣。有的男人呀,像我,在自己女人怀孕的时候,真是邪恶。

不过,我和米,似乎也从一种激情进化到了另一种激情。以前的全是肉体的,现在是必须精神和肉体二合一体才可以。米会弹古琴,一次,她在一家五星级宾馆里开了房。我去了,看见床边就是一盏古琴。原来她早刻意安排好了。

她弹的时候,我就吻她的后背,从上到下,在屁股的上沿再返过头吻。我的嘴成了一把软刀子。她的背真美,就像那把古琴。然后我又吻她抚琴的手臂,她的长腿,美丽的脚,除了敏感的地方,身体的一切的一切。最后,我的舌头都破了。

直到黎明前,她才让我得到,就几下,她又让我出来。然后,她就吻我的那里,反复地吻,只到我魂飞天边。她说,她在体验我刚进入的那几秒钟。一直,在她吻我那里的时候。她说,在吻我的时候,她的身体里的那个洞穴一直在怀念和想象这那几秒种,只想那几秒钟。

米说:‘那几秒钟,才是她最渴望和最怀念的时间。’

米还说,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思想是有形的,还是你老鱼在一边一定可以看得见。老鱼,你会看见我们的思想吗?

也许,我和米的思想里布满空洞,类似黑洞又不是。

我和米还开始找机会去另一个城市约会。我们感觉就在那空洞里旅行。我们开完房后,手拉手地在那个城市的大街上走来走去。我们是公开的情侣。一次,在和她在一张小圆桌的两边喝咖啡和啤酒的时候,她让我的手伸进她的内裤。她说,她初恋时男友这样做过,一碰就让她到了性高潮。我摸了半天,她没能到,但潮得好比一杯温热的咖啡泼在了那里。

有时候,我们去听古典音乐会。一般是我睡觉,她流泪。一次,我睡着后,她拉开了我的裤子。让我那弯弯的软软的东西,小蛇一样露了出来。幸好没有人看到。那么高雅的地方。米做这事的时候,感觉她充满了反叛与对古典的挑战。

总之,米说,她感觉我和她的精神世界正在合二为一。一步一步地。我有点疑惑。也许,这只是一些换着法子寻欢作乐。精神世界里的爱情不是柏拉图式的吗?一次,我和她在城市郊外的黄昏里,又提到了你,我说,我们这么精彩的故事,应该让老鱼来当旁观者才过瘾。她读了一点你过去写的诗歌。小蓝带去美国的。小蓝不错吧,她一直收集着你那些鬼诗,还藏得好好的,一般的人她还不给他们看呢。

但米说:‘那个老鱼,一定不喜欢这些游戏。他也许能比你玩得更好。我读了他的诗歌,他有一句,说,真正的爱情,好比楼顶的自杀者后来还活着。这句话让我想了好半天。玩爱情的感觉,包括性爱,理解艺术的一定比不理解的更出色。’我说:“我离艺术很远呀,我一直以为艺术就是生活这碗浓汤的味精而已,但我不也很出色?’

米说:‘但老鱼一定会比你更有想象力和创造力。’

你说,你喜欢这样吗?你说游戏人生就是这样的吗?你说你比我出色吗?我猜你现在正在南京昏暗的夜色中,晃来晃去,影子拖得长长的。大学里,你就那付德性。

下一次,我把我们的照片发给你。还有一张米的裸照,艺术的裸照。圆圆的乳房,弯曲的腰。你最好在薛薛的吉他声中看这照片,那感觉像喝百年以上的法国红酒。香死你!老鱼,我的南京的兄弟。是我拍的,在一次欢乐之后。那次,我们规定只能吻双方的嘴而不能再碰到其他地方。但都光着身子。有一阵,我真的感觉到了一种新的快乐。然后,我就给她拍了一些照片。我几乎就把她拍成了希腊女神。我们同意,选一张最好的寄给你。”

那夜,我幻想米坐在我身边,披着一件比月光还薄的衣服。她成了我那个夜里的月亮。月亮,一个如米这样的女人般的月亮则挂在窗外。那夜,何羊和那个写思念像落叶一样飘的意大利女留学生诗人芬来敲门我都没有听见。我幻想得太投入了,一次比一次更激动。那夜,我脑海中的米后来是彩色的,还带有一种奇怪的圣洁的感觉。她说着我不算太明白的英语,一点也不荡。我要她,别说话,但她还是说个不停。我想,也许,这就是一种类似希望的感觉。

希望是一种让人痛苦的感觉。

5

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我正感到自己的心情灰暗着时,接到了艾月的电话。她说她刚从上海回来。她说:“我见到了张林,他送了我六套衣服,套套我都很喜欢。他知道我喜欢啥。我们在南京路上逛了一天,手拉着手。像一对中学生恋人。他让我向你问好。”

我说:“你本来就是中学生。他病好了?”

艾月说:“好了,不过也好像变了一个人。婚也不结了,胡子也越来越短,也越来越没有幽默感。”

我说:“还爱你吗?”

电话那头,她沉默了一会说:“他只爱他自己。我们俩说好不来往了。”

那天,我就陪艾月 在大华电影院看电影,她说她想在这里消磨时间。电影还没开始前,她说:“我的人生理想就是演一部有关自己的过去的电影。”

我说:“那电影里有我这么个角色吗?”

她说:“小配角一个。”

我说:“你才几岁?有啥过去?”

她说:“不是说人生如电影吗?将来我就是演很多很多电影。”

我说:“那你有很多很多人生?我是导演,一定导你主演的电影。你是个好演员。”

她笑着说:“导我?还是捣我?男人全没好货。”

我说:“妓女喜欢这样评价男人。”

她说:“就是妓女,我也要做中国最高贵的。和那些电影明星一样,一夜就买座城池。”

我说:“中国的货色,再贵也没那么贵。还有,我可是个穷小子,就是十辈子也永远没那么多钱买你。买你一秒钟吧。”

她笑了笑:“你用你的生命。我给你一个小时。”

我说:“用诗歌吧,诗歌是我的生命。”

她笑了:“傻B诗人。张林背后就这么说你。诗歌值个屁。”

然后,我就去拉她的手,还用力抠她的手指尖,并感觉到一阵真切的性冲动。黑暗里,我那东西顶裤子顶得几乎要破布而出。

我们一场接一场地看,白天的是两部电影轮流放,晚上是五部电影连放。看烦了就睡觉,睡烦了再看。休息的时候随便在街边买点啥吃。艾月似乎一直就吃点冰淇淋瓜子什么的。

天亮后,所有人都走了,我们先去上了个厕所,后来艾月还不想走,就坐到了银幕后面。艾月说她想躲在那里一天,她说她太疲倦了。我看她眼睛都肿了起来。但看起来依然美丽如故。我跟在她身边,就像扶着一个用玻璃做的美人。黑暗里,我们还像两只灰暗的甲虫,母的一只色彩漂亮,公的一只颜色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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