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手一方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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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重复昭示:苹果正在没落

(2013-06-02 10:43:53) 下一个

历史忒喜欢重复。比如,周武王把商辛灭了,就说辛荒淫无度,并贬称为殷纣王;后来老毛把老蒋的江山夺了,就说老蒋反动、贪官横行、民不聊生,并被斥称为匪帮和人民公敌。即使我们不说政治,就说科技:那也是历史重复再重复。先是H和P在车库里玩科技,玩出了HP;后来就有了大S和小S在车库玩二P,也能玩出个缺口苹果。再,先是外来人挥霍HP的原则,让HP节节败退,一年不如一年,让乔老爷归天前还极度感慨:我可不希望苹果也这样一代以后就开始没落;接着就是乔老爷自己一走,几个月的光景就让苹果风光失色,少去了诸多风采。

---- 大概这就应了,16年前乔大侠接受电视访谈所说的:“苹果正在死亡,而且不可救药”。成了贵语成咒,一语千钧。

那次访谈,时当乔老爷被赶出苹果,他对当任者恨得是咬牙切齿,所以连自己创立的公司都一块诅咒--- 可能是悔不当初,也可能是恨铁不成钢,也可能是气得冒烟口不择言。反正一年后,濒临倒闭的苹果还是收购了乔布斯的新公司NEXT;又过了半年,又让乔布斯回到了老巢。从此开始了他的拯救行动和疯狂作为,从此成就了若干年后的顶级风光,和百般神化了的他自己。

历史的惊人重复。不仅表现在创业的成功上,也多多表现在明星的快速坠落方面。帝辛是这样,杨广也是这样;Dec如此,苹果大概也跑不出这魔咒:可谓一麾出守,功败垂成,后欲图之,岁月也不济。

既然雄霸世界的苹果如是,何论那千千万万个喜欢作百年企业梦的一云众生。为此,苹果给了太多人启示:即使你能一统江山,也有陨落的那天。尤其是乔布斯的过世,让大人物都感概万千,人复如是,何必多求?因此不再恋战。如今,企业家功成名就见好就收的退休之风,在全球飙然。Intel CEO不恋战,走了;马云不恋战,下了;还有更多的人悄然无息地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之外。这就是榜样的力量为什么无穷。

乔布斯思考过:大浪中为什么留有苹果?淘沙中为什么苹果也会磨掉皮,甚至烂掉?如何防止被急速抹掉皮?这种痛苦让乔布斯一直思索,直到死。他曾经对自己请来的斯考力反而赶走自己恨得咬牙切齿,不仅对其人格极力讨伐与无情鞭笞,你只要看看他对犯错的父亲不理睬的程度就明白了。然而,对当谁的儿子,自己没得选择,而谁来当自己的管家,则是自己的决策。所以他从恨开始,苦苦思考出了一个更广泛的结论:斯卡力一类专业经理人的行为准则是什么?他们的思维逻辑又是什么?他终于发现了有价值的东西:

斯考力所供职的百事可乐,其产品可以十年不变,顶多明年就换个瓶子。在那里,市场与营销部门的人就看业绩,很容易看到谁会被升迁,谁可以未来掌舵。对百事,甚至对百货业,都是这么一回事,这种方法很好,行得通。MBa就是MBA。然而,对于高科技一类公司,选择持这种思维这类行事的人,那就可能是灾难。 “高科技公司形成垄断之后,提高公司业绩就得靠营销部门,于是他们逐渐控制了公司,接着产品部的人被边缘化,接着公司的开发就失去了动力,失去了打造优秀产品的热情。结果:产品不好,部门的功臣渐渐被不懂产品的人放逐,市场体系的人上来,他们不只缺泛研发产品的技术与能力,而且也无心为客户出发去解决问题。”--- 这就是乔氏发现。高科技公司的灵魂是创新,支撑自己的则是为大多数客户着想。其他的路都是行不通的,死亡是早晚的事。

乔氏发现的意义是:公司都有一个不可逆转的怪圈。过了草创期,重点就是扩张,与初始阶段的运作极为不同。公司规模一大,就得建立规矩。凡人都得遵守流程,循规蹈矩。严格的流程和纪律成了工作本身。此时,动嘴皮子的更容易占据公司的要津。股东只看市场份额,而产品的技术灵魂都给外包装掩蔽了。销售人员的业绩锁定了股东利益,而不是客户的福祉。销售掌控公司的走向让公司很风光,但可持续发展的产品优势,是需要一批一心想着产品的人去默默地持续地奉献的。他们没了动力,公司何来后续力。像柯达,就是极为明显的例子。

乔布斯的发现还有一个意义:人的生命方向可以不基于利益考量,例如儿童的好奇心,甚至可以不计后果。乔布斯的一生就充满这类疯狂的实践。人的梦想一晃就不见了,人长大后都被世俗的引力拽着,不得不去追求更重要的权力、财富、地位、光环,到头来都失去了自我。小到自己,大到公司,都这样。

乔老爷的发现最终告诉我们:人一生不必太较真。反事都会黄掉,只是迟早的事。你可以说,提前黄掉的企业家,年年轻轻就退休了,虽说各自情况千差万别,但终极的一条是,没有自己的技术在里面。其生命体没有本源的依托,随潮撞运走了一段风光路,但终守不住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事业。这里我要说的真好是:一个人得了那一段,就享受那一程,曾经辉煌过,就足以了。四通万对他的那个打印机就很满足,至今乐道;而他乔布斯自己就是不知足,至死都没有在心底享乐过。

其实,乔布斯已经很伟大了,不仅白手起家创造了世界辉煌,成就人类历程中“独辟小径”的一大壮举,推波助澜掀起了一代移动计算的浪潮。他的成功就在于他的生生不息。而这也正是他最大的悲哀所在:他自己生生不息,却也要别人那样生生不息,否则他的帝国核心就会动摇,甚至摇坠。他可以年薪一块钱,而他的继任库克就做不到,一年就得拿走几千万;他可以为产品的缺陷装作不知道,他的后继人就不行,只能如常人般三两个月就改个版本,去掩饰或改进那个不足;.... 他自己从无中生出有,从有发展成优,他要别人要继续从优发展出更优,而冰峰之巅的攀登难度之大谁都知道,攀不上去就是攀不上去,甚至要保持原有的优秀本态都变得举步艰难,即使全身心投入和生生不息,也再难改变现实。
 
所以,乔布斯就是人类的一颗流星。他的精彩已经过去。为什么?因为乔布斯从印度只带回了“妙有”,却没有带回“无为”。他没有把一个人的方向,转化为后续人的方向,他的境界还没有到存无守有,没有到老子说的那个抱一为天下溪。所以苹果的百年传承,只是和别的公司一样,一个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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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码半 回复 悄悄话 “高科技公司形成垄断之后,提高公司业绩就得靠营销部门,于是他们逐渐控制了公司,接着产品部的人被边缘化,接着公司的开发就失去了动力,失去了打造优秀产品的热情。结果:产品不好,部门的功臣渐渐被不懂产品的人放逐,市场体系的人上来,他们不只缺泛研发产品的技术与能力,而且也无心为客户出发去解决问题。”——是这个理儿,老乔不笨。特别是内隐性的业务和技术(你做的事没人关心过程精彩不精彩,只看结果合适不合适,而结果一般是一个团队的共同成果,说不出谁优谁劣),很容易被边缘化。这样的业务和技术人员孤独感特别强。领导就把他们当成打工仔,一年都难得理一会儿。他们只有通过跳槽证明自己的价值,但这对他们来说也并不容易。因为他们的工作无法外显,谁知道你有多优秀。
西门祝 回复 悄悄话 有理!顶!
Maycran 回复 悄悄话 好文!
飘侠 回复 悄悄话 顶好文!
红茶绿茶菊花茶 回复 悄悄话 好,角度够高!
林韵 回复 悄悄话 有深度,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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