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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太门西》连载178:第60章:占山为王(1)

(2024-06-17 18:22:12) 下一个

长篇小说《太门西》:山上长弓 著

第60章:占山为王(1)

太门山庄一案太门西与皇甫继勋达成和解、互撤讼诉,此案了结。秦弱兰听说此事后气得吃不下饭,把自己关在屋里一整天,大骂皇甫继勋为了区区五万两银子就把太门西放了,一个见钱眼开的财迷!你这么多钱还不够吗?

其实这不是她生气的主要原因,太门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凭借皇甫继勋的实力,收拾太门西是迟早的事。

她气不顺是因为她已经还了皇甫继勋垫支的五万两绑架赎金,现在太门西把骗去的五万两赎金又退给了皇甫继勋。皇甫继勋一下得了双份,应该把她用来抵债的二成股份还给她吧?但她知道皇甫继勋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到手的钱不可能再吐出来,所以特别郁闷。

还有就是既然太门西愿意花钱消灾,皇甫继勋何不多要点钱?太门西说多少就多少呀!价也不讲一个?太门西开价五万你就还价十万,你占上风,他不得不答应。你已经得了五万两,可以再要五万两还给我呀!又不你的钱,替我考虑一下不行吗?一句话的事 ,不能只顾你自己。

还说皇甫继勋见钱眼开,其实她比皇甫继勋还爱钱。

皇甫继勋回去后发现太门西的银子没有送来,还以为是在路上耽搁了。但左等右等也不见踪影,他有点急了,太门西不会是耍他吧?

他想想又不太可能,今天他特意叫徐通判把这五万两抚恤金写入案结,为的就是防止太门西这一招。白纸黑字的衙门公文,赖是赖不掉的。

但为什么銀子还不送来呢?他坐立不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叫人去打探,回来说没有看见银车,太门府也大门紧闭。他忍不住想带人去质问,但是现在他手下只有三个亲兵,人家不卖帐怎么办?他脑子里胡思乱想,把各种可能都想一遍。

到了晚上也没见到银子,皇甫继勋都快疯了,但又无计可施,这么晚了能干什么?他只有熬着,一夜沒睡,这个太门西真折磨人呀!

第二天一大早皇甫继勋就匆匆赶往刑狱衙门。

徐通判一见他便说:“皇甫将军,我正要去找你。” 赶紧把他引入书房。

皇甫继勋听通判这么说,预感大事不妙,急忙问:“你找我干什么?”

徐通判递给他一份诉状,“皇甫将军,太门西今早又来递状子控告你了!” 说这话时强忍住笑,装得很严肃。

“什么?他又告我了!” 皇甫继勋猛拍桌子站起来。

徐通判早料到他会如此,及时的端起了桌上的茶杯,茶杯才没有被震落地下。

“我也是刚收到这个,还没有来得及细看你就来了,你先看一下,咱们再商量应对之策。” 徐通判说。

这份诉讼说土匪从太门山庄抢走了八万两银子,皇甫继勋剿匪时从土匪那里搜出了这些银子,太门山庄要求皇甫继勋物归原主,除去太门西承诺的五万两抚恤金,皇甫继勋还应该退还三万两。

徐通判一早收到这份诉讼时就哈哈大笑,太门西这个人也太能搞了,昨天他还欠皇甫继勋五万两银子,今天却成了皇甫继勋倒欠他三万两,这次是真的要把皇甫继勋气死了。

皇甫继勋边读边猛捶桌子,徐通判都不敢把茶杯放下,只有一直端在手上。

皇甫继勋读完后满脸胀红,喘了好长时间的粗气。

徐通判也不急,静静的品茶,让皇甫继勋冷静一下,他心里还有些幸灾乐祸。

徐通判见皇甫继勋一口气缓过来,总算可以说话了,这才问:“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提及此事,皇甫继勋的呼吸又急促起来。

“不急,不急,慢慢来!” 徐通判赶紧打住,他可不想皇甫继勋一怒之下把桌子给掀了。

皇甫继勋一把夺过徐通判手上的茶杯,一仰头咕噜咕噜的把茶水喝了,出了一口长气,这才镇静下来。

皇甫继勋毕竟是统兵十万的大将军,见过大场面,经历过官场的勾心斗角,他也不是一个没有心机的人,否则皇上为何这么信任他?为何关键时候总有人帮他?他每次去兵部或者上朝堂,见到大臣们也是恭恭敬敬,生气也能忍住,他的嚣张跋扈只是对他可以欺压的人。

皇甫继勋本以为太门西不过一介平民,这种人他平时根本不放到眼里,可以一脚踩死,但就是这么一介平民,居然敢讹诈他,这种事他想都不敢想。

现在他终于意识到太门西不是等闲之辈,这个人虽然是个平民,但这个平民比朝廷大臣还有能量,既阴险狡猾又神通广大,不能再轻视他了,更不能再意气用事,要拿出官场勾心斗角时的心态处之。

一旦端正了认识,皇甫继勋马上冷静下来,通判大人都看出了皇甫继勋的神情变化,暗自吃惊这家伙居然也能这么冷静。

皇甫继勋见通判讯问的目光,便坦率的说:“徐通判,这八万两银子是我筹集起来救秦弱兰的赎金,这你是知道的,太门西这是明摆着讹诈。我想他的目的不是为了这区区几万两银子,他有的是钱,他是故意找麻烦,想激我做出蠢事,我刚被皇上责罚,如果再整出事来,皇上都无法保我,这个人够阴险的。”

徐通判暗自点头,皇甫继勋把利害关系看得这么透,这人挻精明嘛!不只是一个鲁莽行事的人,还真有点让人刮目相看。

徐通判问:“这事该怎么办呢?皇甫将军你别介意,我实话实说。状纸上说剿匪第二天的清晨,官兵浩浩荡荡的押送八万两银子到《通远钱庄》,这不是秘密。我知道这些银子是你的,但昨天上报给刑部的案结上没有提及绑架秦弱兰一事,这银子怎么解释?你怎么证明这些银子是你的?”

皇甫继勋一个头大,“这些银子是我用银票从好几个钱庄换来的,怎么不是我的,我可以证明。”

徐通判摇头说:“钱庄的规矩是只认银票不认人,从不问银票的来源,当面交接,钱货两清,过后不认,你怎么证明?”

皇甫继勋咬牙切齿的说:“真没想到太门西连这个空子都钻,真是无孔不入,难道真让他讹我八万两银子?”

“将军,不是八万两,是三万两。” 徐通判更正。

“三万两还少吗?我是大将军,他连我都敢讹诈,还理直气壮的到衙门告我,通判你说这人有多猖狂?该不该砍头?” 说起这个皇甫继勋又有些气血冲头。

徐通判说:“太门西行事乖张,迟早要收拾他,但现在不是时候。将军你说得对,太门西是故意在激你,巴不得把事情搞大,逼你做出过激的事,将军可不能让他的诡计得逞。” 通判不想此事闹大,昨天的事就让他做了一夜恶梦。

“那你说怎么办?” 皇甫继勋没辙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此事压下,等过了这个风头再收拾太门西不迟。所以这件事不能上公堂,否则又会闹得天下皆知。我看还是私下了结,他要三万两银子,给他就是!” 

徐通判见皇甫继勋要跳起来,赶紧又补了一句:“不过这银子也不用你出。”

皇甫继勋正要发飙,一听这话他停了下来,迷惑的看着徐通判。

徐通判解释说:“此事将军也是受了牵连,你本来与太门西没有过节,只因太门山庄一事才把你牵涉进去,将军什么好处也没有得到,还赔了几个亲兵,你凭什么还要出这三万两银子?太门山庄这事谁惹出来的就由谁来赔钱。”

徐通判虽然没有明说,皇甫继勋当然明白徐通判所指,太门山庄这事是秦弱兰惹出来的,当然得由她来赔钱。

皇甫继勋心想这个徐通判还真有心机,他既不想得罪我也不愿意招惹太门西,要解决此事就只有牺牲秦弱兰了。

不过徐通判说的这些还真不是故意陷害秦弱兰,这件事本来就是秦弱兰挑唆的,出了事她当然要负责,怪不得别人。

皇甫继勋沒说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徐通判,这个老狐狸!

徐通判虽然在帮皇甫继勋,但实际上是他怕事,只想息事宁人,不想被牵连,他的这个心思皇甫继勋也清楚。

这事就这么定了,皇甫继勋这么做并不是被徐通判说服了,他岂能就这样吞下这颗苦果。但他听到风声,朝廷不会放任太门西胡闹,会有所动作。这个时候他必须沉住气,不要节外生枝, 再闹出什么事来,给太门西可乘之机。

皇甫继勋离开刑狱衙门后直接去了兰香楼,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拿到三万两银票,从兰香楼出来。也不知道皇甫继勋对秦弱兰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以至于秦弱兰这么快就乖乖的交出三万两银子。

皇甫继勋让人直接把银票交给通判衙门,通判大人把三万两银子判给太门西,悄悄的把案子结了。

这事让太门西都很吃惊,他并沒有指望得到这三万两银子,他只是想赖掉欠皇甫继勋的五万两银子,没想到皇甫继勋不争不闹,直接认输,马上就把银票送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这不像皇甫继勋的作派呀!太门西拿着银票发了半天呆,感到不对劲。

秦弱兰崩溃了,今天皇甫继勋怒气冲冲的过来,大骂她拖他下水,害得他差点被朝廷砍头。皇甫继勋的眼光要杀人,她屁都不敢放一个,皇甫继勋说什么就是什么,要什么就给什么,稍有怠慢可能就是一场暴力,她是深有体会,怕极了。

袭击太门山庄这事确实是她搞出来的,她不能怪人,要怪就怪太门西命太好,自己命不好。

皇甫继勋离开后秦弱兰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一天都没出来。她原来以为认识了韩熙载和宋齐丘就有了靠山,现在韩熙载挂冠而去,宋齐丘又力保皇甫继勋,她才意识到自己的靠山多么靠不住。皇甫继勋手握重兵,是宋齐丘都想拉拢的人,她一介风尘女子,人家根本就没有把她当回事,如果皇甫继勋欺凌她,不会有人愿意得罪皇甫继勋为她出头。

说起命不好,还有更糟的事等着她,第二天刑狱衙门来人说要她到衙门去一趟,也不说为何事。

秦弱兰不敢抗拒,惶惶不安的来到刑狱衙门,结果一到衙门就被直接关起来,这才告诉她有人告她指使土匪抢劫太门山庄,拘押待审。

我的天哪!秦弱兰当场昏了过去。

原来今天早上太门西又来告状,这次告的是秦弱兰。徐通判收到太门西的状纸脑袋顿时炸了,哎呀呀又来了!这个人咋个沒完没了?昨天告皇甫继勋,刚把此事摆平,今天又告秦弱兰,告状还告上瘾了,你以为这衙门是专为你一个人开设的吗?

徐通判气得牙痒痒的,他把状纸一扔,不管它,爱告不告,烦死了!真是烦死了!

徐通判背着双手在屋里来回走,此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如何收拾太门西这个混蛋,不能让他这么闹下去,到时候把所有的人都卷进去,大家都跟着倒霉。

过了一会儿,徐通判稍微冷静些,又把状纸捡起来读了一遍。他想了想,把衙役叫过来,交待去把秦弱兰抓起来,不要声张,直接送到大牢关起来。

徐通判琢磨,皇甫继勋和太门西招惹不起,但秦弱兰她算什么?我凭什么要袒护她?自从这女人靠上皇甫继勋以后,对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今天何不借机敲打敲打她,太门西告她通匪,不管此事是真是假,只要到了刑狱衙门,还不是我说了算。

徐通判决定把这案子暂且扣下,先不审理,让秦弱兰在牢里吃些苦头,反思几天。

秦弱兰被扔进牢房,吓得面如土灰,她进来过一次,知道牢房和土匪寨没多大区别,如果狱卒想整你,花样比土匪还多,任你是天王老子,也能让你脱一层皮。

有了上次的经历,秦弱兰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两件事:一是花钱打点牢狱差役;二是向皇甫继勋求救。她向狱卒许下重酬,只求他们给兰香楼送个信。

皇甫继勋得知此事后没有暴怒,而是冷笑,看来太门西是铁了心要挑事,逼他出手。他再不会被太门西牵着鼻子走了,心说我且隐忍不发,看你怎么折腾。

秦弱兰傻了,皇甫继勋居然不闻不问,就像此事跟他无关一样,任凭太门西嚣张,他稳坐不动。

皇甫继勋这次赌对了,他根本无需出面,有人要替他收拾太门西了。

太门山庄这个案子已经引起朝廷对太门西的注意,这件事搞得兵部尚书辞官,官军参将被砍头,守卫京城的大将军被责罚,涉事人中唯独太门西这个平民独善其身。

这事已经闹得这么大了,朝廷早已盯上了太门西,而这家伙却偏偏不知收敛,还沒完沒了的闹。有人发话了,这个人如此嚣张,早该抓起来了,如果再不动手,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金陵知州得到上面的授意,要通判把太门西办了,但要办的干净利落,证据确凿,不要落下口实。

那次韩府夜宴,金陵知州和不少朝廷大臣都去了,知道国主被太门西的那个小老婆迷住了,还写了一首赞美诗。如果没有确凿证据就把太门西办了,国主不问还好,但真要问起来就不好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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