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悲观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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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年有着深重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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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年有着深重的意味

                                      2006年12月18日

何必

今天我们的直播间里来了几位“新客人”,就是这些憨态可掬的“猪宝宝”……(略。)

这应该是则很轻松八卦的货色,属于应景之作。明年就要导猪年了,时下有关猪年的炒作越来越多,涉及到婚丧嫁娶置业生育,为了这个即将到来的猪年,社会上结婚者非常茂密,而想在猪年生孩子的家庭更是多了去,一些天价产房的时段早就被抢购一空。

这种针对猪年的热潮,更是早就被精明的商人抓住,不失时机地推出各式各样的产品和服务,借着人们对于猪年的热情大赚一把,围绕着猪大做文章。于是,才有了猪玩具的走俏热销,热到了少量的订单根本不予理睬的程度。

这猪年到底有什么呢?或者说,这猪年是否真的就那么吉利?当今的中国是全世界上无神论人数最多的国家,唯物主义的说教荡涤了太多的信仰因素。而面对中国社会礼崩乐坏的现实,执政党也无可奈何,面对类似蒋庆、康晓光、陈年等为儒学奔走呼号甚至要将其立为国教的倡导采取了不闻不问的态度,表现出当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走到了现在,才发现统治的基础立论非常空虚,马克思唯物主义在当代中国被修正得体无完肤,号称是社会主义的中国却比绝大多数资本主义国家的贫富差距还要大,早就超越了基尼悉数0.6的国际公认的警戒线。在自上而下万众一心的惟利是图的丧心病狂当中,执政的正当性和合法性遭遇到了古今中外前所未有的诘难和挑战。于是,才掉转回头向中国的传统寻求出路,成就并且扩散着当今日益扭曲的国学热潮,更是让所谓的新儒学大行其道。

这种景象实际上暴露出中国社会的全面精神空虚。国际上把中国人当作是非常可怕的人,很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中国人的无神论心灵状态。欧美国家把无神论者看作是等而下之和危险的群落,无神论者的无所畏惧正是一旦其到了反社会的状态则会无所顾忌。而世界上80%的无神论者集中在中国,可想而知这里会是个什么样子。本人虽然不信教,但对于这种状况也不乏惴惴。

其实,类似猪年这种热闹,如果仅仅是个找茬儿起哄倒是未可厚非。可人们扎堆儿结婚生子,就远不是什么凑热闹的事了。其中的缘故很令人思忖。

可我并不认为这种现象是可以分析透彻的。我所在的《城市》节目前两天做过一期有关风水的内容,我对此很是不以为然。这种节目在选题构想上就存在着巨大的问题。涉及到风水等现象,既无法证实,更无法证伪。这是个目前科学还不能触达的领域。就如同命运、灾祸、机遇等等,如果还是个能够依靠理性而冷静思维的人,会看到很多无法用现有科学手段加以解释的现象,无时不刻地发生在我们身边。作为官方媒体,注定不能宣传迷信,这种位置和属性就决定了节目本身势必要对风水说“不”;可这种说辞是个众所周知的自欺欺人之果,因为没有任何确凿的科学依据来否定风水的存在及其作用。如此,既然事先命定结论,也就无所谓调查,更会产生人嫌狗不待见的似是而非的结论。光是以唯物主义的大无畏精神和敢于向自然界叫板的勇气,不足以支撑节目脆弱的身板。

不过,说到猪年,作为今生今世也改变不了属相为猪的我,好像倒是可以从自己的体会里看看,这属猪怎么样。

以我的经历,抛开出生那年不算,至今已经度过了三个本命年。前两个都是很背运,于此不赘。我到现在还过着没有正常生活的日子,这属猪并没有让我获得正常生活的资格。

前几天,中央电视台一档什么节目又找到我,希望能够就此前那段往事进行采访。我说明,前年央视《读书时间》也曾经如此这般过,被我拒绝了,理由很简单,我不想像祥林嫂那般重复那些陈词滥调。这次的联系人我认识了十几年,试图凭借岁月来让我屈服,并声称有关的若干当事人像对待《读书时间》那样接受采访,我直言相告,我并不是必不可少者,更不认为继续对当时的事件进行回忆有什么现实意义;现在的全民腐败也可以从当时对自私自利的肯定、弘扬乃至崇拜当中看到起源、路径和始料未及,也许更应该做的是对当时事件的现代盘整、反思和清算,而不是千篇一律地对此情此景的没完没了老生常谈的神神叨叨;虽则,后来海内外媒体曾经就此对我进行过多次采访,这件事也曾经出现在比如《交锋》、《较量》、《82届毕业生》等多部走红的书籍里,可我实在对此中媒体并没有任何新意只能炒冷饭而很是心灰意冷,对媒体人如此抱残守缺毫无创造性而无可奈何……结果嘛,当然是不欢而散了。

其他那些当事人,很多都已经离休赋闲在家里待着无所事事,有这么个机会活动活动倒也无妨。可我的情况却大不相同。

北京人艺任鸣对我说他一直认为那是个非常好的题材;牟森甚至专门与我等讨论过如何制作一个小剧场话剧,以使这个到现在中国唯一没有被商业化的事件能够功德圆满;凤凰卫视曹景行也曾经与我讨论过,我告诉他鲁豫已经做过了,使我免去了再度为此出现在电视屏幕上人模狗样地一本正经。

我对于各式各样的相识在公共场合来不来就介绍我是某某、就是当年的某某的情形非常厌烦,时长感到无地自容。现在,我不会主动提及往事,因为那并不光彩,对我来说更是不堪回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放到公众面前,任人把玩观望品评,成就了媒体和社会的一场狂欢,此后我却为此付出了将近一生的代价,到现在还赤身裸体没有任何保障去应对随时可能发生、并且由于生存环境日益恶劣而变得更加强烈而频繁的各种灾变。

尽管我现在还在寻求机会糊口骗钱,但我只是凭借着现在的能力,根本不想与以往有任何沾染和关联,这就是说,我更注重现在我能干什么,而不在乎我过去曾经干过什么。

我周围,也不时有人在背地里隐姓埋名用那段往事来对我进行人身攻击,并且声称我现在拿着国家的低保!实际上,这个猪的属相中的我,迄今为止从来没享受过任何社会保障。虽然从身份上说,我一直就是个无业分子,但我档案所在地的街道办事处压根儿就没理睬过我,连个就业机会也没介绍过,更不用说什么低保了。我之所以大言不惭地声称自己是处于社会最底层者,就是因为无房、无钱、无业、无家、无前程、无任何社会保险……我真是为那些造谣者的水平感到怜悯,按理说,是否领取低保是个非常容易证实的事情,如此题材也会被用来编造,当然也就很让人不屑置喙了;同时,通看我一生中不住地被人暗中谋算,也更是在猪的属相上表现出凄惨悲切的世态炎凉。

其实,也正是因为我这种彻头彻尾的无产者的状况,才更加驱动我的直言不讳,反正也已然如此,大不了充其量还能怎么着?1997年《南方周末》采访时我就说道,托尔斯泰认为人生最大的苦难就是孤独和长期的病痛,我除了后者之外都遭遇过;现在,严重的腰疾不时弄得我连洗漱都困难,就是说,病痛也算凑齐了。事实上,托尔斯泰之所谓,在我来说还不充分,应该说,人世间悲欢离合甚至最为悲惨的境地我都已经领教过,还能如何?老子怎么说来着?“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我不知道,猪这个属相给我带来了什么。我这一生已经差不多了,两袖清风一贫如洗,却是充满了艰辛坎坷和不期而至的轶闻趣事,我从来对成名成家没有兴趣,可却总是莫名其妙地被放置在风口浪尖上。

我还是欣赏佛罗伦萨诗人但丁的那句话:走你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明年又是个我的本命年,什么在等待我?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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