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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从与平庸之恶

(2024-08-27 21:36:17) 下一个

1961年4月11日,前德国纳粹高级军官阿道夫·艾希曼的审判在耶路撒冷进行。

二战期间,600万居住在欧洲的犹太人惨遭灭绝性杀戮的滔天罪行中,艾希曼和其他纳粹领袖负有罪责。

1962年5月31日夜间,艾希曼被处于绞刑。

犹太裔政治思想家汉娜·阿伦特(Hannah Arendt)在《艾希曼在耶路撒冷——关于艾希曼审判的报告》一书中写道,审判席上的纳粹党徒艾希曼“不阴险,也不凶横”,完全不像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他那么彬彬有礼地坐在审判席上,反复强调“自己是齿轮系统中的一环,只是起了传动的作用罢了”。作为一名公民,他相信自己所做的都是当时国家法律所允许的;作为一名军人,他只是在服从和执行上级的命令。

 

 

以色列法庭的心理专家曾给艾希曼进行身体检查,发现他是一个“完全正常的人,甚至某种程度上比我还要正常”。另一位心理学家发现艾希曼的整个心理表现,他对妻儿、父母、兄弟姐妹以及朋友的态度,都“不仅正常,而且十分值得称道”。

阿伦特教授指出:“当思维坠落于恶的深渊,试图检验其根源的前提和原则时,总会一无所获。恶泯灭了思维。这就是恶的平庸性。”

耶鲁大学心理学家斯坦利·米尔格拉姆 (Stanley Milgram,1933-1984)看到纳粹党徒阿道夫·艾希曼受审的一幕,艾希曼的行为引起了他的许多疑问。米尔格拉姆决定主持一个实验,该实验目的是为了测试受试者在面对上级发布的违背良心的命令时,人性能发挥多大的拒绝力量?

1963年,米尔格拉姆发表了《服从权威的研究》(Obedience to Authority Study)一文,他提到,在实验时,主导实验的权威者命令志愿者用电击去伤害另一个人,志愿者能听到对方痛苦的尖叫声,尽管志愿者会显出强烈的道德不安,但是,在多数情况下,当权威者命令他继续执行时,他居然能表现出那么大的服从意愿,而且能够做出几乎任何尺度的行为。

依据米尔格拉姆的说法:“服从的本质在于,一个人将自己视为执行另一个人的愿望的工具时,他不再认为他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一旦这种观念发生在某个人身上,那么,服从的所有特征都可以出现在他身上。”

“服从实验”的结论与阿伦特教授在谈论艾希曼时的说法一致:“他的罪过在于服从,而服从曾经是备受称颂的美德。其实,罪恶的实施者中并不一定只有恶魔,还有那些服从权威的白痴和笨蛋,执行着平庸之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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