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乔楠 - 痛并快乐着,来自加拿大的故事

外表坚强,内心脆弱,深受抑郁症折磨,但从未放弃寻找光明的卑微灵魂--命运多舛,双面人生的旅途中,发现最治愈的是身边那些“小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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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煤气灯下沉默的羔羊(职场霸凌受害者日记)(四)黑暗,准时在3:23分醒来的梦

(2024-04-25 13:46:31) 下一个

大年三十到初三,自己是怎么过的,我完全想不起来了。情人节那天也是Ashy Wednesday,我晚上10点半吃了药睡过去了,半夜被心绞痛,心悸惊醒。醒来前的梦境异常清晰:

我梦见了一位两年前因心梗过世的好朋友,他是我的第一位领导,其实也不比我们大两岁,工作中像大哥一样照顾我们当年的一群“愣头青”。我们的友谊将近三十年。那年我从多伦多飞过去送他最后一程,在棺前跟他说了好久的话。

那时我因为心脏问题看过Emergency 带着心脏监控仪。半夜心绞痛惊醒前梦见自己正在给先生孩子们准备早饭跟要带的午餐。然后微信提示有人发贴,我只在有限的几个群里设了声音,所以我查看发现在老同事群里,我的朋友刚刚发了个帖子。我看了下炉台上的时间,多伦多早上7:23分,我马上回过去问他,现在温哥华才半夜3:23分,你怎么还不睡? 或者是这么早起来了? 他没有回答我。然后我心绞痛醒来,看手机正显示3:23分。

我躺着让自己慢慢平静,但是泪流满面,才想起来情人节是他的生日,因为这个日子比较特殊,我们年轻时一群人没少在情人节时“讹”过他。那一年我去温哥华参加他的葬礼仿佛就在昨天,那天他就是那么平静的躺着,再也没有机会跟我说一句话。即便是在我的梦里,他也始终是沉默不语的。我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害怕,相反,我感觉很温暖。我的朋友一定是在提醒我不再年轻,身体健康是考虑任何决策的第一要素。

 

接下来的一天我还是准时在凌晨3点23分心脏疼,惊醒,操热,一身汗的醒过来。我不大记得惊醒前到底梦到了什么,但是额头滚烫,脸上冰凉一片,用手一摸,全是眼泪,枕头上也濡湿一片,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我爬起来喝水,量血压,吃药,然后光脚在房间里徘徊一直到天亮。怕吓到家人,若无其事的下厨房准备早餐。

 

第三天我有点儿怕,也有点儿期待。果然,半夜我又一次的惊醒,没开灯,我下意识的马上摸手机,屏幕上时间正好从3:22分跳跃到3:23分。今天的梦境非常清晰: 我回到了中学时代,在黄土高原的一条路上走着,要经过一条又窄又长的隘口,刚下过雨,两边的崖上不时有湿土滚下来。我站着隘口前不知道是该往前还是回头。往前经过悠长逼塞的通道会有被活埋的危险,往回看,身后黑乎乎的让人感到莫名的恐怖。我的朋友漂浮在半空中,在我的前方,忧心忡忡的看着我.....

那些日子我心里正想着要不要打官司的事,周围的华人朋友多多少少的经历过职场霸凌的不少,但是打过这种官司的人没有一个,网上也搜不到说中文的Employment律师。有位以前在华资部做过多年义工的老先生也跟我说,“你打不赢”的,而且过程会特别的煎熬。

 

第四天的夜里我又一次极为精准的在3点23分心悸惊醒: 我忍住最初的不适,等脸上身上的潮热过去,身上的虚汗都发出来了,才慢慢坐起来开灯,摸水杯喝水,同时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3:26分。也就是说加上我之前缓解疼痛的大约3分钟时间,我应该是在凌晨3:23分醒过来的。 再也睡不着了,我在黑暗里闭目躺着,回想在惊醒前的一刹那做的梦: 梦见自己置身于北京老火车站出站通道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远处还仿佛听到"东方红"的电子音乐。我的朋友远远的站着,默默的看着我不说话。他是年轻时大约28,9岁到30岁左右的样子。

 

第五天,同样的时间。与前四天不同的是: 第一次惊醒的时间是1:23分,我起来喝水,深呼吸,按中医说的位置给自己按摩刮痧,大约10-20分钟,疼痛过去了。我躺下祈祷,手机放舒缓的古筝独曲,然后感觉困意慢慢袭来,迷迷糊糊的看手机显示2点40多,当时想今天应该是跳过那个时间的点,算是过去了。然后慢慢睡着了。

 

惊醒前的梦境非常清晰:回到了渤海路的老BP机的办公室里,但是有一个长长的走廊,空无一人。隐隐约约的我还能闻见"康师傅"的味道。老朋友站着远处走廊的尽头回头看着我,似乎是提醒我开会要晚了。我正想说,今天没晚,应该是到早了,然后突然心脏就抽痛一下,我惊醒过来。手机还播着古筝曲,我摸过来看时间--3:22分,然后在我愣神的时候,时间跳到了3:23分。

 

我开始试图用“理性”给自己解释:昨天晚上我实在是不想做饭,煮了一大锅方便面,下了些青菜,鱼丸就糊弄着孩子们上中文课去了。正好是"康师傅"的那种。也许我煮面的时候那种味道引发了梦境中老BP机厂毗邻“康师傅”的场景。

 

特别特别让我震惊的是:今天4月8号,我们这个地区经历的200年才有一次的日全食,当太阳被整个遮住天完全黑下来,我能清楚的看到日冕的那一刻,我发现刚好是下午的3:23分。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三周之后的一天,我给一位网上找到的西人律师打过电话,也收到一位西人律师打回来的电话。电话前,我都有在他们的网站上留了讯息说明大致情况。两位都是男律师,一位听声音比较年青,一上来就说自己的Rate,Retain费,听我说话时不停的打断我,然后问我的年龄(隐晦的侧面考量我是不是一个“更年期老女人”);另一位听声音是位较成熟的男士,但是依然说话很快,要我把公司Policy整理一份拿给他—公司有好多方面的Policy,我在当下哪里搞得清具体的什么Policy?而且跟公司闹成那样,我怎么去拿一份给他? 最后也是很隐晦的问我属于哪一个年龄段,告诉我这个年龄段的Emotional Feel和Facts还是有区别的,问我有没有特别确切的Evidence。话虽然说的不错,也是专业的意见,但是也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我却敏感的感觉到内心的刺痛:

 

我在9月要求人事部跟高层因为他用语言威胁我而提出申诉,人事部宁人息事的调节,然后他变本加厉,我11月再次申诉,要求美国总部对加拿大调查,但是这次完全没有回复,而且我在信中举例给高层的事件都被Twist变成另外一个版本加在了我的警告信中。

 

我想象这样的场景:

我老板总是自己一个人去美国总部,他在办公室里跟高层说:那个更年期老女人啊,她又发疯了吧。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谁还会去想要知道你的确切为人?谁还有兴趣去看你熬数个夜晚,仔细斟酌写下的申诉?身为女性,身为中老年,这就是你的“原罪”---人们会无视你的价值,无视你的尊严,给你贴上一个“更年期老女人”的标签。 砰,你的信被高层直接转给了霸凌者让他想办法“收拾你”。

千万不能寄希望于人事部,我做了15年的经理,也曾经有“请人离开”的过程—我的职业信条是,公正!要公司健康发展,但是也要让人活。我深刻知道,HR是公司的“去管人”的人事部,他们绝大多数时候会评估“利害“---现在,你是那个麻烦,你是那个“害”,他们要做的是帮助霸凌者怎么“体面的把你收拾掉”。

我变得特别的不想说话,总觉得自己一说话就是更年期老女人讨人嫌。自己也极其嫌弃自己---努力保持安静微笑就好,也许这就是这个年龄段妇女保持优雅尊严唯一正确的姿态。但是,职场的年轻人特别是男性,也应该想想,这就是他们的母亲在职场中的挣扎---忍辱负重的挣钱回家供他们上大学的费用就是这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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