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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又出丑了

(2010-04-03 21:21:01) 下一个


今天去Bird Watching。 阳光灿烂, 蓝天上飘着白云。 春水碧于天。 只是风太大, 春天的风刮得呼呼的叫。 一切都在意料中, 倒也装备齐全。 只是忘了手套。 一位老先生关切的问我, 是否忘了手套。 我刚和老先生和他太太认了邻居。 我们住得很近。我还和老太太认了同乡,她的奶奶辈来自于我的故乡, 去到文莱, 所以我们也算乡亲。

老先生问我话的时候, 风呼呼的叫,我的防风帽捂得紧紧的, 所以我听不清。 老先生用右手指指左手的指头, 我一惊, 再想有同乡之谊, 也不必瞒他, 赶紧告诉他:“I’ am single.” 我说完领悟过来, 笑个不住。 老先生不敢笑, 使劲憋着。我可怜他, 赶紧跑去 Bird Watching. 这里不用中文, 是不知道如何翻译, 不是要秀英文。直译过来怕是信达而不雅。

我对鸟类只是假装喜欢。 我喜欢的是湿地和水。 在他们辛苦调好的高倍望远镜前, 我看见了两只雪白的大鸟, 脖子弯弯的。 我叫道“野鹅!”。 他们绝望的告诉我, 这是天鹅。 这些业余的人, 知识倒是很专业。 他们甚至一听鸟叫, 就知道是什么鸟, 还能分辩雌雄。 以前他们还给我看过一种麻雀, 会唱歌的, 唱的可好听。我不敢说像夜莺, 因为我不知道夜莺怎么叫。

他们退而求其次, 教我认野鸭子脖子上的绿圈。 我看不见。 他们只好让我看野鸭胸脯上的大块白块。 我一眼就看见了,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我知道我们很矮, 可是好像也没碰上不便。可是今天我知道我很矮。 他们弯腰驼背调好的望远镜, 我要使劲踮脚尖才看得见。

当然, 小鸭子很可爱。 刚出生的小鸭子, 只有鸭蛋大, 在水面上, 游得飞快, 像在飞。今天还没看见。

若干年前, 我在学了十几年英文后, 终于碰上了一个外国人。 他说“How are you?” , 我理解成 “How old are you?”。 我大吃一惊, 还是决定告诉他:“ I’am 29.” 那家伙吓得目瞪口呆。

我站店的时候, 经常有客人秀个把中文给我听。 有一天, 听到有人说你好, 我头也不抬地答你好。 人家不乐意了, 那个女孩说, 我不是在跟你说话呀。 顾客是上帝, 我赶紧给女上帝做解释。 她说, 我是在叫我的男朋友, 他的名字是:“米豪”。

有一天, 有个笑眯眯的小伙子进店来, 他问候我:“How are you doing?” , 我不知何意, 无法回答。 他自顾自往前走, 边走边说: “ I’m fine, thank you!”

我有一天, 碰到个中国小孩叫何灿。 他的英文名字是 Can He。 我当他的面,也没法忍住笑。




有一天, 店里静静地, 快打烊了。 只有一个男顾客。我给一个吊盆浇水。吊盆干透了, 水就往下流, 我赶紧用桶去接。 桶里有半盆水, 你知道那个声音。 我好尴尬。

现在我发现这个“桶”字好尴尬, 都是塑料的了, 还姓“木”。

有一天我已经在关门了, 我熟识的一个太太来了, 她把手伸进来, 让我别上锁。 她的手上都是老年斑。 我就不停地尖叫。 像恐怖电影那样。她说:“我吓着你了吗?” 我说是。 是的, 我一直以为她三四十岁,见了她的手, 真象见了鬼。原来, 她花钱整了容, 没整手。

关于好听的鸟叫, 有一年, 只有我和小外甥女在家。 我在看《The Sixth Sense》。 警告她不许过来。 她装作取东西路过, 偷看了好几次, 终于有一次, 看到了一个可怕的后脑勺。 那晚我们挤在一起, 好久没睡。 夜深了,一种鸟叫起来, 好听得完美。 那么完美,你简直会以为鬼在叫。可是我知道是鸟在叫。 我去拍卖场买鲜花时要早起,经常听见这种鸟叫。 那时我快要睡着了, 外甥女还很激动。 我安慰她说:“ 不要怕, 那是鬼在叫。”外甥女呵呵笑了,“你是说, 那不是鬼在叫吧?”。 我们两个才都睡着了。

外甥女还是很注意细节的。 她三岁时, 努力听磁带上的儿童故事,听完来请教:“什么是好不高兴?”我告诉她, 好不高兴, 就是好高兴。

那一年去看野花, 在公园入口处, 我仔细地读说明。 Coulee 这个字却不认识。 脚边有许多草原上的鼠科小动物窜来窜去。 我自以为Coulee 是小狐狸。 还说了出来。 领队是位Naturalist, 临时充当了小学老师。 他把我带到一个小山包上, 指着一个一个的小山包, 告诉我, 这些都是Coulee。 我再回到大门口, 这回发现了, Coulee 的并列词们, 都是些土石沟谷。 怎么会是狐狸呢?当年要是这个水平, 托福怎么会过呢?

因为手套, 我还被一只狗整过一次。 那一次去 Bad Lands. Bad Lands 很奇怪, 一个一个的小土山, 主要由土组成, 几乎寸草不长。 好不容易爬上去, 却又很难下来。 一个太太一来就说我们以前见过, 我竟然说她认错了。 还安慰她说, 中国人看起来都很像, 认错了没关系。 她却一遍遍来确认, 我只好认了。 谁让他们都叫玛丽和苏珊, 说的话也大同小异。 如果她能告诉我一些家长里短, 再说一些左邻右舍的坏话, 我准能记住她。

那个Bad Lands 我上不去, 也下不来, 她先生只好来教我使登山棍。他是专业的棍子老师, 所以我受益匪浅。 下山时, 有一次, 他竟然背朝山下。 我大惊小怪, 问他为何如此。 他笑说, 有时候他这么下山。 他边说, 边伸手把我扶了下去。 他要不扶我, 我只能坐着滑下去了。 我很感激这对夫妻, 却很害怕再碰见他们。 我怕下次我还会忘了他们。

手套是这样的。 那一次我戴了一套漂亮的手套和围巾。 一只狗一次又一次地向我冲来, 夺走了我的手套。 主人从地上找了一只手套还给我, 道歉的话滔滔不绝如黄河之水, 搞得我很久之后才有机会告诉她, 另一只手套正在狗嘴里被咀嚼。这只狗为什么对我的手套感兴趣呢, 因为这付手套和围巾是卷卷毛,和这只狗很像。那一天, 我只好把手套和围巾藏起来, 冷了好一阵。 还好有个迟到的人带来一只小狗, 才解了我的围。

那年的秋天, 我在班芙看到雪白的野兔。 不禁发了一通酸文人的议论。 我说:“山里多好, 兔子是漂亮的雪白。 城里河边也有野兔, 不漂亮, 是棕色的。”旁人笑了, 说, 冬天到了, 兔子变了颜色保护自己。 城里的野兔现在也变白了。


回城的路上, 那人装模作样伸长脖子, 大家问他做啥。 他说, 早上来时, 路边一对人儿在接吻, 不知还在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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