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疫情过后的第一个五一黄金周,全部媒体的报道热点都在旅游行情,淄博烧烤上,人们都忘了,隐没在其中的,还有一个过去很重要的节日,五四青年节。
1919年,一战之后的巴黎和会无视中国也是战胜国,把德国在中国青岛的利益转让给了日本,引发中国以北大为首的学生运动,当年的5月4日,游行,请愿和抗议活动在北京开启,此后每一天事态都有所升级,直到6月5日引发全国各大城市罢课、罢工、罢市,声援北京学生的爱国运动,800余名被监禁的学生获释,北洋政府最终响应了相关要求,拒绝在《凡尔赛条约》上签字。
五四运动的副产品是让民主和科学成为先进的标志,即所谓的德先生与赛先生,学生是五四运动的主要发起群体,但是赋予五四运动深层意义的是当时的一批先行知识分子,五四是中国现代化进程中思想启蒙的开始。
五四运动的标志性意义在于,青年学生这个最有可能接受先进思想的,对正义和不公最敏感的,最置个人安危于度外的群体,开启了自发性的社会运动的引信作用,只是这一功能,源起于1919年的五四运动,终结于1989年的六四“暴乱”!
六四的基底是整个言论宽松,思想活跃,大量引入西方各流派思想巨作的上世纪八十年代,在学界,知识界,甚至官场内部,都有一定的基础,学生仍然是那个敏感的显示剂,这是他们的天生优势,同时劣势也很明显,目的和诉求模糊,易受干扰和利用,组织混乱,没有社会中坚力量的广泛参与,是注定要失败的,这才是中国最大的问题,这个社会古旧落后的意识惯性太强,五四的新思想,几十年后被消散打击的一干二净,多项基本的人权都无法保障,那些曾经参与的人多数早都把曾经的追求抛掷脑后,成为庸众的一员;六四也一样,在告别了这段火红青春之后,多数人逐渐成为维系这个古旧社会运转中的一分子。
今日中国,弱提五四,不提六四,五四六四源脉于一体,因此为杜绝此类事件再发生,要断根断脉,大学成为思想严格管控之地,学生要参与军训,加强教育和服从训练,从这三十多年的实施的结果看,非常奏效,基本剥离自由之思想,独立之精神,只剩下忠于领袖,爱党爱国,收获大批粉红之外,还有意外之喜,那些六根未净的老师们,但凡有所表现出格,思想异动者,会立即被学生举报,受到严肃处理。
被去势阉割的青春没有了本能的躁动和敏感,疫情封控做得如此过分,也基本没有什么波澜。
从五四到六四,学生作为社会良知和懵懂躁动的功能彻底结束了,也就是说要通过感冒发烧来调节机体的功能没有了,再动那只能是大动了,不过,一个国家要靠学生来完成启蒙运动,终究是不可靠也不可行的,中国的现代化之路,就是少了一次入骨入髓的思想启蒙运动,所以开倒车的事才那么容易反复发生,从五四到六四,其实都与这个层次相距甚远。所以不论是纪念五四,还是感怀六四,都是当下执政党最惧怕的事,五四在刻意的淡化中,六四从来不提,根本就别想会有平反正名的事,比六四更糟的事多了,文革就排在第一号,已经从十年浩劫变成艰难探索了。
未来中国一定会有大的社会变革,要么不来,来就规模不会小,很可能会发生在经济运行不佳引发的多重社会矛盾爆发之时, 每一个人都应该意识到改变环境,不是某个个体的“my duty”,而是大家的责任,是our duty! 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发生深刻的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