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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生活无关 ------ 6

(2009-01-16 08:55:12) 下一个

20 岁,我那时的生活充满了鲜花和掌声,没有任何的不和谐音符。

学业上,所有的考试和论题都变得越来越不堪一击,老师对我的表扬也开始频繁地使用 “ breathtaking ” “ astonishing ” “ genus ”一类让人肉麻,整个没办法翻译给爸听的词。

生活上,妈和大鼻子更是变本加厉地把我照顾得像个我一直深表同情的温室花朵。妈用尽心思要把我培养成一个出众,高贵的女儿。大鼻子也总在旁边添油加醋地说我眼神中有一丝冷漠的气质, 这种宠辱不惊的状态是千金难寻和无法塑造的云云。他们把对我的爱,都放到一件件礼物中。从精神的,林林总总的书籍,到物质的,大手笔的汽车手表箱包首饰,细节的钥匙扣,指甲油,内衣,香水,包括这些礼物的设计师和每件作品的设计灵感,品牌历史 ……

这一切,让我的生活成为最完美的典范。逐渐地,我开始面临很多学业以外的问题:校刊要把我的照片放在首业,问我同不同意;主题采访关于我的穿衣经;年度最美校园长发和最靓车领奖;拍摄校园短片的女主角邀请 ……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当年生活在小镇上的妈。但是,我似乎没有妈的好运气。因为在挥之不去的追逐我的男生中,我只能看到原始的欲望,却始终没有看到像爸那样的,纯粹的眼神。也是在那时,我终于理解了妈曾经对我说过的:“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好的男人就是你爸。如果生活能够再来一遍, 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嫁给你爸,可是,之后,我还是会离婚,会再婚”。曾经,我以为那是一种怎样的嘲弄,也曾经对这样的文字游戏是充满了抗拒。 直到我自己被欲望的眼神包围的时候,才开始明白,那是最剖白的肺腑之言,也是一个解不开的悖论。

现在想来,我在排的满满的日常的生活中,似乎总是处在一种独享安宁的状态。那种安宁,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强大力量,它使我可以从容地做出许多不可思议地决定,拒绝任何无可附加的诱惑,也可以在最疯狂的时候保持一颗最冷静的心,甚至因为有太多的垂手可得的选择,让我几乎失去了对爱情的向往。

静, 静得如一潭止水。

也是在那个阶段,我开始对哲学充满了好奇,尤其专注于存在主义哲学。我不相信肉欲和爱情之间存在任何的联系,也不奢望可以找到像萨特那样的精神之爱。

在那一片的阳光雨露的生活中, 20 岁的我,曾写下过这样的诗句:

地球
转的太快
让我眩晕

脚步
迈的太慢
很难平衡

踉跄着
抓住一棵倒挂的麦秧
沉甸甸的
有了口粮
随着她摇晃
顺便
看看宇宙的模样

星星
比从屋檐下看见的亮
月亮
上面有眼泪在流淌

这样的生活持续到大学二年级的暑假。

暑假的第一天,我的 calendar 上是久违的空白。身体闲下来了,能够自由地支配,我决定到出去随便走走看看。不开车,不看地图,没有目的地。

到了一个地铁口,我顺势走了下去。正好来了一趟地铁,没犹豫就坐了上去。

那是我到美国之后第一次坐地铁,而那趟地铁,让我永生难忘。并不是因为它的不整洁,有异味,或者是五颜六色的人说着五花八门的语言,而是因为它像一个神秘的使者,冥冥中把我拉到了一个未知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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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EdinLee 回复 悄悄话 It seems the story is just ready to start. Good!
高英姬 回复 悄悄话 Good girl, good experiences and good writing. Bu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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