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太门西》：山上长弓 著
第62章：匪剿官兵(2)
太门西得知皇甫继勋亲自带兵前来攻打青牛山，他是又紧张又兴奋。他兴奋是因为可以面对面与皇甫继勋交锋了，他早就想与皇甫继勋正面干一仗，你大将军又如何？我照样削你。但他也知道这一仗不好打，自己只有五百来号人，皇甫继勋有五千人，十倍的兵力，所以也很紧张。
太门西与丹妃姐妹商量，前两次是以城堡为掩护，居高临下，占尽了便宜。这种打法这次恐怕行不通，十倍的官军轮番上阵，不停不歇，从早打到晚，他们这点人累也要累死了。
他们也不能跟官兵长期耗下去，供给会被掐断，他们取胜的唯一途径就是给皇甫继勋来个出其不意的突袭，打他个措手不及，一战决胜负。
这是冒险，以少击多，孤注一掷，但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人常说狭路相逢勇者胜，不过太门西不信这个，他从来不认为勇敢有多重要，反而认为怕死比勇敢更重要。韩信背水一战就是利用人们怕死的心理，不想死就给我奋勇杀敌，只有打了胜仗才能活下来，这就是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还有二战时的日本兵，打不赢就切腹自杀，还特意在肚子上来回割三刀，表示不怕疼，很勇敢吧？反观美国兵，打不赢就投降，才不会犯傻去自杀，结果不怕死的日本兵还不是被怕死的美国兵打残了。据说就是因为日本誓死不投降，要全民玉碎战至最后一人，美国才不跟日本玩了，直接扔两个原子弹结束战争。
太门西认为打仗最重要就是武器和装备，当年几十万手持大刀长矛的义和团却打不过区区几千使用洋枪洋炮的八国联军。义和团居然还高喊着刀枪不入，用胸膛去挡子弹，神经病呀？那个时候又没有防弹衣，真是的！
而现代战争就更简单了，完全靠武器，打起仗来敌人都没看见，就被天上掉下来的炸弹气化了，勇敢有个屁用！萨达姆的百万军队不就这样被灭了？而美军几乎零伤亡，武器太重要了。
太门西自认他有两个优势：第一，他的装备好，锰钢刀，铁盾牌，刀枪不入的重盔甲，兵卒保护得非常好；第二，他有很多火药，可以制成威力强大的火雷火炮，炸死皇甫继勋那丫挺！
现在要做的就是部署和训练，他让投降过来的官兵讲解官军的战术和优缺点，做针对性训练，把这次战斗重复排练，做到各个细节都不漏过。
十多天后，皇甫继勋带着五千官兵浩浩荡荡的来到青牛山下。
皇甫继勋也没有急着进攻，先安营扎寨，查看地形，等摸清情况后再做决定，剿灭太门西这小子也不急在这一天两天。
看来皇甫继勋很稳重嘛，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么急躁。
皇甫继勋上山查看地形，青牛山的下部分是缓坡，只有快到山顶时才开始陡峭，土匪寨就耸立在山顶，颇有气势，寨子前面是高高的石墙，后面是悬崖陡壁，任何攻城器械都运不上去，易守难攻。
皇甫继勋心想怪不得前两次出兵都吃了亏，没想到这小子搞了这么一个坚实的堡垒，根本就不是人们想象中的土匪寨。
皇甫继勋知道这个寨子不好打，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拿下的。他决定把官兵分成几个梯队，采用车轮战术，各梯队轮番进攻，不给太门西一丝喘息的机会。太门西你别以为你有个城堡我就没有办法了，看我不累死你！拖垮你！
皇甫继勋的计划正如太门西所预料，面对这么一个地形险要的堡垒，除了车轮战这种笨打法之外，皇甫继勋也没有别的好办法。
另一个法子就是围而不攻，把寨子里的人困死。但皇甫继勋没有这个时间，他不能与一帮土匪这样干耗着，不出三五天朝廷就会来催促他，吴越边境还等着他的援兵呢。
第二天皇甫继勋排兵列阵，五千人向山顶挺进。
太门西在寨子围墙上注视着官军行动，发现官军出动，就拿出望远镜观察。这是他从现代社会带来的东西，他看见皇甫继勋亲自出马，还冲在前面，不由一乐，来得好！他心中已有了主意。
这是太门西第一次使用望远镜，梦露觉得稀奇，太门西把望远镜递给她。梦露拿起望远镜往里一看，惊得一叫。这里面的人怎么这么清楚，几十丈外的人好像就在眼前，伸手就可以抓住。
梦露对太门西说：“夫君，我看到了，皇甫继勋在挖鼻孔！”
太门西大笑，这可不是梦露瞎扯，他刚才就看到了，皇甫继勋真的在抠鼻子。
皇甫继勋来到山顶徒坡下，发现太门西带着二百来人在寨子外迎接他。
皇甫继勋有些吃惊，这家伙在干什么？不躲在寨子里，却要暴露在寨子外，这是要与我决斗吗？就你这二百来号人？
皇甫继勋看了看石墙上面，怀疑有人埋伏，但埋伏有什么用？你就这么些人，全部冲出来我也不怕。
皇甫继勋想不明白，不知道太门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会是投降吧？
皇甫继勋正在胡乱猜测，太门西发话了：“皇甫大将军，沒想到大人你亲自出马，带着数千大军围剿几个绿林好汉，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奇闻。大将军这么给面子，在下荣幸之至，青牛寨要青史留名了。”
这是在挖苦皇甫继勋，历朝还没有柱国大将军亲自剿匪的，还动用了守卫京畿的中央军，就为区区几百人的小股土匪？丢不丢人呀！
这话当众说出，跟随皇甫继勋一起来的官兵都觉脸上无光。皇甫继勋更是面子挂不住，他指着太门西说：“你死到临头了，我亲自出马是为了亲手杀你。”
太门西道：“大将军，有这么大的仇吗？我当初把金陵的生意转让给你，虽然要了你一百万两银子，但你不吃亏，不至于动用朝廷的大军来找我算私账吧。”
这混账王八蛋在胡说什么？当着这么多人，还以为我剿匪是因为生意上的纠纷，这话传出去又授人以柄。
在场的官兵都很吃惊，皇甫继勋剿匪如此执著，大家都迷惑不解，原来他们倆有生意上的往来，有私人纠葛，皇甫继勋还一次拿出百万两银子，真有钱呀！
皇甫继勋心想我跟你废话什么，杀了你再说，手一举就要下令进攻。
“漫着！” 太门西赶紧出言阻止。
太门西这人有个臭德性，就是爱得瑟，他问皇甫继勋：“将军看我这寨子修得还行吧？你两次出兵都攻不下来，这还要感谢将军给的那八万两银子。没有你给的银子，我还真建不了这么结实的寨子，多谢了！” 太门西双拳一抱，他说的是绑架秦弱兰一案，他从皇甫继勋那里先后讹了八万两赎金。
皇甫继勋还以为太门西有什么重要事要说，结果却是这气人的屁话。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还不忘耍嘴皮子，这家伙是真的说不出的招人恨！
那八万两银子是皇甫继勋心中永远的痛，虽然银子由秦弱兰代付了，但他被迫向太门西低头，硬生生吞下这个苦果，吃了一个哑巴亏，实是奇耻大辱。想起此事他就血冲脑门，气息难平。
太门西还沒有完，他拿过一把精致光亮的剑在空中比划了两下，“大将军你看这是什么？是你的上方宝剑吧？你要小心哟，你要不听我的号令，我就用这把宝剑把你的头砍下来。这可是皇帝御赐的剑，先斩后奏，砍了你就砍了，你都没有地方伸冤去。”
“给我杀！给我冲！” 皇甫继勋怒急攻心，歇斯底里的大喊。
冲啊！官兵蜂拥而上。
皇甫继勋带头冲在前面，他也顾不得危险了，只想亲手剁了太门西这个狗日的。
山顶上箭如雨下，官兵纷纷中箭倒下，皇甫继勋倒是很骁勇，他一手持盾，一手持剑，一边格挡飞箭，一边奋勇攀爬。
官兵见主帅一马当先，出乎寻常的神勇，顿时士气大振，也紧随着往皇甫继勋向上冲。
太门西这边人不多，眼见官兵就要冲上山坡，太门西只有下令退回寨子，关上寨门。
皇甫继勋看见太门西后退，非常振奋，这个土匪寨不难打嘛！本将军亲自出马，一鼓作气就能拿下来。
他振臂高呼，大声催促，就差一步了，将士们给我冲呀！破了敌寨有重赏。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到轰隆隆的巨响，山顶上滚下无数的巨石和大圆木，密密麻麻，铺天盖地。
皇甫继勋就在最前面，还来不及反应就见一块巨石迎头砸下来。这石头圆滚滚的，直径起码有一丈，空中一个巨大阴影，皇甫继勋已经来不及往旁边躲闪。
我的天！皇甫继勋吓得灵魂出窍，他也不及多想，下意识的住上猛跳，想躲过巨石，但还是被大石撞上，撞得飞了出去，但总算沒有被压成肉饼。
皇甫继勋被摔得七荤八素，还没有喘口气，一根三丈长的大圆木又滚落砸下，圆木上布满铁锥，真狠毒呀！
这根圆木太长，皇甫继勋躲不开，他只有蹲下，手臂挽着盾牌挡在头顶。
圆木砸在盾牌上，咣的一声巨响。
哎呀呀！皇甫继勋的屁都给压出来了，他用尽全力一推，滚木从头顶翻过，往山下滚去。
他只觉手臂刺痛，惨了！手臂骨折了。
石头和滚木还不断从山上滚下来，皇甫继勋也顾不得疼痛，上窜下跳，左躲右闪。最后还是沒有躲过，被一个脸盆大的石头砸到肚子上。
哎哟，他双手不由自主的抱着石头，与石头一起往山下滚去。
官兵见主帅抱着个大石头滚下山去，像一个圆球，弹弹跳跳，一直滚到山脚才停下来，众人都傻了眼，这还不被砸扁了？急忙赶去营救。
皇甫继勋处于半昏迷状态，迷糊中死死抱着石头不放，像是抱了一个金元宝，怕人抢走似的，众人好不容易才把他的手掰开。
皇甫继勋刚被扶起来，又一头扑倒在地，向前滚了几圈才停下。这是惯性的作用，脑子里的条件反射。不过这次皇甫继勋倒下后趴地不动了，昏了过去。
将军！将军！将军你沒事把？人们围着喊问，拉着他身子一阵摇晃，又是掐人中，又是打耳光，噼噼啪啪一阵狂扇，皇甫继勋居然被扇醒了。
哎哟，哎哟啊，痛死了，皇甫继勋身上不知折断了多少根骨头，全身没有一处不痛，好在他体格健壮，居然沒有摔死。
主帅都成这样了，这仗还怎么打，撒兵吧，官兵这就要往山下撤退。
“不准撤！” 皇甫继勋突然挺起身，他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不准撤退，“谁敢撤退，军法从事！”
众将领面面相觑，皇甫继勋吐了口血，气息粗重的说：“土匪的滚石雷木用完了，这时正好打反击，否则前功尽弃，我们的人就白死了。” 说完又大口吐血，看来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众将领一想也对，如果这时撤兵，土匪们会借机重新安装滚石雷木，重头再来。
皇甫继勋躺在椅子上，硬挻着督促官兵继续进攻。他今天拼了，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把青牛寨拿下来。太门西那贼子太不是个东西，刚才是故意气他，激他亲自出战，带头冲锋，陷入危境，这人太阴险了。
官兵们原来的计划是车轮战术，几个梯队轮番进攻，现在全乱了，像放羊似的一窝蜂往山上冲，满山遍野。
官兵们心有余悸，生怕山上又滚下来巨石雷木，那阵仗地动山摇，天崩地裂，太可怕了。
不过这次山上却没有动静，既没有放滚石雷木，也沒有放箭，山上众人只是静静的看官兵，放任官兵往上冲。
官兵心中忐忑，这不对劲呀！这帮土匪不会又有什么诡计吧？
果不其然，当大多官兵摸上山，太门西一声令下，密密麻麻的箭矢射向官兵，箭头带火，挂着炸药。寨子的石墙上也射出一根根长长的钢钎，钢钎顶端也捆绑着点燃的炸药，这种钢钎由四五个人拉动的弩炮射出，射得很远。
有些箭在空中和人群中暴炸，但更多的箭射落到地上，点燃了事先埋藏的炸药，引起大暴炸。
也不知太门西在地下埋了多少火药，暴炸声此起彼伏，满山遍野开花，炸得官兵满天飞舞，鬼哭狼嚎。
官兵们抱头鼠窜，屁滚尿流的向山下飞跑。
皇甫继勋见官兵临阵逃跑，他命令压阵的亲兵向逃兵射箭，阻止他们逃跑。
这时一根钢钎射到他前面不远处，引暴了埋在地下的火药，一声巨响，气浪把皇甫继勋抛出去老远，皇甫继勋再次昏过去。
太门西站在山顶注视战场，梦露默默的站在他身旁。
太门西看了一眼梦露，梦露一身戎装，银盔银甲，银盔两侧一对飞翅，银盔顶上一根三寸长的银锥，系了一簇红缨，煞是好看。梦露的小身子在盔甲里显得特别精致，脸蛋就像鲜嫩光亮的瓷娃娃。
梦露注意到了太门西的眼神，“夫君？”
太门西说：“梦露，没想到你穿着戎装也这么美丽。”
梦露一笑，“夫君喜欢，我以后就天天穿给夫君看。”
太门西知道梦露可不是随便说说，梦露对他忠心耿耿，全部心思都扑在他身上，对他关爱得都让人心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