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 离开公司让我想到了刚上任不到一个月的白人B. 现在罩他的人不在了,我们小部门这帮人以前 和B没有任何交道.他现在上面没有人, 下面也没有人, 尤其B对我们的技术一窍不通, 更不可能在短期内上手的.  B下面这些一线经理都是10 年以上的经验. 而且我们这里做技术的是亚洲人的天下, 根本没有美国白人. 我想没有多少人看好他在我们这里的前程.

就在我为别人的前程费思量的时候, 却不知道自己才岌岌可危.

突然我的直接老板, 日本人K 找我一对一开会. 我很意外. 因为我当初是W 招来直接放到K手下的, K对我的面试基本是走一个过场. 来了以后, K和我多是电邮交流, 十天半月也难见上一次面. 很多时候还是我主动找他说说, 不过他总是事情很忙的样子.  这个日本人和我年龄差不多, 但是已经为公司效力多年了, K一年前从日本调到美国. 他英文口语很烂, 写的却很好. 

K和我们心目中的大多数日本人一样, 不善于表达, 似乎也不屑于表达. 我能感受到他和人说英文时候的拘谨和不自在. K 只有在和日本同事之间讲日语的时候才显得由衷的愉快, 而且有的时候显得十分放得开, 声音大的吓人.

我的具体工作基本是W安排的, K 只是奉命而已.  我一直有个愿望, 等技术学好,有了自己的项目以后, 要多找机会和K交流, 让他知道我不是靠关系白混饭的.

那天和K 开会, K 一上来态度就很生硬, 这是我没有预料到的. 他用破烂的英文让我考虑离开这个小部门,转去实验室工作. 他的理由好象是说那里也许更适合我. 他的英文交流起来费劲. 我不好直截了当地问他为什么, 只表达自己喜欢目前的职位, 他见我没有按他的意思接招, 又换了话题, 告诉我他在技术上有多牛, 处理了哪些让他得意洋洋的难题. 我尽力夸张地表示了惊叹和钦佩.  看来基本做到了位. 然后他称赞了我上一次在客户那里表现出色. 看他的意思, 好象准备认真把我用起来做事了. 我觉得这样也不错.

我不知道这次单独会议的后面其实有更多的事情在发生. 舞台的大幕没有拉开之前, 我们再丰富的想象力都无法猜测人生的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