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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痕(3)

(2006-08-16 02:28:55) 下一个

2000 年的那个夏季,林雪从那个美丽的滨海城市回到了家乡。她在那个美丽的城市里,上了四年的大学。她喜欢那个城市,清洁,漂亮,空气清新,人们也充满了朝气。可是为了能进入大学当老师,她放弃了那个美丽的城市,回到了家乡,回到了所有亲人所在的城市。林雪在那个炎热的夏季,到单位报到了,她的工作从期末披卷中拉开了序幕。然后,接下来是暑假时期。当夏季的炎热消退,天气渐渐转凉的时候,她开始了新的学期的助课生活。林雪的工作生涯其实和学生差不多。 因为她的家在这个城市的西北方向,而学校在东南方向。如果乘公交车回家,需要 1 个半小时的时间。她依然过着住校的生涯,每天生活的空间,从学生时代的教室 - 图书馆 - 食堂,改成了办公室 - 宿舍。

从生活上,林雪的生活还不如大学时代。教师宿舍是那种住宅房,一个房间,一个卫生间,一个厨房。但是3个女孩一起住。听说学校的房子够2个人一间的条件,可是怕两个人的关系不好处,或者容易占房子之类的,就变成3个人一间了。林雪本来不够住宿的条件,因为家是本市的。可是,因为有晚课和早课,回家不安全,主任特意申请了一下。当林雪第一次领到钥匙,带着欣喜,好奇打开灰色的防盗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灰暗的小厅。左边是一个房门,右边是卫生间,再转过去,是阳台厨房。可是,可是,为什么门口是一双女士拖鞋,一双男士拖鞋呢?有些害怕,是不是进错了门?可是钥匙明明打开了这个门?心里感觉很不安。这就是她的第一感觉。 后来林雪知道了另外两个女孩的事情。一个是校团委的老师,家也是本市的,可是家里住宿条件紧张,申请这个房子费了好长时间才批下来,索性就和男朋友登记结婚了。这个女孩给林雪的印象象个大姐姐,在不多的两次接触中,是一个实在的人。她因为婚房已经装修完了。其实不在这里住了,就是中午偶尔来休息一下。在有限的接触中,她告诉林雪,大学毕业的,象你这个年龄,是你随便挑的年龄。等过了26,如果还是本科生,找朋友的条件就要下来了。作为女孩子你选的范围是越来越小。她说,她现在的丈夫是一个军队大夫,他们早就认识,可是她对他没有感觉,这几年,他一直对她不错。现在看来,能找一个对自己很好的人,人品也不错,工作也不错,条件也不错,就满意了。有多少人一定能找到自己理想中的那个人。这可能是林雪第一次把婚姻和自己联系在一起。看来,除了工作,面临的还有选择伴侣的事情。 至于另一个女孩,是外地一个专科学校毕业的,家里有点权势,和男朋友一起分配到了这个城市的不同的两所中学。中学不给解决住宿,就安排了这里。 她的男朋友,住在隔壁。这也就是那双男士拖鞋的来历。

住在这里,林雪第一次觉得无比孤独。白天,自己在屋子里觉得阴冷阴冷的。晚上,等那小两口一回来,就开始了锅碗瓢盆协奏曲,看着他们在厨房忙碌的样子,生活中各种插曲,她觉得她象闯入别人家的孩子。而卧室内,连她自己的一张桌子的地方都没有,她只好把属于她的那张书桌放在了厨房旁边。林雪没有把这些象父母抱怨,也没有找学校换房间。能少点麻烦就少点麻烦吧。只是,那种孤独,经常袭击着她。或许她也该有她的男朋友了。

其实,林雪刚回来的时候,有人给她介绍过一个市政府某领导的一秘。她不喜欢,她不喜欢当官的,当权的。她要的生活是简单的,她不喜欢中国式的当官哲学,她觉得无法给内心一份宁静的空间。她要的是一个对自己好,有责任感,有上进心的人。 于此同时,她的婶婶,在医院工作的护士,要给她介绍一个医生。她也不喜欢医生,不喜欢和疾病,身体打交道。还有她有偏见,会不会见多了裸体,成了职业流氓。 可是,她还是去见了,原因是婶婶的一句话,"你还别挑,不一定谁挑谁呢?在这个医院当大夫的,特别是外科大夫,别人都抢着找。你看上了人家,人家还不一定看上了你呢?"
就这样,林雪来了一次老式的相亲。见了穿白大褂的他, 军。那个大了他快8岁的男人。她不在乎年龄。 老人说,找一个大一点的稳定,体贴人。没有激情,没有什么特别喜欢,也没有什么反感的地方。他这么大了还没有结婚,是因为上学就上了6年。毕业后,是有女朋友的,同班同学,也分配在了同一个城市,家里新房都准备好了,后来由于各种原因,分手了。这以后,他的年龄就大了, 陆陆续续见了很多,总之不是女方不满意,就是他不满意,就这样一直拖了下来。他的父母都已经退休,心里着急,也没有办法。

他挺喜欢林雪的,可是他不是善于表达的人。他会每周准时地给林雪打电话,约她出去吃饭。问她喜欢去哪里。偏偏林雪的妈妈,告诉她,别乱花别人的钱,如果将来分手了,别欠人家的。如果他要是喜欢
AA制,倒挺好的。再见面的时候,林雪试探着问了问,他笑了,“你刚工作,这些我还支付的起,别计较了。”可是,从那以后,林雪就挑便宜的吃。反正每周也就1次。 和妈妈在一起的林雪,很少吃路边的小馆子,妈妈总是担心卫生条件。可是,在最初交往的时候,他们经常吃街边的麻辣烫,包子,肉串。 真得很便宜的。

这样交往了2个月,林雪萌生了结束的念头,没有心动的感觉。这难道就是爱情吗?为什么平淡得如一杯白开水? 她主动约了他,这一次。在她学校附近,她坚持她请客。他那天穿了一身蓝西服,瘦瘦的有些单薄。席间,她说她要准备出国了,不打算继续下去了。还是做朋友吧。 林雪不想说没有感觉之类的话,或许这样的借口可以不伤人吧。那顿饭,还是有点伤感,他第一次说了很多话。吃完饭,他说,“本来以为以后有很多机会带你出去,现在看,恐怕没有机会了。知道一个不错的清吧,一起去坐一会吧。不会太晚的,然后我再给你送回来。” 林雪已经忘了他说了些什么,只记得他说了很多心里话,他说“他一见到林雪就挺喜欢她的,以前没说,今天不说,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林雪感动的落了泪。最后,他从出租车出来,坚持送林雪回宿舍,看着他再次消失在夜色中。林雪站在4楼的阳台上,很久。她看着对面楼的灯火,看着街边的车辆。不知不觉地,就有一种感觉,或许这个男人不是她最爱的,但可能是对她很好的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放弃了一个可能对自己很好的人。

是选择爱我的人还是我爱的人, 这是一个太老的话题,然而,却实实在在的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到底什么是幸福呢?林雪要的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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