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张云上次参加葬礼已经有将近四年了,丈夫姐夫上吊自杀把张云一家弄得一团乱麻,忙着安抚丈夫的姐姐,帮忙搬家,等前前后后事情处理完的时候,张云和丈夫都累得筋疲力尽。幸好那时女儿已经上大学了,否则张云不敢想像该如何跟孩子说这个事情。
这么多年在德国生活,张云知道心理健康教育的重要性,因此她和丈夫从小对女儿格外上心,生怕女儿会遭到同龄人排挤。也正因为父母全方位的关爱,女儿如今能独立在柏林生活。孩子与父母的关系,就像一首诗里说的那样,父母是弓,孩子们是箭,当弓拉满,箭指靶心,撒手后就任由箭一往无前。
张云坐在出租车上望着窗外,阴沉的天气似乎感知到了今天的安排。上午九点一刻张云来到了殡仪馆。
花圈,挽联,横幅,照片,白色的菊花一样不拉。遗照上的柳风笑颜灿烂,虽有了眼角细纹,微烫的卷发把她圆润的脸庞衬托地恰到好处。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几年,柳风就可以退休了,这些年里,柳风工作上一直很出色,正教授的她平常只带研究生和博士生,工作其实比王迅涛轻松多了。生病前,家里都是柳风操持,如今整个家缺了个能干的女主人,没了家的味道。
张云在签到簿上发现了大学闺蜜罗笑笑的名字,于是赶紧走进去,想尽快找到她。
“张云,我在这儿呢!”罗笑笑爽朗的声音扑面而来,一把拉住张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后,“啧,啧,啧,”地数落起来,“这德国水土怎么就没把你养肥点儿呢?真是的,这不尽给我找麻烦吗?本来想着你去了德国,怎么滴都得比我胖上一圈吧,不曾想,你跟大学里根本没啥变化!来,来,来,透露一下,是不是上科技狠活儿啦?哪儿啊?快给我看看,”说着就想把张云大衣扣子打开,想一探究竟。
“去你的,没正经,”张云一把拉住罗笑笑的手,有点儿生气地说道“哪儿有你这样的,刚见面,啥都不问,就问这有的没的,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呵呵,还生气了哈!”罗笑笑看着闺蜜慢慢板下来的面孔,知道张云是真有点生气了,赶紧收手,把张云拉到角落,这才一本正经地跟张云说道:“你跟王迅涛见过了吗?你们俩现在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没情况!”张云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这都什么呀,她这闺蜜八卦的习惯是真的一点都没变啊!
“不是,你现在还不清楚状况吗?”罗笑笑有点急了,“王迅涛现在恢复单身啦,你啥想法啊?”
“我是已婚妇女,没想法。”张云看着罗笑笑认真地说道:“你别瞎猜,什么都没有。我们昨天见过了。”说完,张云转脸望向门口,看着时不时走道上路过的人群。来这里吊唁的人们,脸上表情要么冷漠,要么悲痛欲绝,要么不知所措,离别从来就是人生最难的一课。无法准备,就算有所准备,也会被打乱到措手不及,毫无应接能力,只能任由时间慢慢治愈。
追悼会有序进行着,张云和罗笑笑在最后一排,前面都是至亲家人和同事等。仪式在上午十一点半接近尾声。张云和罗笑笑准备打车去张云的饭店,罗笑笑这次是出差顺便参加葬礼,她第二天还要培训,因此两人准备好好喝个下午茶,逛个街,晚饭罗笑笑准备去自己住的饭店附近吃,第二天早上八点半就要报道,实在没必要弄得太累,毕竟都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了,都希望吃完饭后,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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