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看到一组东湖的照片,说是近日无人机拍的。空旷而寂静的东湖,梅花盛开,红白相间,美不胜收。
蜗居在酒店员工宿舍里无所事事的白雨菲,每天清晨和傍晚都会去前台溜达。一来可以活动身体,二来可以看看王泰之。后来她发现酒店的员工们都回家了,只有两个经理。白雨菲于是主动做起了清洁消毒的志愿者,每天看王泰之时打个招呼,更加顺理成章。
这天,白雨菲和走过门前的医疗队挥手告别。虽说他们全都全副武装一模一样,但白雨菲知道,那个刚刚转头挥手的挺拔身影就是王泰之。
白雨菲正目送医疗队大巴离去,酒店门口来了一个人,站在门口张望着。白雨菲上前一问,原来他是隔壁餐馆的老板。
“过年前餐馆进了很多菜,现在封城没有生意,但不能看着菜放坏了。听说这里住了北京来的医疗队,他们大老远跑来武汉挺不容易的。我想从今天开始给他们送餐,免费的。”
“那太谢谢了。现在你们也不容易,你有什么就做什么。”
“我整理了一下,你看看这菜单,”老板兴奋地问,饱经风霜的脸上挤出了无数条皱纹,“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忌口的?”
“好,我问问。”白雨菲突然想起来什么,叮嘱餐馆老板,“哦,带队的王主任不吃大蒜。你记得单做一份。”
午饭准时送来,老板单独准备了一份没有大蒜的。为了与其他人的分开,白雨菲写上王泰之的名字,忽又觉得应该再写点什么。可惜多年不用中文,文笔大不如前,什么文言诗词也都提笔忘字。看了那么多网络段子,不如干脆自制金句,在这艰难时候,博君一笑吧。这么想着,白雨菲于是在他的饭盒上写下:
“临危受命,最美医生。
为你爆灯,为你转身。
为你加油,日夜不分。”
中午,小郑到前台领午饭。白雨菲一边把饭菜交给他,一边特意叮嘱:“上面那份写了字的是给王泰之主任的,没放大蒜。”
此后每天,白雨菲都会特意在给王泰之的那份盒饭上写下一些特别的鼓励祝福,有时干脆一幅漫画。每当此时,白雨菲就仿佛回到了那些书信往来的青春时光。微信留言固然方便,但亲手写下的字迹有着能让他见字如面的期待。
高中同学群里撺掇着让她写封城日记。白雨菲谦虚地回应说,多年不写中文,文笔生疏了。
再说,你试过手机上写文章吗?打字累死你!
小川来电话说,加拿大政府2月4号已获准入境撤侨。虽然撤侨飞机已经在越南等候,但还是要等到武汉的空中管制通知,才能飞过来。目前起飞时间还未确定,但由于申请人数太多,无法保证所有登记的加拿大人都能登机。小川一再嘱咐老妈要提前准备好,随时动身去机场。
放心吧,老娘我早已归心似箭,随时卷铺盖走人。
几天后,白雨菲终于收到通知,拿到了去机场的通行许可证。但麻烦的是,武汉所有交通车辆停运,加拿大政府不负责从家里去机场的路程,侨民们必须自己赶到机场。恰巧前一天,武汉下达了私车禁行令。除了医院用车,没有任何车辆可以通行。
白雨菲别无他法,只好求助于太子。等太子的微信回复,总是十几个小时之后。习惯了,我回你是秒回,你回我是轮回。所以,当这次忽然接到他直接打来电话时,白雨菲激动坏了。
电话里王泰之说:“明天我休息,可以开车送你去机场。”
“你用医院的车送我,会不会假公济私?”白雨菲犹豫地问。疫情当前,千万别因为自己而影响太子的光辉形象啊。
“我不是专门去送你,是要去领捐赠的医疗物资。”王泰之淡淡地说,“昨天院务那边派人去红十字会的仓库等了一天,什么也没拿回来,后来说需要介绍信和医院代表签字。我明天轮休,不占用院里人手。”
“医院的防护物资这么紧张啊?”白雨菲关切地问。
“不是紧张,”王泰之一字一句地说,“是,没有了。”
白雨菲听了一阵心惊,赶紧说:“听方萱说,东厂上周才捐了好几万个口罩和防护服。”
“是啊,三天前就进武汉了,但到现在还没到医院。”王泰之有些焦急,“张忠华前天又专门准备了物资,定向捐赠给我和几个同学所在的医院,这样可以不走红十字会。汪韩志联系的校友会找到了一个仓库可以临时存放物资。我送你去机场后,就直接去他们仓库取物资。我明天无论如何要把车装满了。”顿了顿,又说,“只是委屈你要跟我坐小货车了。”
不委屈不委屈,太子亲自开车送,有什么委屈的,求之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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