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遗嘱的内容只有我爸爸知道,因为我爸爸算是遗嘱执行人。完成了这件大事情以后,祖母一门心思就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种种花,写写字,访访朋友,拜拜菩萨,还参加过一个老年合唱团。
子女似乎对遗嘱也不是太认真,每人向我爸爸打听。我爷爷是独养儿子,我爸爸底下全是妹妹,我弟弟只有我一个姐姐。朱家三代单传唯一的孙子,大家都理所当然认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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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一直是祖母晚年心中的痛,因为曾经她以一个电视机的代价放弃了一幢房子的继承权。
曾外祖父家三房儿子,住在连着门牌号的三幢房子里,一房一幢。祖母是二房里的独养女儿,在许家女孩的大排行中是第二,所以是许家二小姐。祖母出嫁前,她的大伯父和父亲都已经去世了,整个许家是大房里的大儿子当家。
我祖母的这个大哥是个好人,一点都不欺负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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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祖父的过世,很多亲朋好友来磕头,从而也带来了各式各样的规矩。有的说,守夜的时候长子每天晚上要去外面兜一圈;有的说,家里死男性长辈和女性长辈带白花的方向是不同的;还有的说,锡箔的折法也有讲究......
中午饭的面条已经下在锅里了,有位年长亲戚说家里死人不可以吃面。临时烧饭也来不及了,大家急死了,对着一锅面条不知道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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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圣诞假期,本来说好要和同事一起去旅行,但是没缘由还是回上海。下了班,直接从学校去机场的,到虹桥机场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在机场打了个电话回家,爸爸妈妈吓一跳。
天气很冷,回到家里看到爸爸妈妈从热被窝里钻出的疲惫身躯,还开玩笑说“捺是老了,刚刚九点多,哪能弄了象半夜里?”
“侬还弗晓得来,老爹住了医院里,阿拉大家轮流陪夜,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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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年祖父母向子女提出,今年不做生日,大家搞不清是什么路道。祖父开口了“我交捺姆妈结婚50年了。”祖母跟着补充道“呶,阿拉商量过了,今年么就庆祝庆祝金婚。”
“奥哟,想弗到阿爸交姆妈已经结婚介溪多年数咾。”孃孃说出了大家想说的话。“是啊,捺看看捺阿哥头琅乡白头发多少。”我妈妈总是比较清醒的,那一年我爸爸49岁。
于是大家就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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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终记得我好朋友的外公,冬天穿着老棉袄,两只手在前面交叉彼此伸在袖子管里。时常听到他说的一句话就是“共产党分了我家的地,收了我家的房子”。我们,包括我的好朋友都在背后叫他“老地主”。
前几天跟在日本的好朋友通电话还问起“捺老地主现在身体哪能?”好朋友笑得不行。他们家国门一开都纷纷出去了,老地主绝对是铁杆怂恿者。
论起二世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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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在亲戚朋友中有个很响亮的外号“密斯佛陀老太”。这个外号源于文革后,市场上刚刚开始有了化妆品,我的孃孃们兴高采烈买来。祖母扫了一眼就说“奥哟,我还当是啥厄好货来,阿拉从前才用密斯佛陀”。
“密斯佛陀是啥么事啊?”大家听到这四个字都吃不准是什么。记得当时我表哥还两手拜拜油腔滑调说了一句“密斯佛陀,阿弥陀佛”。
“小宁弗要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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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母家二楼朝南有个差不多十平方长方形的晾台。说是晾台,其实当房间用。看看隔壁几家,有在学校做先生的,就把这间当书房;有小孩学乐器的,就把这间当琴房;还有子女从农场回来要结婚的,这间布置布置,成了当时蛮像样的新房。
小时候不太搞得懂,为什么把房间叫做晾台。长大以后,参观过宋庆龄故居才明白,如果一户独居一幢的话,这个地方是不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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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路上看到诰花子,祖父母会说“作孽啊”。我们小孩口袋里没有零花钱,祖父母会说“才过啊”。慢慢我品出来了,他们嘴里的“才过”,相当于红楼梦里老祖宗嘴里的“可怜见的”。贾母说完这句话,往往打发人赏菜赏钱,祖父母说完“才过”,阿拉小巴腊子铜镝入港。
小的时候,父母给的零花钱是很少很少的。具体数字忘记了,反正早上课间在学校吃过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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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母非常重视节日和节气,大到春节,小到立夏,都有相应地吃食。要是搁在古代,准定象《围城》里孙柔嘉说方鸿渐家那样,连皇帝的生死日都算上。
不管他们有没有算上,我小时候每年12月26日吃两顿面一点也不假。中午幼儿园一顿,晚上家里一顿,敬祝伟大领袖万寿无疆。
然而,我们家里大大小小最热衷地是给祖父母过生日。这一天不光有吃的,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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