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 (1)
2022 (1)
过去,我们那儿的小孩,放学回家,三件事:放牛,割草,打猪草,可以说,没有一家例外的。
不知故乡现在还有没有人打猪草,估计是没有了,因为,我看见连稻田间的青草,也长得非常茂密,没有人割了。这在过去是不可想象的。那时,要搞满一提篮的猪草,常常要满田满地跑上几大片甸子,人多草少,很难找到没有被收拾过的地方。而且,到麦田里打猪草,要是碰上生产队里专职巡视的田间管理员,那是一定会被追打的。一个傍晚下来,要是还没弄满提篮,回到家,大人还以为你贪玩去了,不卖力,不免责骂几句。那时讨生活,都不容易啊!
记忆中,唯一一次碰到大片猪草是在苍山脚下的一个荒地里。那天,我和小伙伴为寻找猪草照例找到了很远的邻村地界。太阳就要落山了,我俩的篮子还只是半满。再翻过一片麦田,突然,眼前的一片荒地把我们惊呆了:只见半亩左右的空地上,一派墨绿,没有别的植物,居然全是猪草! “哇!”我俩狂喜,只一会儿就把篮子装得满满当当,再也带不走一棵了。
我俩约定:明天一放学,就直奔这个地方。我带着这个美好的憧憬,给父母说了今天的奇遇,然后度过了漫长的一夜一天。好不容易等到放学,我特地拿了个大的箩筐,和那伙计迫不及待地跑到了一两公里外那片荒地 ------然而,眼前的景象又让我惊呆了:猪草没有了,一棵也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上串下跳,反复辨认,生怕弄错了地方。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我和伙伴找遍了那里的每一块荒地,却再没有找到那一片奇遇的猪草。深深的失望,在我心里笼罩了很久。直到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当时的场景。我那时天真年少,没有想法。现在回忆起来,我觉得应该是那个小伙伴做的手脚,自己独吞了猪草。第二天不得已陪着我再走一趟,看着我大惊失色地面对被他或他家人扫荡过的荒地。果如此,对朋友也太忍心了。
这桩公案,我一直没有机会找那伙计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