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GOP candidate Buddy Roemer dropped the party race. Instead, he is seeking for American Elect, a third party’s nomination for the presidential election. Roemer has been ruled out from the GOP main stream primary since he announced his participation last year. None of the debates invited him as he can’t pass the 2% door in polling. He is the one who’s frustrated in the American democratic system.
Buddy Roemer这个共和党政客大家不熟悉,简单说说。1981-1988年联邦众议员,1988-1991年路易安娜州长。要说此人仕途多坎坷,确实,不过美国政客的仕途没有几个全顺的。只不过Roemer更坎坷些。Roemer老爸政治上属于共和党内抬轿子的人,他给路易安那前州长Edwards当过选战经理。1978年Romer在路州的众院席位选举中败阵,1980年再选才当选。后来1982,1984,1986三次再选,都没人出来挑战他。所以这一段时间是Roemer仕途最顺利的时候,也是他的政治立场从民主党中分化的时期。作为民主党人,他确实里根政策的最大支持者,且不断因此跟众院的民主党主流闹出矛盾来。
1987年他出来参选路州州长,主要对手就是他老爸的前老板Edawrds。本来,他的大胆和另类的改革主张,让他在民意上一直落在所有候选人的末尾。但一次关键的辩论会上,当被问及如果你没有进入Run off(选举最后的只剩下两名候选人的角逐阶段),你会不会支持Edwards(卫冕州长,民意当时正遥遥领先)。作为最后一个发言的人,Roemer 不像其他人那么模棱两可,他的态度更投机注意。“no, we’ve got to slay the dragon”。 这意思其实跟奥巴马五年前的“change”异曲同工。不管怎么样,必须改朝换代政治大换血才行的意味。这句很性感的回答,直接把Roemer推到民意榜首。结果在Run off阶段,Edwards明白自己肯定输了,但是为了不让Roemer获得更多民意支持,Edwards自己高姿态退选。甚至把州政权不等提前交给了Roemer。
当选后Roemer的确信守承诺大搞路州政改。一方面消减预算,另一方面简化税收,一边提高教师收入,一边收紧选举财务,还加强环境立法。他是第一个大力度搞环境的美国州长。但他干的另一个有名的事就是让State Lottery和River Boat Gambling合法化。很多人觉得Roemer的政治立场模糊,民主党不像民主党,共和党又不像共和党,所以很难理解这个人的做事原则。正是如此一个另类政客,其执政时期面临多方困境。他的第一任 chief of staff,干了1年就匆匆辞职,被人们说成是“stepped on so many toes that he didn’t make it into second year”。1992年Roemer再选连任中失败,这一次是败给了他4年前曾经表态坚决不支持的Edwards。有意思的是,这次他确实在最后的Run off中支持了Edwards。
罗斯福是什么人大家都知道不少。不过作为一个民主党的改革者,罗斯福与当时占纽约州民主党主流的爱尔兰兄弟会(Tammany Hall)之间的关系可能就知者寥寥。罗斯福年轻的时候,曾经强力对抗纽约州的爱尔兰兄弟会的,这给他在民主党内赢得了清新的改革形象,也因而获得民主党全国大会的上层支持。但在作为纽约州长的执政中,他又同Tammany Hall的联合起来。为了赢得对共和党人的选举,罗斯福不惜为兄弟会背上腐败帽子,提名了一个行贿给兄弟会3万美元的人担任法官职位。如果不是当时的经济危机的黑锅恰好背在共和党身上,罗斯福肯定无法在1931连任州长了。
后来罗斯福担任总统后的改革大家都耳熟能详了。罗斯福以其新政,被认为是跟王安石一样的人类历史上伟大的变法家。不同的是王的变法没有成功,而罗斯福的新政成功了。而前面提到的Roemer,其实也是与王安石,罗斯福具有同一本质属性的变法者。对比罗斯福,Roemer在行事上跟王安石一样,冲动和自负。他会为了变法,而不惜出动多数人的既得利益,从社会的多方面全面推行改革。这样的改革,如果不是处于民族存亡或者经济全面崩溃的时刻,基本上不会成功。不论是如今的美国民主制度之下,还是千年前的中国封建专制之下。人口越多,文化体系越完善,这样的改革就越难成功。
总结一下,即使民主体制下,也不会为代表大多数利益的改革者准备好他们所需要的社会条件。文化越完善,人口越多,当社会真得需要改革的时候,所需要的改革也就越复杂,复杂程度并非多数人所能理解的。这个复杂程度,经常需要每一个人放弃某种利益,换取另一种更大的利益。但是放弃的大多是眼前的,换来的大多是长远的。人类对于损失和获得所产生的心理感受是不对等的。一方面,损失的痛苦程度随着损失的大小呈加速增长,而获得的愉悦程度随着获得的多少呈减速增长。另一方面,当前的损失总是看的真切,因而巨大。远期的获得因为无法看到,因而微小。所以改革就越来越难进行,社会越民主,进行必须的改革反而越难。因为改革其实已经不是触动一部分人的利益,而是触动所有人的利益了。这就是美国如今的局面。
王安石是左派,罗斯福是左派好理解。Roemer这个共和党人是左派就不太好理解。其实判断一个政客是左还是右,主要是看他对待当前政治制度的基本方向的认同程度。基本认同,只会小打小闹的改革的人,都是右派。基本不认同,主张大力改革的就是左派。改革在乎打破旧秩序,建立新秩序的问题上,而不在谁是国民党谁是共产党的问题上。
就中国当今的形势,30年前的改革已经进行了30年。这个时候继续要求改革的人,虽然说的是改革二字,但事实上就是要求沿着自由的方向上在多出更多的自由来。这属于保持既有政治方向的,就是右派,即强调继续做大蛋糕的人。而这个时候要求收紧以前放开的部分自由,也就是说已经创造的价值需要重新分配一下,劫富济贫向平均的方向发展一下,就是左派,即强调分蛋糕的人。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薄公的重庆模式,其代表意义于当今中国,就相当于罗斯福新政,或者王安石变法。而争取所谓政治体制改革或者继续做大蛋糕的人,其实都是过去30年的既得利益的代表毫无疑问了。
重庆以唱红打黑的面目开启一个变法的时代,其实于当今中国来看有种既正常又悲哀的意味。真正意义上的变法革新的人,没有办法在最需要变法革新的领域里直接入手,而是通过唱红打黑的形式对既得利益者先来点旁敲侧击。唱红打黑这中情感激励,手段极端的方式对于目前中国向左转的改革者来说,要算是最冒险,但也是最快捷的上位方式了。快捷,因为它站在道德的高度,不会有既得利益这敢于放明枪。冒险,因为它确实直接触动的是反对者的人身安全,这是个人的利益的最基本的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