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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太门西》连载180:第60章:占山为王(3)

(2024-06-19 18:39:09) 下一个

长篇小说《太门西》:山上长弓 著

第60章:占山为王(3)

李雲飘生性宽厚,没有李开泰这么多心眼,李开泰把李雲飘带在身边这么多年,李雲飘也沒学会他爹的心术。说实话,他对管理东亭府这么一大摊子家业并不太感兴趣,只因他是世子,他没有选择。

至于龙枪一事,李雲飘既感伤又解脱,龙枪绝技失传一直是压在他心头的一块石头,这么多年东亭府隐藏此事,避免提起龙枪,人家来挑战,他们也一直回避。现在这事捅破了,反而解脱了,从此他不再依仗东亭府的名头,要靠自己的本事在江湖立万。

至于李雨桐,她已不再是过去娇惯任性的大小姐了,她被马碧远调教成奴隶,在书剑山庄时马碧远指东她不敢往西,让她跪着就不敢站起来,就连她的丫鬟小翠都敢对她指手划脚,颇指使气。

回到东亭府后夫人查觉到女儿的变化,把女儿接到身边与自己同住,把小翠罚去做苦役,不给马碧远任何接近李雨桐的机会,李雨桐才漫漫调整过来。

李雨桐仍然怕见到马碧远,好在孤山一战红叶把马碧远废了,东亭府把马碧远打发回了雁荡山,李雨桐才真正舒了一口气,总算远离了这个恶魔。

一晃一年多过去了,一切慢慢平定下来,似乎又回到从前,没有太门西,没有马碧远,沒有了显赫的江湖地位,来往的人少了,族内的事也少了,东亭府比过去安宁多了。

李雨桐也听话了,她除了陪母亲去过一趟金陵看望外公外,也是整天呆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侯府一家终于可以过一段安生的日子了。

偏偏这个时候马碧远又找上门来了。

孤山决斗马碧远被断了根,断了马家的香火,他知道当东亭府的乘龙快婿是不可能了。不过这并不重要了,东亭府已经没有了昔日的显赫,这个女婿对他来说也不那么有吸引力了。

但他与东亭府之间的事不能就这么完了,东亭府打断他的腿,把他像贼一样看押,他在孤山受伤后,又把他像狗一样一脚踢出,想起这些他就满腔怒火。

这世上马碧远最恨的当属太门西,然后就是东亭府。前段时间他把精力用在对付太门西,但都没有成功,天道大会上还受了伤,看来一时半会儿奈何不了太门西。马碧远只有暂时放下太门西,回过头来对付东亭府,要讨个说法。

马碧远对李雨桐还是念念不忘。李雨桐毕竟是侯爵家的千金,血统高贵,天生的傲气,不是自家那些个低贱的丫鬟能比的。

在李雨桐面前他有一种抹不去的自卑感,虽然李雨桐被他凌辱折磨,被他调教成女奴,但他知道李雨桐骨子里还是看不起他,这让他发狂,越发想占有这个侯府千金。只有把李雨桐骑在胯下,踩在脚下,才能让他自卑的内心得到平衡。

他常回味自己怎么调教李雨桐这个武林第一美女,如何虐待堂堂侯府千金,让曾经高不可攀的骄傲公主跪在自己眼前,那种满足是无法言喻的。特别是他现在不能人事,更渴望这种心里满足。他不能没有李雨桐,他吃不下,睡不着,朝思暮想。

马碧远的这种渴望越来越强烈,他恨不得马上见到李雨桐,把她抓过来跪到自己面前,扬手两耳光,狠抽她那精致的脸蛋,马碧远心理扭曲已经到了变态的程度。

马碧远来到东亭府,却吃了闭门羹,看门的居然不让他进,什么姑爷?不认识!一点不给他面子,搞得他极为难甚,也非常愤怒。

听说马碧远找上门来了,李开泰头皮发麻,他的第一反应有些慌乱,他让人把马碧远堵在外面,不让他进来。然后差人去把夫人和孩子们叫来商议,这事他拿不定主意。

李开泰最头痛的就是女儿的这桩婚事,其它任何事他都能决断,无论什么后果他都能面对,唯独女儿的终身大事让他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生怕搞不好毁了女儿的一生。

马碧远是个废人,李开泰当然不会把女儿嫁给他了,只是东亭府与马碧远有婚约,如何解决这个问题还真有点棘手。李开泰近来一直在琢磨此事,与夫人也商量过多次,但始终想不出一个妥善办法。

李雲飘、李雨桐和夫人匆忙赶来,他们知道会有这么一天,马碧远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是近来大家都在回避这个问题,不想提起这桩难堪的事。

李雨桐很明确,她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我不愿再见到马碧远,如果非要我嫁给他,我就出家当尼姑。”

夫人吓了一跳:“雨桐你胡说什么?有娘在就不会让你嫁给马碧远。”

李开泰也说:“雨桐,没人要你嫁给马碧远,只是你们有婚约,要想个办法,总不能这么吊着。”

李雲飘说:“那就退婚。”

李开泰摆手说:“这个行不通,马碧远心机比你想象的深得多,他决不会答应退婚,这个人不把东亭府逼得走投无路是不会罢手的。”

“他想要什么?” 李雲飘问。

“不知道,或许想毁了东亭府。” 李开泰不是耸人听闻,他近来越想越觉得马碧远可怕。

李雲飘有些不服气,马碧远能把东亭府怎么样?“他要敢过份,就把他的腿打断,关押起来,就像上次一样。”

李开泰说:“雲飘,孤山比武时你看到了他的手段,此人深藏不露,把我们都骗了。上次他腿被折断是黑夜中遭偷袭,现在他早有防备,哪能还有第二次?”

这时守门的家丁来请示,说马公子还在门外等着,不见到老爷不走。

李开泰叹息一声,这个事总要面对,他沉思半响,下了决心。

他吩咐放马碧远进来,要其他人都回避,由他来应对马碧远。

马碧远被堵在门外半天,一肚子火。哼,我今天就不走,看你怎么办?东亭府把女婿堵在门外,让人看笑话好了。

马碧远本来信心十足,一副上门挑衅的嘴脸,但当李开泰传换他时,他突然有些心虚,断腿莫名其妙的痛起来。

马碧远整理了一下情绪,昂首挺胸的走了进门,他不能一上来就在气势上被人压一头。

但他走了几步,总觉得地面不平,一高一低的。

他看了看地,地面平平的,没有问题呀!

难道…难道真如太门西那厮所说,自己的两条腿长短不一?

一想到这个他心就往下沉,自从太门西说他的腿落下了残疾,走路一高一低,他就疑神疑鬼,怀疑东亭府故意把他的断腿接短了一截。但自己平时也注意观察,并没有发现不妥,怎么到了要见到李雨桐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两条腿不一样长了?

他不由放慢步子,从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变成弯腰弓背、金莲碎步,生怕别人察觉他是个瘸子。这让他感到说不出的窝囊,觉得自己像个小媳妇。

马碧远被引到李开泰的书房,马碧远一见到李开泰,马上上前行礼,毕恭毕敬的请安:“小婿向岳父大人请安!”

谁是你的岳父了?别给我套亲戚!李开泰赶快纠正马碧远:“贤侄可别这么说,让别人听见了还以为小女要跟你成亲似的,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

马碧远发愣,什么意思?你女儿本来就要跟我成亲,李开泰你要赖婚不成?马碧远早料到东亭府要悔婚,但沒想到李开泰来得这么直接,干脆来个不认账,什么悔婚不悔婚的?根本就不承认订婚这回事。

哼,世上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我手上有证据,马碧远说:“岳父大人说笑了,我与雨桐已经订婚,八字都交换了。” 

李开泰哈哈一笑说:“贤侄你搞错了,那是小女身边的丫鬟小翠的生辰八字。”

什么?小翠的生辰八字?马碧远彻底蒙了,目瞪口呆,他有些结巴的说:“但,但是生辰八字上明明是雨桐的名字。”

“不会吧?除非有人动了手脚,把名字改了。” 李开泰意思很明白。

马碧远暴怒,差点跳起来破口大骂,李开泰你个老杀才,没想到你这么不要脸,居然给我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个直接抵赖,连个借口都不要了,还栽赃我篡改文书。

我…我直你娘!马碧远气疯了,本以为这世上只有太门西才这么无耻,沒想到李开泰比太门西还无耻,你可是东亭府门主,领袖江南的大侠呀!

李开泰自己都觉得很下作,但他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他也想明白了,对付马碧远这种阴险狡诈的人用不着讲道理,更不能与他讲信义,就要像太门西那样,摆明了欺负你,有本事你告我去。

马碧远还真傻眼了,难道他真要到衙门去告东亭府悔婚?这里可是杭州,是东亭府的地盘,哪里轮得到他马碧远放屁?

马碧远当然不会就此认栽,他提醒李开泰:“岳父大人,我与雨桐并肩行走江湖,走南闯北,大漠山川,形影不离,天为被,地为床,整个武林都知道我们是一对神仙眷侣。” 

马碧远意思是他和李雨桐已有夫妻之实,这事江湖中人都知道,你休想抵赖。

李开泰心中一阵绞疼,女儿被这个人毁了,但他强压着起伏的心情,一本正经的责怪马碧远:“贤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知道你一直在追求雨桐,但你不该死皮赖脸的缠着她,从天南追到海北,让人躲都躲不了,造成别人误会你们的关系。”

马碧远气冲脑门:“我说岳父大人,我是喜欢雨桐,我是在追求她,但我可没有死皮赖脸的跟踪她,我们俩在一起是自愿的。雨桐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一人在外,既无江湖经验又身无分文,我遇见她时她连饭都吃不起,被市井无赖欺负,是我救了她。我一路保护她,伺候她,我对她有情,她对我也有意,我们是真心相爱,何来误会之说?”

李开泰语叹息一声:“唉,贤侄看来你并不了解雨桐。正如你所说,雨桐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习惯了被人伺候照顾,她见你紧追不舍,她也需要一个跟班,就让你跟随照顾她,如此而已。雨桐并不是爱你,只是把你当成一个伺候她的仆人,是你自作多情,会错意了。”

马碧远想冲上去给李开泰一记下勾拳。

李开泰语重心长的教诲:“贤侄呀,我们都知道你对雨桐好,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种事是不能够勉强的。看在你这份苦心上,我们这才决定让雨桐割爱,把伺候自己多年的贴身丫鬟翠儿送给你,聊表心意。希望你和翠儿幸福美满一生,子孙满堂。”

子孙满堂?李开泰你还是不是人!故意揭我的伤痛,挖苦我不能生儿育女。

李开泰还真有这个意思,马碧远坏了他女儿,他就是要戳马碧远的痛,让马碧远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马碧远和李开泰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半天没说话。

马碧远双眼阴森森的,不知在想什么。

李开泰也目光炯炯的盯着马碧远。

马碧远突然问:“小翠呢?她在哪里?” 

听这话马碧远似乎回心转意了,接受了娶翠儿这个选择,李开泰有些意外,“你要见翠儿吗?我这就让人把她叫来。”

马碧远冷冷的说:“听说小翠被罚去干洗刷打杂的苦活脏活,岳丈大人就这样对待要嫁给我的人?” 马碧远还是开口闭口岳丈大人,故意给李开泰添堵。

没想到马碧远还真关心起翠儿来了,李开泰被马碧远的突然改变搞糊涂了,脑袋有些乱,只有胡乱应对:“贤侄别误会,翠儿在雨桐身边这么多年,锦衣玉食,娇生惯养,没有干过什么粗活,我们怕她嫁到乡下不习惯,这才让她去体验一下乡下的苦日子,嫁到雁荡山后才知道如何持家。哦,对了,你快别叫我岳丈了,让人误会。”

李开泰这话够缺德的,且不说这种瞎扯他自己都不信,还嘲笑马碧远是乡下人。其实他并不是故意,他是从骨子里瞧不起马碧远的门弟出生,一急之下脱口而出,但这话让马碧远听到耳里比打他的脸还难受,真他妈欺人太甚。

马碧远也沒有发怒,他的怒气已经超过了极限,反而不怒了,他站起来,对李开泰一抱拳说:“如此甚好,就让小翠多学些家务,烧火做饭,熬汤煮茶。请岳丈转告小翠,学好这些家务活,给我当个好媳妇,我马碧远要八抬大轿迎娶她,告辞了。” 说完转身离去。

“喂,贤侄怎么这就走了?要不就住在府里。” 李开泰装模作样的客气挽留。

马碧远猛然转身回头,“真的吗?还是住在《听雨楼》傍边?” 听雨楼是李雨桐的住处,马碧远言下之意是你不怕我半夜又去偷你女儿?口气十分挑衅。

李开泰眼中冒火,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马碧远的腿,心想只要你不怕腿再被打断就行,他针锋相对的回了一句:“我看还是住在王大娘那里比较方便。” 

王大娘是当初照顾马碧远的老妈子,那时马碧远腿被打断,只能躺在床上。

马碧远嘴角阴险一笑:“算了,还是不打扰了,让东亭府的人睡个安生觉。多谢了,岳丈大人!”

说完不再理李开泰,大步走出。

李开泰看着离去的马碧远,心中有种不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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