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巷子腥气,这腥气都着色,朱丹绛茜的,从鼻子灌进去,再从嘴里翻出来,这哪儿是在走路,分明是在趟过一条血河。过往的路人正常,我明白这腥气只有我才闻得出,还是下意识看看衣服,摸摸脸,还好,挺干净,身上手上没有半分红。到了,我推开门,腥气消散,果真是个有本事的。院子空荡荡,当中只一把枣红圈椅,好像是院子的主人。靠墙蹲个人,系条玄色软皮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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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也俄国人没有扔原子弹,佩玟最终结了婚。佩玟的婚礼是两头凑,中西合壁。老辈人认为白色婚纱不喜庆,佩玟只有先穿中式的龙凤裙褂走一遭。一堆人围着佩玟,都是男方的长辈。佩玟也不去辨认,只是一味点头。长辈说夫唱妇随,长辈又说不离不弃,白头到老。佩玟想要是哪天男人提出离婚,自己该听哪句。这里一句,那里一句的,佩玟是一根大红蜡烛,无论哪里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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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珍说我还是去看看佩玟。乔治说佩玟辞职坚决,我劝她留下,她不肯。你去也不会有结果,总统要讲话,古巴的危机不知道最后什么结果,也许真要扔原子弹。艾珍说我去找佩玟帮她收拾一下,乔治说不要急,先听广播,战争可能真的要来。战争吓不到艾珍,艾珍想自己在娘胎里就有战争,战争是常有的,年年有,月月有,这世界上最不稀奇的就是战争,可是佩玟,只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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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珍说我差点忘了,拿出纸袋放在桌上,说你爱吃这里的橘子,我又给你带来一些。佩玟忙说谢谢,你来还带东西。艾珍说,我能等,橘子不能等。佩玟看信认真,没有吃橘子的意思,艾珍替她剥,看见佩玟还在低头看信,没有反应,于是把一瓣橘子递过去,说吃橘子。佩玟出神,听见艾珍说话,扭过脸,眼睛还在信上,艾珍只有把橘子往前送,佩玟看清是橘子,已经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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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吃完饭,艾珍去洗手间,佩玟说我在外边等你。佩玟出来,发现已经天黑。艾珍车子停的远,佩玟沿着街边慢慢踱着步子,对面一个男人似乎喝醉,冲佩玟喊,佩玟吓的忘掉英文,只听见个甜心什么,不知所措,回头找艾珍。还好艾珍出来,佩玟捉住艾珍的胳膊,说对面有个酒鬼,冲我喊,看,他要过来。艾珍拖上佩玟跑,两人不敢回头,匆忙拐进一个巷子,这巷子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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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珍说佩玟我恨死你,你做的饭这么好吃,我已经吃上瘾,外面那些东西再也吃不下,可是自己又不会做,没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佩玟递过饭盒,说你忙起来,总忘记吃饭,饮食没有规律,对胃最不好,我经过这个苦,你就不要再吃了。我吃的不多,多做一点不碍事。再说人前不独食,两个人一起吃饭也是热闹。办公室的窗台宽大,艾珍接过饭盒,坐上窗台,一条腿甩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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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玟在图书室见到艾珍,千恩万谢。艾珍挽住佩玟说你真要谢我,不如先陪我走一段,从A大穿过去,算谢仪。佩玟说再好不过。发布会一折腾,两人觉出闷,都把外套提在手里不穿。楼道依旧窄,这次两个人不肯分开,并肩挤在一处。佩玟胳膊晃在外面,不知哪里蹭下一片凉,后知后觉才明白是艾珍的臂膀。佩玟索性捉了艾珍的胳膊,闭上眼,让艾珍带自己在楼梯兜转。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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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问团的新闻发布会马上要开始,佩玟四下望,会场上哪里有艾珍的影子。佩玟一下慌起来,最怕这样人多的场合,要找个僻静的角落躲起。不知道谁喊了一句,那不是作家俞佩玟吗?这句话如同照相机开了闪光灯,佩玟一下成了幅照片,贴在墙上,逃无可逃。大家都往这里看,有打招呼的,有上来握手的。佩玟靠在墙上,五官不知所措,最后嘴被公推出来,不情愿的支起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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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珍又掏出本书,说你看看这是什么。佩玟拿来,居然是自己说过的,英文翻译的几个作家合集,翻开,赫然就有自己的一篇,还有黑白的配像。佩玟说你从哪里搞来的?我都没有,不要让别人看见,这照片吓死人。艾珍说你真觉得这照片难看,这下好了,总算拿住你的把柄。你菜烧的好,我饿的时候就可以凭这照片要挟一顿,书我一定要收好。艾珍郑重的把书抱在怀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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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珍丢开外套,甩掉鞋,猫一样团在椅子上,对佩玟说,累坏了,我看见灯亮着,猜是你,这么晚还不走?佩玟给艾珍倒杯咖啡,又推过一个袋子,说我想你接待访问团一定忙的很晚,留几样点心给你。艾珍说,感谢,你简直就是我的天使,乔治就是魔鬼,忙成这样,还给我派一堆翻译文章。我回来取这些稿子,准备放乔治个鸽子,请一天假,后天再给他。艾珍拿出一摞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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